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滏阳公园做什么?”碧悠面露不解之色,盯着施得的背影看了半天,“难道是去欣赏美女了?也是,单城美女多,滏阳公园的美女更是不少。”

    施得当然不是闲得发浪满街逛的荷尔蒙过盛小男生,他到滏阳公园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到毕姓老者。结果让他失望的是,他在公园转了一早晨,除了遇到了几个美女和热情的要为他介绍对象的老太太之外,别说遇到毕姓老者了,连一个像样的算命先生都没有碰到。

    施得不死心,顾不上欣赏美女并且谢过了热情老太太的好意,拦住了几个看上去象是常客的晨练老人,向他们打听毕姓老者。几位老人都表示没有见过什么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管是老头还是老太太,都没见过,见过的都是普普通通的老人,至于什么道风仙骨、高深莫测,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施得失望而归。

    回到一碗香,正要找碧悠再商议一番,不料在门口竟然遇到了木锦年和花流年。

    上次施得就看了出来,此锦年和彼流年,既非情侣更非朋友,倒更像是竞争对手,从二人从事的都是玉器生意可以得出结论,同行是冤家。而且二人名字如此相近,指不定背后发生过什么愉快或不愉快的事情。

    昨天刚见过一面,今天又同时现身一碗香,有热闹了。

    施得还没有主动说话,花流年眼睛尖,先一步看到了施得的出现,立刻热情洋溢地迎上前来:“哟,施先生,真是巧,你也来找碧悠?”

    “花总……”施得笑笑,“叫我施得就行了,叫施先生就显得太见外了。”

    “行,以后就叫你施得了。”花流年春风满面,“不过,你也不能叫我花总,要叫我流年。”

    木锦年此时也从一碗香的圆门中走了过来,微笑说道:“昨天匆匆一面,忘了请教施先生是碧悠的什么朋友?”

    施得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好碧悠出来了,碧悠眼波流转,向施得使了一个暗示的眼神,随即接过了话头:“施得就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锦年你不要想多了。”

    木锦年哈哈一笑:“我没想多,更没多想,我就是在想,施先生眼力高超,会不会和碧悠一样,师承何子天呢?”

    花流年面露惊讶之色,上下打量施得几眼:“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施得可能是何爷新收的关门弟子呢?施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施得看了碧悠一眼,还是不说话。在没有弄清木锦年和花流年的真正来历之前,他还是少说为妙。而且很明显,碧悠也不想让他多话。

    碧悠也不正面回答,而是身子一晃,侧身让出门口,伸手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优雅而从容地笑道:“在外面站着说话多不雅观,进来再说。”

    只一请,不但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而且还让花流年和木锦年的追问落空,漂亮而不着痕迹,不由不让施得暗暗称赞碧悠的人情世故。

    碧悠头前领路,窈窕的背影在春意越来越浓烈的春日阳光之下,魅惑而充满了隽永的气息,双肩平直,细腰宽臀,长腿笔直,迈着细碎的步子,轻柔而灵动,犹如一个不真实的春梦。

    早晨的空气,清新而怡人,隐约传来花香。碧悠绕过一碗香的正门,来到后院——后院是一处桃花盛开的方正小院。小院不大,四四方方,坐落在一碗香的后面。南北方位各有房间数间,院中有桃树、杏树以及梨树和苹果树,布局简单而不失纯朴,又有清新雅致的韵味。

    正北方位有房屋三间,是正房,应该是碧悠的住处。

    碧悠并不引领几人进屋,而是安顿几人在院中的树荫下坐定,起身前去倒茶。刚进屋,她忽然又喊了一声:“哎呀,忘了拿东西,施得你来帮我一下。”

    施得知道碧悠私下有话要说,向木锦年和花流年歉意一笑,忙进了屋。木锦年和花流年微微点头回应,木锦年没开口,花流年却嘻嘻一笑:“施得,快点回来呀,我还有问题要向你请教。”

    花流年对他的兴趣不减,也许不是好事,施得笑笑没说话,起身进屋。屋内的陈设朴素淡雅,以浅色调为主,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而且还有屏风和帏幔,很有古典气息。第一次进到女孩的闺房——曾经有一次去过黄素素的房间,但却没有闺房之味,没在施得的心中留下什么印象,他就不称之为闺房了——不免心跳微微加快。

    要说施得也不会这么没出息,又不是没有见过漂亮女人,尽管今天的碧悠穿了运动装,只束了马尾辫,而且还是素面朝天,但清晨的气息在她的身上弥漫,让她整个人都散发一股浓郁的美感。

    都说清早的女人最有女人味,也最让男人心动,确实如此,再联想到昨晚的经历,施得还是被碧悠青春逼人的气息打动了。

    碧悠正在茶几上泡茶,左手茶叶右手茶壶,双手都拿了东西,她伸手到施得面前:“帮我挽挽袖子。”

    比施得不矮几分的碧悠,素手如玉,手臂如藕,离得近了,鼻中传来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施得莫名又紧张了几分,似乎一接近碧悠就容易被碧悠的温柔网住一样。他小心地替碧悠挽袖子,十分轻柔,唯恐碰到碧悠吹弹可破的手臂。

    碧悠反倒被施得的小心翼翼逗乐了:“你当我是瓷器呀,干什么这么谨小慎微,还怕碰我一下我会赖上你?”

    施得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倒不是,我指甲长,怕划破了你光滑的皮肤。”

    碧悠再是胆大,毕竟也是女子,不由脸微微一红,忙岔开了话题:“木锦年和花流年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和何爷关系好,就天天过来,想让我为他们的生意指点方向,我既不会相面,更不会改运改命,都告诉他们找错人了,他们偏不信……真是烦人。”

    施得想了想,问道:“何爷在单城很出名吗?”

    “不出名,何爷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从来不会摆摊出卦,更不会故意去结交高官欺世盗名。上次陪你去摆摊,是我认识他三年来的第一次。所以,不管是在单城的相面、算命圈子里,还是在普通百姓中,何爷就和不存在一样。而且我开了一碗香三年间,何爷虽然几乎天天来,却没人怀疑过我是何爷的什么人……”

    施得深入一想,想通了什么:“木锦年和花流年是不是还想通过你和何爷认识?”

    “嗯!”碧悠点头,神情微有不解,“我也很奇怪……木锦年和花流年也不算是我特别好的朋友,但他们在单城很有势力,又经常光顾一碗香,也不好得罪他们。而且说实话,以他们的实力,和我也不是一个层次,突然就自降身份要和我加深关系,我想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何爷突然说有急事要出门一趟,他有没有离开单城先不说,我想说不定何爷是为了故意躲避什么人……”联想到自从毕姓老者出现后,短短时间内就发生了一系列纷乱的事情,施得觉得他隐约理顺了思路,说出了自己的推断,“而何爷在单城并不出名,几乎无人知道他的存在,木锦年和花流年却突然知道了你和何爷的关系,也认定何爷是高人,估计是……背后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

    “你的意思是说?”碧悠的一缕头发滑落下来,挡住了额头,反倒为了她增加了几分妩媚之意。

    “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对……”施得深吸一口气,“何爷可能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对手,说不定一直找了何爷很多年,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何爷。”

    “啊?”碧悠惊吓得花容失色,“那怎么办?”

    “对付自己的老对手,何爷肯定有办法,对付木锦年和花流年,我有办法。”施得拍了拍碧悠的后背,很憨厚很胸有成竹地安慰她,“你不用怕,有我在。”

    碧悠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亏有你,要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的碧悠和施得初见时漠然而疏远的碧悠判若两人,更多了真实和亲切,当然,也是她信任了施得才流露出应有的女儿家的姿态。

    在人前,碧悠还是远近闻名的一碗香的美女老板娘,为人淡然而不好接近。

    “不过……”碧悠多看了施得一眼,还是不太相信地问道,“你有什么对付木锦年和花流年的办法?”

    施得神秘地一笑:“暂时保密。”

    院中,木锦年和花流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二人笑得很惬意。见碧悠和施得一前一后出来,木锦年说道:“这么亲密,还说和施得没有关系,碧悠,你可没说实话。”

    “就是,我猜施得肯定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人,而是你的师弟,也就是说,施得就是何爷的关门弟子。”花流年掩嘴而笑,妩媚而妖,“施得,如果我猜对了,你可得帮帮我,到我的玉器行替我看看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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