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宇正和刘仁轨在县衙里聊天吹牛,他还打算做副麻将出来,也省的每天没事干,突然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后堂,

    “禀明府,有苏禄人在戮桥闹事,打死了咱们的百姓,还说要来县衙闹呢!”衙役一口吴语中夹杂着不纯正的长安官话,听的陈宇好不难受。

    “苏禄人?啥是苏禄?”陈宇一脸茫然的看向身边的刘仁轨。

    “这苏禄是我大唐南端的一个岛国,与我江南道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这苏禄人生的面黄肌瘦同那猿猴一般,言语上对我大唐颇有不敬,故本地的百姓不太愿意与那苏禄人打交道````,另外````”刘仁轨一番解释后,陈宇才知道原来这苏禄就是后世的吕宋,也就是菲律宾,苏禄人有很少一部分人远渡重洋来到了大唐,和这里的百姓自发的做起一些交易,无非也就是些竹子或者麻布的编织品,还有些芒果干椰子油之类的吃食,属于自发型的贸易模式,规模也很小。

    但是戮桥这俩字陈宇倒是听进去了,这戮桥原先就类似于苏州的菜市口,问斩用的,因戮字不雅而在后世改为乐桥,吴语戮与乐同音,正是后世苏州的市中心。

    “走,去看看!”方宇手一挥,带着陈大陈二和一班衙役,连同刘仁轨一起向戮桥走去。

    陈宇和刘仁轨骑着马,其余人一路小跑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看起来较为开阔的市集,已经有不少百姓围观了,

    “明府到!速速散开!”一个衙役喊着让百姓让出一条路来。众人大多认识刘仁轨,但是却不认识陈宇。

    “这少年郎是县令?不会吧,年纪看着也太小了吧。”众人好奇的打量着队伍中间的陈宇。

    陈宇看到被众人围着的几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趾高气昂的看着陈宇,用磕磕巴巴的官话说道,

    “我是苏禄国东王殿下的家臣瓦坎达!你们不可以抓我!要不然东王会很不高兴,东王会派兵来攻打大唐!”

    陈宇被这叫瓦坎达的二愣子给逗乐了,先不说这时的菲律宾是不是茹毛饮血的时代还两说呢,就身边这个叫刘仁轨的,将来也是打的倭国两百年甘当大唐小弟的猛人,小小苏禄,竟然如此自不量力,陈宇顿时就想起来那句“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的话语来。

    陈宇忍住笑,朝周围骚动百姓摆摆手,开口道,

    “你们虽是苏禄人,但脚下踩的却是我大唐的国土!自当遵守我大唐的律法,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岂能因为你们是外族而豁免!来人,给我绑上,带回去听候发落!”

    这五个苏禄人就是苏州府别驾郑西明的棋子,郑西明和苏禄人原先就有些生意往来,一来一去后苏禄人也是把郑西明当成了在大唐的靠山,况且这瓦坎达的确是苏禄东王的家臣,奉命来大唐行商的,所以瓦坎达在苏州府也着实有些地位,一般没什么人敢招惹他们。

    “诸位,人犯我带走了,被无故殴打致死的乡民,由家属到县衙领取抚恤。”陈宇看着在场的百姓说道。

    百姓纷纷称赞陈宇是个青天大老爷,别看人家年纪小,办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毫不手软。

    押着一路骂骂咧咧的瓦坎达几人回到县衙,县尉和主簿郑光也是迎了上来,郑光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忙躬身到陈宇面前开口道,

    “禀明府,这几人乃是郑别驾家中的常,更是苏禄国东王的家臣,明府这般兴师动众的抓人,怕是将来不好交代啊。”郑光假惺惺的劝慰道。

    “哦?真有此事?”陈宇心中也是一惊,原以为这些苏禄人不过是满嘴胡话。

    “自然是真的,不过这苏禄人当真可恶,竟敢在我大唐境内行凶,明府不妨略施薄惩,以儆效尤。也好让众人知晓明府大公无私之廉明。”郑光谄媚的说道。

    陈宇本是后世之人,对于大唐的律法他是真的没什么研究,也从来没当过这县官,一时间也没太好的主意,只好先吩咐升堂断案。

    一班衙役见自家县太爷要亲自断案了,这可是上任以来头一回,忙打起精神,分两边列好队。

    “明府有令,带苏禄人上堂!”刘仁轨坐在陈宇下首,大声喊道。

    不一会,几个衙役押着五个苏禄人到了堂下。另外还有被打死的乡民的妻子。

    “堂下死者之妻,报上名来。”陈宇看了看那妇人。

    “奴家姓刘,奴家的郎君唤作王二郎,今日奴家与郎君本是去市集卖那自家产的鸡蛋,不曾想这几个苏禄人上来便硬要用两桶椰子油换奴家的三十个鸡蛋,这椰子油奴家与郎君要了也无用,本指望着卖些鸡蛋贴补家用的,郎君便不肯卖给他们,这些苏禄人便把奴家的郎君拳打脚踢,打了半晌,奴家郎君便七窍流血不治身亡,求明府明鉴呐,为奴家做主!”刘王氏抽抽噎噎的说着。

    “你们这些苏禄人,大胆妄为,刘王氏控诉你们无故殴打我大唐百姓致死,你们可认罪?!”陈宇手一指瓦坎达等人。

    这瓦坎达倒也光棍,脖子一梗,用磕磕巴巴的官话说道,

    “就是我们打的,我们拿椰子油换她的鸡蛋已是高卖低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王二郎也是还手打了我们的人,被打死只能说他不经打!”

    “放肆!此乃我大唐境内,就算百姓触犯律法,也该由我大唐的官府定断,如何轮的上你这小小的苏禄国人插手?”陈宇轻蔑的看了一眼瓦坎达,继续说道,

    “既然你承认不讳,那好得很,刘仁轨,告诉他,在我大唐境内杀人,犯罪之人应处以何种刑法!”

    刘仁轨毫不犹豫的回道,

    “禀明府,按我大唐律,按罪当斩!枭首示众!”

    瓦坎达等人立马吵吵起来,

    “我们是东王的家臣!你们大唐无权定夺我们的生死!要杀也是东王才能杀我们!”

    陈宇“砰”的一拍惊堂木,这会儿他倒是庆幸这玩意发明的挺早,惊堂木最早在春秋时代就已经问世。要不然就得拿手去拍桌子了。

    “尔等放肆!你说你是什么东王的家臣,某且问你,你脚下踩的是哪里的土地!你所殴打的又是谁的子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小小的苏禄国,何德何能让我大唐律法让步!来人呐,先打三十大棍,再拉出去枭首示众!”

    陈宇这会也不知道除了砍头还能干嘛,他实在是没读过大唐律法,流放什么的好像不太适用于这苏禄人,干脆先有的没的打一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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