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原本是想着写出真实一点儿的故事,可以更好的获得浩然气,事实也是如此。
只是从未想过,秦蒹葭还能给自己什么好处。
毕竟鬼魅的东西,他是不敢要的,谁知道它们拥有的物甚,会不会对活人造成影响?
然而现如今看来,自己的想法太过武断。
这枚枣树的种子,是个好东西。
待秦蒹葭的身形消散于黑暗中时,孟川顿感浑身轻松,逐将种子埋在大槐树旁,待其有朝一日可以生根发芽。
听对方说,待这篇故事正式印刷出售时,她会将其带着,前往阴司,至于原稿,就不用动了。
这样也省事,因为孟川懒得抄写一篇。
他现在有新的事情要去做。
那就是将《聊斋志异》中画皮鬼的故事写出来。
当然,对于涉及到的一些地方名称,统统都做了修改。
全部写完时,他能明显感觉到,获得的浩然气,要比写秦蒹葭的故事要稍微少些。
这应该就是缺乏真实感的缘故,不过,依然还能获得浩然气,是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画皮鬼这一类鬼魅。
前身写杂文多年,都未曾获得浩然气,其最大原因,可能就是故事中的鬼魅邪祟,都是编出来的,不具有真实性。
“我一开始写的煞鬼,还有后来的吊死鬼,都获得了浩然气,通过席瑟、赵怀安他们,我现在可以证实,这个世界是存在着这样的鬼魅。”
他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处。
因为真实,所以能凝聚浩然气。
前身写的不真实,是虚构的,所以无法凝聚。
而这个世界,之所以缺乏志异杂文,就是因为像秦蒹葭说的那样,要么虚构的,不受欢迎,要么真实的,被小说家书写的该类鬼魅察觉,从而害了自身性命...
“将画皮鬼的一些特点和怕水也写上去。”
孟川又在草稿上添了几笔,还是如常例,写上禁止模仿四字。
“前路漫漫,若是我能通过写志异杂文,快速将自身儒修境界提升,没准能够拥有自保之力,届时无论书写的内容涉及到任何鬼魅,都不会有所畏惧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他目前别无选择。
若是不写志异杂文,如何能将体内煞气一扫而空?
将这两篇故事稍微整理了一番之后,已经天明了。
他打了个哈欠,心想,今后作息时间要调整一下,不能如此阴间,要不然,遇不到鬼魅才算是邪乎。
在他熟睡时,陶谦也开始有所动作了。
首先是将煞鬼篇、聂小倩、缢鬼篇全部卖给说书先生,然后开始大量印刷这三篇杂文。
趁着孟川名气大涨的这段时间,足以让他多赚一笔。
当日午后,宋淮与乐经二人一同来到孟川家里。
此刻的他,仍在呼呼大睡,听到二人大喊,缓缓睁开双眼,而后快速穿衣,邀请他们进来。
宋淮看到他这番模样,皱了皱眉头,“子渊,你这是没休息好?”
“回山长,自从席瑟来了以后,学生就不敢在晚上睡觉了。”
孟川随便找了个理由,为二人倒了一杯茶水。
乐经接过茶水,道:“子渊呐,无需如此客套,我与山长来此,是听说了你身中煞气之事,所以想着来看看你最近情况。”
宋淮慧眼如炬,察觉到了孟川身上的变化,将手中茶水放在方桌之上,皱眉道:“子渊,将手伸出来。”
闻声,孟川点头照做。
宋淮为他诊脉。
与此同时,乐经喝了一口茶水,尚未咽下,就听宋淮震撼道:“子渊,你入品了!”
入品了?
乐经将含在口中,尚未吞咽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他站起身来。
宋淮坚定道:“确实入品了。”
乐经傻了,
“我读了一辈子的书,都未能入品,子渊他...这凭什么啊!”
宋淮瞪了他一眼,“没点做师长的样子,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他入品了啊!”
乐经颤颤巍巍的指着孟川。
内心充满了震撼。
这怎么可能啊!
一定是宋淮判断错了!
反观孟川,倒是一脸的淡定,“其实前几日,学生就已经有了突破的迹象,只是不知是否为入品,也没来得及找山长确定。”
现在听到宋淮肯定的声音,他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短时间内,无需顾虑自身煞气会殃及到性命了。
宋淮笑道:“不错,即使确定自己入品了,也能保持住不卑不亢、荣辱不惊的样子。”
顿了顿,他转而看向乐经,道:“你若是不信,大可自己认真观察一下子渊。”
闻声,后者来到孟川身前,开始仔细打量。
过了片刻,他不敢置信道:“浩然气浓郁磅礴,体质无暇如玉,确实是已入品的征兆,这怎么可能呢?”
到了此时此刻,由不得他不信。
“子渊,说说你是如何入品的吧。”
宋淮抚须问道。
孟川如实相告,不过却隐瞒了赵怀安托梦之事。
闻声,宋淮无法继续淡定,“短短几日,你便写了这么多杂文了?”
孟川解释道:“学生最近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而且还曾在外出寻灵感时,被一位老前辈提点过,所以这下笔,自然有如神助。”
“时也命也。”乐经备受打击。
宋淮忍不住惊叹道:“世人经变方可彻悟,我们儒生亦是如此,子渊,你很好。”
他又看了孟川身上煞气的蔓延程度,笑道:“入品之后,这煞气便对你没有太大影响了,不过若想彻底清除这煞气,需至八品儒修境,否则等身躯年迈,阴天下雨时,还会有些许不适。”
八品么?
孟川点点头,“多谢山长提醒。”
宋淮紧接着说道:“入品之后,每一步都犹如登天,不是易事,十品蕴气至九品心斋境,期间还有三个小境界,分为初阶,小成,大成,其它境界之间同样如此,你现在的境界,便是蕴气初阶。”
境界之间,还有这样的分别,这倒是头一次知晓…孟川作揖道:“多谢山长解惑。”
“怀安入土的日子,定在后日,届时记得早点来赵府。你最近闹出的动静很大,声名渐起,是好事,也是坏事,切记要戒骄戒躁...”
宋淮又叮嘱了两句,带着失魂落魄的乐经离开此间。
返回县学路上,乐经紧皱眉头,不停喃喃自语道:“没道理啊,子渊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入品了?”
这句话,宋淮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你该从自身找找原因。”他道。
乐经不悦道:“自身?我有什么问题?”
“唉,真不知你读了一辈子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宋淮摇了摇头,负手而立道:“不过...子渊的表现,还真是让老夫惊讶,这个年轻人,今后咱们县学可以重点培养。”
“是啊,不到而立之年,又是以秀才之身,便是十品蕴气境了,天赋没的说,让人羡慕。”
“只是羡慕?”
“还有惊讶。”
乐经深呼吸一口气,“咱们县学,终于要走出一位青年才俊了。”
宋淮附和道:“没错,子渊未来的成就,将不可限量。”
乐经突然极其严肃道:“山长,我们一定得保护好这个读书种子!他是咱们县学,乃至整个方与县读书人的希望!”
“据我所知,即使在兖州府,像子渊这种,毫无资历、背景,却能成为儒修的读书人,也寥寥无几。等怀安的事情结束,你我将子渊最近写得杂文都买来看看。”
即使走出孟川家里,宋淮依旧还是无法保持淡定,在心中忍不住的惊叹后生可畏。
...
孟川在附近粮铺买了一些米面,简单做了碗小米粥,吃了以后便继续躺床上睡觉。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成为儒修后带来的震撼程度,有多么高了。
但是没办法,这些事情无法瞒住。
就像他如实相告,最近写了很多杂文一样,这是无法隐瞒的,都是有迹可循的,若是说谎,反而会将事情弄巧成拙。
实话实说,最多是让人认为自己是突然开窍的怪才。
戌时三刻,正陷入在美梦中的孟川突然听到院外有敲门声响起。
他痛苦的睁开双眼,见到天色已暗,浑身上下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不会吧。
又有邪祟来了?
一晚一个?
这我如何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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