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人家是真娘们都没哼哼,你倒好,一个大老爷们哼啥劲呢。”茅新忍不住又继续批评。
左刚回首瞥了一眼,后面跟着的许云媛,撇嘴低声道:“她不是不想哼,而是哼不出来,她分明就是个哑巴。”
是吗?
从保安大队逃出来开始到现在,她惜字如金,极少开口说话,连声谢谢都不愿意说,不是哑巴是什么?
这明显是左刚的报怨,他一个乡下小地方出来,文盲一枚,气量自然就小点。
从保安大队出来,都是左刚好心搀扶着她走,身上臭哄哄的他都没嫌弃啥。
还有在煤炭检查口山坡上翻车时,是他及时把她从破车里拉出来的。
可她连句谢谢都没表示过。
许云媛听罢,怒视了左刚和茅新他们一眼。
她是喝过洋墨水的新派女人,自然听不习惯山村人粗鲁的称谓,那娘们二字,在她听来就特别刺耳。
看人家大少爷,就文明礼貌得多,人前人后的都是许小姐叫着,说话还很柔声。
她同样没口叙谢意,可人家并不在意这些。
“别再说她了,等会让大少爷知道,还不骂死你。”茅新瞧见许云媛那冷若冰霜的嘴脸,赶紧提醒左刚。
一提到大少爷,左刚就不敢吱声了。
骑马前行了一会儿,茅新把大伙带到一块很干净的平地上。
这块露天平地,足有二个足球场那么大,阳光照耀下明亮暖人。
上面长着半尺长的枯草,四面都是茂密森林,傍边还有一个不小的湖泊。
正是难得的人间天堂。
“大少爷,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休息,然后弄点吃的吧。”
“好嘞,这在这里了,环境太棒了。”陈天华说着,也是翻身下马,兴匆匆走上前来。
大家把马拴在树林边上,然后不由分说地脱掉外衣、鞋袜,撸起裤脚,光着膀子在湖里清洗起来。
虽然水有点凉,但下午三点,阳光正烈时,还是有点温度的。
左刚干脆是脱了衣服,只穿一条裤衩在那擦洗,准备将身上的腥臭味好好的洗洗掉。
许云媛则离他们远远的,独自一人用陈天华送给她的一条毛巾,慢条斯理在那擦洗脸颊、脖颈和手足等。
她昨晚刚洗过澡,身上不算脏。
“哎大少爷,这位姓许的小…姐一直没说话,咋的啦?”茅新低头过来小声的问陈天华。
“哎…她在保安大队那几天,受到鞭刑等非人折磨,而同伴又死了,精神上肯定受到剌激,这得慢慢化解。”
陈天华伤感又同情的说着。
他似乎想到些什么,转头对着左刚嘱咐道:“不要再去招惹她呵,听明白没有?!”
左刚连忙辩解道:“我怎么可能会去招惹她呢?只是随便跟茅大哥瞎聊瞎扯…哎哟…”
他的话还没说完,屁股上早挨了陈天华一脚,“闭上你的那张臭嘴,一天巴拉巴拉的唠叨个没完,真像个老娘们,连我在最后面,都听得一清二楚,给我老实点!”
“哦…”左刚呲牙咧嘴的捂住被踹痛的屁股,嗡声嗡气地允诺。
那边许云媛瞧见,心里面不知咋的舒坦了不少。
脾气发完,陈天华径直上岸,在草地上寻到一根比大姆指粗点,又直直的树枝,用刺刀把枝头削成尖尖的,准备当鱼叉来用。
他刚才发现湖泊里有不少原生态的鱼。
“这木鱼叉能行吗?不行的大少爷!”茅新提出了严重质疑。
他非常了解这片森林里的原生态鱼,它类似于鲶鱼,趴在湖底不太活动。
虽然这湖泊清澈见底,但从湖面到湖底的垂直距离都在腿的膝盖处才有鱼。
这木叉下去,遇上水的浮力影响,叉尖还没到湖底就偏出目标大截,根本触及不了鱼身。
“你不试试咋就知道不行呢?”陈天华狡黠一笑。
“你…好好…随你…”
茅新见陈天华执意要去‘出洋相’,那也没辙,他就上岸,从马背上拿下一支村田22式步枪把弄着。
他猎户出身,对枪的使用是无师自通,他准备等会用这杆枪去猎杀几只野兔子来,这才是正道靠谱。
左刚和许云媛也都上了岸,都在草地上沐浴着难得的阳光,远远瞧着陈天华去戳鱼。
陈天华自然明白水浮力的困惑,但茅新压根就不知道这位仁兄就不是一般人,他会有效计算浮力作用的偏差。
走到湖泊膝盖深的地方,湖底的这些鱼都大大咧咧的一动不动地继续卧着。
可能长时间处在安逸的环境里,嗅觉灵敏度极差,根据没预料到危险已经临近。
看见一条大点的鱼趴在那里,陈天华手持木鱼叉,按垂直方向运用内劲,“嗖…”的直插下去。
木叉不偏不倚直入鱼的头部。
“哗啦…”
一条二斤重的鱼被抛上了岸。
“哦呵,还真的戳到鱼来嘞!”左刚在岸上拍手称快。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都是差不多大小。
后面的鱼可能感觉到危险来临,就变得机灵起来,纷纷跑向湖中间,更深的地方去了。
陈天华也不勉强,就此结束了叉鱼行动。
太不可思议了!
茅新在岸上简直看呆了。
当陈天华叉起第一条鱼时,他虽有些吃惊,但很不以为然。
那是瞎猫碰着死老鼠呗。
当第二条,第三、四条叉上来时,他这才意识到这决非偶然,一定含有玄机。
“哎哟大少爷还真神了,你是怎么叉上鱼来的?”茅新迫切的询问。
陈天华上岸来一边套衣裤,一边狡狯地回答道:
“这没什么,我是计算好水的浮力作用所产生的误差值,以前,我用木梢叉戳过湖底的鱼。”
他越是轻描淡写的解释,茅新就越觉得这位大少爷的神奇,反正说得云山雾罩,很玄。
左刚才不管是咋个叉到的,反正有鱼捕捉上来就开心。
他开始用刺刀剖肚去鳞,与茅新一起架火堆开始烤鱼。
这种原生态鱼鲜美肉嫩,全身只有一根骨头,烤出来都还是滴着油脂香喷喷的。
左刚又拿出那包咸菜当盐。
一天没进蛋白质食物的四个人,都是饥肠辘辘,每人一条不小的烤鱼,就开吃了起来。
陈刚吃得最快,吧唧吧唧的还连声赞美。
吃完自己那一条还不过瘾,他开始偷窥许云媛那条,目光中还愤愤不平。
哼,咱三个大老爷们每个一条,一个小娘们也是一条,非常不公平。
当他抬头触到陈天华投射过来的寒芒时,他连忙收回眼光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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