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
“是啊,你大伯现如今这个样,也只有奶能看顾他了,我可怜的儿。你爹要看到我端家里的吃食给他又了不得了!”
书妍脑袋里过滤了一遍,记了起来,她大伯是个胖子,还是个疯子!
要说奶最爱的是谁?那还得是大伯,大伯是奶的第一个孩子,据说爷还在时他俩把他宠的跟命根子似的,有好的东西都紧着他,什么家务活累活都不舍得让他干,从小就是一胖子,每天不是在这河里逮鱼,就是在哪家小伙伴家嘻戏,好吃又任性!
家里读书最多的也是他,还误打误撞的考上了童生,后来爷生病去世了,家里没法子就没再读书,村子发洪水时还救过小孩子的命,也算一个特殊的存在!
后来为啥疯了呢?还是与自己的便易爹有关。
要说便宜爹未结婚前倒也算是正常人,有次奶不小心摔坏了胳膊,家里没银子啊,两兄弟就商量去上山背木材去镇上卖,走了几十里山路,总算把木材给卖了,回到家发现银子没了,两兄弟血气方刚年纪,吵起嘴来便动了手,大伯也是个狠的,搬起块石头往便宜爹头上砸去,便宜爹吓坏了捡起地上的木棒子就给腰就是一棒。
可能给伤到了哪里的神经,从此以后就疯疯癫癫了,有时好有时坏!
她离开家前还是认识她的,她还记得她小时候跟一群小屁孩跑到大伯门前去捉弄他,他捡起一树叉子就追着她打了过来,吓得她再也没敢去过。
赵书妍和奶到了大伯屋子前,三年不见,茅草房子周围堆满了各种垃圾,只有一个茅草顶子和小小的门洞露在外面了。
他自从疯了后就有个毛病,到处捡些脏东西回来,什么女人的肚兜,烂菜叶子,死动物,破篮子,别人吃过的骨头棒子,烂鞋子,乱七八糟的搞的屋子臭气熏天,茅草屋子除了房顶还看得见,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垃圾做成的房子!
走进屋子,奶唤了半天也不见大伯人影,她俩准备到田埂上去坐下等人,站的高看的远,没成想到真给看着了,大伯回来了。
再这一看,差点没把她雷晕过去。
只见一个男人光着腚,浑身上下啥也没穿,嘴里边走边不停地咒骂着,随着人逐渐走进,那吼声也是一声比一声大,只见他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似乎要揍人了。
待他走近,书妍看到他脸上神情随着声音的高低起伏而变幻莫测着,也听清了他在说些啥!
“整死你,啊,不要打了呀,求求你,哈哈哈,这个烂x,看我不把你锤死,哎呦妈耶,好疼啊,别打了,别打了!”
敢情他是在一人示两角,意淫揍谁?走进了看到奶似乎又正常了。
“娘,你咋来了,咦,给我带好吃的来了,嘿嘿!”
“儿啊,你跑到哪去了?咋没穿衣服捏?”
“我去河里游泳了!”
“啥,这大冬天的,咋去游泳啊,可别把身子给冻坏了,听娘的话,别再去了。”
“娘,河里凉快哩,看,我还抓了条鱼,嘿!”说完便把腋窝里夹着的那只破草鞋丢了过来。
奶叹了口气,去找了块破布把大伯身子包了起来。
书妍一直强迫自己眼睛只看向他脑袋以上,不过,还真优秀!能把头发挽成个丸子头!
“奶,大伯这样,要是给村子妇人看到还不得羞死啊?”
“哎,是这个理儿,可是他就是这么个人,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习惯有这么个人存在了,小孩子看见他追着他跑,老爷们呢他还跟人打招呼咧,妇人们看见他就绕道走,你莫看他牙咬的紧紧的似乎要揍人。这么多年却从来不伤害人。”
“哦,那他这病治不好了吗?”
“他这病几十年了,家里头穷给耽搁了。”
书妍语闭,说到底还是银子的事儿,要奋斗啊要奋斗。
天色已经不早了,待大伯吃完饭,书妍和奶回到了家里。
奶去了厨房,她则把柿子倒了出来,挑出了六七个较软的放起了起来,其他的洗净,给削了皮。用细绳子都给串了起来,挂到了屋檐底下,这些柿子小而圆,一串串的就像小红灯笼似的,特别好看。
柿子皮则用竹筛子晾了起来,晾干的柿子皮也是能吃的,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呢。
忙活完,天彻底黑了,弟也从外面回来了,奶把锅里的萝卜鱼汤热了下,大家都喝了点,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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