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厄菲摩斯多就带来了迟一步的好消息,与此同时一起到达的,还有菲丽儿嘲笑亚摩的信件,辛西娅和韦纳尔夫妇关心亚摩生活的询问,亚摩不得不再三表示自己很好,厄菲摩斯多用不为所动的目光来表示认同辛西娅。
“夫人认为你被算计了,比如调走我好让你孤立无援。”
“真没有。”
但看起来,一切辩解都苍白无力。
“不然为什么你要让我亲自赶回去一趟呢,总不用噩梦来搪塞可怜跑断腿的我吧。”他皱着眉头,身上仍带着差点被冻死的怨气,这让亚摩有些招架不住,更别提他内心中因为亚摩态度越发觉得事态严重的猜测。
“我的确要因为你的敏锐而夸耀你。”亚摩企图用称赞迷惑对方。
厄菲摩斯多态度坚决,势必要得到个合理的解释。
和皑皑大雪纷飞的兰斯洛德相比,暴雨过后但霍亚维基仍处于进一步深秋的节气,秋高气爽的天晴和空旷的水洗天色是绝配,只要别于夜晚出门,都不会被厚重的夜露困扰。亚摩特地为了宽慰厄菲摩斯多,也为了今天的好天气,准备了上好的茶,就冲这个——厄菲摩斯多好歹不咄咄逼人了,这些少爷小姐们的所作所为他一概能看透,只是他会不会追究而已。
“告诉可怜的我,你得保证,你没有学习缇莉娜探触预言——”厄菲摩斯多提醒她,“人固有生命之终结,你要知道有时候干涉时间的代价。”
亚摩投降说:“真的没有,我发誓。”
厄菲摩斯多说:“也没有做危险的魔法实验,比如会把自己弄伤,我假设送你去医院的时候不会遭到塔楼的审讯。”
“当然!”
“好吧,”厄菲摩斯多这才放松了身体,惬意地开始享受着亚摩的殷情,并表现出极为满意茶的品质,“我们来讨论下斯德吧,还有偷偷摸摸搞小动作的男仆——我想您若没有下明确指令,否则我得要好好处罚他,鉴于我们的共识,我恐怕斯德并不是因为你的不信任才离开了城堡吧?”
亚摩将菲丽儿的信件翻到下一页,接着喝了一口茶,被氤氲茶香熏醉了般深吸一口气,一边从容地对付厄菲摩斯多拐弯抹角地套话,说:“不,是我有别的事情嘱咐他,男仆是将他来不及转告的消息告诉我。”
厄菲摩斯多狐疑地说:“需要我协助么?”
“什么,”亚摩说,“当然不用。”
厄菲摩斯多这才真正有些放下心来:“如您所愿。”
在下一秒,亚摩抬起了头,一脸犹豫不决。
“好吧,”厄菲摩斯多放下茶杯,还好他赶快喝完了茶,他可不会觉得能轻易喝到亚摩的免费茶,“我想我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这次是关于菲丽儿。”
厄菲摩斯多看着亚摩将信递过来,并没马上接过:“也许你直接说会更好。”
“不,我建议你看看她的语气,”亚摩却摇摇头,“你恐怕查看了菲丽儿的身体状况,却忽略了她的心理。”
亚摩沉重地表示城堡存在着超越预料的漏洞,加上菲丽儿的能力,完全可以将人悄无声息地藏匿,无需惊动任何人,如果菲丽儿说服韦纳尔,凭借韦纳尔的容忍随着儿子出生后爬越到,再加上内心认为亏欠菲丽儿,也肯定会对其的逾越包庇。
“但你向我透露?”厄菲摩斯多说。
“你看过就会知道,菲丽儿无法被掌控——她目的明确,理由充分,再加上……我被她吓到过,所以她确信我也在计划之一,并无法拒绝。”
“你看上去可不止仅对她投降——再次拉我下水,亚摩,我总有一天被你害惨了。”
厄菲摩斯多终于拿信一扫,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来:“贝德穆!?菲丽儿把他藏起来了!是我认为的贝德穆——威廉逊将军的独子,他怎么会在兰斯洛德,怎么会!?”
“菲丽儿没有开玩笑,”亚摩干巴巴地说,“也不是求救,是告知。”
厄菲摩斯多惊愕地说:“贝德穆可是在神秘岛,难不成他是偷渡来的!?”
“是的,鉴于她的充分理由,比如母亲已经无法再对子女的婚姻过于干涉,再加上一次哥哥的成功案例,并非常了解我愿意帮忙,”亚摩泄气地抬起手比划着,“我得一视同仁,对么。”
“但是……贝德穆怎么可能越过防线来到领地?”厄菲摩斯多立刻找出了关键点,已经体会到亚摩感到棘手的心情,“他没有城堡的坐标,更何况如今的恶劣气候——他真的在城堡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兰斯洛德藏人的遗传难以剔除,但我恐怕不会给菲丽儿提供帮助,贝德穆不是安分的男人,也不是毫无背景的斯德,好了,这就是我们接下去要干的事情了,”亚摩遗憾地说,“看来你又得跑一趟了。”
厄菲摩斯多犹豫不定,站在那儿似乎陷入了为难地权衡。
“不行,”他说,“这里的处境让我无法丢下你一个人。”
“得了吧,”亚摩好笑地说,“现在知道菲丽儿藏人的就你我,如果你不回去,我恐怕事情会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厄菲摩斯多仍然不动。
“这里有那么多跟随,厄菲摩斯多,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厄菲摩斯多说:“菲丽儿小姐自有分寸,她所受的教育不会将兰斯洛德陷入灾难。”
“但她会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亚摩叹口气,不再强求厄菲摩斯多来回奔波,况且她心里也想着把事情赶快弄完回去,“好吧,看来我们得回去前为她做点准备。”
“你想怎么做?”
亚摩挑眉:“谁富有赦免权?”
厄菲摩斯多一听,立刻站起来去楼上换衣,一同前往能够毫无顾忌下达赦免权的索亚堡,去拜访那里的主人。
厄菲摩斯多飞快地分析,这也是他信心的来源:“城堡的魔法阵可以提供半年,粮食储备充足,下雪天气难以预料,恐怕并不会如我们推测那样极北地区出现了溃败战况,贝德穆的出现是出乎意料,但兰斯洛德已经几百年未曾出现过巨人,也没有大规模的魔精,军翼龙为我们巡视领土,而冻土最大的敌人是耐寒的小群落野兽。”
“不,凡事都有意外,我们去看看奈契斯是怎么想的,”亚摩皱着眉头,“希望别是我最坏的猜测。”
“你是——”厄菲摩斯多想了想,“既然并非我们的问题,那就只会出现在两个方面。”
“一个是贝德穆本人离开了战场,无论出自何种打算,来到城堡必定在计划之中。”
厄菲摩斯多结接过她的推测,跟着往下说:“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将贝德穆放出来……是栽赃嫁祸还是有意挑起对兰斯洛德的不满?”
亚摩说:“想好一点,掺和的人并没有那么多呢?”
厄菲摩斯多已经考虑很远,远到他们会再次迎接被摆脱的战争,担忧地说:“我们的迪界还没有成年,如果你要参加战场而无法驾驶军翼龙,这会是兰斯洛德的重大危机。”
“也许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呢,就算北方的屏障缺口出现,夫人他们也会好好守住的。”厄菲摩斯多试着劝说亚摩,“我们没有合适的理由去觐见国王,你不要太过激动,失去了应有的判断能力。”
厄菲摩斯多开始怀疑了,并分析亚摩莽撞的神色透露出什么……他明确地认为此刻的亚摩看起来太不冷静了。
这不像她平时的样子……或许该……阻止……
厄菲摩斯多怀疑自己留下来是不是正确的……活着真该回去一趟……把他先带回来来说……
“我没有,该死,”亚摩有向厄菲摩斯多坦白的冲动,但有太多的顾虑,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时候才会叫秘密,像菲丽儿就不该告诉她。
情况大不一样,亚摩的考虑也改变了。
她想的是如果是有人放出了贝德穆,那对兰斯洛德可就是不太友好的栽赃……或者试探,谁会试探,谁有能力试探,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探听对方的心声,就算没有,那也可以提前袒露贝德穆所在信息,自证清白,就在决定使用能力去窃听别人时,亚摩发现此时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厄菲摩斯多的心声。
亚摩意识到能力开始消减了。
亚摩不得不对此做出解释:“我——”
就在这时,马车外有人呼唤着:“请问是亚摩公爵的座驾吗?”
红制服宪兵停在不远,于马背上俯下身子,动作一板一眼,看见掀开帘子后的亚摩,连忙说:“陛下召见——”
亚摩点头,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朝着厄菲摩斯多说:“好了,这下我们不用想理由了。”
办公厅内正有客人,几句低声的对话不时地进行着,在感受到新客人来时,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来,其中奈契斯抬头微笑,与原地张开双手说:“欢迎我们的亚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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