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摩震惊地看着这两个孩子,雷哲莱安正是兰斯洛德先生的名字,他在一百二十多岁的时候和辛西娅生下了一对双胞胎,这说明什么,麦斯洛耶、韦纳尔同岁的伊丽莎白公主甚至都没有出生,难不成他刚和辛西娅结婚?

    亚摩颤抖地说:“你们在修道院里住了多久。”

    奈契斯想了想,决定还是信任她,声音有些脆脆的:“六个月零三天。”

    亚摩知道自己撞上了一个重大的特殊事件点,日昂加三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如今宣布大陆的王储被迫害的一年,她着急地问:“你的父亲还在世吗?”

    “当然,”奈契斯毫不犹豫地说,突然叫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亚摩迅速地从他们来时的地方摸索了一下,打开严丝缝合的木盖,一个木梯深入到地下,能望到里面另外储藏的粮食,这是更为阴凉的地窖,被远方的地道挖通,这才是两个孩子能够钻进了地道来到庄园的真正原因,奈契斯扑到了地窖入口处,淡金色的头发蓬松地摆动,说:“赫里契说你要带我走的!”

    亚摩却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赫里契的王储父亲没有死,国王必然要以他父亲立位,这样她完全不用听从辛西娅的指令帮助帕雷夫谋取王位,这一切更可以顺利地进行,然而就算王储死了,他的儿子照样是继承人,为什么国王却要隐瞒奈契斯的身份呢?

    亚摩站在了地窖里,抬头说:“我回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可是——”奈契斯有些不安。

    地窖的洞穴非常狭窄,成年男人在这里无处自由活动,女人们也很少下来,因为实际储存空间要小太多了,洞穴本身又很暗,两米外的角落有着稻谷遮盖起来的草率痕迹,这就是没有隐藏只供小孩钻进来的洞的原因,这个时候的地道没有扩充,还好亚摩的骨架不大,最近又瘦了不少,勉强能够钻进去,爬到一半的时候后悔了,她完全可以潜入防守能力不大的修道院。

    两个小时后,亚摩听到外面没有任何动静,艰难地顶开了上面的遮挡,有个年迈老人的声音在说:“不,奈契斯,你不能回来——”

    亚摩卡在地道口,泥土层已经消失,她发现真实情况下的地道比地基还要深,这些石头层揭露着她艰难的行动的结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是我,让我出去。”

    老人往下压的动作一停,亚摩揭开头顶的东西,率先探出半个脑袋呼吸到地牢潮湿的空气,奋力把自己从石头床铺□□,石头床铺上铺着睡觉的木板,这就是简陋地道的遮掩。

    地道的确对着是牢房里的床铺,只有这里会有被褥的遮掩。

    一个惊疑不定的灰发老人正在床边看着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亚摩,他摸着手上的戒指,突然大惊失色地说:“快回去,他们要来了。”

    亚摩连忙说:“赫里契,我要出去。”

    这个时候的巴德蒂的外祖父还没有离世!

    赫里契是一个保养很好的老人,他将自己头发整整齐齐梳起来用一根银链子绑着,地牢的布置也超过了亚摩的想象,昏暗的一整面墙壁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旧书和摆设品,牢门口的书桌上还有油灯,它是这个屋子灯光的来源,摊开的书已经读到末尾,亚摩拔出脚来,摸到了身边薄薄被褥下不再起伏的身体。

    亚摩掀开被子,一个金发男孩双眼微闭,直挺挺地躺在了上面,还带着尚且温热的体温。

    “赫里契,还有我。”微弱的奈契斯在地底下喊着。

    赫里契连忙掀开木板,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等人来接的吗?”

    奈契斯灰扑扑地从地道里爬出来,比亚摩情况好了不少,亚摩肩膀两侧全部都是积压的泥土,这陈旧的地道着实让亚摩受了苦,她还注意到老人指甲逢里的污泥。

    亚摩瞬间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巴德蒂的外祖父赫里契如今尚在人世,正在策划暗度陈仓,参与了送奈契斯出去的秘密事件,奈契斯则可以披着帕雷夫·梅布的身份,一直隐秘的独居避世,等待着终有一天能够回到皇宫。

    “王储索瓦殿下还在人世?”亚摩看着赫里契的神情,“现在是几几年?!”

    她见赫里契还在打量自己,连忙说了一句话:“愿你存活于真理和善中,我看见你留下的纸条。”

    赫里契和巴德蒂的样貌很不一样,甚至没什么相似,但他似乎马上明白了亚摩的话,说:“你来自哪一年?”

    亚摩看着牢房的对面——赫里契的狱友扑到牢门处,耳朵凑了过来,赫里契明白了她的顾及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三七一一年,我是您的外孙女巴德蒂的朋友,”亚摩看向他不停摸手的动作,对面的狱友听到了亚摩的话发出了一声吸气。

    “你竟然来自未来的时间线,有没有人来救我们!”狱友急迫地追问。

    赫里契连忙说:“轻点,考尔,你会把人吸引过来的。”

    亚摩却还记得赫里契所在的地下三层地牢里已经没多少活着的人了,地牢处都几乎已经空了,空的屋子里都是白骨,这些人到死都没有被救出去,这些各种各样的白骨中就有赫里契,她的心沉甸甸的,仿佛见证了这座腐朽牢狱的岁月。

    赫里契将奈契斯按回地道中说:“我的孩子,你来到了一百年前,我没有一个叫巴德蒂的外孙女,我的女儿甚至还在学校里上学呢。你的话真让我感到欣慰,她也是魔法师吗?”

    亚摩点点头,赫里契摸着自己的食指,然后盯着亚摩也正在摸着尾戒的动作,尾戒小了一圈,也不似赫里契手中的新,花纹已经被磨损成平坦,细缝处清理不掉的黑色氧化模糊地透露出原本的图案,和他的戒指如出一辙,赫里契的呼吸也慢慢地加重了,这下完全信任了亚摩的话。

    “我把戒指交给了你……”赫里契轻声说,带着一种沉重的了然,“我没有给我的外孙女,而是给了你,是不是代表她死了?”

    亚摩避而不谈,说:“她还有一个哥哥,康伯坦。”

    赫里契点点头,神情有些悲哀地说:“你是来救奈契斯的吗,我们这次没有成功是么,你……还是来救王储的?赫里契已经告诉了兰斯洛德伯爵了么,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亚摩来不及解释,对面的考尔将耳朵还贴着牢柱,喊声说:“别叙旧了,这次是真的来人了!”

    赫里契动作敏捷,让亚摩重新钻回去后铺上木板和被褥,将那个替代奈契斯的孩子摆正,装成着急地在牢房里转圈,没一会儿,宪兵走了过来,对着牢房打开锁,赫里契拦住他,急迫地说:“我要的是治疗师!”

    那个宪兵身着鲜红制服,全副武装,就算这里关押着的都是没有任何道具的魔法师,他也没有放松警惕,钢铁盔甲外扎着显著的臂章,脚下长筒靴子发出沉重的撞击声,宪兵看了赫里契癫狂的模样,说:“也许没有必要。”

    赫里契堵住了牢门,一改原先的风度和镇定,用力地说:“走狗,日昂加的走狗!你们都是故意的!奈契斯已经发高烧了,你们还送他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让他死在我这里,我要治疗师,让他到我这里来!”

    宪兵探头看了一眼盖住被子的男孩,金色的头发在不见天日的牢房内暗淡无光,想到赫里契毕竟做了小王子的老师,如此关切也很正常,有些心软地说:“放弃吧,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个。”

    亚摩缩在床底下,脚腕被真正的奈契斯紧紧握住,孩子紧张的情绪通过汗涔涔的手心传递到亚摩的心脏,如果她能放开心胸和帕雷夫真正了解当年的事情,或者愿意亲自去辛西娅那里得知真相,她就不会像此时此刻那样震惊,她一直认为此处关押的都是涉及当年谋害王储的相关人员和王室宗族,如今奈契斯为什么也会来到修道院,在这里呆了六个月,可是明明赫里契还说要救王储。

    “他不会回来太早的,”不知何时外面没了动静,宪兵抵不过赫里契的反复要求去找治疗师,赫里契让亚摩出来,说:“你知道了什么,知道关于王储的事情?”

    亚摩将自己从塔楼看来的资料,猜测这个关键时间点和部门的关联来:“三六零四年,特殊重大事件调查司转为给舍布副主席管辖,现在是三六零四年吗?”

    赫里契说:“不,孩子,三五六五年,这是王储被谋害的第二年。”

    亚摩眼前一黑,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兰斯洛德先生刚服役完,而离麦斯洛耶和韦纳尔出生的七十年前,她从来不知到这个被隐藏起来的时间点竟然比自己猜测的还要推前四十年。

    “特殊重大调查司一向服务于陛下,罗切斯特也许真的找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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