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八荒惊神鼓声震旷野,恍如雷鸣。
伴着轰隆隆的脚步声,一队军士持巨盾而行,时而列成方阵,时而腾转变换,整个盾阵的防御方向也随之改变。
军阵中央,玄武大旗吞吐血色煞炁,竟使其如流光一般遍布整个军阵,每当巨型盾阵轰然落下,便有一层淡淡黑光覆盖,气势如山岳不倒。
“蠢货,步调要协同!”
“玄武军阵刚柔并济,若水似山,不是铁疙瘩!”
刘顺一声呵斥,显然极为不满。
“杀!杀!杀!”
马蹄声声,一队骑兵斜侧杀出,杜春娘一身戎甲,马上双枪翻飞,杜春生策马双刀在旁守护。
“散、聚、游!”
随着杜春娘一声声命令,骑兵不停变幻阵型。
赤红朱雀大旗上空飘荡,每个骑兵身上血煞都犹如烈火燃烧,散如野火燎原,聚似凤舞盘旋。
“射!”
杜春娘最后一声厉喝,骑兵们立刻搭弓引箭。
咻咻咻!箭出如雨。
前方一排排木靶顿时被箭雨淹没。
更奇妙的是,这些军士还未凝聚尸狗煞轮,难以使用爆裂符箭,但煞炁却在朱雀大旗侵染下,带上了一丝火性,被射中的木靶燃起诡异血色火焰。
这是煞火,如王玄寒煞一般,可引燃阴炁,克邪除祟远胜凡火。
将台之上,王玄看得十分满意。
四象军阵为何强悍?
不仅是军阵变化,还因军旗可改变煞炁特性。
乙木青龙,生发条达,庚金白虎,锋利坚韧,癸水玄武,刚柔并济,丙火朱雀,聚散炎炎,正好与军阵相配。
另一边,张横的重甲骑兵也轰隆而出,长矛如林,白金光彩流转,所过之处,就连带动的风啸,都似乎有金铁之声。
而莫云霄率领的青龙军阵,则轻甲快马,一字长龙在外围游荡,快若风雷,变幻莫测。
随着诸军演阵,王玄也察觉到变化。
三千人的军阵,煞炁不停汇聚于主将大纛,只需大旗一挥,便可将全军煞炁加持于一阵。
比如杜春娘的朱雀阵,行军时位列前方,为开路先锋,讲究的就是一个侵略如火,长于攻击速度却不擅守。
只要军阵加持,顿时箭出如火雨。
四象军阵的基本布置是:
朱雀在前,为先锋开路,侵略如火,令敌胆气皆丧,大军未至,已显军威。
玄武在后,镇压中军,如遇危难败退,或敌人攻势过猛,便可防守阻挡,保持军阵不散。
青龙居左,外围游荡,查敌情,狙杀刺探。
白虎居右,若先锋攻坚受阻,便如利剑出鞘,攻城拔寨。
当然,四象奇门阵,关键还在“奇门”二字。
王玄便是军阵中心,所谓遁去的甲。
只要军阵不破,敌人便难以攻击,甚至找不到他。
即便高手来袭,有军阵加持,王玄也敢跟炼炁化神老怪掰掰腕子。
这,才是兵家优势啊…
……
看台之上,莫怀闲等人也是心中激动。
郭鹿泉眉开眼笑,“怪不得大人千方百计也要获得军旗,这《四象奇门阵》一出,什么妖巢鬼穴都不在话下。”
莫怀闲朗声笑道:“大魏时,白虎兵圣李援手下有十大元帅,杨虬以《四象奇门阵》南征北战,闯出四灵大元帅的名号,想不到竟辗转落入大人之手。”
祁隆、憋宝人杨家师徒等人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他们这些人不擅征伐,从血衣盗手中逃出生天后,虽说日子恢复平静,但偶尔想起,依旧心生不安。
眼见军阵威武,顿时踏实了不少。
县令李思源也早早来观礼,虽滴水未进,但精神却亢奋得很,低声向莫怀闲问道:“和边军军阵比,怎么样?”
莫怀闲有些无语,“猰貐军的神威大元帅霍钰有五行幻灭大阵,五行云牙大纛一起,万物破灭。”
“穷奇军的神隆大元帅屠苏烈,有阴阳八合军阵图,血浮屠横冲直撞,无可匹敌。”
“大人,那种级别的军阵,是汇聚诸多世家之力才建成,咱们可玩不起,以后这种话别说,莫让人笑话……”
“哦,原来如此。”李思源闻言老脸一红。
莫怀闲却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么,有了这军阵,永安稳矣,无论谁来找茬,都要思量一番。”
“那就好,那就好。”
李思源顿时眉开眼笑。
……
其他人兴高采烈,王玄却陷入沉思。
永安无论人力,还是物力都有限,这就决定了不能和别人比规模,只能在有限的空间内大做文章。
比如这些战马,还无法与军阵配合。
军府改制,战马价格飙升,还亏莫家提早弄了两千兑票,又花重金凑齐,虽是下品,但可以通过《妖变经》培养。
还有,《四象奇门阵》虽猛,但除非大战,不会轻易出动,永安府军平日里大多是要各自活动,分军势在必行。
他心中已隐约有了轮廓,就以四象军阵特性,进行划分。
青龙军阵,擅于搜索,探查敌情,又攻防俱佳,速度飞快,可独立组成一只搜山军,将憋宝人杨家师徒这些人编入,负责开荒探矿。
白虎军阵擅于攻坚,平日里镇压军营训练,将来可配备大型军阵煞器,作为震慑之力,名曰破邪军。
朱雀军阵么,速度稍弱,可作为永安外围防御机动力量,若发现村镇有血衣盗出没,立刻前往镇压,名曰荡寇军。
至于玄武军阵,则负责守护县城,名曰铁甲军。
如此一来,永安军府也算定下轮廓。
当然,自己的事情也不少,首先便是要推演出《血煞锻体术》下一步功法,那样一来,军阵威力定会再次提升…
…………
军阵演练,整整持续了一天。
王玄不时打断,将四军掌旗叫来,指出军阵缺陷,一次次进行纠正。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黑。
累了一天的军士们虽疲惫不堪,但各个神情兴奋,大口吃肉互相讨论。
军阵演练,不仅仅能稳定永安上下人心,也提振了军中士气。
虽说骄兵必败,但若士兵没有傲气,也难提什么战斗力。
王玄也有些心神疲惫,但就在他准备卸甲时,忽然有军士来报,城隍庙的郭守清道长前来拜见。
王玄眉头微皱,“郭道长?快快有请…”
自东部群山剿灭贼巢后,郭守清便带着她那徒弟连夜离开,估计是去府城太一教分堂汇报。
后面发生了许多事,比如太阴门总堂来人,分堂动乱,怕是都与郭守清有关。
眼下阴云重重,王玄有太多的事想询问。
很快,在军士引领下,郭守清步入大帐。
对方依旧是那副轻淡模样,但眼角明显透着一股疲惫,且身着道袍,背负行囊,一幅准备出门的模样。
两人见礼后,王玄眉头微皱:“看郭道长模样,刚刚回来就要走么?”
城隍庙祝一职至关重要,如果长时间不在,永安百姓难免人心动荡。
郭守清微微点头,“王校尉放心,此次是应山阴杨守玄道兄之邀,前往布阵斩杀旱魃,若不早日清除,日后必成大患,到时整个并州西北都会布满灾民。”
王玄点头赞同,“说的也是,道长可有把握?”
郭守清面色平静,“这次还有渠城的刘守明师弟,我三人可布下天罗地网大阵,沟通三地城隍神力,那孽畜无处躲藏。”
“哦,原来如此。”
王玄心中略微放心,他可是见过太一教法坛之威。
谁知,郭守清却看了看四周,随即脸色变得凝重:“王校尉,旱魃之灾只是表面,我此行是来告诉一些事,让你早做预防。”
“道长请说。”
“血衣盗之灾,怕是会远超众人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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