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斯没怎么关注这些人。
他两世以来一直有种观念,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但必须承受为此付出的代价。
这些人在犯罪之前就已经明确知道后果,却仍然自信的认为自己不会被发现,结果变成如今的样子,根本不值得同情。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站稳。
这是他非常欣赏的一句话。
跟随监狱警卫来到管理员办公室,将银行开具的书面证明交给了监狱管理员。
这人并不是银行系统的,而是市政厅下属的警察部派来的人,负责银行监狱的监察部员工名义上都要听他的。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银行权利过大,假借处置内部员工的名义,将无辜的人关进这里。
在确认这几个人都属于押运车劫案的关联者后,管理员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意监狱接收。
之后勒斯继续跟着监察部下属的警卫前往分配给肖恩他们的牢房。
监狱的牢房并不多,因为敢于从银行嘴里抠钱的人越来越少,仅仅只有一层的牢房区也显得有些空旷。
看着肖恩几人胆战心惊的进入监牢,勒斯不禁替他们感到有些悲哀。
明明就被杀鸡儆猴的倒霉蛋,却要成为银行职员们的反面教材,他们之后的生活一定很惨。
任务完成,勒斯带着几人准备离开,这里的环境潮湿阴暗,还充斥着臭味,他可不想多待。
然而,就在这时,他竟然感受到了一丝魔素的异常波动。
在学习了精神力感知后,勒斯已经能在非冥想的情况下,感知到身体附近的魔素不规则流动。
之所以说是异常,是因为他感知到的这种流动具有中心性,是四周的魔素朝一个位置的汇集运动。
“这里面关着的是谁?犯了什么事?”他指着肖恩一伙人旁边的监牢问道。
那里面关着两个少年,均是神情萎靡,其中一个人的右腿还被绑上了木板,看样子是断了。
狱警看了一眼,回答道:“两兄弟,腿断了那个是肖恩帮这次参与抢劫的,被你们安保部抓住后送过来的。”
勒斯还没说话,原本垂头丧气的肖恩却猛然站起身,双手捶打两兄弟与他们之间的铁栅栏。
“你这个杂碎,就是你害得我一无所有,你是……贝尔?!”
贝尔听到老大的声音,下意识抬起了头,正好被肖恩认了出来。
这下肖恩更愤怒了,他记得贝尔,这小子在他起家之前就加入了,是最早跟他的小混混之一。
只是因为实在太瘦小,又不能打架,后来逐渐边缘化了,没想到竟然是他害了自己。
而贝尔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再次低下了头。
他还在沉浸于背叛‘好兄弟’皮埃尔的痛苦中,没空理会别人。
而且,作为肖恩帮的元老人物,他混得也不好,当年刚加入时他能分一个半金磅,四五年过去了,他只不过变成了两个金磅,勉强让他和弟弟吃饱穿暖而已。
他觉得肖恩根本就不重意气,不是他的好兄弟,对于自己惹来的麻烦和间接坑了上百人被警察局和银行安保部抓捕的事情,他也没什么负罪感。
“安静点,你们这帮臭虫!”狱警用手中的棍子敲了敲铁栏杆,大声吼道。
勒斯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直低头的贝尔弟弟。
“咱们走吧。”
……
时间又过了两天,银行终于找到了押运车的位置。
不是凭借猎犬的鼻子,而是肖恩招供时提到他派人跟踪皮埃尔所带来的线索。
平民区警察局根据这些人名和地址,找到了一批跟皮埃尔接触过的人。
这些人的职业大致分为几类。
房屋介绍中介。
黑帮。
游手好闲或者失业的平民。
骑士协会下属的一些俱乐部、互助社中,对目前收入不满的低级骑士。
皮埃尔就是通过这些方式来收集人手和寻找隐藏地点的。
通过房屋中介的回忆,警察们很快找到了一间原本用于仓储的大型地下室。
在这个地方的周围是大片的公寓楼以及足够马车通行的巷子。
足矣在遮挡外人视线后,将马车藏进去,只要附近偶然发现的居民不说。
事实证明,只要给够钱,这是可以做到的。
在警察局的逼问下,附近白天有人在家的住户都收到了一个金磅的封口费,而警察局大肆搜查之时,却从没提过举报有奖的事情。
对于生活水平普遍不高的他们来说,很轻松的做出了选择。
押运车是找到了,可惜里面只有几个被搬空的钱箱,将近五万金磅的储备金消失一空。
关于皮埃尔接触的那些人,线索也断了。
他们死不承认皮埃尔找他们是为了抢押运车,而他们本来也什么都没做,只好放了。
不过银行得知,皮埃尔在事发前一天还在找人接触,并旁敲侧击的暗示自己有份挣大钱的工作。
从这一点上,银行判断劫匪还会再次行动。
时值布兰提斯商品展览会即将开幕,银行的储备金分发量巨大。
为了保证资金安全,同时展现银行的实力。
内保方面撤销休假,全面负责银行内部的保卫。
领导层的保护待遇暂时取消,空出四只小队,再加上闲置的1、2号小队,以及从分行紧急补充过来接替第十六号小队的人手。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高层决定每次押运任务由两辆押运车一同发往其他支行,而其中只有一辆车装有储备金,另一辆什么都没有,用来迷惑敌人。
晚上下班后,勒斯照例陪着贝拉在外面吃了顿晚餐,两人腻了一会儿后,分别回家了。
在勒斯准备进入家门的时候,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门口的墙壁上多了一块用粉笔画出的一笔回头鸟,还是只胖鸟。
于是,他在班恩开门后告知银行有任务,晚上不用留门,换了套衣服转身再次出门,前往平民区的一间酒馆。
酒馆的名字叫做风语者,这个词是形容吟游诗人将各地的传说故事带往其他地方,就像风可以将声音传递的更远一样。
勒斯在参军之前比较喜欢和朋友们来这里聚会,一边喝酒一边听着酒馆中的各类吟游诗人讲述离奇的故事。
刚进门,在大厅中招呼客人的酒馆老板就发现了他,随即迈着胖胖的小短腿走了过来。
“呦,看看这是谁来了。”
“好久不见,庞旁大叔。”勒斯和他拥抱了一下,然后笑道。
“当然好久不见,你已经四年没有光顾我的生意了,要不是听雅斯特说起,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庞旁是个非常热情的中年矮胖大叔,为人比较正直,他家的酒也从来都不会兑水,虽然价格更高,但也很受平民区中消费能力不错的人群欢迎。
“我这不是来了吗,七号包间有人吗?”
那是他们之前的老位置。
庞旁脸上露出难色,道:“真是抱歉,七号包间已经有客人了,他们是来这里等朋友的。
不过没关系,我前两年重新装修了酒馆,其他几个包间的视野变好了很多,而且我还换了好几个漂亮的舞娘哦……”
勒斯没有失望,反而露出了笑容。
“不用了,我就是他们要等的人,那个位置也是我告诉他们的。”
说完,他点了几种小食和两瓶酒,让庞旁一会叫人送上去,然后便轻车熟路的上楼了。
风语者酒馆位于一栋居民楼内,布兰提斯的房屋基本都是这么布置的。
临街的一二楼用于商业,上面的几层用于住宅。
至于每层有多少住户,就取决于地产商的定位了。
像是在下城区,大多数居民楼每层的住户能达到十几户,每间房子只有三四十平米,厕所和厨房都是公用的,以满足平民区庞大的住房需求以及低微的购买力。
庞旁作为一个经营酒馆十余年的老板,早已买下了商用的一二层,并将之打通。
一层都是一张张小圆桌,能做四五个人左右,二层改成了包厢,用来满足对私密性和安静有要求的有钱顾客。
他来到七号包厢的门前,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门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面相普通,留着短发,看起来很精悍。
“队长。”
“嗯。”
顺着对方让开的空间,勒斯走进了包厢,后者在关门前突然将脑袋伸出门外,飞快扫视了两边的走廊,才放心的把门关上。
“杜威,你还是这么警惕细心。”勒斯坐下后笑道。
“队长教得好。”杜威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淡淡的说道。
勒斯点了下头,认下这句干巴巴的夸赞。
其实他也没教什么,只是根据前世看过的特种兵影视作品和间谍电影总结出的一些不知真假的理论,比如跟踪者会在目标进门后探出身形确认门牌号或者观察见面者是谁的桥段。
“穆尔呢?”
“去厕所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再次响起。
杜威起身前去开门,一名身材壮硕的汉子走了进来。
“队长!我可想死你啦!”
穆尔一进门就发现了坐在主位上的勒斯,高兴的大步上前就是一个熊抱。
勒斯无奈的像个孩子一样被对方搂进怀里,然后赶紧将其推开,转移话题道:
“路上顺利吗?”
结果却得到了两个相反的答案。
“没出问题。”
“不太顺利,军团运输车队的伙食太差,还不允许我们私自打猎,这半个月我都饿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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