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亚摩愣了一下,施瓦格再次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不介意你多年不来看望我吗?”

    施瓦格看着亚摩一脸空白,这个女孩已经身材曼妙青嫩,大人的模样了,充满着年轻者所独特的朝气,充满了姑娘的美丽,无关外貌,那是一种年龄所特有的魅力,施瓦格了然地说:“亚摩,你的生活简单,空白,我知道你为了追赶同龄人付出了比兄弟姐妹们更多的代价,这对于应付学校生活足够,但是,在生活和工作中,你的工作能力反而要次一等。你在塔楼见过某些人在工作上不太尽心,但是却能和其他人关系融洽,甚至如鱼得水吗?”

    亚摩迟疑地点点头:“他的人品可——”

    “那是否所有人都对他很冷淡吗,”施瓦格说,“还是基本保持着友好往来?”

    亚摩想了想,选择了后一者选项。

    施瓦格继续说:“人际关系就是,你得时常保持着沟通,交流往来,如果这段关系值得信赖或者投资,你得适当地进行定期维修,这样你在需要他帮助的时候,提出再艰难的请求,也至少不会得到毫不留情的拒绝。”

    亚摩红着脸拼命地点头,施瓦格说:“我作为一名幼教家庭教师,经历过很多贵族孩子们的教导,他们在十岁前就开始经营自己的友谊,他们会参加很多家庭聚会,或在家长的认可下,与利益勾连的家族的孩子们交往,亚摩,这些都是你没有经历过的,这没什么,很多人都像你一样,进入社会的时候如同一张白纸。”

    施瓦格露出一抹笑意:“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当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苛刻,你不需要露出见到天敌的模样。”

    她喝了一口红茶:“我这么问你的原因,是想了解你为了探求信息已经找了多少资源,如果我和你之前拜托过的朋友找的都是一波人,亚摩,这两方的人都会怎么想?”

    亚摩慢慢回过味来,帕雷夫会认为自己不信任他,而那位受拜托的人则会坐地起价,哄抬报酬。亚摩说:“我找了梅布家刚服役回来的帕雷夫,帕雷夫·梅布,他有军队认识的朋友,我只是等了几天都还没有消息——而且,舅舅也正在生病需要照顾,我不知道这是否会强人所难,再加上——”

    施瓦格打断亚摩:“亚摩,这是忌讳,你怎么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和详细情况呢?”

    亚摩说:“您刚才说——”

    施瓦格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说过了什么?”

    一时间,亚摩被搞得无所适从,施瓦格说:“如果你是在突发情况下没有解决的方案,你得想想,你身边人会怎么做,比如你的母亲,辛西娅,她可是教科书级的交际达人。”

    亚摩呐呐道:“母亲平日喜欢出去参加社交,也许只是和夫人们来往聊天就能把事情办妥了。”

    “那么为什么你不能像她学习呢?”

    亚摩深吸一口气,施瓦格不再说话,只是等亚摩思考,同时也在等亚摩下一次开口,亚摩硬着头皮,在想象中想着辛西娅的姿态,回忆她的动作,过了很久,忐忑地抬起下巴:“施瓦格夫人,我听闻最近城里的物价又开始上涨了,这真是让人无法接受,不是么?”

    施瓦格露出一丝好奇,顺着话说:“哦,这还真不是谣言,我也受不了这些黑心的商人们。”

    亚摩说:“比如我享受购物时候,那些裁缝师说因为米价不得不给布料都涨价,虽然我并不在意这些少数钱财,但这种消息难免会引起恐慌,现在粮食刚收割完,我可不信这么荒诞的消息。”

    施瓦格说:“我以前倒是遇到过几次假消息,不过散布流言的家伙都被处理了,这次可能真的是有事情发生。”

    亚摩尴尬地无与地继续说:“得了吧,把‘可能’去掉,您的学生遍布大陆,怎么会不知道里面的真相,快和我们一起分享分享最新消息,你可是有个大本事的人。”

    施瓦格忍住笑意,说:“我的亲戚一个在政府文职办公的朋友好像说过几句,他们这几天又要开始集齐物资,准备今年提早在冬日前做好采购。”

    接着,施瓦格神神秘秘地说:“要我说,肯定是要打大战了,不然两个月统派一次的任务怎么突然缩减了中间的隔期了?”

    “这实在太过繁琐了,”亚摩刚要说话,施瓦格举起手,咳嗽了两声,学着亚摩的语气说,“夫人,其实我本不该在这种时候打扰您,只是我的两个兄弟还在战场,生死未卜,虽然他们的行踪保密,但我仍然想问问战况,打听打听消息,好让我一直忧愁的心情得以平复,如果让您为难的话,也请您无视我的无理请求。”

    施瓦格了结这一段对话,“辛西娅怎么变成了你口中这么浮夸的人?”

    亚摩几乎要把头埋到胸口了,施瓦格摇摇头:“你是不是没跟在她身边呆过?好啦,我现在已经明白了,我先替你问问,不过以后这种委托一定一次只能找一个人,知道了吗?”

    亚摩点点头,当她走出来的时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捂着脸,等平抚心情后才重新走去。

    施瓦格夫人自从年纪大后,便将授课地点放在了家中,亚摩每周去拜访的时候总能看见有孩子刚下完课离开,直到某一次她碰到了很是熟悉的人,但是那人并没有认出大变模样的亚摩。

    施瓦格站在台阶上送学生离开,看着亚摩说:“啊,亚摩,你今天来得可真早。”

    正在接男孩上马车的男人抬起头,亚摩朝他点头,这个男人的容颜已经不再稚气,脸部棱角分明,他的动作都带着强硬的痕迹,一板一眼非常克制,亚摩跟着施瓦格走进屋子,将那对上车的父子俩扔在脑后。

    亚摩终于想起了男人的名字:“福尼普……”

    施瓦格随意道:“你们认识?”

    亚摩说:“但也许人家根本不记得我呢。”

    亚摩在塔楼的工作上手得很快,没一个月已经能够独立完成很多工作,但上司显然不会这么想。这位叫莱安娜的女人总是很犯愁,毕竟她要管着四个司,每个司只有一个成员,就好像塔楼有那么多部门,都是靠充门面架起来似的,但是人少并不代表工作轻松,魔法师是对未知事物带着谜一般的自信,随便试验一次的申请源源不断送来,关键是最重要的矿晶检测也归她管,总让她遭受上头莫名的怀疑而不得不加强对检测的严厉要求——以防止上头的领导认为她假公济私,经常用魔法测试失败来贪污矿晶等资源。

    “十万吨的检测——不是十吨,不是十克,我只有一个手下,”莱安娜将桌子拍的啪啪响,据理力争道,“为什么我不能调用其他部门,我只是加强他们对材料的敏感度,这有什么问题,测试法阵也是需要投入矿晶的。”

    领导往后挪了一下座位,仿佛在避开莱安娜的咄咄逼人:“但是他们没法完成第二日的工作了。”

    “那么我的员工就得猝死!”莱安娜气冲冲走出会议室,没多久拖回一个路都走不稳的人,刚一松手,那人就直接累得往地上躺,“我不得不抗议,为什么今年的矿晶检测没有纳入新人,其他位置人多得很,我甚至还看到有人在上班期间到处串门聊天。”

    “放轻松,放轻松,”领导露出笑容,另外一人则说:“既然检审司的人用的顺手,那么把人调过去,这总可以吧?”

    “那原本他的工作交给谁?我怎么做都不能让各位满意的话,不如现在就申请辞掉一个岗位,”莱安娜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原本只是让我暂时领职,现在反而已成了本分工作,这极大加重了我的负担,我想我还是管最初的法阵检审司好了,其他工作麻烦您重新分配下去。”

    “不要这么说,莱安娜,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尽力满足的,现在塔楼正在……”

    “走走,”走廊有人在招手示意有人来了,亚摩立刻收回耳朵,第二司的同事金兴奋地说,“怎么样怎么样,莱安娜怎么说?”

    亚摩重复了一遍:“还在谈判。”

    金哀嚎着打了一个哈欠,宛若一个瘾君子一样萎靡不振,叹气说:“那就先回去好了,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两人朝回走,金仰着脑袋伸懒腰,伸长脖子看着楼上的某一处,羡慕地说:“我可真羡慕他们,还可以继续学习。”

    亚摩看过去,那正是他们这一届聘用占星部门的同学,他们有着五年的实习期,但是完全不用和其他部门一样工作,这段时期就是继续深造学习,实习期拿着高工资,等正式成为了占星术师,就能得到高等级的待遇,大部分的术师都会留在首都。

    亚摩一边对缇莉娜表示崇高的敬意,另一方面则是隐隐晦气地侧头,他们这届威登和奥烈是硕果仅存的两位占星术师,以后工作不得不仰仗他们,这个情况太过让人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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