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张照庭,都不知道哪一面是敌人的薄弱环节,该往哪一面组织重点进攻。
有些懵懂了。
特务团在东西南北四面,顶住了北军猛烈的攻击之后,陈天华便有了足够时间来调动布置,游刃有余。
张照庭听到南军中的号角声,还有各种三角令旗在挥动,心里像猫抓似的难受。
“少帅,突袭只能取得这些战果了,这些南军个个不畏死,非常强悍,像是都打了鸡血似的。”北军一名少将军纳闷不已,嘴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粗话来。
张照庭神情凝重,“看来要准备重点进攻了,传令兵,将毛将军给我唤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一匹黑色战马载着一名北军将领奔过来,恭敬地向张照庭施了一礼,“少帅,有何吩咐?”
“看来要进行攻坚或者重点进攻了,你有把握击败哪一面?”张照庭问道。
“禀少帅,以末将之见,还是以北营为重点,因为那里是最先开始受到打击,对方应该损失不少,咱们再接再厉,利用我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进行不间断的连接攻击,不给对方喘息时间。”毛将军回复道。
“好,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攻击北营,我要求你一天之内攻陷它,让我的骑兵冲进大营,活捉陈天华!”张照庭道。
“一天之内,这个?”毛将军稍微犹豫了一下,“少帅,您刚刚也看到了,南军虽说人数比我军少许多,但他们作战经验和能力,都比咱们强,而且指挥官经验丰富,想要在一天之内击溃他们,难度很大。”
张照庭沉默不语,用手抠了几下鼻子,跺脚甩手道:
“好吧,我也不逼你要在一天之内攻陷,反正你要全力以赴,我将所有重火力调配给你,给我狠狠地打!告诉将士们,先冲进中军大营者,每人赏银五百两,畏葸不前者,杀无赦。”
“明白了,少帅。”毛将军转身离开,他要组织强劲攻势了。
“轰轰轰…”
“哒哒…哒哒哒…”
“……”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调度,北军集中优势兵力和火力,向北营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连续冲锋,步骑兵轮换着来,完全不计成本。
北营官兵没有辜负陈天华的期望,他们甚至做得比陈天华想象的还要出色。
第一天,不仅成功地挡住了北军步骑兵,一轮又一轮的冲锋,让对方丢下数千尸体,没有占领北营一寸阵地。
陈天华在中军看得真切,他将大营里的迫击炮,掷弹筒等,全力支援铁豹所在的第一营。
第二天清晨,北军又继续发起攻击。
跟第一天完全相同,除了四面攻击之外,重点放在北营,张照庭企图不给陈天华以喘息时间。
但跟第一天相比,北军士气明显下降不少。
兵法云: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北军久攻不下,死伤惨重,官兵们开始后怕了,毕竟谁都不愿意无效冲锋,然后白白送死。
“飞鸽,命令你的预备队,全军出击,攻击敌左右两翼!”陈天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时候,他动用预备队,给北军在斗志上再以重挫,彻底打碎对方的士气。
预备队三百五十人骑,是以大帅侍卫队和中军警卫连为主力,个个神勇无比。
飞鸽雁翎刀高举,一声长啸,他率先冲了出去。
“杀…”
气势如虹。
北军主持进攻的毛将军,的确没有想到南军还能分出重兵突击自己的右翼,一阵犹豫之后,便被冲破右翼,又返身杀回,右翼顿时乱成一团。
张照庭下令在右翼投入兵力,压制这一部骑兵。
兵力刚刚调动,扑向右翼的当口,飞鸽已是抓住这一时机,全军突向左翼,其势犹如山呼海啸。
这时,除了北营,其它东西南三营,都乘机骑上马组织力量反击。
张照庭和毛将军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变了。
自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此时再转向已来不及,如强行调转攻击方向,必然会造成大部队的混乱,脸色一时苍白不已。
“堵住他们,绝不能让敌骑冲乱我军阵脚。”张照庭冷冷地命令道。
“少帅,这个时候骑兵突然转向,会将侧翼完全暴露给敌人的!”毛将军有些张惶地解释道。
“我不管,要堵住陈天华乘机突围的可能!”张照庭斩钉截铁。
这个时候,主帅对战局的判断和把控很重要。
陈天华真的会乘机突围吗?
毛将军一咬牙,一把抢过身边传令兵的号角,用尽力气,吹了起来。
正扑向左翼的北军将士无不惊愕,但在军中,军令如山,那怕此时骑虎难下。
他们也只能勉强转向,但这一个转向,立时便将脆弱的侧翼全部暴露出来,特务团的第二三四团,那肯放过如此良机,趁机扑上去,狠狠地咬下一块块鲜美的肥肉。
看到北军的精锐骑兵,又一次被自己调动,陈天华冷笑连连。
至此,他可以肯定,对方指挥的主将,绝对不是一个有经验的资深将军。
任何一个有作战经验的将军,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命令部队强行转向。
这可是在作战,不是玩躲猫猫游戏,这是在推着士兵去送死。
看到攻向左翼的敌人勉强转身,陈天华已一连串下达了数条命令,南军几乎所有战士都飞身上马,长龙一般的骑兵,铺天盖地地向外强突,搅得北军大乱,相互踩踏与互伤。
毛将军的号角还拿在手中,但却呆呆地看着南军大翻身,攻击方向已突然倒转,刚刚转过身来的左翼立时便陷入两面夹击,旋即崩塌,粉碎。
四个营的特务团,加上飞鸽所率的总预备队,他们汇集在一起,犹如一把锋利的长刀,将北军大营冲得七零八落。
北军终于崩溃了,纷纷夺路而逃。
“啪嗒…”一声,毛将军手中的号角掉落在地上,脸色刷白。
这一场骑战前后不到两个小时,但战场之上的局势却一再变化,万余北军骑兵被陈天华调动得晕头转向,始终没有摸准对方企图,致使南军以弱势兵力,狠狠地咬了他们一口之后,还大摇大摆地退回到阵地。
这场仗从一开始方向就是判断错误,南军根本就没有想突围,他们的目标是消耗北军,拖住北军,争取击溃他们,坚持到杨善信部合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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