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沿着小路来到大泽江边。
这段时间,因为屡次三番的有人在江边遇害,现在江面上已经不见船影,两侧江岸也不见人影。
庄元解开缆绳登上乌篷船,持桨划船,沿着江岸开始寻起了张志父子。
大泽江实在太大,在江面上来回找了整整一上午,庄元也没什么收获。
不过等到了中午,庄元正划着船,远远地看到远处江面上有一个小黑点。
划到近前,他才发现,这是一块破碎的船木板。
周围还漂浮着一些细碎的小块木板,以及一丝血迹。
破碎的船板,血迹……
庄元双眼一眯,巡视周围,就见不远处有一处江心小岛。
他划船上前,靠岸后,把缆绳拴在了岛边凸起的岩石上,然后上了岸。
……
岛上,张志父子俩正靠在一颗树下,两人惊魂未定。
“爹,昨天晚上那水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旁年龄尚小的张泉紧握鱼叉,手指捏的泛白,他仍自不觉,心有余悸道:
“咱们的船是用硬木所制,就算刀劈斧砍,一时间也不会有多少损伤,居然被水里的那怪物一下子就给撞碎……”
回想起昨晚的场景,张泉忍不住有些后怕。
他父子二人昨天运气不错,从早到晚一直很顺利,捕了不少鱼。
父子俩一时间心情大好,却也下意识地忽略了时间的流逝,忘却了大泽江的危险,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傍晚,这时候父子俩才醒悟过来。
正划船往家赶,谁知这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嘭地一声闷响,整个船身猛的一震,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撞在了船上。
两人站立不稳,差点被摔到了水里。
慌忙间,两人借着月光和渔灯,竟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水中一晃而过。
那道黑影的个头之大,还要超过这条渔船。
两人只觉得一口凉气从脚底冲到了天灵盖,差点吓傻。
这时候,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两人忽然发现,船底被撞开了一个大洞,河水疯狂涌进来,整个船身变的摇摇欲坠。
在这要命的时刻,张父当机立断,把所有鱼获全部抛下水,利用这些鱼虾吸引了那怪物的注意。
然后两人趁机跳下了水,游到了这座江心小岛上,这才幸免于难。
至于渔船,则被那怪物再次冲撞了一下,船体直接咔嚓一声,化为了一堆碎片。
“你爹我在大泽江上捕了三十多年的鱼,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东西。”
张志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嘴唇泛着一股青意。
在他小腿处,一道长长的泛白伤口翻卷,血腥味儿弥漫。
这是昨晚跳水的时候,被碎裂的木刺划伤的。
万幸的是,没有伤到重要部位。
“那怪物我也没有看清楚,不过看那体型,我估摸着应该是水里成了精的黑头大鱼,要么就是成了气候的老龟。”
“甭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咱们爷俩没事儿就好。这也是多亏了龙王爷的保佑啊!”
他看了眼被吓的心有余悸的儿子,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安抚道:
“放心吧,咱们爷俩昨晚既然没回去,你娘肯定知道咱们是出事儿了,今天会有人来找咱们的。”
话是这样说,他心里却泛起了几分忧虑。
最近这段日子大泽江边并不安稳,接二连三的闹出了许多人命,许多人人心惶惶。
这种情况下,谁肯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们父子俩?
现在渔船已经被毁掉,他身上还受了伤,根本无法下水。
退一步讲,就算能下水,可这座小岛距离岸边实在太远,江水湍急,凭着人力根本不可能游过去。
再退一步讲,就算他们能游过去,可谁知道那怪物现在会不会就在这附近?
真要是下了水,血腥味儿引来那怪物,说不定会死的更快!
“爹!你……你快看!那……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忽然,张泉不经意间眼光一扫不远处,说话变的结巴起来。
一张小脸唰地一下绿了,伸手指着不远处,哆哆嗦嗦。
“你小子胆子也忒小了点,依我看啊,你还是得多跟你阿元哥学一下。”
“阿元那孩子从小没了爹妈,他一个人捕鱼,卖鱼,什么事儿没经历过?跟你差不多的年龄,人家可比你强多了。”
见儿子一惊一乍的,张志无奈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孝顺、懂事,就是胆子太小,再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一边念叨着,他一边朝张泉所示的方向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具浑身邪气森森的干尸正冲着他狞笑。
那干尸身披破烂道袍,肌肤干瘪发黑,泛着乌黑发亮的金属光泽。
脑袋上的发髻软趴趴的,杂乱如草,如骷髅般的面孔狰狞丑恶,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里碧光点点,似燃烧着鬼火,浑身上下更萦绕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浓郁黑气。
两人亲眼看到,干尸脚下一丛翠绿的草叶被其中一缕黑气一卷,便迅速干枯、发黑、腐烂。
张志表现的很直接也很干脆,白眼一翻,“嘎”的一声,整个人直接抽了过去。
“爹,你快醒醒!”
眼瞅着自家老子这么不争气,张泉也是急了。
强忍着心头恐惧,连忙蹲下又是掐虎口,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颊,这才把张志救了回来。
“儿啊,快走!爹帮你拦住它!是死是活,就看你运气了!”
张志惨然一笑,悍然起身,一把将儿子拉到了身后,夺过他手里的鱼叉,对准了那具狞笑地干尸。
只是那双不住颤抖的手掌,却充分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情绪。
“爹,我……我不能走!”
张泉咬牙。
“少废话,你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居然连老子的话都不听?”
张志眼一瞪,掏出一枚鱼骨吊坠,往他怀里一推:“拿着,这东西是你娘在龙王庙里求来的,必会保佑你平安无事,然后赶紧给老子滚蛋!”
“不行,我不能走……”
张泉面露悲伤和痛苦,依然不肯走。
父子俩争执起来。
干尸似乎也看出了两人的绝望与恐惧,笑容愈发狰狞,干枯的手指弹动,指甲寒光闪烁,就要动手杀人。
就在父子俩心生绝望,陷入僵持之际,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传入了父子俩的耳中。
“嗯?想不到这尸魔有段日子未见,居然已经道行大进!”
“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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