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临安
徐云琛的信即便快马加鞭也是五日后的夜晚到达。
信使揣着信拿出通行令牌穿过层层宫门,行色匆匆的就往御书房走去。
“报!”
“荆州传来密信。”
大焱王朝的皇帝程盛全正在里面批改奏折,听闻这么一声,立即沉声道:“传。”
外面夜色黑沉,穿着浅棕衣裳的信使立马踏进烛火昏黄的御书房。
由程盛全身旁的总管太监兰公公接过密信递给程盛全。程盛全坐在大椅上,看着来信,手背上的青筋忍不住突突跳动着。
“啪。”
他把信猛的拍桌子上,已过不惑之年的中年皇帝,身上满满都是身居高位的威压。
“好一个祁源山匪,好你个韩志欺上瞒下!”
程盛全冷哼一声,看向信使道:“你先下去吧。”
信使告退,兰公公在一旁看着气极的皇帝,就去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宽慰道:“陛下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闻言,程盛全这才平复许多,他冷声道:“祁源山匪必除。”
翌日,金銮殿。
程盛全就把这个消息公布朝野,满朝震惊。
“什么?!韩志竟然敢采私矿!”
“他哪来的熊心豹子胆与祁源山匪勾结祸害百姓!”
“皇上,臣觉得此人罪无可恕,应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坐在龙椅上的程盛轻咳一声,下面就安静了下来。
程盛全目光从左到右依次看了过去,最后目光落在站在最前方的太子程煜身上。
“太子,这事你怎么看?”
程煜出列,他穿着浅金色的朝服,头戴金冠,黑发柔顺的垂在身后,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眼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自身就带着睥睨一切的强势。
他微微躬身,道:“儿臣认为,再由朝廷派人带一千兵力去剿除山匪,还祁源太平。”
程盛全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朗声问道:“众爱卿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下面的大臣窃窃私语商讨一阵后,丞相左荣站出来道:“臣觉得太子所言极是,再次派兵剿除山匪,夺回铁矿山。”
“哼,一千兵力能夺回谈何容易!你们忘了现在还不知所踪的沈世子吗?”
平阳侯叶安邦冷哼一声,刺了回去,左丞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哦?”程盛全语气带了些兴味,“平阳侯有什么见解?”
叶安邦抱拳道:“皇上,臣认为想要彻底剿除匪祸,我们应派一名将军前去,一方面山匪剿除是板上钉钉的事,另一方面也能体现出陛下对祁源的看重。”
左荣站出反驳道:“如今朝中将军大多驻守边关,剩余驻守皇城的更是离开不得,哪里还有多余的将军赶往祁源剿匪?”
朝臣又再次展开议论,确实没有多余的将军赶往祁源了。
叶安邦见此朗声一笑,遂看向程盛全道:“皇上,臣这儿还真有一人推荐。”
程盛全脸色微霁,问道:“谁?”
叶安邦看了一眼左荣不太好的脸色,正色道:“迟光磊大将军。”
“皇上,您不是一个月前让他从北狄边关回京,如今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抵达荆州境内了。”
程盛全眼睛一亮,对啊,差点把迟光磊忘了,“不错,那此次就让迟大将军去援助祁源。”
于是程盛全唤来一名内侍,写了一封密信就交给了他,“朕要你用一天的时间把这密信交到迟将军手中。”
“咱家领命。”
内侍退出以后,程盛全又写了一道圣旨,交由御史大夫,“这道圣旨,你派人去交给徐云琛,越快越好。”
“是,微臣领命。”
见事情差不多商量妥当了,程盛全才退了朝。
……
一日后,荆州北部。
一行军队在这儿休整,一个人迅速奔进临时帐篷,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只尖尾雨燕,雨燕的脚上还绑了一张纸条。
“将军,皇上传来密信。”
迟光磊高大的身躯从虎皮大椅上站立,“快,速速拿来。”
他大手接过雨燕,拿下纸条后一松手雨燕就飞走了,他拧着眉打开,很快就把内容看完了。
“爹,什么事啊?还要皇上传密信过来。”
迟光磊看向声源处,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嫡长女迟婳,她穿着红色骑装,头发跟男儿一样高高竖起,露出她姣美的脸庞,浓眉微微上扬尽显英气,双瞳剪水,唇不点而朱,皎若秋月,耀如春华。
迟光磊面色凝重道:“皇上密信中说,要我赶往荆州祁源支援徐大人剿除山匪,还有就是找寻沈世子的下落。”
“沈明南?”迟婳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与其关心他还不如多关心一下山匪,那死小子不会有事的。”
迟光磊虎目微瞪,“什么死小子,他是世子,你给老子礼貌一点,不然等回到京中你被那群御史逮着弹劾的时候,老子可不护着你。”
“切。”迟婳微微撇嘴,伸了个懒腰就走到帐篷外面,她冲着迟光磊灿烂一笑,“走吧爹,我去把迟羡予那小子叫来,咱们早点出发吧。”
迟光磊看着说风就是雨的迟婳一脸的愁色,就这么个男儿性子,什么时候才能给他带个女婿回来?
……
祁源县,韩府,沈明南卧房。
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打开的铁盒,里面是已经打开的信件,在他的对面椅子上,徐云琛正翻看着这些信件。
里面有韩志跟其大女儿韩慧儿的私信,还有他跟京中通政司参议邱成和的信件,可想而知,京中的人早就把手伸向祁源来了。
徐云琛一脸凝重,里面除了这两人在没有多的了,从表面上看只能看出这么点来,可是韩慧儿一个宫妃,怎么会和朝廷官员牵扯在一起?
问题是韩家和邱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两家又怎么会在铁矿这处达成了共识?
沈明南似看出了他的疑惑,指着桌上的信纸就道:“邱成和是通政使司滕信的得意门生,他能坐到这个位置还得多亏了滕信提拔。”
这徐云琛如何能不知?就因为知道才明白祁源的事是因为三年后控制不住才传入京城的,而背后竟然是这帮人在控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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