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家如何筹措这笔钱,和卢利两个无关,经过这件事,他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思,反而是曹迅,始终不愿意放过,“卢利,cao,咱俩这关系,叫你大名太生分了,我以后叫你小小得了,怎么样?”

    卢利一愣,看向曹迅,这个昵称只有最亲近的家里人和一些长辈能叫,而且随着年纪增大,给同龄人‘小小、小小’的叫,总感觉有点那个——至于胥云剑几个,则是从小这样叫起来的,不好让人家改口——但终于不能就这样驳了老友,“嗯,行啊。”

    “你真不去我们家了?我爸和我妈这会儿可能都把菜做得了,就差你上桌子了。”

    “你当我是诸葛亮吗?”

    “啊?”

    “诸葛亮上桌子——要疯啊!”

    曹迅大笑!这是出于一出名为《群英会》的歇后语,这是一本京戏,讲述的是诸葛亮代表刘备到东吴,汇同周瑜等人,在赤壁大败曹cāo的一段内容,在戏曲的结尾处,诸葛亮在南屏山设坛求风,借来三天三夜的东风,周瑜和黄盖的苦肉计和火烧战船才得以成功,故而又名《借东风》。于是便有了诸葛亮上桌子——要疯(风)这样一个歇后语。

    两个人一路说笑,一路向前,卢利终于婉拒了对方的邀请,骑车回家。曹迅自去不提,卢利把自行车在门口停好,还不及进院子,大门一开,一对男女在于芳的话语声中走了出来,“……回头给你爸、给你妈带好啊,这个倒霉玩意,又没在家,不过没事,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去你那找你去。”

    同行的男子代表说话,“行,吴婶,那您就别送了。我们也回去了,等过年吧,过年我再来看你和吴伯伯。”

    于芳一眼看见卢利,“哎,正好,他回来了!小小,你看看这是谁?还认得吗?”

    一对男女同时转过头来,他们的相貌有几分相似,都是圆圆的脸庞,红彤彤的面sè。卢利觉得眼熟,忽见那个姑娘咧嘴一笑,脸颊上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狗……”

    “小小……”狗立真诚的一笑,“是我。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卢利绝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儿时的玩伴,大大的楞了一会儿,狗立也长大了,他比卢利要胖很多,但身量也要高得多,所以并不显得臃肿,反而非常健壮似的。他半晌才笑了出来,“真的是呢,有快十年了吧?”

    “可不是吗?”韩小东轻笑着,眼神有些游移,“到今年秋天,就整十年了。”

    “在门口说嘛话?进来吧。”

    “不进去了,吴婶,我说几句话就走了。”韩小东和卢利点点头,“对了,我听吴婶说起你了,不简单啊。我听说你入党了?咱们这王家胡同,你算头一个。不过别着急,我马上……”

    “哦?”

    “是呢,卢利,”跟在狗立身边的就是韩小丽,接上话题说道:“我哥哥马上就参军了。也一定能够入党的。”

    “好,好。”卢利频频点头,在为旧友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无话可谈的尴尬。一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暌违十年,心中都涌起强烈的陌生和遗憾感觉,“那,小小,我和小丽得走了,哦,忘记告诉你了,我搬家了,地址给吴婶了,离这也不远,就在小白楼音乐厅附近,你有时间,随时过来。”

    “成。”

    目送韩家兄妹走远,卢利和于芳走进院子,“小小,你要是想去了,就骑车去一趟,也不远呗。”

    卢利摇摇头,和狗立还没有什么,关键是他父亲,一想到自己的姥爷是间接的被这个孙子害得受尽屈辱,卢利就觉得,一辈子不见他也没什么了不起!“舅妈,……我饿了。”

    “饿?我看你就不善!不是刚刚才去别人家吃完吗?你怎么又饿了?你那肚子是松紧带儿的啊?一天吃八顿都不够?!”于芳喃喃啐骂着,转头忙碌开来。

    “舅舅妈……,我刚才去胥云剑家了。”卢利一边吃,一边和舅妈把经过说了一遍,不等他说完,于芳就明白过来,“你少来这一套,我没钱!有钱也不给,他自己弄大了人家肚子,和你有嘛关系?你倒是热心肠啊?不借!哎,小小,不会是你吧?”

    “啊?”

    “啊嘛?你不会在唐山惹出麻烦来了吧?我告诉你啊,要是真的,就和舅妈说,舅妈不生你的气。”

    卢利亟亟摇头,不要说他没有这样的事情,就是有了,也决不能告诉舅妈,当年就上过这样的恶当!以为没事,逐一招供,说完之后,于芳立刻变脸,抓过来一顿臭揍——他是有过深刻且惨痛的教训的!

    于芳虽然臭骂了孩子一番,终于还是不忍心看他为难,最后拿出八十元,让他给胥云剑送了过去——当年吴吉厚赚得多,加之以物价便宜,于芳手中还是有一些留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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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大年初一的早上,胥云剑才提着点心来看于芳,卢利从他的神情中能看得出来,事情似乎解决了。果然,胥云剑放下点心,给于芳拜过年,立刻贴近了他,“小小,了了!”

    “怎么了的?”

    “还不就是拿钱呗。我现在算是知道了,cnm的,就没有拿钱摆不平的事!有嘛了不起的,cao!”

    “叔和婶子呢?”

    “没事,和我闹了两天,接着就没事了。哎,我爸说了,让你过去喝酒呢。”胥云剑呵呵笑着说道:“我现在知道了,以后就得多弄钱,小小,以前咱不知道吧?你说这回,我惹的祸也不算小了吧?结果怎么样?50张大团结往桌子上一拍,范美帝她们一家子哑巴撸管,都直眼儿了!”

    卢利摇摇头,“你以为嘛都能拿钱买?”

    “可不呗!哎,小小,你还别和我抬杠,你说,嘛不能买?”

    “咱们……哥俩这交情,你买个我看看?”

    胥云剑立刻没有了答对,“cao,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咱们哥俩这是多少年了?说这些干嘛?”

    卢利直觉胥云剑的话不对,又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只得岔开了此事,“那,借的那些钱呢?你打算怎么还人家?”

    胥云剑呵呵一笑,他和卢利算是唯一一对十余年来不离不弃的老友,彼此关系太近了,客气话也不必多说,“我想,还是先还那些远的叔叔大爷,小小,你那八十块,等回头再说吧。”

    “成。我没有用钱的地方,你几时还都……行。”

    “哎,我去河东看范美帝她爸爸回来的路上,去了趟耀华那,和他定了还是初七,你没问题吧?这回说好了,在河东找个饭馆。怎么样?”

    “行啊。”

    “那我走,等一会儿你过去啊,我爸和我妈还在家等你呢。早点到,今多喝几杯。”

    卢利有些伤神,他在同伴、同学、知青、老师之中的人缘特别好,从过了小年开始,天天有人和他定ri子,腊月里已经吃喝过几次,饶是如此,还是已经排到了近十五;没有一天是没有饭局的——名为饭局,实际上是到对方家中去吃——酒席不断,宴请不绝,十来天的功夫,他就胖了一圈。

    敷衍着把胥云剑送走,他坐下来和舅舅说话,“舅舅,那个李小平……,”

    “我听老李说了,他们小子今年就毕业了,哎,小小,上回老李还和我说来着,现在不是已经有选调回城一说了吗?你就没有个打算?他说,你要是有机会回来的话,让我和他给你一起使使劲,想办法也进派出所?”

    卢利大感意动。他不觉得派出所的工作有什么不好的,正如那句话说的: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干什么不是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选调回城、离开辛苦的田间劳作是所有知青的希望,以他在商家林知青点的威望和人脉,即便是只有一个名额,只要他想,也可以拿到手!

    可是,身为一个党员,不应该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吗?真拍拍屁股走了,别人怎么看自己?“原来卢利那么辛苦的工作,只是为了混一张党票,为ri后打算啊?”要是有了这样的声音,自己如何做人?商抗ri的面子往哪放?自己要是真害得老人丢了面子,那不是坑人吗?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绝对不能走!

    “小小?小小?”

    “啊。”卢利眼神转为清亮,“干嘛?”

    “我和你说话呢,你想嘛呢?”

    “舅……,我在想这么个事。”

    听孩子说完,吴宝昆郑重的点点头,“好小子!有我们老吴家家风!大小伙子,吃点苦怎么了?不吃苦中苦,难chéng rén上人。舅舅支持你,就该这么办。”他说,“回商家林之后,这话和你们那支书念叨念叨,他要是不问你就罢了,要是真问了你,小小,你可一定一定要把水端平了,知道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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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作品的问题。

    《清山变》是在去年的9月30ri正式发完所有的文字的,在这之后的近一年时间里,我一共写了三部作品。第一部是标准的穿越文,背景是隋末唐初——看到这里,很多读者大约已经能够勾勒出作品的概略了。

    但在写作的过程中,笔者的文字开始不受控制的跑野马,原本作为主人公的穿越者(猪脚的名字也是叫卢利)的戏份开始大大的让位于李渊、李密、杨广等人,进行到后来,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无奈,只好放弃。

    第二部的情况有些特殊,开始的部分和《火红年代》完全一样,同样是卢利为猪脚,同样是生活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不同的是,这部自己命名为《音乐之生》的作品,男主走上的是一条不同的、以钢琴、音乐为追求的道路。

    第三部就是现在看到的《火红年代》了。眼下看来,本书未来不可期,也只得选择放手了。

    最后说一下关于断更的事情,可能是我在书中的留言没有说清楚,这里解释几句:我在某一次的上传文字中提及,在第一卷之后,我的电脑中还有超过60万的存稿,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的写作,这部《火红年代》的总字数,是超过100万大关的。

    即便本书最终不能签约,被迫放弃,读者朋友也大可以放心,我会在开始写作新书的同时,把剩余的存稿逐一上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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