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生听闻外面吵闹声,就从营房之中走出来,看着面前这个黑大汉,被十几名军士用枪围着,没有丝毫害怕。
而他身后的六个匪徒,则吓得瑟瑟发抖,模样有点想笑。
玛的,这些水匪收保护费竟然收到自己头上来了,简直就是太岁头上动土,茅坑里点灯,这纯粹是找死啊!
黑大汉在码头广场上嘚瑟的叫着,几个喂鸡的妇人被吓得龟缩一团不敢说话。
看见这一幕之后,这个黑大汉似乎更加开心,更加放肆的笑了起来。
他看向周围,寻找可能的肥羊。
看见纪春生几个人从帐篷中走出来之后,他先是神愣了一下,接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将自己激动的神情给收起来。
紧接着,他努力做出了最狠辣的表情盯着纪春生道:
“你…你就是新来萍乡投资的矿商?我叫巴黑娃,是鄱阳湖秃鹰帮的帮记。”
“现在我告诉你们,这是我们秃鹰帮管辖的码头,这十几年来的老规矩,想要做生意,就要交保护费!!”
这厮说后半段话时,作势将手中的破旧六轮手枪扬了扬,音频提高八度,装出一副凶神恶煞之态。
纪春生身后的军人们,都恶心的想吐。
鄱阳湖上的水匪,加上赣江流域的,足有数百支,这个秃鹰帮什么玩意儿,谁也没听说过。
而这个帮记,大家听得明白,是水匪中负责收保护费的小头目,每个帮记都有属于自己的地盘。
这个叫巴黑娃的黑大汉,一开始气势很足,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弟挥舞着手中的枪,给他足够的胆量,让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当他看见从眼前的兵营之中,陆续走出来全副武装的壮汉时,他语气变得弱了三分。
最后,当一百多个军汉子整整齐齐的站在他面前,端着枪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这时候,巴黑娃和他的同伴水匪们,每个人腰已经有些弯曲了,偷偷的往后走了两步。
玛呀,一个多月没见,咋就来了这么多军人?
但是,长久以来的‘职业操守’,还是让他坚持的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至少说在气势上不能输太多,最后话出口的时候,声音已经低的自己都听不到了。
纪春生咧嘴一笑,把手中的步枪丢给身旁的护卫,脸上挂着微笑走到这个叫巴黑娃的帮记面前,低声道:
“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我叫…叫巴黑娃!”
纪春生点了点头,道:
“黑娃兄弟,你可以叫我纪先生,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正经矿商,不知道贵帮每个月,需要收这个码头多少的保护费?”
纪春生话一出,让身边杨善信等人惊愕不已。
巴黑娃听了也是一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吞了吞口水,道:
“纪…纪先生,你…不对,叫我小黑娃就可以了,我们帮,我们…”
现在小黑娃结结巴巴的神色紧张,他很想说又不敢说,怕这个笑面虎等会要了自己的命。
但是,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头目,如果不收保护费回去,那回到帮里自己会死的很难看。
“我们秃鹰帮每个月…每个月需要…嗯需要一千块银洋的保护费,你们欠了二个月,一共是二千块。”
小巴迪最终还是咬着牙,说了个数字出来。
虽然只敢说一个不太大的数字,但他双腿已经在打摆子了,他清楚地瞧见这位纪先生的身后,百名军汉个个怒目而视,手指搭在枪机上不放下。
不远处的一个军汉,将地上一个健身石举,举起来之后,一个劲的做着深蹲。
而且,那个壮汉看起来十分的轻松,一边做着,一边恶狠狠盯着巴黑娃看,好像随时准备将他撕碎。
“二千块银洋吗?不是很贵,但是你们能够保证我们这里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吗?”
纪春生问完之后,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二张银票,轻轻的晃了晃。
“可以保证,当然能够保证!我们秃鹰帮,在鄱阳湖一带不敢说第一,但也是前五的帮会,你放心好了,交了钱,你就是我们保护的对象,在这一带水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尼玛,这小混蛋满嘴跑火车,这熊样还是帮会前五,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德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今天初来乍到,身上只有两百块银洋的银票,就给你了,三天之后你过来拿钱就可以!”
纪春生淡然说完之后,将二张百元面额的银票给递了过去。
而这个巴黑娃,有些难以置信,他伸出颤抖抖的手,将两张百元银票给收了起来。
本来在看到纪春生身后一百多军汉的时候,他心里就拔凉拔凉的。
心想,今天算是倒霉倒到姥姥家去了,不但不能收到钱,而且自己今天很有可能走不出这个码头。
但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收到钱了,真的收到钱了也,哈哈!
这件事回去以后可以吹一年,甚至一辈子。
当年我巴黑娃,在一百多个军汉面前,虽然满身大汗,浑身抖簌,但却依旧从那位纪大当家手中收到了保护费!
巴黑娃拿到钱,一直上了船并开了船,心里悬挂的心脏才落了下来。
尼玛,还好他们没有在背后放黑枪。
巴黑娃感觉自己全身都是轻飘飘的,差点尿裤子,真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拿到钱了。
等驳船摇出了码头,进入河道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看了眼码头里的人,心想到:
哼,外地人看样子还是害怕惹事啊,尤其是鄱阳湖水匪的名头,谁敢惹?
过三天这时候,可以过来好好的再敲他一笔!
人的贪婪欲望不可放纵。
这个巴黑娃刚才还十分的害怕,现在已经开始想如何能够从纪春生这里搞出更多的钱了。
至于那一百多个带枪的大汉,直接被他无视。
在赣西这种地方,是强者为尊的地区,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这已经根深蒂固烙印。
“参谋长大人,您怎么给他钱了呢?”
杨善信看着巴黑娃带上钱离开了之后,揉了揉自己的右手食指,心里很不甘的嘟囔着。
他不明白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纪老大不但放几个小匪走,还乖乖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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