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腰挎长剑的白衣女修,本来被簇拥着前行,听到后方的骚乱后,似乎停顿了几息,又跟一帮小姐妹,笑闹着走远。

    “这位师兄好!敢问你们是否幻花剑派的弟子?”孟林瞥了一眼那个白衣倩影,不想给李灵筠在此处招惹事端。

    “身穿灰衣,袖口绣着彼岸花,你说我们若不是幻花剑派,又会是哪个门派?”人群后方有个声音怪叫道。

    孟林身体站直,左手握紧承影剑剑柄,右手暗自捏了一下拳头,青筋凸起。

    然而,他面上却没有恼怒,只是微笑:“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幻花剑派的诸位师兄。在下孟林,苍山派真传弟子,见过众位师兄!”

    “什么?苍山派真传弟子?昨日夏侯师兄不是说,苍山派即将被合并到飘渺神宫了嘛?”

    那个尖嘴猴腮的弟子,笑得弯下腰来,而后灰色长袖朝上一甩,伸出一根指头挑衅地指着孟林。

    孟林低眉瞥见李灵筠等人,正从一个拐弯路口转去,即将不见踪影。

    他不亢不卑地道:“没有的事,我苍山派成立上万年,怎么会随随便便解散?”

    那个尖嘴猴腮之人,盯着孟林继续挑衅。

    “据我得知,夏侯年师兄在你们苍山派,曾教训了两个真传弟子。你们掌门,竟然还笑眯眯地送客。这事,总是有的吧?那个挨打的孟林,不会就是你吧?哈哈哈!”

    “就你这样的,还想追求东土神洲第一明珠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你也配?!”最先那个怪声,对孟林戏谑不已。

    孟林咬牙强忍住出拳地冲动,不想因为李灵筠的事,与这帮浑人继续纠缠。

    其后,他瞅准一个空档,催动凌虚步法,藕丝登云靴在地上轻顿,踩着一缕风尖,飞跃出包围圈:“再会!”

    眼见孟林急速跃远,几个起落之间,已是踏风而去。

    这几个幻花剑派的弟子,在后面哄笑不堪。

    有人撵了孟林几步,笑骂道:“看他那怂样,就这还是真传弟子?!老子当初要是去了苍山派,兴许现在晋升到长老也不一定!”

    回到屋舍,已是深夜。

    孟林运转天地心圣诀,深深吐了几个浊息,想强行安定心绪,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修炼。

    无法之下,他只好和衣而睡,对脑海中俏立的绿衣少女,轻叹了几声,闭着双目等待困意。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一阵清脆的鸟鸣,从客舍外的青竹林间,时而传来。

    乔宗岩在室外修炼完极意一刀斩,回到室内,叫起孟林和许增寿。

    三人一同到隔壁,与黄真望碰面。

    “你们找我这老头子做什么,道爷还要修炼,你们自行玩去!”

    黄真望举起朱红酒葫芦,仰头小饮了一口灵酒:“林儿,为师待你怎么样?”

    “除了经常挨您老的爆栗,其他都很好!”孟林眼睛四转,后退了一步,似乎害怕黄真望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那就好!那个,为师听说清月宗酿制的灵竹酒,别有一番特色。你这当徒弟的,去给为师弄点!”

    黄真望身影晃动,瞬息之间出现在孟林身侧,把着他的肩膀,亲热地道。

    许增寿似乎有些不解:“想喝酒,您老直接发话,让清月宗送来就是,不用孟总编去要吧?”

    乔宗岩却不这样认为,他纠正许增寿道:“黄长老亲自去要,面子何在?再说,若是喝得多了,不还得出灵石买吗?”

    孟林见逃不脱,便苦着脸,不大情愿地道:“好,我去办。不过,将来我若是有需要,您老的玉剑法器,可得借我一用!”

    “好说,好说,能商量!你们速去吧,不要耽误为师修行!”黄真望大袖轻拂,把三人传送出门外。

    “孟总编,属下还有灵石。您老要是想用,依例仍是一分利息……”

    许增寿在孟林身后跟着,小心赔笑着,向他推销高利贷。

    孟林瞪了许大嘴一眼:“看情况吧,大嘴,你是不是跟周法鑫长老走得太近,开始转修金钱大道了?”

    乔宗岩哈哈一笑,把手中的霸血玄刀扛在肩上,跟随上孟林,大踏步而行。

    半柱香后,师兄弟三人找到一个清月宗女修,询问到楚芳蕊在何处。

    孟林挥动修长手臂,振奋精神道:“走,去找若溪师姐,看能否要点优惠!”

    不久,三人与郭若溪会合,被楚芳蕊带着吃了一顿清淡的早餐。

    “都尝尝,很难得哦!”郭若溪端起一小截细弱竹筒,小饮了一口灵酒。

    孟林学着郭若溪的模样,拿起一截轻若无物的紫色竹筒,顺着竹筒上开好的小洞,畅饮一口。

    灵酒入喉,他只觉有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管,迅速在全身游走了一遍。

    俄而,清凉之意尽去,只留下胃中的淡淡香甜暖意。

    “唔,好!”孟林舒服地轻颤了一下身躯,准备眯眼再次品味。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截细弱竹筒中,却没有了涓滴酒液。

    “若溪师姐,这酒液怎么不翼而飞了?”孟林疑惑不解,还以为酒液已经瞬间蒸发。

    郭若溪甜笑道:“酒液不是没有了,而是这截竹筒中的酒量本就不多。”

    楚芳蕊向四人走来,微微一笑,声音娇媚地解释。

    “这是我们清月宗的特产,唤作小筒酒。一截竹筒,便是一壶,一壶只够喝一口。”

    “我下期美食地理专栏,就准备写这小筒酒!”郭若溪把着楚芳蕊的手臂,想要多讨要几壶。

    楚芳蕊却礼貌地拒绝:“这是我私藏的几壶灵竹酒,喝完可就没有了。”

    孟林取出香帕,擦净嘴巴,拱手施礼:“楚师姐,我们能不能买一些?”

    楚芳蕊笑着推开郭若溪,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你去找师尊吧,她出面兴许能兑换到几壶,好让你们再品味。”

    众人这才知,这小筒酒酿制不易。

    在紫云竹尚是竹笋之时,便由仙修高人出手,把特制酒液封存在竹笋中心。

    而后,等到紫云竹成长三十年后,里面的酒液酿熟,截取竹节,取用灵酒。

    又因为这紫云竹,竹节短小细弱,即使成年,高度也不过四尺。

    因此,灵竹酒又被一位前辈命名为“小筒酒”,流传至今。

    因为酿制方法繁琐的缘故,所以就更显得弥足珍贵。

    在外界,一壶小筒酒的兑换价格,甚至被炒到了与一株普通灵药等同的惊人程度!

    许大嘴眼神迷茫,看着楚芳蕊的美貌容颜:“也就是说,每一壶酒,都至少是三十年前的老酒!”

    孟林心潮澎湃,回味着小筒酒的玄妙滋味,从储物袋内摄取出六株灵菊。

    灰色元气运转,灵药被送到郭若溪身前,孟林道:“若溪师姐,有劳了!”

    一息之后,见郭若溪似乎不大情愿,他便传音告知,“是我师尊的酒虫馋了。”

    郭若溪这才嘻嘻一笑,接过灵药,塞入腰间储物袋,鹅黄长裙摆动,不大一会,便从众人眼前消失。

    其后,孟林与乔宗岩相顾尴尬,拉着发呆地许增寿,向俏脸发寒的楚芳蕊告罪一声,匆匆而去。

    “大嘴啊,春天到了,你也和野兽一样发情了?”孟林在一道清幽小径上,轻斥许增寿:“清月宗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触犯了门规,恐怕我师尊也保不了你!”

    “嗨!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我也是不得已啊。”许大嘴摇晃着脑袋,开始掉书袋。

    孟林嘿嘿一笑,催动元气,刮起一股风,从许增寿双腿之间呼啸而过:“凉不凉?”

    “嗯?有点凉。什么意思?”许增寿大脑袋轻摇,仍在回忆楚芳蕊的清丽模样。

    孟林把腰间的承影剑拔出寸许,又“咔嚓”一声,插入鞘内,淡淡地道:“处阉刑,不但凉,而且疼。”

    许大嘴打了一个寒颤,似乎双腿有些发软,扶住身边的乔宗岩:“乔师兄,你可不能不管我!”

    “你要是污了我们苍山派的清誉,我一定,第一个切你!”乔宗岩拍了拍腰间的霸血玄刀,正义凛然。

    不大片刻,三人走到一处丁字路口。

    尚未转弯,便听见一阵女子的迎合轻笑之声:“师兄,你又调笑人家!小心我去你们住处,找你们长老告状!”

    “怕什么?你们掌门这几日又不在,清月宗现在还没人敢招惹我。你想去我们住处,就不怕我让你出不了门?哈哈!”

    一个男子的肆意调笑之语,传入孟林等人耳中。

    孟林心中纳闷:“为何在清月宗,还能如此放肆笑闹?难道敢置门规于不顾?”

    几息之后,一青一白两群人碰面,中间还站着一位身着紫衫的长脸青年。

    “孟师弟,好久不见,还吐血吗?”紫衫男子夏侯年,摆着一张长脸,讥讽地问候孟林。

    孟林脑海中轰然作响,对夏侯年不理不睬,怔怔看着那群白衣女修中的一道娇俏身影。

    许增寿知晓事情不对,在孟林身侧,轻轻拉了一把他的手臂,轻声提醒。

    乔宗岩也一大步跨到孟林身侧,把霸血玄刀握于左手,方便随时动手,沉声道:“孟师弟,夏侯年似乎想找事!”

    只见,那娇俏女子注意到孟林这边的响动,眼如惊鸿,神色复杂地看了孟林一眼。

    接着,她下意识抚了一下腰间的棕色长剑,却是螓首微垂,双目黯然。

    孟林似乎对乔宗岩和许增寿的提醒充耳不闻,目光柔和,看着那个清丽女修:“灵筠,灵犀剑用着还顺手吗?”

    那个轻笑迎合夏侯年的丰润女修,目光疑惑地看了看孟林,又转头问询身边的娇俏女子:“李师妹,这个人你认识?”

    李灵筠低头并未搭话,却见夏侯年讨好地看了李灵筠一眼,阴阳怪调地指着孟林。

    “你问他呀,这是苍山派鼎鼎大名的真传弟子孟林!修仙足足五年,修为才到锻体境。上次在苍山派,才被我教训了一顿!”

    见孟林依然未曾接他话语,仍在温柔地注视着李灵筠。

    夏侯年感觉颜面有失,神色恼怒,向前踏动一步,走近孟林:“怎么着,话都不会说一句,是皮又痒了吗?还想被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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