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代,武人都相对单纯点,这也是凌心安所喜欢的,一句话让驻军士兵对凌心安彻底改观,放下戒心。

    酒足饭饱之后,凌心安自然邀请胡兵和邹文到大厅之内谈话。

    四人分主次坐下,丫鬟双儿再次奉上茶水,凌心安开口说道:“胡大人,本官就开门见山直说了。是因为有些事需要两位的帮忙。”

    胡兵:“凌大人,在下洗耳恭听。”

    当下,凌心安再次说起了他的想法以及即将要做的事全盘托出。

    两人听的不甚明白,倒是邹文在一旁眉头紧锁,沉思不语。

    凌心安静静的坐在那,等着二人的询问。

    邹文抬起头来:“凌大人,请恕下官冒昧,凌大人所做之事,事事为民,为何需要告知我二人。”

    凌心安道:“因为需要二位的鼎立相助。”

    邹文:“凌大人,朝廷律例,军武不得介入接管各府内务管理,不得经营事务生产,凌大人说要我们两个大老粗帮忙,似乎于法不合。”

    凌心安道:“邹幕僚所言极是,但我并不是让二位介入此事来,置二位于不利。”

    邹文道:“愿闻其详!”

    这时,段清主动开口道:“凌大人之前所言,二位必要时候协助即可,最重要的是管理治安,本府人手不足,很多事情无法应付过来。”

    胡兵道:“就是这般简单?”

    凌心安道:“其实还有一事,不知大人可否应承?”

    胡兵:“何事?”

    凌心安:“我听段主簿说,胡大人每日练兵必围绕军地跑上那么几圈,不知胡大人可否更改一地方?”

    胡兵奇道:“凌大人,我们可是惊扰了大人了?”

    凌心安摆摆手:“非也,我希望以后凌大人每日晨跑可否绕城跑,同时也继续喊口号,至于跑几圈,大人决定。”

    胡兵沉思一会儿道:“不需要入城,胡某答应了!”

    “多谢胡大人!”凌心安拱手谢道。

    至此,今晚的夜宴差不多结束,凌心安和胡兵两人又在大厅内继续聊天,两人交谈甚欢,直至已过了子时。

    离开府衙。胡兵和邹文骑马走在前面,后排则是五位百夫长,滴滴答答的马步声回落在寂静的空空街道上,安静清冷。

    邹文率先开口:“大人,您认为呢?”

    胡兵深呼吸一口徐徐道:“这位凌大人上任八个月多来,一直默默无闻,从不和你我打交道,为何偏偏在自己出事之后才如此迫不及待的做,你觉得他真的是为百姓谋利吗?”

    邹文道:“这也是卑职疑惑之一,据卑职所知,这位凌大人,来历并不简单,在这小小江州县府任职,你我都知,这些大人物不过是下放来历练而已的,做个几年,便很快升迁,偏偏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想在这长久做下去了?”

    胡兵道:“他给我的感觉确实如此,而且似乎很需要人手,而且还需要这些人和他一条船。”

    邹文惊道:“大人?”

    胡兵摆摆手:“不必惊慌,他说的那些我深思过,对我们也是百利无一害。”

    邹文道:“卑职不解。”

    胡兵解释道:“换作是你,你需要做出他那套什么发展经济改善民生的计划来,需要动员和做的改革很多,势必会得罪各方势力的人,江州府虽小,但也五脏俱全,不说这的本地乡绅和经营多年的商贾,还有地痞流氓这些三教九流,区区一个县衙,你觉得能翘的动多少?”

    “虽然县府捕快很少,但是别忘了,江州府亦或者是别的府,能有这般平静,是因为有我们存在,所以我们大周王朝各府看起来才能安稳平静许多,莫忘了那些年,七王叛乱,多少有异心的人趁势而起,成为了新的势力。”

    胡兵徐徐说道,若是凌心安在此,必定大为惊讶,他实在没想到,胡兵远比他所想象的还有谋略。

    邹文:“那大人的意思是?”

    胡兵道:“我们城防驻军的职责是什么?”

    邹文顿时明白过来。

    “所以他要我们怎么做,只要是不公然违抗朝廷,我们就怎么做,而且还要做好,出事了自然有他背着。”

    “从明日起,该为绕城跑五圈,不,十圈!”

    ……

    深夜,凌心安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桌子上堆满了自己这两日写的计划,现在的他不断的修改,很多事情还没最终确定,段清的资料还没做出来,需要重新更改。

    正如胡兵所言,凌心安要发展,他太清楚了,现在的府衙人手不足是一个事实,更重要的是,通过今天的所见所闻和在夜宴上郭松和窦开之间若有若无的敌意,他便明白,自己的府衙并不如表面那边和睦。

    府衙是一定要整治的,这点毋庸置疑,但凌心安却不希望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宴请城防驻军就很必要了。

    不管是眼前的还是将来的,先和胡兵他们打好基础,总之不会有坏处,他才不信胡兵等人看不出自己的阳谋,因为这些事对他们而言,实实在在的这也是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县府大人需要你来维持治安,保护县府,这时当朝律例所规定的,能不做吗?必须得做。

    睡不着的还有段清郭松等人,段清喝多了点酒,此刻伺候着他的是正室,正用棉布沾着热水给他敷额头,每呼出一口气都是浓浓的酒气,段夫人不禁埋怨起来。

    段清却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说道:“夫人,你觉得人经历变故后,会忽然改性吗?”

    段夫人一怔,想了想说:“老爷,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常听说富家公子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事导致家道没落,最后幡然悔改,考上仕途的事,也听说过贫穷之时与糟糠之妻共同奋战,待家境殷富时休了妻子另娶他人的事,前后变化判若两人。”

    段清轻轻道:“这样的不管怎么变,但有些事总不会变,比如神情,语态,气质,性格等多少都还能看到以前的影子,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判若两人。”

    段夫人也奇道:“怎么,老爷,你遇到了?”

    段清笑了笑,忽然伸手朝正妻身上摸去:“老爷我好像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有趣,有趣。”

    感受到段清那不安本分的大手,哪怕是多年夫妻,段夫人还是全身发热发软控制不住呻/吟一声啐道:“流氓!”

    ……

    接下来的一天,凌心安躲在自己的书房内一遍又一遍的写写画画,但在下人看来,大人终于回到出事情的模样,没事就喜欢躲在自己的房间写写画画什么的。

    第三天,段清终于抱着一大捆资料交到了凌心安手中。

    躲进自己的书房内,凌心安花了整整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去收集整理,然后一个个数据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

    简单的画了几个柱形图,凌心安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什么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江州府居然盛产这个物种。

    大豆

    江州依江而建,地势平坦,气温变化不大,冬天偶有降雪,土地肥沃,造就了这里的粮食作物相对丰富。

    但是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大豆,凌心安的心里炙热起来。

    想起昨晚的夜宴,那些后厨做的菜肴味道实在是让他不敢恭维,尽管他对于美食并不是很挑剔,但却很不允许如此浪费食物。

    画了一个圈,然后许青云继续寻找可操作的项目。

    一个接一个,然后仿佛思考认证。

    与此同时,郭松等人在江州府最有名的酒楼中正脸色铁青的望着下方怒气腾腾的各大商贾。

    “郭捕头,你说让我等不许在主街道扔垃圾,这个我们赞同,为何却不允许骑马入城?这位凌大人是何意思?”一位矮胖的掌柜愤怒的说道。

    另外一位掌柜也愤怒道:“莫非凌大人想要人人都从五里之外的大门走到老夫府上?”

    ……

    郭松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坐着,他不知道凌大人为何而做,但是能感受得到大人是必须要做的。

    上任八月有余,这是大人第一次要认真的去做某一件事,而他知道,这位大人之所以要做这些,一旦成功了,那么大人肯定很快就会升迁的,到时候自己也肯定会跟着一起,不然那个老狐狸段清这几日比谁都勤奋,显然也想到了这事。

    各大商贾们愤怒之火总算发完了,看到郭捕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刀横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那杯茶早已凉了也不见他喝一口。

    此刻,有些精明的商贾们终于嗅到了不一般。

    悻悻的坐着瞪着郭捕头。

    虽然他们是商贾,平时不想得罪这些府衙之人,但不代表会怕了他们,江州虽小但也不是没有势力。

    饶是当中一个比较年长的人开口说道:“郭捕头,凌大人可有说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

    郭松望上说话的人,此人正是江州商会的会长刘镛

    郭松开口道:“刘会长,凌大人只说了他觉得我们江州府卫生不好,若是有外地商贾来的话,看到如此景象,不会有人在此做生意。”

    刘会长:“如果仅此缘由,老夫可要去府衙好好的和凌大人说道说道。”

    郭松点点头:“刘会长要去,无人拦你,凌大人还说了,非衙门之人进城可以不用下马,但是需要收管理费。”

    刘会长斥道:“难道以前现在不在收吗?”

    郭松摇摇头:“不,凌大人说了,以后不会再收。收就只收进城的马费和货运费用。”

    “胡闹!”一声怒喝伴随着拍桌子起立的声音,刘会长身形愤怒朝外而去,显然这是要去府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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