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陈逍遥叙述,众人得知了真相,首先可以肯定少女确实是精魄受损,属于灵魂离体所导致的不可抗后遗症,用道家的话来讲可将其称之为反噬,毕竟灵魂是支撑生命存活的先决条件,所以灵魂和肉身是密不可分的,寻常情况下,除死人或螝物作祟等少数情况外,世间没有人能主动做到灵魂离体元神出窍,普通人铁定做不到,玄门之士难以做到,哪怕是陈逍遥那神通广大的师尊紫薇道长也只能借助法门勉强离体,且维持时间极其短暂,事后还要休养一段时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灵魂不可擅离身体,先不谈采用何种方得以做到,一旦灵魂离体,结局总会给人造成损伤,不昏迷个五六天别想醒来。
印象中空灵曾在黑森螝影任务中先后两次灵魂离体,虽说是凭借道具才办到的灵魂离体,但不可否认少女确实先后离体了两次,第一次是为挣脱螝物钳制而被迫离体,事后果然昏迷,那时陈逍遥就断定少女必将昏迷很久,不料才仅仅昏迷一天,空灵便依靠毅力强行苏醒!接着把最后一张卡牌位置告诉众人,注意,当时的少女只是强行苏醒,是在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提前醒来,可刚醒没多久,少女便又在无脸男的死亡压迫下再次使用道具,利用灵异道具将自身魂魄逼出身体,诚然凭借其堪比厉螝的强悍灵魂勉强封住了无脸男动作,继而为彭虎取得卡牌创造机会,但,有得必有失,由于灵魂接连离体两次,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结果可想而知……
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两次灵魂离体损伤叠加,至此让少女无法如预料中那样快速醒来,导致原本一周内即可苏醒的少女昏迷延长,由最初一周之内发展为10天以上!
当初回归时陈逍遥忽略这点,所以他才定了个一周内必将苏醒的判断,直到时间流逝超过期限,陈逍遥才在何飞的不解询问下恍然想起自己有所忽略,忘记了空灵属于伤害叠加,一周内是不可能清醒了,最快也要两星期左右。
两个星期,整整14天时间。
然后……
何飞傻眼了,程樱愣住了,连同彭虎、赵平、李天恒以及陈水宏在内的所有人瞬间停止说话,早先还较为热闹的房间就这样顷刻间变得安静,现场鸦雀无声。
沉寂期间,良久不语的赵平首次开口,抬手轻扶眼镜喃喃自语道:“两周时间吗?看来这下有点麻烦了啊。”
没有错,导致众人集体不语的原因出来了,而原因也正如眼镜男刚刚自语的那样,麻烦了,确实麻烦了,要知道任务休息期往往只有10天时间,10天内身在地狱列车的执行者是百分之百安全的,可问题是一旦超过10天呢?届时诅咒便会发布新一轮灵异任务,到那时不管你状态如何,执行者都必须离开列车执行任务,以上这些全是实情,同样这也是为何众人起初在得知空灵只会昏迷一周的消息后心态放松主要原因,是啊,反正能在列车待10天时间,而空灵至多昏迷一周,不管怎么算都不耽误少女执行下一轮灵异任务。
结果事与愿违,在听完陈逍遥那合情合理的分析后,何飞不笑了,彻底笑不出来了。
……………
对于需经常在任务世界险死还生的执行而言,平淡的生活属于奢求,唯有置身地狱列期间里方能短暂体验把平淡,也正因平淡短暂,所以执行者往往不会虚度光阴,很多时候人们会尽可能做些在自己眼里有意义的事,有人会趁此机会锻炼体能,有人会闲暇之余娱乐放松,有人则会在完成前面一些事情后选择思考,替自己或整支团队的未来多多上心。
当然在这之前工作必须完成,对某些人来说仅有自己能完美胜任的工作。
轰隆,轰隆隆。
黑暗的空间好似绵延无尽,不远处行驶着一辆漆黑列车,列车没有标识,没有司机,没有一切印象中常见事物,有的只是死寂,依旧如以往那样沿铁轨疾驰穿梭着。
4号车厢。
原本安静的车厢环境被一名光头男子率先打破,随着男子进入抵达现场,入目所及,就见此人身材魁梧样貌凶狠,遍布肌肉的身体仅仅穿着件黑色背心,灯光映照下,光滑的脑门蹭亮反光,搭配较为浓密的胡渣简直就是副生人勿进凶悍脸孔,就这种身躯,这种嘴脸,放在平时足以吓的任何人退避三舍,但现实却俨然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就在光头男大大咧咧抵达车厢之际,刚一坐定,不等其掏出香烟用火点燃,下一刻,链接门在度开启,旋即走进一名短发女生。
如非要将两者外形进行对比,毫无疑问,两者没有可比性,凭借魁梧体格与凶狠样貌,光头男对外人的威慑力远非那容貌漂亮的短发女生可以比拟,说是这么说,然谁曾想,女生刚一进入,光头男当场被吓了一跳,那幅震惊模样简直比掉进诅咒陷阱还要夸张几分!
打火机当场停滞于香烟前端,眼睛更是直接瞪圆,嘴里则下意识大叫道:“我草!你这头嗜睡如命的猪居然也来这了?罕见,太罕见了,不对,这不是罕见,而是奇迹啊!”
顺着光头男那极度震惊的目光望去,就见对面来人赫然是程樱!
一个常年不来4号车厢的家伙,更是一个对迎接新人向来不感兴趣的家伙!
以上描述统统属实,毕竟自认识以来无论是彭虎自己还是何飞等人,但凡资深者就没人见过程樱特意来过4号车厢,很明显,作为一名现实中就实力非凡的强者,程樱对新人不感兴趣,这和老虎懒得搭理老鼠是一个道理,不单不感兴趣,每当新人登车,程樱也总是赖在房间呼呼大睡,不敲上半天房门别想喊她出来,时间久了,众人便习惯了,不料今日却出现了打破常规奇迹画面,彭虎前脚刚进4号车厢,后脚程樱就跟来了!
怎么回事?莫非有什么原因?
同一时间,看着彭虎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又听对方说自己是睡猪,对面,原本面无表情的程樱登时不乐意了,直接两眼一瞪破口大骂道:“死光头你居然又骂我是猪?看来太久没进警局导致你越来越飘了,信不信下次我在任务世界到处散播你是通缉犯的谣言!?”
“草!你这招借刀杀人够毒啊,不过你以为老子会怕吗?说实话,就算我被抓了,进了警局我也一定会拖你下水,咬死你是我同伙,到时要蹲监狱一起蹲监狱,要枪毙一起枪毙,谁都跑不了!”
此刻,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只要单独碰面就铁定少不了互相攻击的两人就这样在见面刹那间疯狂互喷,一个极其歹毒威胁造谣,另一个则干脆摆出幅滚刀肉姿态扬言同归于尽,骂的那叫一个精彩,一时间竟难分伯仲,不过,伴随着时间延长,当程樱逐渐萌生怒火且大有愈演愈烈即将动手之际,考虑到自己只能用重伤换对方轻伤的残酷现实后,光头男果断判定这笔买卖不合算,旋即抢在女生要求单挑前咧嘴一笑岔开话题道:“啊,对了,你来4号干嘛?你不是对迎接新人向来不感兴趣吗?每当这时你也总会在房间睡死过去,今个咋有空跑这闲逛?”
见光头男明显不敢单挑,待用鄙夷眼神瞥了眼对方后,下一刻,程樱罕见露出苦涩表情,径直走到对面坐下,直到此时,女生才一边叹气一边公布答案,说了句让彭虎哭笑不得的原因理由:“不知怎么的,空灵那丫头从中午开始就频繁说梦话,吵的我根本无法睡午觉。”
“哈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程樱话音方落,刚刚还满脸好奇竖耳倾听的彭虎瞬间笑出声来,笑的那叫一个过瘾加痛快,丝毫没考虑到对方心情,不怪他咧嘴大笑,毕竟他是着实没料到程樱今天不睡午觉的原因竟是被空灵梦话打扰,既然睡不着觉,烦闷无比的程樱能破天荒出门溜达倒也说的过去了。
好在光头男还算克制,及时抢在女生脸黑前止住笑声,接着面露好奇再次询问道:“咦?那丫头说梦话?能不能讲讲她具体都说了些啥?”
“具体我也说不清,反正基本是在骂人,大半在骂陈逍遥,其余则是骂李天恒,说什么你俩给我等着,看姑奶奶到时如何整治你们,仅有小部分谈及旁人,一会说你的胡渣太浓,一会说我留长发比留短发更好看,一会则又说赵平这人一点意思没有。”
“阿嚏!”
同一时间,3号车厢,正在卧室盘腿打坐修习道法的陈逍遥突然打了喷嚏,由于太过突如其来,揉了揉鼻子,继而茫环顾扫视门窗,确认门窗依旧紧闭,陈道士才喃喃自语道:“咦?真是奇了怪了,我咋突然感觉有点冷呢?”
就在陈道士顿觉寒意上涌喃喃自语之际,隔壁房间门,正浏览电影的李天恒亦下意识身体颤抖打起哆嗦,旋即摸着脑袋狐疑自语道:“咋回事?我看的明明是喜剧片啊,可,可怎么竟硬是看出了恐怖片的反应感觉?”
“算了,不想了,时间差不多了,列车应该也快到站了吧。”
先不谈陈李二人目前如何在个人房间自我询问,4号车厢内,待听完程樱对空灵梦话的内容转述后,对面,彭虎本能抬手摸向下颚……
(我的胡渣当真那么浓吗?要不,要不再刮刮?)
“喂喂喂!光头你在干什么?站住!现在还不是回房刮胡子的时候!我可没打算代替你迎接新人!”
果然,眼见光头男在听完转述后下意识手摸下巴起身欲走,程樱顿时大怒,忙厉声呵斥出言阻止,也是直到此时,彭虎才恍然回神,旋即原路回返尴尬笑道:“啊,不好意思,情不自禁就……”
作为基本同一时期的团队老人,无论是彭虎还是程樱,二人可谓是互相了解到极致,而同样的,也正因相熟已久互相了解,有些事无需通知,往往仅凭些许举动就能轻易看出其中意图,结束了尴尬笑容,下一刻,彭虎话归正题,当即盯着程樱试探询问道:“对了,我想你出门溜达到我这应该不是单纯的无聊闲逛吧,就算空灵那丫头用梦话烦你,你也大可跑客厅去睡,没必要出门躲避吧?”
如上所言,见程樱冷不丁跑到4号车厢闲逛,彭虎若有所思,自认为对方没理由平白无故来此找他,可结果呢?结果是光头男猜错了。
此刻,看着彭虎那若有所思表情,听着对方那满含揣摩语句,程樱嘴角一撇不屑回应道:“切,你别想那么多,更没必要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实际上我就是单纯的散步而已,不过……”
“既然无意中来到这里,又恰好碰见你在这坐等新人,有件事我倒是想和你聊上几句。”
“咦?”
原以为程樱会在否决自己的猜测后起身就走,不料说到最后女生却话锋一转自称有事,听罢此言,彭虎尴尬顿时消失,旋即用更为好奇的表情语气询问道:“有事要聊?啥事?”
基于双方互相了解,深知光头男为人豪爽的程樱没有墨迹,张口提了不算问题的问题:“关于其他几支执行团队,你,有何看法?”
(嘿,看来你也仅仅只是表面镇定啊,原来你与何飞还有赵平那俩家伙一样统统在意着其他队伍,这也难怪,毕竟是诅咒设定的队伍划分,而但凡能坚持至今的队伍又有几个简单?有此担忧倒也理所应当。)
当然,想是这么想,但现实中彭虎却一点担忧表情都没显露,反而在听完程樱那饱含深意的问题后瞬间咧嘴大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啥,不就是在意其他团队吗?不就是担忧将来那不确定发生的团队遭遇吗?你就把心放宽吧,没啥大不了,别说诅咒从未表示过不同团队将来会有所接触,退一万步说,就算有朝一日真发生团队相遇咱们也没必要过多担忧,我之前就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要合作咱们就合作,对方要心怀不轨那咱们就什么都不用说了,直接灭了他丫的!”
神情豪爽,言语霸气,说话期间彭虎不仅没有半分担忧成分,末尾竟隐隐携带着一丝狰狞在里面,结果可想而知,见彭虎依旧和几天前初从何飞那得知消息时的反应相同,果然,作为整支团队好奇心最强的一个,程樱哪里还忍得住?就这样被光头男那几近咬牙切齿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见状,程樱双目睁大面露狐疑,当即以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语气探头询问道:“等等,我发现每当谈及其他队伍时你总是不自觉脑门冒筋,貌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何原因?莫非你和其他团队有仇?”
“是何原因?哼,说出来你也不懂!至少对你这种常年在国外游荡的家伙来说铁定不懂,说了等于没说,赶紧滚蛋,哪凉快哪待着去!”
“靠!光头你长本事了是吧?竟敢这么和我说话?别忘了你根本打不过我!”
“额,这个……”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短发女生那满含威胁的刻意提醒,再度想起自己确实打不过对方的彭虎最终妥协,无奈只好在用凶狠目光狠狠瞪了眼满脸得意的程樱后不爽回答道:“那行,既然你这头猪想知道,那我就说说原因好了。”
“咳咳。”
撂下句满含不爽的所谓回应,又稍稍整理了下思绪,接下来,在程樱那极其浓郁的好奇注视下,抖了抖脸暇横肉,彭虎长呼气息谈及真相:“正所谓有国才有家,一旦国家没了,届时你会很惨,惨到极点,任你如何有钱如何富裕,你在外国人眼里永远只是亡国奴,同样的,每当外敌入侵之际,我们华夏民族也总会被迫卷入战争,从最早的蒙元入侵,到中间的满清入侵,在到后来的沙俄掠夺和日寇侵华等等,几乎每次入侵总会给我华夏大地带来生灵涂炭,由于年代久远,蒙元和满清就不提了,单说距离最近的沙俄掠夺和日寇入侵吧,我想但凡懂点历史的都清楚那俩强盗国家对华夏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其中又以沙俄最甚!”
听罢此言,程樱微微一愣,而导致她本能愣住的原因恰恰是对方莫名谈及历史,不错,她刚才之所以逼对方说出原委,目的只是好奇,好奇于彭虎为何如此,原以为此事涉及到彭虎以往私人恩怨,不料对方竟冷不丁谈起国仇家恨?对于历史问题,程樱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听着听着,程樱还是被对方勾起了一丝疑惑,比如……
“等等,俄国?不应该是日本吗?”
由于是人都知道那场极其有名的侵华战争之故,彭虎刚一言罢,正因话题无趣而即将起身离开的程樱不由下意识停顿,旋即面露疑惑不解询问,是啊,谁都知道近代以来z国的最大威胁始终是日本,从甲午战争到抗日战争,日本对z国的伤害简直罄竹难书,多数国人如此认为,就连对历史不感兴趣的程樱都清楚,不料在光头男眼里情况却发生了改变,彭虎虽说和多数国人一样厌恶日本,但对俄国的厌恶却更在日本之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因?原因在程樱的疑惑目光中被彭虎随后解答:
“我开头就说了,有国才有家,如果一个民族连属于自己的国土都没有,那么人数再多又有什么用?俄罗斯,一个典型强盗国家,一个对土地贪婪已达病态程度的国家,从清初开始,这个强盗就始终接连不断的非法侵占z国领土,从最早康熙签订z国历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而主动割让大片国土开始,随后时间里俄罗斯便一而再三的蚕食z国,先是侵吞了库页岛,然后侵占了外东北,接着又密谋蒙估独立,最后又割裂了外西北,百多年间就这样间接或直接从z国身上撕下了40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直接将z国肢解了将近一半!触目惊心啊,而恰好不好的是当年我是在z俄边境当边防军,每每看到边境线外那本该属于我们的地盘,我他吗总会冒出股无名邪火,所以我除了厌恶曾在z国烧杀抢掠的日本外,骨子里同样憎恨俄国,认为俄国的威胁远在日本之上。”
说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解释的必要了,同样也没有附加探究的必要了,毫无疑问,由于本身爱国加之又常年在z俄边境巡逻往复,渐渐的,看似表面粗狂实则内心细腻的光头男逐渐被激发国仇思绪,继而在仇恨日本的同时连近在咫尺的俄国都恨上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于其说彭虎和其他团队有仇,还不如说单单和俄国日本有仇,虽说他所不爽的是俄国日本这俩国家,但恨屋及乌之下,顺带着连由俄国人和日本人组成的执行团队也讨厌起来便合情合理了,说白了就是看俄国人和日本人不顺眼而已。
以上就是彭虎对其他团队的个人看法,至于程樱……
“愤青。”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待听完光头男那言辞切切的所谓原因后,女生表情变了,由最初好奇转变为面无表情,接着便在撂下个意思直白的简短词汇后起身就走,径直离开4号车厢。
“我擦嘞,你这货啥意思?啥愤青不愤青的?明明是你逼我说的!”
眼见女生嘲讽自己,刚刚还摆出幅历史专家做派的彭虎顿时急了,正想追出车厢辩驳理论,不料才刚刚起身,下一刻,车厢传来震动,连同一起的,还有一阵由缓到急轰鸣声响。
轰隆,轰隆隆。
随着车体震动涌现轰鸣,这代表地狱列车即将停止,即将在下一站台停车靠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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