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黑牙魔祖尖叫一声,转身而逃,它汇聚全身的力气于口中,喷射出一道毁天灭地的能量光柱。
然而光柱碰撞在黑色光幕之上,瞬间就被反弹了回来,连一丝凹陷都没有发生。
黑牙魔祖神色骇然,它还想着再次发起攻击,可就在这时,魔王忽然伸出手掌扎入了身前的虚空之中。
紧接着黑牙魔祖身后出现了一道裂缝,魔王的手掌从裂缝里伸了出来。
黑牙魔祖神情巨震,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被魔王的手掌紧紧抓住,任凭它如何挣扎也难以挣脱分毫。
“嘎嘎,能让本王看上是你的荣幸,过来吧。”魔王怪笑一声,将黑牙魔祖抓进裂缝之中。
等再一次出现之时已经出现在魔王的面前。
“大人饶命。”黑牙魔祖求饶。
然而魔王根本就没有理会,张开大嘴就将十丈高的黑牙魔祖吞了进去。
只听咕噜一声,黑牙魔祖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魔王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咕噜!喉咙滚动的声音响起,秦猛虎看得目瞪口呆。
就连陈诗史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黑牙魔祖在魔王的手中竟连小鸡仔都不如,说杀就杀了。
太凶残,太残暴了。
“你们三个是自己进来,还是让我亲自动手?”魔王转过头,目光在陈诗史三人身上扫过,露出残忍的表情。
“你敢动我?”王二丫声音清冷,有一股威严在其中。
“九天玄女很了不起么?敢来魔界,就算是本体我们魔神大人也照杀不误,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分身而已。”魔王咧嘴而笑,血盆巨口喷吐着阵阵罡风,向王二丫席卷而去。
可怕的威力足可以开天裂地。
“很好,希望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王二丫冷哼一声。
她衣袖一挥,一个金色卷轴突然出现在头顶,然后迅速铺开,将她的整个身体缠绕。
罡风撞击在卷轴之上,发出金石撞击之音。火星溅满整个广场,将虚空烧出一个个窟窿。
陈诗史和秦猛虎吓得连滚带爬,屁滚尿流。
他们无处可逃,好在还有虚空镯在手,于是急忙将元气输送到最大,加强虚空镯的结界强度,这才逃过一劫。
“这恐怕就是真正的破虚境强者吧?”秦猛虎声音颤抖。
“恐怕还不仅仅是简单的破虚境强者那么简单。”陈诗史脸色凝重。
这时只听王二丫娇斥一声,口中念念有词,卷轴顿时发出夺目光芒。
“原来是虚空图,难怪这么镇定。不过想要在我手中逃走,仅凭这点还不够。”魔王冷哼一声。
它撕开空间,然后手掌伸了进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王二丫的头顶,向其狠狠地拍下。
轰!一声惊天巨响响起,地动山摇,虚空破碎。
可卷轴却纹丝不动,如同一座山岳般稳健。
“地图的防御这么强?难怪王二丫千方百计要抢它,有了地图,离开虚空山岂不是分分钟的事?”陈诗史震惊不已。
“这张跟其他虚空山地图不一样,而是叫虚空图,传说中虚空山主人的宝物。”秦猛虎骇然道。
“虚空镯会不会也是虚空山主人其中的一件宝贝。”陈诗史心头一动。
“很有可能,否则那位虚鸟山庄的前辈也不会白白送这个手镯给我们,因为他知道凡是属于虚空山的东西都带不出去。”秦猛虎解释。
“什么意思?虚空山的东西带不出去?”陈诗史一惊。
“那是自然,除了自身的实力之外,在这里得到的东西都不能带走。在离开的那一刻,它们都会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回归虚空山。”
“那就是说灵草灵药,元石之类的东西都没有用了?”陈诗史不确定问道。
“只要是外界带进来的就没事,但要是虚空山土生土长的,那就会回收。”
“草。”陈诗史仰天怒吼,声音直接就盖过了魔王跟卷轴碰撞所产生的声音。
秦猛虎别吓了一跳,小心问道:“你不会挖了很多的元石吧?”
“你说呢?”陈诗史咬牙切齿。
“呵…呵呵。”秦猛虎想笑,但看到陈诗史杀人般的目光,就咽了回去。不过憋得通红的脸庞却是掩饰不住的。
“你是魔界阿波罗族的魔王吧,今日之事我记下了,等我降临魔界之时,就是你阿波罗族灭族之日。”这时王二丫冰冷彻骨的声音将陈诗史和秦猛虎两人拉回了主题。
只见随着王二丫的声音落下,卷轴极速旋转了起来,就像一个陀螺。
它跟魔王的手掌剧烈的碰撞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震得陈诗史耳膜破裂,鲜血直流。
秦猛虎更是不堪,直接七孔流血,身体摇摇欲坠。
就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卷轴在嗖的一声之下,带着王二丫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了虚空之中,不见了踪影。
魔王的手掌落了个空,顺势拍在了地上,登时整个广场除了魔王所在的石台之外,地面全部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陈诗史和秦猛虎再也没有落脚之地,不过他们都是结丹境,倒是可以在虚空中停留。
“该死,该死。”魔王狂怒,震得虚空崩裂。
陈诗史和秦猛虎全力催动虚空镯苦苦支撑。
过了一会儿,魔王终于渐渐停下了咆哮,它把目光转移到了陈诗史的身上,露出怨毒的光芒。
“两个杂鱼,我不会让你们死得那么痛快地。我要将你们的三魂七魄抽离出来,在熔炉之中日夜炙烤,直至烤足一百八十天,才彻底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秦猛虎听了差点昏厥过去,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他连忙看向陈诗史,问道:“有没有办法,没办法的话我都想自尽了。”
“没有,就算我拿出太虚剑拼死一搏,也绝不是它的对手。”陈诗史摇摇头。
魔王可是真正的破虚境强者,他可不认为自己可以凭借一柄宝剑就能逆转结局。
“那我先走一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秦猛虎露出绝望之色,他不再犹豫,举起手掌就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竟真的要自绝身亡。
然而他的手掌还没落下,就被陈诗史抓在了半路。
只见陈诗史无语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还有什么好说的,死慢一点就死不了了。”秦猛虎着急道。
“我没有办法,但不代表别人没有啊。”陈诗史笑道。
“别人?这里还有别人吗?难道你以为这头怪物会放过我们不成?”秦猛虎气得连翻白眼。
“哈哈,不得不说你真是异想天开啊。”魔王大笑起来,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然而他的笑声还没有落地开花,就顷刻间枯萎凋零。
只见它的脚下亮起了一道刺眼的七彩光柱,将其庞大的身躯淹没。
接着石台轰然碎裂,露出了魔王完整的身躯。
它的脚上竟然有一根粗壮的七彩光绳在缠绕,而光绳的源头正是魔王身下的一俱人族骸骨。
七彩光绳正是从骸骨上发射出来的。
紧接着一道豪迈的大笑声从骸骨中响了起来。
“魔风小儿,你当我死了不成?”
话音刚落,骸骨亮起金色光芒,一个虚影从骸骨的眉心处浮现而出。
是一位虎背熊腰,须髯如戟的中年大汉。
他虽然长相普通,但身上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所向披靡的气势,让人望了不禁甘愿折服。
魔王看到中年大汉的瞬间,眼睛里有恐惧之色闪光,接着爆发出怨毒的光芒。
“虎松,你这个老匹夫为什么还没死?”魔风咆哮。
“本来快死了,不过老天不想饶你,又让我活过来送你一程。”虎松淡淡一笑,霸气侧漏。
“送我一程?你好大的口气,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模样吗?这些年我吞了不知道多少生灵,甚至连本族之人也吞了不少,实力早已经远远超过你了,你拿什么跟我斗?”魔风忽然狂笑起来。
“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可不是一个人。”虎松面不改色。
“哈哈,难道你还以为这两个小子可以帮上什么忙不成?”魔风看向躲在结界之中的陈诗史和秦猛虎两人,笑出了眼泪。
“不,靠我就行了。”陈诗史淡淡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道凝实无比的金色光柱便从他的眉心之中射了出去。
魔风见状,庞大的身躯猛然一颤,惊呼出口:“传承者。”
“哈哈,想不到吧。”虎松大笑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光芒迎向了金色光柱。
魔风立即反应过来,他含怒出手,两只手掌左右开弓。一只拍向金光,另一只拍向虎松。
“想要吸收能量,问过我没有?”魔风口中同时怒吼着。
然而就在这时,它脚下的七彩光绳忽然爆发出强烈耀眼的光芒来。
魔风当场惨叫一声,身体掉落下去。
不过他很快就重整旗鼓,再次升空而起,拦在金光和虎松的中间。
“哈哈,你的封印封不住我的力量了。”魔风猖狂而笑。
然而他的笑声还没落下,笑容瞬间就僵硬在了脸上。
只见金光竟毫无阻挡得穿过了它的身体,然后与虎松融合在了一起。
“这不可能。”魔风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没有什么不可能,魔风,你以为很了解我们传承者吗?”虎松霸气的笑声响彻整个广场。
一股恐怖无边的气息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直接就盖过了魔王。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的九星连珠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元气,难道他已经闯过第四关了?”魔风再次惊呼,满脸震惊。
“正是。”陈诗史有气无力开口。
这道金光不但耗费了九星连珠的九成元气,同时也带走了他身上一半的血气。
他一下子有些适应不了,感觉头重脚轻的昏昏欲睡。
“怎么可能,不可能,你连结丹境中期都没有,怎么可能就闯过第四关。”魔风连连摇头,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魔风,我们传承者中也有惊才绝艳之辈,并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普通,以你的眼界很难理解的。”虎松大笑道。
“传承者很了不起吗,我碾死他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魔风忽然暴走。
只见他双手交叉在一起,然后猛然向陈诗史和秦猛虎两人狠狠砸下。
“完了。我们挡不住的。”秦猛虎悲呼一声。
但还是拼命的往虚空镯里输送元气,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以求一线生机。
陈诗史此刻自身难保,连站都差点站不稳,更别说帮忙了。
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很淡定,没有看出一丝慌乱之色,而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眼看着魔风的手掌就要落下,秦猛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看到有任何动静,反而耳边传来了魔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虎松,我杀了你。”
秦猛虎连忙睁开眼睛,就看到魔风在空中来回的打滚着,痛苦不已。
秦猛虎发现魔风脚上的七彩光绳变得更加的真实了一些。
“放心,这次它死定了。”陈诗史平静的声音响起。
“这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秦猛虎忍不住问道,他发现有些看不透陈诗史了。
“你说的是那一件事?”陈诗史笑道。
“从进入坠魔谷开始的每一件事。”秦猛虎认真道。
“我只知道封印是传承者留下的,其他一概不知。”陈诗史解释。
“就仅仅凭这个你就敢冒死进来?”秦猛虎一脸不信。
“不进来又能如何,传承者的命运无常,每一步都充满风险,所以去哪里对我来说并无多大的区别。”
“可是你也太冒险了吧,这分明就是九死一生。”秦猛虎感叹。
“这样的人生才精彩,不说是不是?”陈诗史笑了笑。
“这样的精彩我宁愿不要。”秦猛虎摇摇头心有余悸。
“那是因为你们有的选,而我们只有一条路。”陈诗史看向打滚的魔王,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谁叫你们是传承者呢。”秦猛虎有感而发。
“对啊,这就是命运。”
“命运么,你说人可不可以掌控命运?”秦猛虎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不过知道了生活岂不是很无趣?”陈诗史摇摇头。
“活着就很有趣啊。”
“人仅仅只为活着吗?”陈诗史拨动着自己已经苍白如雪的发丝,叹气道。
秦猛虎知道他是因为透支了太多生命所致,不禁心生同情,道:“你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也许永远不会,也许就在以后的每一刻。”陈诗史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秦猛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陪着陈诗史一同看向打滚的魔风。
这时魔风已经惨不忍睹,它的身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好像随时都可能会碎裂的瓷器一般。
而那些裂痕之中有丝丝微弱的七彩光芒散溢出来,伴随着幽幽的魔光。
两种光芒相互纠缠在一起,飞离魔风的身体,然后在嘭的一声中一同显然成虚无。
随着两种光芒的消散,魔风的气息也迅速衰弱下来。
整个人萎靡不振,宛若死狗一样的躺在空中,奄奄一息,哪里还有之前的不可一世。
“我不服。”魔风嘶吼着,双目赤红如血。
“胜者为王,这不是你们魔族一直信奉的真理吗?”虎松笑道。
“没有这小子坏我好事,你拿什么跟我斗。”魔风怨毒的看向陈诗史,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要不是陈诗史的出现,它早晚都能把虎松耗死,然后彻底挣脱封印。
“这还不是你因为着急脱困,故意暴露彩虹花的踪迹,想要借助更强外力来破解封印,这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虎松反驳。
魔风闻言,心中悔恨交加。虎松说的没错,要是它低调行事,慢慢积蓄力量,脱困也只是个早晚的问题而已。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皆已成定局。
“我以灵魂献祭为代价,诅咒不得好死。”魔风对着陈诗史咧嘴而笑。
他发出恶毒的语言,然后在接二连三的咔嚓声中,身体彻底碎裂开来。
陈诗史听到魔风的诅咒,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忽然魔风碎裂的身体中有一道黑色光芒激射而出,目标正是他自己。
陈诗史大吃一惊,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色光芒已经射在了自己眉心之上。
陈诗史骇然不已,连忙检查,身体状况,可却发现身体并无大碍。
他不禁又惊又奇。
这时发现秦猛虎正一脸骇然的看着自己,结界巴巴道:“你…你的脸…”
陈诗史连忙拿出镜子一照,登时尖叫一声:“怎么会这样?”
只见他的半边脸竟然浮现出半个恶鬼的头像,看起来狰狞而恐怖,能治小儿夜啼。
“这是魔族中最恶毒的诅咒,施术者需以自身的灵魂献祭给它们信仰的魔神才能施展,而做为代价,施术者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虎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诗史的身旁。
“可是我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啊?”陈诗史好奇。
“这个诅咒并非会立刻发作,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脸上的恶鬼图像就会逐渐补全,到那时就会魔神前来收割你的一切,包括灵魂。”虎松解释。
“这么恐怖?”秦猛虎惊悚。
“我还有多少时间?”陈诗史连忙问道。
“一个月,而且这段时间你不能妄动元气,否则时间会大大缩短。”
“这么短吗?”陈诗史闻言,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
接着问道:“前辈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吗?”陈诗史脸色难看。
本来身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魔神来,这无疑雪上加霜。
“这个诅咒也并非无解,我就知道有三种方法可以消除。”
“哪种方法?”陈诗史喜上眉梢。
“第一种,就是要有一个跟魔风一样强大的人,愿意花费大量时间和修为帮你慢慢蚕食掉恶鬼图像。
第二就是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比魔风还要高的地步,那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不过你应该等不到那个时候。
至于第三种嘛…”虎松欲言又止。
“第三种是什么?”陈诗史连忙问道。
前面两种对他来讲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只能把希望放到第三种身上。
虎松顿了一顿,说道:“第三种就是找到魔风施展诅咒的秘术,然后按照上面写的逆转之法,就可以取消掉秘术。”
“他施展的是什么秘术?”陈诗史惊喜道。
“魔神咒。”虎松一字一句道。
“在哪里可以找到?”陈诗史又问。
“魔神咒属于魔祖级以上才修炼的秘法,所以想要知道秘法的信息,你必须要先找到魔祖级别的魔族才行。想要从魔祖的口中逼问出魔神咒的口诀,其难度跟前面两种也没多大区别了。”
“魔祖吗?”陈诗史陷入了沉思,他立马就想起了封印黑牙魔祖等几位魔祖的墓地。
那里除了黑牙魔祖和青牙魔祖脱离之外,其他三位的封印还在。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害了你,我虽然不能解决诅咒的问题,但是却可以帮你将它的时间延长到三个月。”虎松这样说道。
“那就有劳前辈了。”陈诗史连忙致谢。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虎松的眉心之中忽然射出了一道金光。
金光直接射进了陈诗史的眉心之中,顿时他半边脸的恶鬼图像上慢慢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黄金之色,看起来恐怖而又神圣。
做完这一些,虎松的身影变得比原来还要虚幻了起来。
“前辈,你没事吧?”陈诗史关切道,他知道是虎松耗费了大量的元神之力帮了自己。
“不碍事,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就算不帮你,消失也只是早晚之事。”虎松拍拍手。
“前辈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小子愿效犬马之劳。”陈诗史恭敬道。
“你有这个心就好了,不过我一直就是单身狗,无儿无女,无牵无挂的,活着已经麻木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愿。”虎松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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