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囚犯考尔则对着辛西娅鞠躬说:“感谢这位美丽的女士的帮忙,我会替你们听上面的动静的。”
辛西娅没有回答,看着亚摩脱下了脏兮兮的衣袍,将奈契斯拉出来,奈契斯最后拥抱了一下赫里契说:“我会救你出来的,先生。”接着对辛西娅鞠躬,说,“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奈契斯永远记得您的帮助。”
也许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辛西娅勾起嘴角说:“希望我没有救错人。”
奈契斯钻进了地道,亚摩随后看了一眼辛西娅,没有道别地钻进了地道。
辛西娅带着从来没有交流过的拉佐回到牢房,摇醒了雷哲莱安,努力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雷哲莱安晕乎乎地摸着脑袋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拉佐已经将钥匙放回士兵腰间,打开重新放好各种药剂的医疗箱,辛西娅说:“对不起,刚才关键节点放错了矿晶,导致突然爆炸,你还好吗?”
雷哲莱安不由自主握住了辛西娅的手,迷糊地说:“还好,你没事吗?”
辛西娅点点头,目光不由落在了他握着自己的手上,比起其他人,辛西娅似乎更能接受雷哲莱安蹩脚的爱慕表现,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第一个想起她的。
亚摩用了三个小时爬出地道,奈契斯在半途中爬不动歇了几次,亚摩不停地鼓励着这个不得不为自己争取活下来机会的男孩,她不怕奈契斯活不下来,只是怕自己错过了时间点,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洞口一双手伸了进来,将奈契斯抱起来,亚摩跟上去,只见一个高大长发男人正兴高彩烈抱着奈契斯,奈契斯热情地直呼其名,这个男人正是杰弗里兰亲王,他穿着附近干活平民的粗劣衣服,但是饱满的脸颊肌肉和振奋的精神状态与劳苦的平民差距很大,让人一目了然地看到了差距。
亲王抱住奈契斯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说:“太好了,我真害怕你反复发烧。”
奈契斯怀念着亚摩的怀抱,和亲王拥抱后转身伸出手来,亲王却按下侄孙的手臂,警惕地看着亚摩说:“你是——”
他的身后,一头汗水的扎伊夫松了一口气,正坐在草垛上歇气,看样子这几天被吓得不清。
亚摩的身份只有赫里契和拉佐知道,也许之后都不是秘密,这才是后来亚摩在亲王的婚礼上被亲王热情对待的真正原因,亚摩措辞着说:“我是亚摩·兰斯洛德。”
亲王看了一眼扎伊夫,没有再说其他话,他已经和王妃通气过,友好地提醒亚摩说:“今天是第三天。”
扎伊夫连忙送来袋子,亚摩打开一看,全部是纯度极高的矿晶。
“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亲王低声说,“我替索瓦和格瑞塔芙谢谢你,奈契斯会替代帕雷夫生活下去,直到真相真正来临为止。”
亚摩有些惊讶于亲王的态度,问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么不想问问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时间是最睿智的造物主,玩弄它的结局不过是被它戏耍,”亲王聪明地向她眨眨眼说,“那可是你们该操心的事了,我现在只需要撮合辛西娅和雷哲莱安的婚姻就好了,他们生下了你,对么?”
一旁的扎伊夫露出了狂喜,亲王又说:“当然,我不会忘记你的,我的好朋友,忠实的朋友,扎伊夫。”
扎伊夫哆嗦了,说:“谢谢您,殿下。”
亚摩向他们告别走出了仓库,外面寂静一片,没有了丝毫人气,亲王抱着奈契斯跟着出来,说:“不用担心,这是我的私产,那些平民都被我驱散离开,平日这里被当成酒坊使用。”
在多年之后,这里又会被辛西娅接手,重新回到奈契斯的手里。
亚摩点点头,穿过不大的院子直径往里面走去,不远处传来的阻拦声,有人硬生生驾着一匹飞马闯了进来,飞马气喘吁吁,收拢着翅膀低飞停在空地上,披散着金色头发的女人驾驶着飞马竟然在三个小时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辛西娅拿着鞭子指着扎伊夫,却没想到亲王也出现在这里,她管不了其他,质问兄长说:“我去镇上,这几天都没有人看见过帕雷夫,他到底在哪里,他不是和唐拜罗伊公主在一起吗?”
扎伊夫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张开嘴犹犹豫豫,亲王露出感同身受的悲痛说:“辛西娅女士,放轻松,扎伊夫为了解救奈契斯殿下付出宝贵的生命,我们会记得你们的恩情的。”
“以后,奈契斯就是你的侄子,扎伊夫的孩子。”
辛西娅瞪大眼睛,血色刷地消失,说:“所以那天我看见王妃在焚烧的——”
“就是帕雷夫。”
亚摩飞快地将他们扔在了脑后,爬上三楼的房间,对比之下亲王赠送的矿晶更有价值,飞快地画完魔法阵,一阵熟悉的光芒之后,亚摩正好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壁炉仍在燃烧,一个女人正落寞地坐在了沙发上,扔了一块矿晶进去。
亚摩摇晃着脑袋说:“母亲……你怎么来了。”
辛西娅扫了她一眼说:“你去了一百四十六年前,是你帮忙救了奈契斯。”
亚摩不知道她来了多久,或者自己在现世消失了多久,点点头,为自己倒了一杯冷酒,纯度高的酒精瞬间让亚摩开始温暖起来,辛西娅说:“已经过去了半年,你还没有怀孕。”
亚摩感到一丝被冒犯的难堪,辩解说:“这段时间没有精力。”
辛西娅深思了很久,盯着晃动的火苗,喃喃说:“内阁有一半的人已经属于我们,威廉逊将军和贝德穆帮我们在神秘岛牵制伊丽莎白公主,还有被调到那里的麦斯洛耶和韦纳尔,下议院,俱乐部……皇宫里的人也被收买了大部分……”她转过头看着亚摩,带着一种快要结束的虚幻,极其不真实地感叹说,“国王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我已经劝说他举办宴会,你和奈契斯都要参加。”
亚摩却想起了这段时间频频发生的刺杀事件,她的上司舍布副主席的暴躁脾气与日俱增,部门下的工作人员忙得团团转,这些案子中有多少会归于斯德身上,一旦被抓住,甚至不会有人出面保下他,然而在这个庄园内,仿佛外界暗潮汹涌的政变都与她无关了,但是只有她清晰地知道,这一切都在替某一时刻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为最后的盛宴而续集力量,亚摩艰涩地说:“奈契斯几乎没有出现在正式场合中,他会被人认出来的。”
辛西娅走之前看着她说:“是的,那一天就是我们约好主动反击的时刻。”
两天后,奈契斯回来了,跟随脚边的是十几只没有因为不舍昼夜追捕而跑累的斑点猎狗,平板车拉来满载而归的猎物,他远远看见站在石阶上等候多时的亚摩,扔掉鞭子和剑跳下马来,紧紧抱住她。
奈契斯兴奋地说:“我回来了,我打着猎物了!”
亚摩和庄园里所有的人都在恭喜着他,奈契斯亲自监管着仆人们宰割猎物,清洗血水,烤肉,直到深夜才肯坐下来好好歇息,长时间的隐忍让他充满着忍耐与蛰伏的毅力,只有在出发前才爆发出他的要求,极力说服管家和其他附属臣子,奈契斯要进行一场格外的狩猎活动来提前预演一次,对于他来说,父亲在狩猎途中被袭击成了他永远过不去的坎,也是他隐姓埋名生活的开端。
而他成功回来的事件更是证明了必然不会像他父亲那样惨烈的结局,更是提升了众人的追随忠臣,奈契斯喝着鲜红的热红酒,低声说:“准备好了吗?”
亚摩为他换好干净的衣服,把自己的塔楼徽章别在他胸襟处的褶领,将他的手放在装门为他设计的隐藏匕首处,目光沉沉地说:“今晚我和你一起去。”
奈契斯看着她,闪烁着无比的光芒,那是篝火的反射,或者终于袒露的野心。
长桌上堆放了满满当当的食物和瓜果,一个女仆摇摇晃晃,端着酒壶跌倒在地,一个接着一个,晕倒的人们中不知道是真的有小镇上的纯真姑娘,或者其他混进来的细作,全部被麦芽酒迷晕,男仆们有些反应过来,支撑着几步,也轰然倒下。
仓库的房门推开,一位位从地道里出来的贵族们被搀扶出来,奈契斯等待着跟随他打猎的猎手们换上了宫廷侍卫的服饰,举起杯子大声说:“为荣耀,光明和永不屈服的真理!”
男人们抽出腰间的佩剑,大声回应着。
远处特立独行的米迪立坐在马车上,歪着头斜看过来,正等待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夜宴贵宾上到他的马车。
夜空无云,亚摩心中带着无法克制的颤栗不停地往外看去,飞到天空上的马车分成了两波,他们行驶的空中航道只有一辆,是因为其他宫廷侍卫要带着被关押了许久的王室宗亲从宫殿后花园进去。她和奈契斯则要正规作为嘉宾出席,一个政府部门小职工的男人和他的妻子,身边不可能有太多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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