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两天,城中大部分都居民活下来的都已经痊愈,只是那些可怖的伤疤还留着。
裴茯苓开的医馆人忽然多了起来。
许多已经被治愈的病人求着医馆收留他们,因为他们丑陋的样貌和皮肤上可怖的疤痕让他们找不到养家糊口的工作,也有许多在这场时疫中没了家人的。
杨芷柔也是其中一个。
她算是幸运的,从她还未好时便已求忍冬收她为徒,她也想学医,也想修仙。
忍冬看她实在可怜,也是个没有父母的,便收了她在身边学着。幸而她也是个聪明的,许多医书一学便会了,这倒是给了忍冬惊喜。
这一来二去,两个女子便熟稔起来了。
不过,裴初霁却不是那么好受了,她身子本就不大好,前段日子累得紧了,再淋了一趟雨,时疫一过,心情一松,便也跟着病了。
她躺在医馆的床上,暗暗抱怨自己无用,杨芷柔此刻拿着碗到了她床前。
“初霁,药煎好了,你快些好起来吧,不是说要我做去疤的膏药吗?”她打趣道。
她才把药放在裴初霁床头,便听见房门嘎吱一声,她咽了咽口水。
门外站着的男人服装发型明明与外面那些医者并无二异,可他实在是……过分好看。
普普通通的黑衣穿在他身上不知怎地,生生让他穿出来一身仙气。
“师父?”裴初霁拿着药碗瞪大了眼睛。
裴谪原本在宗内一日复一日地看着传来的消息便已是煎熬,原本还能耐着性子想着让她锻炼一番,但听闻她病倒的那一刻,他便不想忍了。
“嗯。”裴谪终究还是不大会说话,只应了一声便坐到她床头。
“杨姐姐,这是我师父。”裴初霁才说完便咳嗽起来。
裴谪伸手到她后背顺了顺,忽然觉得她瘦了许多,那蝴蝶骨都明显许多。
杨芷柔愣了一会,才醒悟过来,若他是裴初霁的师父,那裴忍冬是自己的师父,那眼前这男子……不就是自己的师祖?
“杨芷柔见过师祖……”她本以为裴谪怎么样也该看着像那茯苓大夫一样,看着该也是个上了年纪的,仙风道骨的仙人,不曾想……却是个如此、如此好看的仙人。
“嗯,你是忍冬新收的徒弟吧。”裴谪没有抬眼看她,只是督着裴初霁喝下药汤,又给她披了斗篷。
此时凡间已入秋,对裴初霁来说,还是冷了些。
“小谪谪,你看看你把小霁儿累的!狠心呐!”陌七从窗户翻身进来,一身暗色青衣绣了竹样暗纹,衬他那双丹凤眼却稍显正经了些,手中的折扇看不见是何纹样,杨芷柔只知那不是凡物。
“哟……”陌七才注意到立在一旁的杨芷柔,向她微微颔首:“失礼了。”
“杨姐姐,这是我师…咳、咳……”
“我是她师叔!好了好了,你快别说话了,有什么话师父师叔说,你瞧瞧你,非要来帮忙,累病了吧。”陌七抢过她的话,言语虽有责怪,却多是心疼。
裴初霁点点头,不再出声。
“见过师叔祖。”杨芷柔反应过来向他打招呼“师祖,师叔祖,初霁我来照顾就可以了,平日里也是我在照顾的。”
“不必,你出去忙你的吧。”裴谪开口驳了她的话。
“可……”杨芷柔转了转眼珠子,低下头开口:“我们都是女子,我在这里一起照顾也方便些……”
“不必。”裴谪的声音冷了几分。
陌七催促道:“就是就是,你忙你的,我们俩都是闲人,再说了,她好歹也是你师姑,怎有晚辈照顾长辈的道理?”
“这……那芷柔先出去了。”杨芷柔说完便有些尴尬地关了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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