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仔细点总是没错。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原本陈天华还以为这片密林的面积并不算大,可现在看来自己的预估完全错了。
从大清早的遭遇战开始,他走了大半个白天,依旧在这片丛林中穿梭,且树林有越来越密的趋势。
天黑的很快,从太阳落山到整片大地完全陷入黑暗,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快得让陈天华都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
他只是又补充了一次食物和水,让身上的负担轻点也好。
瞧了眼天空,估计明天又是一个阴阵阵的嘴脸,头顶上的月亮娘娘,被乌云大爷给遮住了大半,泄漏出来的余光,又被茂密的枝叶给挡住了大半,透过缝隙照进森林里的,只剩下一丢丢微弱的月光。
因此,陈天华近乎要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前进,难度可想而知呵。
虽然缴获有手电筒,可能这期间一直都在用,电池快没电了,光线很微弱,通过它看东西模糊不清,索性就不用了。
他用一根树枝在前探索,犹如瞎子走路,这不光是在探明前面的高低坑洼,还主要起到打草惊蛇之作用。
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这需要经过特别训练才行,普通人根本感觉不到树枝传导的讯息乱码,会变得寸步难行,害怕至极。
现在的他,又在担心自己一旦走进敌人设计的伏击圈,到时再想回头寻找或救出左刚,那可难了。
从丘陵后面的山谷深入到密林中,连陈天华自己都记不清他究竟走了多远,身上除了怀表无任何定位仪器,此刻一切全都要靠自己的主观判定。
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宿营。
休息一个晚上先养足精神,第二天早晨之后再找左刚不迟。
虽然他的心里也很焦急,但眼下是迫不得已,想到敌人既然抓获了左刚,一定不会先杀掉,拿他当诱饵和人质,应该是明智之举。
想到这里,陈天华微微宽心了下来。
他现在弹药和食物都充足,有信心击溃敌人、救出左刚,至少能拖住他们,等待李兴鸿的大部队搜寻过来。
他相信,这样的黑夜里连自己都走不了,敌人所带的手电筒电池都快耗完了,他们肯定也没办法撤离。
有了白天那两个东洋兵悲惨下场作为经验教训,陈天华特地挑选了一棵较为干燥,又高又粗壮的大树作为栖息处。
他二三下很快攀爬了上去。
他用锋利的雁翎刀,将需要躺下休息的树枝全部清理干净,确保没有一只会吸血的蚂蟥或蛇类存在,这才小心翼翼的背靠着大树干躺下。
至于遍布整片森林的大个儿野蚊子,他将裤管扎紧,身子衣服包裹严实,包括脸,只露出鼻子、嘴巴和眼睛。
他的作战背包里带有不少的沙布和绷带,那些尸体背包里的沙布,绷带与消炎药粉,他都搜罗过来了。
他明白,野战所必备物品必须齐全,尤其是医疗药品。
要是没有了这些,光被蚊子叮咬,或者伤口换洗和重新包扎那都是大问题。
但就算这样,到了半夜里,他的手背上还是多出若干个被蚊虫叮咬的疙瘩。
没办法,他一边搓着手背,一边从作战背包里摸出缴获的火腿肠和水,又开吃起来。
十分钟之后,吃饱喝足了的陈天华,将背包枕头依靠在主树干上,两眼一闭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在森林里第五个夜晚了,加起来都没好好睡上几小时的觉,明天就要决战,今晚不管三七二十一,必须得合眼休息才能恢复体能。
他在野外一般睡得很浅,只要周围有一丁点动静,立刻便会警觉起来。
但今晚实在太困,刚合上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拂晓,天还未亮,密林中的鸟儿,以及其它各种各样的生物,便开始了忙忙碌碌的生活,外出寻找食物,叽叽喳喳的飞来飞去。
一只通体橘黄色,叫不上名字来的小鸟,落在陈天华所处的枝头上方。
橘黄色小鸟的模样非常可爱,在树枝上蹦蹦跳跳的移动到他的脸上,撅起屁股拉了一坨鸟屎。
鸟屎不偏不倚刚刚砸中陈天华的脸颊,还热乎乎的,带着一丝小鸟的体温。
他还没有睡醒,这时间段是人最困的时候,突感脸颊上的异样后,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满手鸟屎。
睁开眼的一刹那,顿时被头顶的小鸟气得要死。
“小不点儿,滚蛋…”
他低骂一声,旋即从树上爬下来,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肢体,然后轻脚轻手的到小溪边清洗一下自己的脸和手。
经过一夜的休整,陈天华感觉体能基本恢复正常,最起码恢复到平常的八成以上。
他又拿出背包里的食物大吃起来,既减轻了负重,又能补充能量,然后用溪水灌满酒囊。
一切搞定之后,他整装赶路,开始了寻找左刚下落的战斗。
……
话说四天前出事的那天,正好临近傍晚,离阎王坡约三公里开始往北,直到煤山镇,这带都是基建中的各个工地,包括自治区行政中心。
这个时候,工地都收工回到宿营地。
忽然,在阎王坡南边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还有爆炸声,这些工地的武装执勤人员都听到了,还以为是部队训练呢,因为那里离训练基地近。
而槐坎镇的标团部所在的大本营,以及煤山镇的军营,都以为对方在训练基地附近搞野练,因为从正月落台开始,全军已进入‘春训’阶段。
春训与秋操,是新军一年二次的大规模练兵。
阴差阳错,谁都没有在意这短暂的枪炮声。
晚餐之后,许云媛像往常一样,来到陈天华位于指挥部大院的小别墅,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没有回来?
他说好今晚回来好好陪陪她的呀?!
这个负心汉,肯定是被别的女人勾了魂啦?!
她前思后想,认为能够勾魂到这位大少爷的女人,在自治区范围内,只有在槐坎镇建材总厂的那位总办,妖娆妩媚的胡瑶香女士了。
“真不要脸,这个骚狐狸精!”许云媛气鼓鼓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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