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去了五个春秋,魏国星山镇的当年发生的异象几乎完全被人遗忘,星山镇一如往日那般平静。
期间,在开元3116年,也就是兮凉出现的三年后,王兑的爷爷王匡病逝,临死前王兑被托付给了古之意,说完就像近些年的情况一样大口吐血,当天夜里风雨交加,王匡终究没有熬过那一夜。老友去世之后,给古之意的心里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他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他们都老了,而曾经也是一名四阶武者的王匡却先走了一步。
王匡去世那天,对王兑这个苦命的人说出了王兑父母的事情:在秦韩魏岸门之战前,王兑的父亲就参军欲建功立业,这一去却杳无音讯,后来才知道他战死沙场,那时他的母亲身怀六甲,整日只能以泪洗面,她苦苦等待的结果却是丈夫战死的消息,巨大的痛苦险些把她摧毁。王兑母亲生下王兑后不久便抑郁而终,只剩下爷爷和王兑相依为命。
时间是抚平创伤的良药,王兑没有永远沉溺于巨大的悲痛里,毕竟人还是要生活的,不久人们又再次看到了那个相貌英俊,但是脑子好像不够用的少年,只是这个“二怪”不再游手好闲,他接过了爷爷的事业——打铁为生。
清澈的天空,淡淡的云被阳光穿透,绿油油的麦田像一片海洋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在麦田与天空交界的地平线上升腾出朦胧的光晕。一阵风吹过,麦田一层层向那片光晕翻滚而去。一个青年手扶锄头站在麦田中央,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青年身材并不是十分高大,却很壮实,只是那脸上依旧触目惊心的刀疤完全毁掉了他还算看得过去的形象,他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如同脸上的刀疤一样令人印象深刻,这就是被镇上年轻人称为“星山三怪”之首的古风。
“今天又做了那个梦,而且更清晰了,整整五年了,连个觉都睡不好,好痛苦啊!”古风发出了近乎哀嚎的声音。
古风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只有三岁之后,而三岁之前的记忆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封印了,直到古风那天经历生死之时,封印才有所松动,如今古风已经是一个练气中后期的修道者,封印再次松动了许多。此时那层松动的封印上,一丝毫光钻进了那封印的缝隙,毫光进入后仿佛在窥探,有些记忆是模糊的,因为那时的古风还是懵懂无知的,但总体来说都是安谧美好的,直到看到妫族被屠戮殆尽的那段记忆时,那是这么清晰与刻骨铭心。此时毫光一阵闪烁,似是陷入了犹豫,一个声音想起:古风若是知道真相会怎么样,以他的实力对抗一个帝国吗?而且这五年来古道已经是二阶大成的武者,古风这一介凡体已经落后了很多。“妫族、《妫祖经》、妫祖斧、金帝国艾氏……这件事对他影响太大,他能控制住自己吗?哦不,我和他本是一人,我想我是不能的……”毫光消失了,声音消散了……
“怎么样了?”
“这个,我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古风内心产生了像是幻觉般的对话。
“嗨,整天说自己多了不起,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真是……”自言自语的古风立即住嘴了,轻轻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我为什么骂自己?”
“致于虚极,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悠悠上古,厥初生民。傲然自足,抱朴含真……”古风将心中所想低声念出,顿觉心思安定,吟诵良久,心绪安定的古风困意袭来,这才站起身子,向着星山镇走去。
小镇依旧平淡无奇,人们的生活仍然是按部就班,若是在别的国家,很难看到这种人们安居乐业的景象,星山镇前的大路上,那个年轻的道士万古正在他的小摊上给人算命。说起来自从那次万古几句话忽悠走常阳云后,让古风颇为好奇万古的本事,但是从那以后他却再也没有见过万古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有一个本事——忽悠人,至于驱邪画符方面还不如古风这个后来者。
星山镇虽然不大,但是小镇前的这条路经过的人还是相当可观的,这自然也给万古带来了很多生意,什么占卜看相的都让他忽悠的团团转。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假如全是胡扯,但是这来来往往的路人谁又会因为这事再返回找他算账呢?
当古风经过万古的小摊时,这道士正在那里向着一个过往的行人高谈论阔。
“无量天尊,这位施主,贫道想让你在这算上一卦,干我们这行的,你不想的话我绝不会拦你,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位施主,你——印堂发黑呀!”
天地良心,那行人只是长得比一般人“黑点”,属于那种黑夜具有“隐身”神力的人,不过看起来这应该是个昆仑奴人,长得凶神恶煞的,古风也是在暗暗佩服万古的勇气,真是赚钱不要命呀。
只见万古悄悄地将手附在那昆仑奴人的耳边说:“你有血光之灾呀!”
“哼,你再给我说一遍!”那昆仑奴人顿时大怒,抓住道士的衣领就要打。
“唉唉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放手……哎呦。”
昆仑奴人一手抓住他,另一只砂锅大的拳头即将狠狠地落在万古的脸上。
眼见那五大三粗的昆仑奴人要打瘦胳膊瘦腿混吃等死的万古,古风虽然也很想让万古吃点苦头,但是毕竟把他打坏了还得劳烦他照顾,想到这就不得不帮他一把了。
古风一步踏出,一把抓住了那昆仑奴人的大拳头,昆仑奴人很吃惊,没想到他的全力一击竟被人如此轻松地拦住了。再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这个比他矮半头的东土人,更是心弦一颤。
的确,古风脸上那道长长的而且有些许白毛的刀疤并不能证明他是个好人,总是让第一眼看到他的普通人对他产生些许畏惧。
“你是谁?不要多管闲事!”古风耳边传来了昆仑奴人瓮声瓮气的声音。
“这位大哥,您消消气,我这师傅不懂事,还请高抬贵手。”古风一脸和气地说,只是样貌与表情背叛了他的心理。
“哼,我闯荡江湖还从来没被人威胁过,这道士确实需要些教训!”昆仑奴人看古风没有一点诚恳的样子所以丝毫没有让步,想要再对万古出手。
古风虽然也想让这个骗吃骗喝的道士得点教训,但是无奈这人傍上了他爷爷这个大腿,而且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傅,种种原因让他只能尽力保护万古。
古风卸开昆仑奴人的手,将万古拉到身后,继而一拳打向昆仑奴人。
“砰!”低沉的声响,在双拳撞击间沉闷的响起,强猛的气劲,将附近地面上的灰尘,尽数掀飞。
双拳相碰,高下立判。那昆仑奴人在交手的一瞬间便被击退到三丈之外,这昆仑奴人虽生得强壮但毕竟是一介凡胎,而古风好歹也是个一阶武者,他也自知不是古风的对手,早已做好防护准备,倒也没受多大的伤害。反观古风的身体,却如同磐石般的稳稳扎根在地面上。
“大哥,我们错了,这事就算了吧。”
“呀!”上天给了昆仑奴人强壮的身体,却没有给他们变通的思维,他不撞南墙不回头,大喊着又冲向古风。
“砰!”昆仑奴人再次被击退。
然而就在那昆仑奴人还未止住退势时,突然闪现出一道人影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抵住了这个昆仑奴人。
古风的眉头也是在此刻皱了皱,凝视着那道身影,来人看上去年龄约莫在二十岁左右,身子挺拔,模样可谓极为英俊,再加上脸庞上洋溢的自信笑容,显然是有着其他平常的年轻人不曾具备的魅力。
“嘿嘿嘿嘿,一个阶位武者欺负一个平常人也太不像话了吧?”那年轻人眼睛不曾看一眼古风,面带微笑地说。
“呃,这,我已经道歉了。”古风有些理亏地道。
“既然如此,你我之间较量一下如何?”
那年轻人没有打算给古风任何拒绝的时间,因此,在他话音刚刚落下时,脚掌便是一踏地面,直接是出现在了古风面前,拳头之上,浓郁的光泽急速涌动,凌厉的劲风,让围观的昆仑奴人和万古的脸颊涌上了苍白。
见到那人闪电般的出手,古风眼神也是一凝,然后后背重重的撞在万古身上。
然后……
“无量个天尊,我是无辜的啊,你个杀千刀的小子!”古风背后的万古传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骂哪个小子。
“你……”古风怒了,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来啊。”年轻人的笑容已经不是自信,而是浓浓的挑衅意味。
“道长!退下。”古风简单地说了一句就走向前方,这么多年他都没适应直呼万古师傅。
阵阵波动早已吸引了大量的人前来围观,看热闹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少,更何况是相传星山镇的大怪和这么英俊潇洒的年轻人的对决。
“砰!”
两只各自蕴含着凌厉劲风的拳头,最终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陡然相撞,一股无形的气浪扩散而开。
“啪。”
古风不敌,交手只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还十分狼狈地摔在地上,一只手瞬间没了知觉。
万古对此显得颇为担忧:“乖徒弟,他是三阶大成的武者,而且有上乘的武技,而且这人精通武学,一招六式,最后踢飞你的那一脚名为慈悲脚,只让你剧痛难忍却留不下创伤。你不是他的对手,刚才若取你性命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撤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徒弟,赶紧跑路!”万古见古风无动于衷,再次劝道,只是他是边跑边喊,这道士好心提醒古风后早就逃之夭夭了。
“哼,我还没玩够呢,跑什么?”那青年仿佛不想就这样结束,嘴角微微翘起,有一种蔑视在其中。
此时古风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被撕烂多处,被他打得更是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根本没力气起来,这是他长大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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