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离开此间。
乐经惊讶万分,“这才几天啊,就突破了,怪才啊!”
宋淮严肃正色道:“二十来岁,已蕴气小成,前程不可限量,乃至其所写杂文,也在上乘。
到了我这岁数,还能遇到这样一位学生,也算不枉来人世走上这么一遭。
无论如何,咱们县学,都要竭力保护好子渊,不能使明珠蒙尘在这座小小县城中。”
没过一会儿,一只木鸽,以极快速度,飞往兖州府。
...
金乡县。
李府。
李佑才正在书房练字。
若干年前,他与辛柠成亲之时,被人笑话目不识丁。
从那以后,一有机会,便钻进书房读书练字。
原本的名字李有财也不叫了,而取谐音改为李佑才。
“老爷,门外有个书铺掌柜,叫陈弼,他说他想见见您,手里有篇关于您的杂文。”
片刻后,府里的一位下人来到书房门前卑恭卑敬的说道。
“关于我的杂文?不会又是一些闲来无事的读书人,写来编排老夫的吧?”
李佑才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心里已经颇为感兴趣了。
虽说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学识字,但是他读过最多的书,却不是圣贤书,而是杂文。
原因无二,只因圣贤书读不进去啊!
他将陈弼请到正堂。
见到对方,笑道:“若我所料不差,阁下应该是仁良书铺的掌柜吧?”
“李老爷慧眼如炬。”
陈弼作揖道:“在下刚从方与县来,在那里看到一篇杂文,文中涉及到的人物,似乎与李老爷前些年遭遇鬼魅一事有着关联,但是其内容...却将邪祟描写成了一个冤魂,在下觉得不妥,便想着拿来给李老爷看看。”
李佑才接过杂文,看到最后,神情大变,赫然发问:“此为谁所写?”
陈弼如实道:“乃是方与县一位极有名气的小说家,孟川孟先生所写。”
“孟川?”
李佑才皱了皱眉头。
金乡县乃是方与县的邻县。
没听说过那里出来什么擅写杂文的大儒啊。
还有这篇杂文,姜柠...辛柠...李荣才...
不就是写的我?
就差没有点名道姓的写了!
这还得了?!
想到这里,李佑才差点暴走,“他娘的!老子又没得罪这个叫孟川的小说家,他为何要如此写我?当老子好欺负?!”
陈弼对他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连忙道:“李老爷消消气,在下初看此文时,只觉写得很好,可是在回来路上,在下也越想越不对劲,这岂不是就将李老爷写成一个恶人了?”
“那孟川现在何处?!”
李佑才怒气冲天。
他感觉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只因杂文中所写之事,太过真实了。
陈弼直言道:“尚在方与县境内,李老爷,在下建议,还是稍安勿躁,没准那孟川并不是以您为原形,而且那孟川可不好对付,他曾杀过邪祟,在方与县,极有名望。”
他并不知晓辛柠遇害之事
李佑才冷哼一声,强自镇定道:“我知道了,有劳陈先生告知,若那孟川真是以我多年前遭遇邪祟一事为原形而落笔,那么我定然轻饶不了他!”
“来人,送陈先生回府!”
陈弼走后,府中管家‘申适’来到李佑才身旁,低声道:“老爷,这个叫陈弼的书铺掌柜,来此作甚?”
“自己看。”
李佑才将手中杂文递给申适。
后者拿来一看,顿时脸色煞白,“这...老...老爷,难道我们此前所做的事情,被人知晓了?”
“不知道,不清楚。”
李佑才双眼一寒,“备轿,前往县衙。”
....
方与县城外,李家村。
更夫李大牛告假返乡。
原因是他的妻子要生产了,就在今夜。
屋里妇人持续传来叫声,坐在门前的李大牛看着产婆端着一盆血水,泼向了院外。
见状,李大牛问道:“王婆子,俺娘子到底咋样了?孩子生出来没有啊?”
他现在有点儿慌。
毕竟即将初为人父,心情有些紧张也实属正常。
产婆急忙道:“难产!”
随后,她又冲进屋里。
闻声,李大牛面如土色。
平时吃好的穿好的,咋就突然难产了呢?
“大牛哥,你别担心,嫂子一定会没事的。”
一旁,有亲朋安慰道。
“就是,大牛啊,你平时不是胆子挺大嘛?咋今儿个慌了神?别怕,吉人自有天相。”有位长者缓缓开口道。
李大牛频频点头。
但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慌乱。
平时他以胆大自夸,但今时不同往日,在屋里的,可是他的老婆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要是一旦出事,可就一尸两命了。
“大牛!大牛!啊——”
妇人持续传来叫声。
李大牛站在屋外观望,可是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大声开口道:“小翠,别怕,俺在呢,就在门外,别怕!”
“大牛,我痛!痛!”
妇人快要忍受不住了。
这时,产婆又端着一盆血水走出屋外,喃喃道:“真是活见鬼了,接生这么多年,还头次遇到这种情况!古怪!太古怪!”
“到底咋了?”
李大牛质问道。
产婆道:“你又不懂!少添乱!在门外候着!”
她再一次走进屋里。
李大牛彻底慌了,手足无措。
“见鬼了!见鬼了!”
这次不是妇人在大叫,而是产婆。
李大牛皱眉。
一旁矗立的长者大声开口道:“老娘婆,到底怎么了?屋里现在什么情形?”
没过一会儿,产婆又一次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大牛,你可得做好准备,你婆娘怕是保不住了,你孩子是死胎啊!他身上还有道红线,真是活见鬼了,要不是你这个胆大的守在门外,老娘是不敢继续给你婆姨接生了。”
死胎?
众人大惊失色。
一时间,李大牛精神失常。
死胎?
怎么会是死...
“啊——”
妇人一直在尖叫着。
产婆没在说什么,又走进屋里。
李大牛心如死灰。
死胎...
红线...
等等...红线!
李大牛瞬间想到,在城里听说书先生讲的产鬼一事。
邪祟利用名为血饵的红线害人!
先害死孩子,在害死妇人!
几乎刹那间,李大牛找到家里的油纸伞,没有丝毫犹豫的冲进屋里。
众人见状,大惊道:“大牛!你怎能进去!不吉利!”
李大牛着急回应道:“孩子没了,俺娘子不能保不住!”
就连产婆也吓了一跳,“那你也不能直接冲进来啊!”
“俺闭着眼睛呢!看不到‘血’!”
李大牛撑开大伞,罩在躺在床榻上的妇人身上。
见状,产婆皱眉道:“你添什么乱啊!快出去!一个男人家怎么能进来?也不怕坏了规矩!”
李大牛不为所动。
片刻间,奇迹的一幕发生,妇人煞白的脸庞竟然回归一丝血色,也没先前那般痛了。
“这怎么回事?”产婆懵了。
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古怪的情况。
李大牛闭着眼睛说道:“俺听过孟先生写的书,里面说了产鬼害人之事,俺怀疑俺娘子就是遭了产鬼的迫害!”
“大牛...”
妇人明显缓过来了。
只是孩子死了。
“哪个孟先生?”
产婆下意识好奇道。
“小说家孟川啊!杀邪祟那个,要不然还有谁?娘子,你怎么样了?”
李大牛还是闭着眼睛。
民间有传统,女子在生产时,男子不可进,不可看,因为不吉利。
“大牛!快出来!”
门外的长者听屋里动静小了,着急的跺着脚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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