福公公弓着腰,微微一顿,细想片刻,才说:“奴才愚见,只觉年轻人若能有几分本事,陛下的江山才能越来越稳,就比如安宁王府的小将军,刘老将军的大儿子,这些年战功累累,保卫国家,安抚和平,怕是将来能超越其父,后辈之才,便是基业根基。”
孟帝微微抿唇,语气不明,说:“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后辈之才,是先辈之福,要不了几年,年轻一代便能取代……”
“取代”二字从陛下嘴里说出来把福公公吓了一跳,忙道:“子承父业,后辈是继承先辈的宏愿,绝无取代之说!”
孟帝笑了,笑意不达眼底,他说:“他们一个二个着急着让朕立太子,不就是想推出年轻一辈有能力的人取代朕的位置吗?你且看看今日召见的这些王公贵臣之后,他们嘴上不露风声,可心里怕是早就打定主意,这些人可不是傻子,只有站对了队,今后才有更好的前程。”
听到这里,福公公吓得魂魄去了一半,他连忙跪了下来,颤抖的说道:“陛下息怒!”
孟帝看了他一眼,只看得见他头上的帽子,此刻也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颤着。
他声音平淡,说:“朕何时动怒了?你怕什么?难不成是朕说准了?”
福公公:“奴才绝无此意!”
孟帝哼笑了一声,说:“罢了,你起来吧,朕原本就没生气,后辈有才乃江山社稷之福,至于取代……且看他们的本事吧。”
福公公心惊胆战的站了起来,腿却还在抖着。
孟帝性情温和,当初他登上这王座,虽是拼出一条血路,可他在这期间施以仁政,以的民心,可是,贴身伺候他的福公公却知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所以,帝王轻易不发怒,等到终有一日,帝王发怒之时,后果不可预测。
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皇上生气了,可这不代表他永远不生气,册立储君,说得好听些是为国之根本,说得难听些,就是怕当今皇帝突然有一日圣躬微恙,到那时,江山无人能理,怕会动摇国本,说的再难听些,便是为当今皇帝随时下位而做准备……
孟帝能高兴才怪了,他身体康健,还能再为大孟执政几十年,可下面的人急着立储君,这边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立了储君,方便这些人拉帮结派站队了。
福公公出去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他站在月光下调整呼吸,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干儿子小禄子连忙来关心,以为是陛下发难了。
福公公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小声些!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还敢议论?”
小禄子一双眼滴溜的转着,狠狠点头示意自己会小声一些,才听到干爹说:“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以后可得仔细些说话了,陛下为前朝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你平时也少犯些错,这个关头若是惹怒了陛下,将你发落了,就是你干爹我,也是不敢去求情的。”
“陛下是怎么了?”
“问这么多做什么?忘了干爹和你说的?少问多做,知道的太多了,对你可没有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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