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灵兽,从衣袖里掏出小布袋,袋子里竟是一堆纸条。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礼物,他拿起其中一个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给师父按摩
……
裴谪呆愣了许久,又拿起第二张纸条,上面写着:哄师父睡觉
诸如此类的还有:
帮师父抄录
给师父更衣
陪师父看书
他哭笑不得,这哪里算得上是礼物啊!这分明就是把她当丫头使,平日里他都舍不得让她做的、不好意思让她做的事全在这了。
可这纸条是她亲笔写的就算了,还全盖了她自个的印,规规矩矩的。
他认命似的拿起最后一张,上面写着:答应师父的一个要求。
裴谪叹了口气。
她也不怕被为难。
他在懊恼着,若是方才只收了也就罢了,还答应了她会用,且不说他也是个从不食言的,他答应的可是裴初霁,他最宝贝的小徒弟,怎能食言?
他先是收起那张写着“答应师父一个要求”的纸条,这可不能随便用。
接着,裴谪把这几张纸条翻来覆去,正苦恼着该选哪张,他拈起一张纸条,嗯,是抄书。
抄书是他最厌烦的,他觉得把自己已经记得的病例翻来覆去抄录真是无趣,可饶是如此,他也只是在她面前抱怨过寥寥数次,她倒是记得牢固。
罢了,他不爱,其实裴初霁也不爱,他也知道的。
如此,便不要为难她了。
他放下,又抓了几张。
都是按摩、更衣和哄睡什么的……八成是陌七天天跟她嚎着的,他是想满足他自己和小女儿和和乐乐的愿望,可未曾想霁儿也会将这些放到他身上。
他觉得哪张都一样,一样的让他头疼。
他干脆闭上眼,瞎抓了一张。
那纸条上赫然写着:哄师父睡觉。
……
哄睡,她是打算讲故事?还唱童谣?
他觉得好笑,复而又有些期待。
在他的记忆里,还未有人哄过他睡觉。
裴谪握着这张纸条沉思了很久,甚至不知不觉坐在陌七从前搭的秋千上呆了好些时候,最后还是裴初霁刻苦修习的身影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裴初霁如今已经将裴谪前段时间教给她的针法练得炉火纯青,袖中银针飞出,一眨眼的功夫便直直插入一旁的木桩,如果此刻有人仔细去瞧,那银针分明已入半根,可见力道之深。
但还未待人看清,那针便已稳稳当当被她夹在手中,竟连飞回去的影子都看不着。
她手臂一挥,银针向四周散出一个圆,分明还未完全散开,却又被她忽而收回,可那些针看离裴谪还远半分,却已扬起了他的墨发。
裴初霁又调起灵力,院里卷起风,将那银杏树吹得哗哗作响,黄叶纷纷落下,裴初霁手里银针脱出一根,将其中一片树叶稳扎入树干。
那银杏叶被银针钉在树干上,那银针扎的地方若是再歪些便能扎中那只落荒而逃的蚂蚁。
“不错。”裴谪朝她肯定地点点头。
裴初霁完全达到了他的要求,方才那银针与那蚂蚁不过差之毫厘,那并不是裴初霁扎不中,只因这是练习,不得伤害无辜生物的。
“谢师父!”她对自己还算是有信心的,日复一日的练习从未断过,不过是不为人知罢了。
她瞥见裴谪手里的纸条,有些欣喜:“师父,你选好啦?”
“……嗯。”
“是什么?”
裴初霁走过去看,裴谪却握拳将纸条藏在手心里。
“练完再看。”
“哦……”
裴初霁觉得幸好自己从不偷懒,每日坚持,看吧,师父还是很严格的。
她哪里知道,裴谪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才不让她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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