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日照港上灯火通明,几十艘大型军舰上的探明灯开启,整个海面被照得尤如白昼。
虎贲军正在分批登上登陆舰,还有大批设置,战马等,忙得不可开交。
这次东海舰队派出二十艘大型运兵船,帮助运输近五万官兵,二万匹战马,大量的重型火炮和弹药。
另外,舰队又出动了八艘巡洋舰,包括那艘八千吨级的超级巡洋舰,而给运兵船护航。
另外,还有若干后勤补给舰船,鱼雷艇和排雷艇等。
俞大鹏奉大帅军令,派出一条四千余吨位排水量,叫思海号的巡洋舰,载着许云媛和她的队伍,率先离开港口,全力驶向葫芦岛。
这时,天上又下起了大雪,飘飘洒洒的雪花,被海风裹协着,忽东忽西,视野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朦胧,影影绰绰,难以及远。
离港之时,许云媛和宋瑜,韩静等,都站在甲板上瞭望。
那高高的港口码头上,除了招手示意的飞鸽,于洋,唐虎等将领,她最想看到的人,却一直并未没有出现。
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流过许云媛的脸庞。
她成功了!
她知道,这次风波过后,自己苦心孤诣,精心算计的谋划,终于迎来了现实。
想必此时李府在浙省已发动了政变,也许等自己到达葫芦岛的时候,相应的消息,就会送到自己手中。
李品璋大概想不到,他在浙省政变成功之日,也就是他亲手为自己的坟墓,砌好了最后一块砖。
还有那个不知好歹,得寸进尺的陈琪美,这次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不知刘玉芳会怎样?
也许还有可恶的李兴鸿,或许这次也会不小心坠落入坑。
一网打尽,帮陈天华扫清了一切障碍。
但这一切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她实际上是在逼着陈天华举起手中的刀,大开杀戒。
像陈天华这样的男人,能容忍别人强迫他去做,他并不愿意的事吗?
所以,她也失败了。
一直以来,她与陈天华精心呵护的那一片,爱的自留地,被她自己亲手掘断了水源。
这片土地,将在以后的岁月之中,会逐渐贫瘠,荒芜。
眼前似乎出现陈天华因愤怒而变形的脸庞,那伤心而痛入骨髓的眼神。
此时,许云媛的心便如万蚁噬咬,手捂住心口,站在甲板上的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放声大哭起来。
宋瑜,韩静和她的侍卫们,都震惊地看着靠在扶栏上,哭得如同风中摇曳的一朵花,左摇右晃,似乎随时会摔倒海里。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传奇女掌门,是一个极其刚强坚毅的人。
军调司从成立至今,从小发展到大,十年了,其间也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但掌门从未气馁,从未言败。
深悉内情的宋瑜和韩静两人,默默无语地紧扶着自己的掌门,既保护又陪伴在她的两侧。
伤心的哭声伴随着风雪一路远去。
陈天华没有去送许云媛。
她走时,他独自呆坐在大帐之内,侍卫们都在搬运着行装,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他手里虽然拿着一叠军情通报,但眼神飘移,明显没有看进去,脑子里不时闪过许云媛那憔悴的面容。
“大帅!”飞鸽和于洋踏进大帐。
“嗯!”陈天华扫了他们一眼,没有吱声。
“掌…掌门已经走了!”于洋道。
“知道了!”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动。
“她走时一直在哭!”看了一眼陈天华的脸色,于洋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
陈天华手一颤,通报差点掉落地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上军舰,通知全军,天亮之前必须离港启程。”他大声呵斥道。
“是!”飞鸽和于洋都是立正敬礼,然后离开。
俩人在心里都在叹气。
……
三天之后,福宁府闽军统帅部。
偌大的作战室,各路战将云集在巨大的沙盘前。
陈天华俯身凝视着沙盘之上密密麻麻的蓝旗,看到几支突出的蓝旗时,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没想到李品璋指挥直扑上来的部队,居然是浙军驻在温州府和处州府的两个甲种旅,共计一万五千人,而真正让人奇怪的是,沪军的两万人马,现在更是孤军突出,胆子倒是真大啊。”
“现在我的这个感觉是越来越强烈,这支沪军的最高指挥官,不是蒋尊良本人,倒像是一个外行在胡乱作主。”陈天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宋小牛指着地图狠狠地说道:
“大帅,您瞧沪军过于突前,与他们一齐逼过来的浙军两个旅,则明显滞后,相差了有至少一天的路程,我们可以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差,来狠狠地教训这些无耻的沪军一次。”
陈天华冷笑道:
“李品璋不是不知道要与沪军密切配合,他们这是故意落在后面,你们瞧瞧浙军的动态,他们随时可以派出兵马填补沪军身后的空缺,呵呵,他们在打什么注意?是让我们与沪军先拼上一场,无论谁胜谁败,对他们而言,都是一场胜利。”
宋小牛道:“大帅,这次咱们兵力充足,凭借着他们如此离心离德,互相算计,当真是可以各个击破。”
陈天华道:“宋将军说得不错,不过你们倒是先说说,这支两万余人的沪军司令官,会不会是陈琪美本人?蒋尊良已被陈琪美剥夺了军权?”
不等众人回答,陈天华又自言自语地说道:
“从袭击陈二的赣军开始,到现在毫无章法地狂猛突进,连左右翼都不顾了,倒也符合陈琪美那张狂的性子。”
在房里转了一圈,陈天华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沙盘,抬头问闽军负责联络的情报副官,“南线战况如何?”
“自陈二将军的赣军增援孙司令的闽军之后,败退现象得到了抑制,开始有了局面反击。”联络副官禀报道。
“这就好,陈将军和他的赣军,都是身经百战,而孙司令的闽军,则极少经历过实战,战力大不一样,这下,让我能安心对付沪浙联军,不用再担心后背受袭。”陈天华手托着下巴,自顾自地念叨。
“大帅,那咱们虎贲军先找哪边开刀?”宋小牛是个急性子,他迫不及待地询问。
“浙军的两个甲种旅,离我们还有两天的路程,利用这个时间差,我们先打一场,吃掉沪军一部分,再回身对付浙军时,时间上会更充足,那就打!”
陈天华情绪激昂地击打着自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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