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起的早,刚拍了两下,门就开了,“秋娘子来了!”

    村长婆娘看见她,没有昨日的殷勤了,以为秋水的身份水涨船高,以后是将军夫人,才刻意讨好。

    谁知,将军居然同意自己媳妇去照顾两个男人,之前寒窑有毕婆子在,秋水照顾外男勉强说得过去。

    将军母子离开了,还让秋水单独过去,虽然那两人重伤昏迷,毕竟是两男一女共处一室,说出去难听。

    这说明什么,秋水根本不受重视,想想也正常,男人当大将军了,怎么可能要乡下媳妇。

    这个女人要被抛弃了,就不必巴结她,倒是可以讨好毕婆子,她是将军亲娘,稳赚不赔的买卖。

    秋水没意识到对方的态度,急道,“婶子让让,我要见相公!”

    “你也太心急了,天才蒙蒙亮,将军伤重要多休息,有事我给你转达吧!”村长老婆堵在门口。

    “吴猛来了吗?”

    “吴猛是谁?”

    “相公的随从,昨晚还在的,我打个盹人就没了,是不是到这边来了?”秋水着急。

    村长听到动静走来,皱起眉头,村里郎中看过了,那两人比将军伤的重,够呛能活的。

    “出什么事了?”他咳嗽一声。

    秋水急道,“村长,有个人丢了,没来这边吗?”

    “重伤的人吗?我随你去看看!”秋水知道夫君身体要紧,和村长返回寒窑。

    和她离开时一样,炕上只有一个垂死之人,偶尔喘息一口,情况不容乐观。

    “昨晚还在的,今早就没影了,屋前屋后都找过了,这人不会出事吧!”相公交代要照看好的,突然丢了,秋水心慌慌。

    村长也搞不懂,垂死之人怎会莫名消失,“先别慌,我让村里人帮忙找找!”

    发动村民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得知消息,毕恨山的心情很不美妙,吴猛伤势严重,不可能自己离开,难道是那个孽障又来搞事。

    恨不得插翅飞离此地。

    看见哭丧着脸的秋水,毕婆子举棍就敲,“恶婆娘,必定是你不想照顾,故意把人丢到山里喂狼的!”

    “娘,您不能冤枉媳妇,我怎会干出这种事啊!”秋水慌忙解释。

    毕恨山心中一动,居然相信老娘的话,冷然道,“你不肯照顾就直说,何必妄顾他人性命!”

    “冤死了!”秋水哭道,“我真的没害人,一个弱女子能把人藏到哪里去!”

    毕婆子啐她一口,“我呸!这会儿装柔弱了,那日就是你把人拖回家的!”

    “必定是你不肯费心照顾,半夜里人死了,怕担责任拖到山沟喂狼了!”发现秋水内心恶毒,老太太就把她往恶处想。

    “相公,我真没有害人啊!”秋水再三解释,却无人相信。

    那两人的情况很不好,随时会咽气,老太太的猜测是最合理的解释,女主莫名背锅了。

    毕恨山不耐烦,命令村长驾牛车送他离开,秋水满心惶恐,怕相公气恼不肯带她。

    男主黑着脸,到底没说不许她跟上的话,女主小心翼翼跟在牛车后。

    大将军要离开了,村民都来看热闹,牛车要到村口时,突听一声炸雷。

    青天白日打旱雷,众人皆是一哆嗦,最要命的是拉车的黄牛惊了,挣脱束缚,横冲直撞起来。

    村长大叫,“牛惊了,快拦住!”

    众人纷纷阻拦,幸亏人多,很快制住受惊的黄牛,再看车上的毕恨山,震动心脉已昏迷了。

    “相公不要吓我呀,相公!”秋水吓的哇哇大哭。

    毕婆子也被颠的气血翻涌,没了主见。

    “去找郎中!”关键时刻,村长发话,现在的情况将军是走不了的,把人带回家。

    郎中一番检查,结论是内伤复发,不宜颠簸,以静养为主,最好请镇上大夫上门医治,病人不能随意挪动了。

    村长掏钱,让小儿子去镇上请大夫,这时他不想捞便宜了,隐隐担忧,平威将军在马头沟村出事,自己要担责任的,只盼他赶紧康复离开。

    镇上的大夫医术强多了,细细诊脉,内伤严重,至少要静养十天半月,才能下床。

    为了治好男主,村长不惜本钱,让大夫开药,又配合针灸,男主才缓缓醒来。

    相公没有性命之忧,秋水松了一口气,“我去熬药!”

    却被毕婆子一棍子敲到手上,“毒妇,都是你害的,给我滚!”

    “娘!相公才醒,求您别跟儿媳置气了!”秋水委曲求全。

    毕婆子恨道,“不必你动手,自然有人照顾我儿,滚回寒窑去,再害人命,你也不必回来了!”

    女主怎肯离开爱人,哭哭啼啼不撒手,村长看不下去,“老嫂子,索性把那人也挪过来,让大夫瞧瞧吧!”

    早上过去时,发现剩下那人已面如金纸,随时有咽气的可能。

    平心而论,村长不想把死人往家里带,可毕婆子闹腾也不是个事。

    后悔揽事了,事已至此,村长只能硬抗,带儿子去了寒窑,发现炕上的人已没了气息。

    死人不用往回抬,村长松了一口气,回到家,毕恨山刚喝完药。

    村长苦涩道,“将军,您那位随从没气了!”

    男主要气疯了,四个随从,死三个失踪一个,这下真成孤家寡人了。

    想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惊雷害他倒霉,难道随便发的誓言竟应验了?

    这时候更需要有人帮忙,不能轻易动怒,他沉吟片刻,“把人埋了吧!”

    一客不烦二主,村长认命,把死人和他的同伴埋到一起。

    寒窑没人了,秋水可以一心一意守着相公,婆婆时不时拿她撒气,她都忍受了。

    毕恨山想即刻离开,可惜身体不允许,代表身份的令牌被抢劫,只能让村长拿纸笔。

    他要给县令写信,刚拿起笔,脑子就像炸开一样,痛的难以忍受,“哎呀,我的头好痛啊!”

    剧痛让他脸色煞白,浑身颤抖,这模样吓坏了众人,好在大夫没走,忙请过来。

    看了半天,得到含糊的解释,病人伤的太重不宜劳思,想写字要再养几天。

    又是一番扎针,毕恨山的脑壳终于不疼了,不敢再动笔,忍过一段时间再报仇吧。

    明月向男主挥出一拳,没让人受伤,内劲却在他脑中下了禁制,男主要写信求救,就会让他头痛欲裂。

    气运之子发下誓言,天道必须约束,虽是打折扣的,突兀的雷声让牛惊了,男主暂时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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