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无知，还请真人解答。”
司空长明无比困惑的说道，确实有些捉摸不透。
刚才还一个个围着自己打转，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孙培养的太上。
转眼之间就翻脸了。
虽然留下了几道灵气给自己，但是那一个又一个迅速脱身的动作，简直不要太快。
甚至于那种赠送灵气的行为，更像是某种层面上的了断因果。
即使是司空长明也可以轻易看出，这几位太上不想跟自己扯上任何的关系。
听到他的疑问，眠风真人缓缓地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既然如此，老夫为你解答一番，也算了断你我之间的因果。”
这位真人此刻的状态颇为尴尬，他第一道灵身在刚才的斗法过程当中已经损耗掉了。
此刻的灵身是他剩下的最后一道化身。
天相修士在外行走之时，灵身是不可或缺的。
然而，刚才那几位太上大能都选择了自散灵身，赠送本命灵气，以此了断因果。
可是到了眠风真人这里，他总不能将自己最后一道灵身送出去吧。
以他而今的状态来说，想要再练出一道本命灵气，少说也要十年功夫。
毕竟眼下他的状态实际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体正沉睡在岚山宗禁区的云墓当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修炼灵气，增益修为，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心疼自己最后一口本命灵气的眠风，本打算硬着头皮就此离开。
无非是跟一个法窍弟子之间的小小因果罢了，反正这个弟子身上又有那大破灭的道韵，在今后劫难重重，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自己也节省了一道本命灵气。
只不过毕竟是天相境界的强者，脸皮还是很重要的。
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赖掉了一道本命灵气，让眠风多少觉得有些面庞发烫。
因此在司空长明开口之后，这位真人索性顺水推舟的接了下来。
打算借此机会，跟司空长明解释他心中的疑问，并以此了断两者之间的因果。
“你的天赋固然很高，可是却凝聚出了大破灭道韵。”
眠风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道：
“世间道韵无数，你不管凝聚哪种，对于修行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就像你身边那一些太阴灵韵，是堂堂正正的太阴之道，堪称世间数种最强的道韵之一。”
“你小子去凝练那条道不好吗？偏要自作主张，修行多门功法，最后硬生生在功法冲突的对抗之中，演化出大破灭道韵。”
这位真人很镇定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实话告诉你，世间凝练大破灭道韵的修士，基本在下三境的时候都死了。”
“他们跻身显形境界的时候，大破灭道韵的存在，会颠覆一切道韵的平衡架构之力。”
这位真人看向司空长明的目光，此刻充满了怜悯。
换而言之，你小子这辈子已经没有跨入中三境的可能了。
不管天赋再怎么高，也只能在下三境打转。
对于这样的说法，司空长明顿时感到无比的错愕。
怎么可能自己分明志在飞升，要去九天之上论道仙神。
结果这辈子居然只能拘束在下三境当中，无法挣脱，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滑稽的事情。
对于眠风真人的说法，他并不相信。
最大的依据还是体内的系统。
系统的存在无疑是一种极为高层次的东西。
司空长明并不觉得，如果自己真的修行了某种力量，从而导致自身只能一辈子在下三境停留时。
系统会选择漠视，而不是出面干预。
果不其然，随着这位真人的话语声响起，另一道空灵的声响也在司空长明的心神之中响彻。
赫然是系统的声音。
似乎是为了反驳这位真人的意见。
系统的声音当中带着明显的情绪感。
“本系统的存在，就是帮助宿主，通过无尽的挑战，踏上最强大的道路”
“大破灭之道的力量，本就是三千大道中最顶尖的极致力量之一。”
“倘若修炼界中所有修行大破灭之道的修士，都无法突破下三境，那并不能说明是大破灭之道出了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修炼大破灭之道的修士资质不够。”
显然，因为那位真人的一番话，让司空长明体内的系统都感到了气愤，因此毫不气地辩驳着。
当然这样的话语，眠风真人是听不到的。
对此司空长明略一沉默，还是坚定的说道：
“请问真人，世间修士真的没有通过大破灭道韵跻身中三境的吗？”
对于眠风真人颇为武断，觉得所有凝聚大破灭道韵的修士，都无法跻身中三境的言论。
即使司空长明也觉得不可能。
世间大道，天衍四十九，而遁去其一。
万类生灵，皆有一线证道之机。
凭什么行走大破灭之道的修士，就没有走到更高境界的能力。
对于司空长明的说法，那位眠风真人也只是淡淡的摇摇头。
“其实也不是尽然，参悟出大破灭道韵的修士几乎都止步在下三境。”
“不过也有那么三五个人，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突破了境界。”
然而说到这里，眠风真人的神情却变得更加微妙，他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司空长明，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老夫的印象里，那仅有的五个以大破灭道韵，凝练神形，突破境界的修士，无一不是魔道高手！”
“其中有四位最后都成为了凶名赫赫，夜止小儿啼哭的魔道天相。”
“第五位的运道差了些，最终止步玄光境界，就被正道修士所斩杀。”
“不过传闻当中那一战与那玄光魔修对战的正道天相，也不幸陨落了。”
这样的结果，让司空长明万万没有想到。
若是真没人能突破也就算了，可偏偏那五个凝聚大破灭道韵，最后成功突破的修士居然都是魔崽子。
这样的结果，就算是司空长明也有些挂不住脸。
四位魔修天相，还有一位，虽然不曾跻身上三境却也拥有匹敌天相的惊人战力。
此刻，司空长明也顿时了然，知道了为什么眠风真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极为微妙。
他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只是概率问题，弟子相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修行大破灭之道的修士，未必就是那等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的魔修。”
对于这样的话，眠风真人只是平静的笑了笑。
那成功突破的五个弟子当中，有三人都曾是正道修士，却在突破境界之后悍然反叛宗门，成为了魔道当中的精英人物。
只不过这样的话，眠风真人不可能告诉司空长明。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资质极为逆天，能够踏上登仙榜，这样的资质本身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即使是眠风真人也不敢断言。
也许这个年轻人日后真有机会能够打破桎梏，真正的以大破灭道韵凝练神形。
至于在那之后会不会因此堕入魔道，成为一方魔道高手，反过来威胁宗门。
那就是大寒峰要担心的事情了。
眠风真人摸了摸下巴，看着神色漠然的司空长明。
“其实你的未来，也不见得真的没希望了。”
“一方面你确实可以继续凝聚大破灭道韵到时候拼死一搏，或许有几分把握凝聚成形。”
“另一方面你也可以请一位尊者出手，以那等改天换日的无上手段替你洗去身上所有道韵，返回先天之胎。”
“到了那时，以你的资质想要踏足修行之路，重新凝练道韵，完全是轻而易举。”
话音未落，眠风真人的身影就已消失，这位真人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也帮司空长明指出了接下来的方向。
至于司空长明会如何选择，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是眠风真人也做不了主。
不过这位真人有意无意之间却没有告诉司空长明。
虽然一位尊者出手，确实能够为他洗去身上所有的道韵。
然而就像在修炼界中只有天相境界的修士，才能被人们称为真人。
能够真正获得尊者称呼的强者，唯有天相之上的法身巨擘。
那种层次的修士，纵观而进的修炼界，也不过一手之数。
想要请一位尊者出手为自己洗经伐髓，对于寻常修士而言，完全是痴人说梦。
不过这样的事情落在司空长明的身上。
真就不可能嘛？
倒也未必。
在眠风真人的印象里，百余年前的宗门之中，公认最有可能成为法身强者的天相太上，就是大寒峰的那一位。
那位老爷子在冰雪之道上走的极远。
境界之高，即使是同境修士，也难以望其项背，因此才能让诸多的宗门太上感到佩服。
可是今时不同以往，那位大寒峰的太上，在先前的魔灾当中遭受重创，付出了血的代价。
如今已经闭关百年，不知生死。
许多的痕迹都显示那位大能应当是陨落了。
若非如此，而今的大寒峰绝不可能沦落到七十二灵峰当中垫底的层次。
须知那位大寒峰祖师昔日春秋鼎盛的时候，大寒峰是名列岚山宗九大真传之一，地位之高，还在一班的七十二灵峰之上。
一切繁华，俱被雨打风吹去。
刚才还被诸多太上如众星拱月一般追捧的司空长明，此刻又体会到了孑然一身，形单影只的氛围。
甚至在那些太上表态之后，就连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弟子，此刻纷纷做出了表示。
一个个跟他距离至少也有十丈远。
完全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对于这样的处境，司空长明倒也没什么感慨，从容地离开了武斗峰，一转头又直奔大寒峰而去。
有系统在手，对于自己的大道前程，司空长明，心知肚明。
什么中三境的关隘，根本不可能桎梏自己。
因此不管那些太上如何评价，至少对于司空长明而言，自身的道心极为坚定，始终没有出现动摇。
与此同时，远在岚山宗极北之地的大寒峰，也接收到了司空长明踏入登仙榜的消息，
一处环境清冷，气氛静谧的洞府之内，素水仙子分享着手中的玉碟。
堪称绝色的面庞之上，那一抹超凡脱俗，仿佛天山雪莲般的高雅气质，始终长存。
不管环境变得再怎么恶劣，这位仙子依旧是大寒峰诸多修士心中的女神。
“司空长明，好像就是那个小家伙吧。”
“既然能够踏上登仙榜，当真是造化不浅，这样的资质可惜了。”
素水仙子无比惋惜的说道。
此前她从司空长明的手中取得了《四劫经》。
那部功法的立意之高，即使是素水仙子作为化丹境界的修士，也感到无比震撼。
正是在参悟那部功法之后，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这位仙子的修为又向上迈进了一个台阶。
实际上作为大寒峰而今的代峰主，素水仙子的资质，同样超凡脱俗，无比惊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被那位大寒峰的祖师看重，在相隔数百年后，将素水仙子作为关门弟子，收入门下。
“可惜了，若是老师尚在巅峰的话，这样一位璞玉，我们说什么也不会错过。”
素水仙子的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与无奈，如今老师身受重伤，无奈之下闭了死关。
在那场魔灾当中，大寒峰的损失极为惨重。
高层修士几乎全部陨落，即使是自己也独木难支，勉强维持着大寒峰，作为七十二灵峰之一的地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保住一个登仙榜上的弟子是极为艰难的。
更何况而今的大寒峰，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可以培养司空长明的修行。
与其意两相耽误，还不如给这个弟子一个更加光明远大的前程。
然而，大寒峰当中的修士终究不只是素水仙子一位。
在大寒峰偏远之地某座并不起眼的小山里。
一个羽扇纶巾身穿八卦，仙衣的修士突然直接笑了笑，手中的罗盘此刻闪耀着绚烂的光辉，仿佛与诸天星斗相印证。
虽然这位修士隐居的地方很是偏僻，看上去毫不起眼。
但他的名号若是传入修炼界中，也足以引起许多人的忌惮。
陆家家主陆天通。玄光境天机修士。
号称能算死太上的奇才。
天机修士，本就是诸多修士当中的异类，数量极少，战力完全不可以境界来分。
一个修为低下的天机修士，就可以让那些道行高深的修士无比惊惧。
而陆天通，更是此道翘楚的人物。
昔日的百年魔灾，若不是这位天机修士，运筹帷幄，最终才将意外横生的魔灾生生化去，也许整个修炼界的态势还会恶化更多。
曾有一些挺过魔灾的修士，对于这位陆家家主做了一个绝高的评价。
在那一场魔灾之中，这位陆家家主的作用足以抵得上五位天相。
而此刻，这位名动天下的天机修士，却显得很是从容。
“神州孩儿，过来。”
“为父，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片刻之后，陆神州从这一出偏僻的小山峰中飞出直奔大寒峰之中的某人洞府。
“长明？长明？”
司空长明回到大寒峰的洞府之后，还没过多久，就听到陆神州主动上门。
他打开洞府将后者邀了进来。
看着洞府之中极为简陋的陈设，即使是这位陆家的嫡系也感到有些诧异。
“长明果然是苦修之辈，对于外物毫不留恋。”
陆神州悠悠地说道。
对此，司空长明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只不过一直没时间去置办相应的摆设罢了。
像那些有道之士的洞府，雕梁画栋，玉宇楼台，一个小小的洞府完全就是一处人间仙境。
那才是一个修士，值得追求的财侣法地。
至于自己这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洞府，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狗窝。
“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司空长明并没有在这些繁琐的问题上耽搁太久，而是开门见山的询问陆神州的来意。
在大寒峰中修行也有近半年的时光。
但是跟司空长明关系最近的恰恰是这位陆家的嫡系。
虽然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但是言语行动当中，两者之间却颇为投合。
“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
陆神州也并未犹豫，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去探访一处秘境。”
“秘境？”
司空长明眼眸微动，对于陆神州的来意有些困惑。
世间修士，当境界高深之后，不可避免会涉及到空间之道。
一般而言，到了中三境的修士，就有自行开辟空间的能力。
但是想要制造一个相对稳固的空间，不会随着时光流逝而轻易垮塌，就必须得是上三境的修士。
世间大能者不仅是宗派的特例，散修当中也会涌现出许多的天骄人物。
那些修士毕生漂泊，对于宗门之类的事例极度厌恶，因此即在修为有成之后，也不愿开创属于自己的宗门道统。
只是收下了三五个弟子，以延续传承。
然而修士的修行必不可免，要涉足到灵气等等诸多方面。
在外界诸多的天然灵地都已经被占据的情况下，这些大能者就只能通过自身伟力重新开辟空间，建立隐藏于某些穷山恶水之中的秘境。
一般而言，秘境的存在不仅是神秘的象征，同时也意味着无数的机遇以珍宝。
对于修士而言，时间意味着品质。
一处不为人知的秘境，倘若能够深藏千年的话，当中的一株杂草，在灵气滋养之下都会蜕变为灵药。
而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秘境的价值无疑是极为惊人的。
每次修炼界当中，当有秘境被发现之时，必将掀起一波血雨腥风。
看着司空长明有些试探的意思，陆神州直白的说道：
“那处很早就被人们发掘了，如今在几方高手的协调之下，作为公共秘境。”
“每隔百年都会开采一次，以确保其中资源的可持续性。”
陆神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顺势指了指司空长明随即道：
“只不过那个秘境的主人是近古时代的一位天相大能。”
“那位大人是个散修。”
“坐化时，在秘境当中留下了极为特殊的禁制，只有下三境的修士才能进入。”
“陆家需要秘境当中出产的一样宝物，埋藏在秘境当中的极深处。”
“所以你想请我出手，帮你们陆家去秘境当中渠道那件宝物。”
司空长明顺势说道。
他此刻已经知晓了对方的来意。
对于这样的邀请，他欣然应允。
眼下的自己正是需要接受各方挑战的时候。
对于那些太上并不看好自己的行为，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
不过司空长明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被人轻易否决。
是龙是虫，一战便知。
倘若能够借助这一次踏足秘境的机会，甚至打破那所谓的法窍桎梏。
对于司空长明而言也是不错的收获。
商谈片刻之后，陆神州就已满意离去。
他这次来只是按照陆家家主的要求行事。
真正的秘境开启时间还要在半个月之后，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接下来的一应事务。
然而在陆神州离开之后，本想着可以空闲下来的司空长明很快又被人叫走了。
一座白雪皑皑的灵峰之上，素水仙子盘坐在峰顶的冰雪莲台之上。
一双秀眉微微皱起，打亮着眼前的司空长明。
“以你的资质又何必回到这里来，那些道统的太上，一个个把传承看得比性命还重。”
“你这个香饽饽，不及时送到他们的面前，还回大寒峰做什么。”
“而今的大寒峰可没有这么多的资源奉养你。”
素水仙子缓缓说道，语气当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与疑惑。
一个内门弟子的身份对于真正的天才而言并没有什么作用。
倘若那些其他道统的太上，真的青睐有加，完全可以将司空长明从大寒峰带走。
因此，素水仙子在知晓了司空长明的惊艳表现之后。
就已经明白这样一个天纵之才，绝对不可能留在如今无比落魄的大寒峰中。
然而事态的发展明显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个能够在登仙榜上留名的弟子，居然没有被任何一位太上接纳，反而回到了大寒峰中。
虽然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状况让素水仙子也不得不过问。
“我想留在大寒峰行吗？”司空长明眉头微皱，缓缓说道。
他也摸不清楚素水仙子的想法，当下只能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要留在这里。
对于这样的答案，素水仙子的心中也感到了几许欣慰，然而随即一连串的问题就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顿时让这位大寒峰的代峰主感到无比的头疼。
“留下当然是可以的。”
“你是大寒峰的弟子，这里就是你的家，既然如此，哪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素水仙子缓缓说道，神色有些落寞。
“可是你也要明白，而今的大寒峰已是真正的青黄不接，那几个突破显形境的弟子，都向我表示打算离开。”
虽然对于大寒峰的窘迫有所预料，但是直到从素水仙子口中真正听到这样的消息。
司空长明仍然感到有些震惊。
堂堂七十二灵峰之一的大寒峰，如今修炼资源居然寥寥无几。
甚至为了提供给那些修为低下的普通弟子一定的修行资源，这些年来素水仙子将自身能够享受的份额都赐了下去。
身为堂堂的代峰主，更也是一位化丹境界的长老。
而今的素水仙子，其实早就已经穷得叮当响。
不仅如此，大寒峰更是窘迫。
除去冰峰之下深埋的灵脉，从而造就出浓郁的灵气环境之外。
整个大寒峰中所有有可能产生天才地宝的地方，往日里都有长老把守。
一旦对应的天才地宝成熟，就会迅速收割，然后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迅速交易出去。
大寒峰十余万的内门弟子，往日的修行所需，正是依靠这种近乎于竭泽而渔的方式才能勉强维持。
“宗门给予的资源呢？”
“作为七十二灵峰之一，每年宗门都会下发对应资源的？”
对于司空长明的问题，素水仙子只是疲惫地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有些东西，还不是眼前这个小弟子能够承受的。
“算了，今天不谈这一些，你先告诉本座，为什么你会拒绝那些太上长老们的邀请，选择回到大寒峰。”
素水仙子不想在大寒峰的资源问题上多纠缠，反而开始询问起了司空长明的想法。
那几位天相太上的处境，可要比大寒峰的修士好得多。
一个个门庭兴旺，要资源有资源，要弟子有弟子，传承很是稳妥。
是个明眼人就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而不是一扭头回到大寒峰中来，在这个冰雪飘零的鬼地方慢性自杀。
对于素水仙子的疑惑，司空长明只是直白地摇了摇头，很淡定的说道：
“弟子在完成神碑挑战，从那处等仙贝出来以后就被一群长老围住了，他们起先要表现出了很浓重的兴趣，想要将弟子收为真传。“
一边说着，司空长明抬起手，演化出《四劫经》的法力。
“不过当弟子展现法力性质之后，那些弟子长老就兴趣缺缺了，并没有人真心实意的想要将弟子带走。”
看着司空长明手中的四劫法力，感受到那极为细微的大破灭道韵。
素水仙子如梦初醒一般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东西，怪不得他们不肯要你。”
素水仙子淡淡的叹了口气，然而原本还有些黯淡的眼眸，却突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一股极为锐利的目光，顺着明亮的双眼流露而出。
此刻，这位看起来仙肌玉骨犹如出水芙蓉般的高雅仙子在司空长的眼中气象大变。
全然成了一位手握利剑，锋芒毕露的女子剑仙。
这位仙子此刻目光咄咄的注视着眼前的司空长明。
“本座只问你一遍，你仔细思量再回答我。”
“我问你是否愿入我寒寂门下！”
此刻的素水仙子姿态，尤其庄重。
俏丽的面容，也显出几分严肃。
显而易见，这位仙子向司空长明发出了邀请。
加入寒寂一脉。
大寒峰只是笼统的称呼，真正盘踞在这一处灵峰上的道统传承，正是那位出自陆家先祖。
也是大寒峰祖师。
寒寂上人。
“弟子愿意。”
司空长明并未犹豫，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他当然能看出来谁对他是真心实意的，虽然那些太上一个个在夸奖的时候并不吝惜褒奖之词。
但是从他们察觉到司空长明身怀大破灭道韵之后，转身就走的行为。
足以让司空成名，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残酷。
那些太上需要的只是一个资质，足够可以为自己传承道统的弟子。
只不过，那个弟子恰巧可能是自己罢了。
唯有大寒峰的素水仙子在明知自己凝练了大破灭道韵，很有可能无法在突破更高境界，这辈子都只能在下三境扑腾的情况下，仍愿意将自己接引入寒寂一脉。
这样的坦诚与直率，才是让司空长明心动的地方。
在司空长明表态之后，素水仙子姿态一展，又恢复了那个云淡风轻，空灵脱俗的仙子模样。
“他们不要，我大寒峰要。”
“如此的璞玉，岂能因一点道韵就被放弃。”
素水仙子淡淡说道，言语当中极为坚定。
“你且放心，暂时先去修行，过段时间我会建立筹备相应的资源，到时候在交付给你。”
这位仙子淡淡的说道。
虽然心中已经浮现一连串的问题，不过刚刚将司空长明收入门下，他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弟子的面前露了怯。
“你无需担心，好生修行，大破灭道韵在别人眼里很麻烦，但在我大寒峰面前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素水仙子想了想，突然之间语出惊人。
眉眼之间掠过一丝傲然神色，这位仙子一挥手将司空长明裹挟。
下一个素水仙子，身化流光中天而起，从这一处白雪灵峰离开。
直奔那座大寒峰范围以内，最为巍峨，高耸之处似与苍天街上的巨峰顶端。
片刻之后，当素水仙子到了那座矗立于诸天云霄之上的峰顶。
被一并带来的司空长明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此生未见的一幕。
漫天冰雪飘零，从天宇之上落下。
神峰的顶端，赫然处理着一柄仿佛寒冰打造的神剑。
剑长七尺，看上去晶莹剔透，却流露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气息。
长剑竖立，下半截没入神峰之中。
看着那一柄剑。
素水仙子一拍身后的司空长明，沉声说道：
“而今祖师正在闭关，惊扰不得。”
“你在这祖师法剑面前诚心叩首，发下道心誓言，自此入我寒寂一脉。
一边说着这位仙子也悄然之间打量着司空长明的动作。
一般而言，一个道统筛选传人的过程是极为漫长且繁琐的。
毕竟对于道统传承来说，传人的秉性与资质，代表着这个道童是否能在漫长的岁月里走得更远。
然而眼下的大寒峰却无疑是一个例外。
整个大寒峰当中的高层修士伤的伤，死的死，除了一个侥幸避过一劫的素水仙子，勉强维持大寒峰运转以外，其他的高层都进入闭关养伤。
那位镇宗的太上祖师更是生死不知，百年来没有一点消息。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司空长明加入寒寂一脉的举动多少显得有些莽撞而盲目。
即使是素水仙子，也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担忧。
可是一个能够名列登仙榜的弟子，这样的天纵之才实在不容错过。
左思右想之下，素水仙子还是不愿意放弃司空长明，于是将其接引到了这一处祖师法剑之前，这柄法剑是昔日太上炼制的护道法器，当年曾斩下过魔道天相的首级。
所谓剑心通明，法剑当中的运生的剑灵也无比聪慧，能够察觉修士的诸多心思。
倘若司空长明在拜师之时生了其他心思，目的不纯。
那么这柄法剑就会自发的溢出剑气。
到了那时，虽然素水仙子不会向司空长明痛下杀手。
但也绝不会让这个弟子真正加入寒寂一脉。
司空长明并未犹豫，反而在那法剑之前端庄行礼。
“弟子司空长明，仰慕祖师道法高深，承蒙素水仙子不弃，想加入寒寂一脉。”
“今后应当潜心修行，发扬道统，如有违者，天道诛之。”
道心誓言一出，就连素水仙子也感到无比的震惊。
她没有想到司空长明居然真会做这样的举动。
而与此同时，周围的环境更是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巨峰之巅，那些飘零的冰雪骤然之间凝固，仿佛被某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封印在了半空当中。
原本立在司空长明身前的那柄天相法剑，此刻更是噌然而鸣。
一抹无比纯粹的剑光从剑身之上踊跃而出，以势不可挡之势，扑向司空长明。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弟子真的别有二心，是我被蒙蔽了吗？
这一刻素水仙子心中也升起淡淡的疑惑。
然而，即使是那一柄天相级别的法剑直直地冲向自己的额头。
司空长明依然不闪不避，内心无比的坦荡。
当剑气悬停在司空长明的眉心之时，那种锐不可当的力量甚至已经破开了他额头的肌肤。
刺出了淡淡的血痕。
嗡！
法剑之上传出一声犹如龙吟般的剑鸣声，那一缕剑气瞬息之间倒飞而回，而后迅速变化，凝成一道虚幻的老者身影。
那位老者的身形极为高大，看上去就是一座青松一般矗立，有种常人难以企及的气质。
“既然能通过剑心考验，这小子倒也算是有几分不凡。”
淡淡的言语声响起，仿佛是法剑通灵。
“你叫什么名字？”那道虚幻的光影落在司空场面的面前，淡淡的询问：
“弟子司空长明。”
“不错，如此资质，即使是本座，也是平生仅见。”
剑光说话的老者此刻和蔼的点了点头，眉宇间满是赞扬的神色，显然对于司空长明的表现很是看好。
见状一旁的素水仙子眉头微皱，向前躬身，拘了一礼，随即说道：
“还请剑灵大人试下，这位弟子，身上有着大破灭道韵，如今已是法窍境界，轻易动摇不得，请问剑灵大人可有办法替他化去那般道韵，从而跨入中三境！”
“大破灭道韵？”
剑灵所化的老者此刻脸色微变，双眉更是皱到了一起。
不过在片刻之后，这个剑灵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有些麻烦，但还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只需老祖出手之后，以他那等功参造化的实力，足以替这个小子抹去身上一切道韵，逆反先天。”
“可是逆反先天那样的手段，不是需要法身境界的强者才能做到吗？”
司空长明此刻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对此剑灵所化的老者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极为傲气的说道：
“小子你还不知道你得了什么造化，能入寒寂一脉就是你这辈子的荣光。”
“逆反先天对于修士而言确实是法身境界的手段，只不过寒寂一脉的祖师可不是寻常人物。”
“倘若单论道法的话，他早就已是法身层次，只不过是为了修行某道神通，才刻意停驻在天相当中。”
此刻随着剑灵主动透露了那位大寒峰祖师的些许伟力。
司空长明对于那位寒寂上人的实力又多了几分清晰的认识。
显然自己在武斗峰上遇上的那些太上，仅仅是天相境界中的大多数。
而寒寂上人的地位则更高，相比之下就是天相修士当中的强者，甚至有望更高境界。
“不要觉得你小子能够入选登仙榜就可以目中无人。”
“实话告诉你，你家老祖是千百年前就已经入选登仙榜了，而且名次比你要高得多。”
剑灵毫不气地敲打着，言语当中满是自豪的。
作为那位大人物的本命法剑，在寒寂上人闭关的情况下，镇压大寒峰。
这柄法剑与那位上人相处漫长岁月，对于后者的点点滴滴都极为清楚，因此不惜暴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让司空长明感到敬畏。
剑灵所发的老者绕着司空长云走了一圈，才缓缓说道。
“其实大破灭道韵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于对于修士的桎梏，你既然入寒寂门下，那么等到日后老祖伤愈出关，只需随手一剑，就可替你打灭诸多道韵。”
“但是，那真你想要的吗？”
“实话告诉你，老祖在中三境时同样参悟过大破灭道道韵，并且比你走得更远，只不过后来为了精纯大道，才舍弃了那一部分力量。”
此话一出，即使旁边的素水仙子也感到无比震动。
这样的秘密只有始终伴随着寒寂上人的法线才会知晓。
自己，只不过是那位老祖在成道多年之后才收下的小弟子。
那时的寒寂上人早已名震天下，一手寒寂剑术，令诸多修士都为之胆寒，跟他同时代的魔修更是陨落无数。
谁也不知道这位大寒峰的祖师在年轻之时曾有过多么疯狂而冒险的举动。
法剑的剑灵在雪峰之上矗立了数百年，一直以来无人问津，沉默许久，此刻终于有两人到自己面前，也难得的打开了话匣子。
“那些修士对于大破灭道韵的忌惮，其实并不是所谓的神形桎梏。”
“真正的原因是，近古时代，曾经有一位修士，通过这类道韵，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天大道。”
“老夫依稀记得那个无比恐怖的修士名号似乎叫做天绝王，是一位近古时代的法身强者。”
“大破灭道韵的极致，便是凝聚传说中的灭世道果。”
“而那位法身强者距离传说之中的灭世，也相差不远。”
“要知道当时为了灭杀这位走火入魔，一心想要毁灭修炼界的狂徒，当时的修炼界整整因此陨落了四尊法身强者。”
如此骇人的战绩，即使是一旁的素水仙子，也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剑灵抖露出来的另一条消息，更是让这位仙子的警戒心理顿时提升到了极致。
老祖昔日修道之时机缘不少，曾经在一处无比危险的血窟当中，发掘了那位天绝王留下的道统传承。
那时的寒寂老祖只不过是化道境界，却冒险参悟了天绝王的经文，不仅凝练出了大破灭道韵，还差一点就炼化出完整的大破灭神形。
听到这里素水仙子已经有些后悔，早知道剑灵知道这么多，就不应该把司空长明带到这里来眼下的弟子，显然是因为自身的大破灭道韵所苦。
却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位天绝王的传承，直指传说中的破灭之道。
在修炼界这种灭世之类的行为，就是赤裸裸的魔道行径。
剑灵的口吻，分明是要把司空长明往魔道的方向推。
若是这样还了得。
剑灵也看出了素水仙子焦急的心情，当下随性的摆了摆手。
“不要紧张，寒寂老祖昔日在得到天绝王的传承之后，就知道这一部经文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为了避免日后这位魔道巨擘的传承，在修炼界再度掀起血雨腥风。”
“老祖已经将那一部传承毁去了。”
“如今的修炼界，掌握天绝王传承的修士，除了寒寂老祖本人之外，再没有外人。”
听到这话，素水仙子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而此刻，剑灵的目光落在了司空长明的身上。
“小子啊，不要想的太多，老夫说这些话的目的也只是告诉你，你身上的大破灭道韵对于其他天下大能而言，也许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但是对于寒寂上人来说，这也只是个小问题，只要你表现出色的话。”
就可以让祖师出手，向你指点一二。”
这位剑灵此刻的架势极为自负，意气风发的盯着司空长明，傲然说道：
“还是拿天绝王举个例子吧，那位法身境界的魔道巨擘，为了凝练灭世道果，不惜血洗天下，最后也功败垂成。”
“可我要告诉你，倘若是同境相争的话，就算是那位天绝王也不可能是寒寂上人的对手。”
这一番话无疑说的极重，毕竟如今的寒寂上人说到底，不论再强也依旧只是一位天相修士，但天绝王却是实打实的法身尊者。
倘若在同样的境界里对抗，寒寂上人还能够战而胜之的话。
无形之中，就能够证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位寒寂祖师的道果，也许比那位天绝王的大道更加强大。
“行了，今天的事情都给老夫烂在肚子里，你先回去修行吧。”
“记住大破灭道韵在神形境界的那一关，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
“倘若你想要得到寒寂上人的真传，就必须自己跨过去。”
话音未落，这位剑灵老者从容抬，手周围被凝固的风雪瞬息之间再度呼啸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着司空长明将他从这一处无比巍峨而高耸的巨峰之上吹落。
一旁的素水仙子看得目瞪口呆，看向剑灵的目光就像是看到昔日那位慈爱而强大的师傅。
“怎么，丫头，你不会也信了吧？”
突然之间，剑灵神色古怪的说道。
“难道剑灵大人是在骗？”
这一刻，素水仙子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剑灵居然撒了谎。
然而对于素水仙子的错愕，剑灵却从容的摆了摆手，一副老生常谈不以为意的模样。
“唉，这只是帮助年轻人提升罢了，怎么能叫骗呢？充其量也不过是善意的谎言罢了。”
这个剑灵老者不以为意的说道。
“请问剑灵大人，老师昔日获得天绝王的传承是真是假？”
素水仙子略一迟疑，但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困惑，开口询问。
剑灵见状撇了他一眼，随即淡定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倒是真的，老夫并没有骗刚才那个傻小子，不过主人得到的天绝王传承并不完全，只是一部分。”
“但主人昔日惊才艳艳，哪怕凭借那一份残缺的传承，也凝练出了大破灭神形。”
是的，并没有失败，也没有差那一点。
年轻时代的寒寂上人，天资卓绝，硬生生以一身的才情补全了那残缺的功法。
从而以自身为起点，演化出截然不同的大破灭神形。
“寒寂，寒寂！”
“这样的名号你还不明白吗？”
看着素水仙子，仍然有些似懂非懂的架势，这位剑灵也不在遮遮掩掩。
尽管得到的只是那位天绝王的部分传承，可是即使是哪部分的传承，同样对昔日的寒寂让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甚至于那位上人最终创造的痕迹之道，无形当中也有着天绝王大破灭之道的影子。
此刻被狂风裹挟而下的司空长明，还不知道自己被一个老奸巨猾的剑灵骗了一手。
此刻的他心中踌躇满志，对于自己突破中三境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大寒峰的祖师，都能有如此卓绝之战力，我有系统在手，资质还会变得更强。”
我就不信打破这所谓的神形桎梏。
这一刻的司空长明意气风发，自身的精气神在无形当中交融隐约间那种似有若无的大破灭道韵凝聚的更加清晰。
朦胧之中，似乎触动了什么存在。
这些破灭的道韵，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轨迹迅速交融。
仿佛要在司空长明的身旁形成某种图形。
这便是神形的雏形状态。
尽管司空长明在太阴之道上花费的心思同样不小，但是他如今掌握的太阴灵韵仍然不足以凝聚真正的太阴神形。
反而是大破灭道韵在一次又一次的毁灭之后愈发强大，此刻已经有自发凝聚成形的趋势。
“看来是时候找机会闭关了。”
这一刻司空长明已经做好了准备能回到洞府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闭关，进入宙光悟道洞，准备完善法窍境界的功法。
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法窍小成的巅峰。气息只差一丝，就能够突破到大成境界。
之前那几位太上赐下的灵气，此刻就成了最后的助力。
只要炼化这些灵气之后，自身顺势跻身窍大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
自身法窍境界的经文就变得更加重要。
轰！
司空长明的身影，轰然之间从天而降，砸在了积累极厚的白雪上。
大寒峰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这些千年不化的积雪。
这个地方天寒地冻，有些纵深的地方，白雪能积起几十丈高。
司空长明浑身一震，腾起蓬勃法力，将周围的鸡血全部散去，他从那巨大的坑洞里一跃而起，然后小跑着回返自己的洞府，体内那些大能留下的灵气已经有些压制不住的趋势。
那些灵气无比的精纯，在修炼界中极难遇到，若是换成等价的丹药完全是一枚枚六品层次的无上宝丹。
纵然是玄光修士，也难求一枚。
而此刻在司空长明的身上这样的灵气有将近十道。
司空长明身形未停，就像是一只摇鹰起落，迅速掠过一道道的灵峰，直直地飞向自己那处看上去无比简陋的洞府之中。
当身形冲入洞府的那一刹那，司空长明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
一种难以言喻的颠倒之感再度传来。
这是一种是空间上的怪异扭曲。
那种神通的力量，还在司空长明此前遇到的传送法阵之上。
不过如今的他对虚空之道也有了些许的领悟，因此当感受到那种颠倒错乱的力量之时，甚至能够得到些许的启发。
下一刻，他又回到了那一处漫天星斗璀璨的虚空之地。
这是一个难以琢磨的地方，即使已经来了两次。
那种无法言喻的感受，依然让司空长明感到无比的新奇。
那一刻仿佛诸天的大道都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一颗又一颗的星辰运转，每一种大道都按照独特的轨迹变化。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玄妙境地，随着司空长明修为的提升。
这种对于大道的感应也愈发的强烈。
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大道当中，举手投足皆可触碰世间的道与理，无数的法则与秩序在身旁，一呼一吸都代表着天地之间至高的规则。
司空长明，盘坐太虚当中，闭目凝神。
当气息进入最适宜的状态之时，开始思索脑海之中的诸多道法。
在打败那个纯阳傀儡之时，他还获得了系统的一笔丰厚奖励，赫然也是一部对应的经文，同样能够达到法身层次。
尽管眼下掌握在司空长明手中的法身经文只有两部，然而他却收集了更多不同属性的功法。
修行之道永远是在精而不在多的。
博学对于修士而言是一种必备的素养，但是任何一位修士终其所有也只能选择一条路，坚定的走下去。
此刻的司空长明协调着体内诸多的法门，感悟的那种玄之又玄的力量，让不同的经文再度与体内碰撞。
轰的一声，他的肉身骤然之间爆开。
无数的鲜血还来不及挥洒就被强大的力量化为了气体。
下一刻，悟道洞的神通施展。
司空长明又一次浮现在了原地，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心神如铁石般坚硬。
相同的遭遇，他早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
在漫长的摸索过程当中，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是必然的。。
但只有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走下去，这才是这一个修行者真正的大道。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随着司空长明修为的提升他爆炸的速度反而越发的变快了。
无数的经文在此刻表现出更加尖锐的冲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有的时候肉身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自身的魂魄却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毁灭当中。
悟道洞之中的宙光神通可以逆转时间，让一切回到刚才的那一刻。
因此不管是怎样的伤势，对于司空长明而言，都只是一种崭新的体验。
只不过随着修为的提升，他逐渐接触到了更高深的境界。
魂魄的力量也逐渐出现于经文当中，这是一种无形之力，但有的时候却比那些真实存在有形有相的肉身力量更加强大，人的肉体是有限的，但人的精神是无限的。
许许多多的修士，尽管修为低下却能在并比拼精神意志的过程当中，战胜修为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但此刻却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司空长明的面前。
他的魂魄在一瞬间感受到极致的酷热，仿佛面对着太阳的炙烤，最终在那无所不至的纯阳光芒之下，飞速魂飞魄散。
下一刻他的魂魄又坠入一处无法言喻的幽暗之中，任凭极寒的力量封印一切，将意识都泯灭于太阴之中。
对于司空长明而言，悟道洞就像是一处无法形容的恐怖地狱。
但是唯有在这地狱当中坚持，才能真正的把握住自身蜕变的契机。
在一点又一点地摸索当中，他逐渐把握到了那种独属于法窍修士独有的律动。
身上的法窍一个又一个的开启，不同的修士，对应的法条数量也是不一样的。
有些修士虽然天资纵横，但自身的法窍却只有十二处，同样能够修行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上古时代那些修行单一秘境的修士，对于法窍的发掘最受完善，甚至推出了三百六十周天大窍的说法。
任何一个法窍，对于修士而言都是一处可以挖掘出无限潜能的神藏。
司空长明的身上不断炸开一个又一个的血洞，尽管平衡了太阴与太阳的力量。
但是在开辟自身法窍的过程当中，他依旧能感受到莫大的阻力，每一个法窍开辟的过程都是不一样的，他只有通过不断的尝试才能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开辟方法。
转眼之间，悟道洞当中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三年。
在这期间，司空长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炸碎了多少次。
他的意识始终都在坚持，并没有因为任何的变故而发生动摇。
坚韧不拔的道心，就是在这样的残酷环境下历练出来的。
无形当中，司空长明觉得自己又打破了一种很难形容的桎梏。
他有信心，如果此刻的自己走到外界与其他修士斗法的话，即使是那些显形境界的，就是也不可能在自己手中撑得太久。
这是对于自身修行的自信，也是对于自我道心的认可。
强悍的力量伴随着身形而运转，司空长明从虚空之中豁然起身，第一次在悟道洞中行走，他双手挥拳，遵循冥冥之中的意识。
“不对，还有问题。”
这一刻的他，双手仿佛推动着日月，一身的伟力凝聚一点，却又流散于周身。
全身上下每一处机体都是最强的武器，脑海之中所有的术法都可以信手拈来的施展，爆发出无可匹敌的威能。
然而就算自己已经强到了这样的地步，对于司空长明而言，那种隐藏极深的隔阂却变得无比的清晰。
“不对，这样的道路是错误的。”
这一刻，他豁然抬头，双目当中绽放出璀璨的身光，似比星斗还要闪耀。
那是他的双眼当中开辟的法窍，是一种无上神通的雏形，若是修炼到高深境地，甚至能成为传说中的天眼。
然而下一刻，司空长明毫不犹豫地抹去了自己的双眼，他切断了自己眼中的视觉神经，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瞎子。
下一刻他的双耳之中流出的鲜血。
通过法力的激荡，震碎了耳膜，让自己再变为一个聋子。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主动切断了自己的六感，让自己的心身处于一种无比沉寂的状态。
他要撕破那种始终存在的隔阂，见到真正的自己。
不对，这并不是法窍的巅峰，还有更高远的路可以走，即便身上已经打通三百六十个法窍练成了，只有上古时代才出现过的周天大窍。
对于此刻的司空长明而言，依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满足。
他的心神，变得无比愤怒，将积压在内心深处读数的负面情绪全部掀起，像是肆虐的怒海般翻涌。
“为什么，究竟缺了什么？”
此刻司空长明抱走了她，毫不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力量，一种超负荷的状态，挥洒着自己的法力。
随着三百六十处法窍地打开，他如今的法力不仅凌驾于法窍修士之上，甚至也超过了显形境修士的极限，到了那种比肩化丹修士的层次。
换而言，之此刻的司空长明，在法力的雄厚程度上，足可以和素水仙子相比。
然而，即使是如此雄浑的力量，也会有耗尽的一刻。
这一次悟道洞中没有出现任何的迹象，任凭他对于自己的身体进行百般摧残，也没有发生时光倒流的痕迹。
“怎么可能，是我走错了那一步？”
在无穷无尽的发泄之后，受到无穷伤势，近乎进入濒死境地的司空长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积累都是在此刻宣泄而出，眼下的他就像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近乎死寂的内心，沉沦进一片无可捉摸的黑暗当中。
迷茫当中，不知过去了多久？
“我是谁？我在哪。”
“我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
司空长明的脑海中，自然间出现了这几个问题。
下一刻，他抓住了那一丝隐藏于生与死之间的灵光。
“我就是我！”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已经枯竭的他，以近乎嘶吼的方式，用最后的意志，在内心的最深处疯狂的喊道。
此刻，悟道洞中的宙光再度流转。
时间又一次回到了司空长明在自我摧残之前的样子。
他抬起头，双目无比的清晰，那比星辰更灿烂的神光，代表着精气神的巅峰。
然而司空长明确没有再像刚才一样疯狂，他只是平静的盘坐了下来。
下一刻，身上骤然之间浮现一团代表极致的火焰。
那是一种纯粹的火焰之形，没有丝毫的温度却代表着更加深刻的含义，浑身的筋骨肌肉，血脉精神等等诸多有形与无形的存在，都在那一团不可琢磨的火焰当中，融成一团流水。
水光潋滟，照耀着无形的火焰，让那不断燃烧的火焰变得愈发炽烈。
火焰不断的燃烧，吞没着一切的存在，让那一团流水变得愈发广阔，最终化为一片浩大的海。
太阴与太阳的力量与此刻交融，构筑成一个代表着毁灭与新生的极点。
而这也是司空长明所追求的法窍之，既然浑身上下都是神藏，每一块肌体都意味着无穷的潜力。
那么三百六十个的法窍，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刻，三百六十个法窍，都已经在太阴与太阳的力量中全部融化。
融汇在司空长明的形体之中，在水与火的相伴之下，他的身躯再度浮现，变得愈发的完美。
双眼当中浮现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抹太阴的灵韵在他身边浮现，然后凝成一轮明月，不断变化。
还有一道代表着纯阳的力量，幻化成一只凌空飞翔的金乌。
在经历了无数的困境与折磨之后，此刻的司空长明一举凝成了两大神形。
然而这样的力量却并没有显露在外，反而迅速缩小，最终映入了他的瞳孔当中。
紧接着灵池境界的四劫经，开始运转。
无上恐怖的大破灭道韵，又一次浮现在悟道洞中。
这种毁灭一切的韵味变得极为明显。
周围那些代表着诸天万道的星辰，此刻都瑟瑟发抖，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
一道道璀璨的灵光，此刻突然间变得黯淡。
大破灭的力量，在司空的身后汇聚化为一团混沌色的光圈。
又一道神形凝聚，代表着一切终结的破灭神形，在不经意间提前产生。
然而这道本该困扰着司空长明的身形，却无法再对司空长明生任何的影响。
他轻轻抬手向下一按，那道演化成灭世混洞的神形就迅速塌陷，而后融入他的影子里。
境界不同了，此前的阻碍也就不再成为阻碍。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规则都将成为自己的利器。
太阴与太阳交织演化生与灭的力量，十年的光阴在悟道洞中转瞬即逝。
“既然是源于太阴太阳而生这部法窍，境界的功法，就叫做两仪道。”
话音未落，随着悟道洞的时间停止，他又一次经历了那种乾坤颠倒的错觉。
但这一次司空长明没有任何的动摇，当他的身形再度出现在洞府当中，一股无比强大，深邃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而起。
那一道道本属于天相强者的本命灵气，此刻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他吸收。
这种层次的力量本来不该是法窍修士所能掌握的。
以这个境界的修士而言，想要炼化一道天相境界的本命灵气，需要日积月累的苦功才能逐渐吞食。
然而此刻的司空长明早已打破了法窍境界存在的所有桎梏。
眼下的他，虽然在境界上仍然归类到法窍的范畴，但实际的修为却早已成为了中三境的修士就算是显形境界，也无法再对他造成任何的阻碍。
一道又一道的天相灵气涌入身体，缩短了司空长明的苦修。
不然的话，想要将自己所有参悟到的力量转化为真实，还需要漫长的修行汲取天地灵气才能逐渐改造。
但眼下在天相灵气的支撑之下，司空长明的修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晋升。
一呼一吸，每一次的胸膛起伏都代表他的气息变得愈发强大。
那一道堵在法窍小成与大成之间的壁垒，在强大的力量之下，被瞬间攻破。
这一刻，司空长明顺势晋升法窍大成，与此同时丹田之中，沉寂许久的陨阳神铁，更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支配。
太阳的道韵在运转，在那种涉足天地伟力的力量面前，即使是这一块珍稀的神料也被轻松的炼化。
甚至于那十件三阶法器都被司空长明以法力生生祭炼了一遍。
轰隆隆！
碧狮印上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震响。
这件本处于三阶巅峰的法器，在司空长明那种惊人的灵气酝酿之下，硬生生挺过了某种晦涩的关卡。
随着一阵威武的狮吼声响起。这件法器提前跨入了法宝的层次。
一位法窍境界的修士，却能拥有一件四阶的法宝。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足以令无数人感到震惊。
然而在司空长明的身上，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当他将360处法窍全部废去，化自身为一窍之时，那一刻的他已经超越了这个境界。
如果说在灵池境界的司空长明是古往今来所有灵池修士当中最强的那一批人。
那么此刻法窍境界的他就已经成为修炼界古往今来所有法窍修士当中，最为恐怖的存在。
即使是那些修行单衣秘境的古修，也不能在这个境界跟他相提并论。
实际上而今的司空长明对于法窍境界的终极演化。
本就是那些同样钻研法窍境界的古修所推崇的极致。
当他完成了一切的蜕变，所有的力量都归于一体。
一股浓厚的浊气，喷涂而出。
这是一次最为透彻的洗精伐髓。
当自身成为法窍之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法窍之中，接受熔炼的太阴太阳的力量洗礼。
那些杂质被逐一排除。
此刻的司空长明，法体已经更接近于传说中那种不染后天尘埃的先天道体。
“大道在天，高且远。”
司空长明，幽幽一叹。
他并没有动作，反而在洞府里盘坐下来，开始体悟心中所有的变化。
悟道洞中虽然参透了一切，可能毕竟只是虚幻的。
而眼下让自己的身体，真正感受那种逐渐进化的过程，又意味着一种全新的理解。
转眼之间匆匆半月。
一块描绘着星辰的罗盘，缓缓落在司空长明的洞府面前。
这是陆家家主的法器，但此刻却被拿来当成飞行载具。
陆神州一脸意气风发地站了出来，走到司空长明的洞府面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
短短的半个月里，他又一次突破了自己的境界，而今已是显形大成。
这样的修为，就算是在岚山宗这种也是不可否认的天之骄子。
虽然跟司空长明的私交不错，但是作为陆家的嫡子，陆神州的内心始终是自负的，他对于自己的资质有着极强的信心。
半月之前，司空长明在武斗峰上入选登仙榜的事情已经震撼了整个宗门。
对于这样的情况，虽然路程中表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但私底下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服的，本少爷都没有成为登仙榜上留名，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眼下他境界突破，达到显形大成境界，回想起司空长明不过是法窍小城的修为顿时充满了优越感，这位陆家的嫡子，此刻轻扣门扉，传声道：
“长明，快出来，该走了。”
话音未落，眼前的洞府突然打开。
人未至，一股无法掩饰的灵光就扑面而来。那一刻，陆神州仿佛感觉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轮太阳。
一身白袍的司空长明，缓缓走出。
相比半个月前，他而今的相貌有了些许的变化，但无形当中却显得更加圆满。
公子无双！
这一刻，一向自视甚高的路神州看向司空长明，脑海中却浮现了一个平日里只能拿来形容自己的词语。
此刻站在司空长明的面前，就连陆神州都有种羞于见人的错觉。
“怎么回事？你小子是吃了什么神丹吗？还是经历了洗经伐髓，这样的气质可不多见了。”陆神州，很快从那种异样的情绪里挣脱出来，滋滋称奇的看向司空长明。
他越看就越是震惊。
凭借自己显形大成的眼力，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没有丝毫的破绽。
陆神州暗中动用秘术，想要感知司空长明的力量。
却发现仿佛是仰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眺望一片浩瀚无垠的沧海。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质感，在司空长明的面前，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极为渺小的蝼蚁。
“别看了，走吧。”
“我知道你长得没我帅。”
司空长明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走在了前头，他一步踏上了星斗罗盘。
风姿无限，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卓然气质。
这一刻，陆神州忍不住啧啧称奇。
“神了。”
这位陆家的嫡子淡淡说道。
尽管心中有着无法言喻的惊骇，但是向来要强的陆神州，也不愿意将心思表现出来。
随即，这位陆家公子，也登上了星斗罗盘。
转眼之间，这件极为强大的玄光法器腾空而起，化作一道绚烂的星光。
似流星划过天际，飞掠向极南之地。??
司空长明无比困惑的说道，确实有些捉摸不透。
刚才还一个个围着自己打转，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孙培养的太上。
转眼之间就翻脸了。
虽然留下了几道灵气给自己，但是那一个又一个迅速脱身的动作，简直不要太快。
甚至于那种赠送灵气的行为，更像是某种层面上的了断因果。
即使是司空长明也可以轻易看出，这几位太上不想跟自己扯上任何的关系。
听到他的疑问，眠风真人缓缓地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既然如此，老夫为你解答一番，也算了断你我之间的因果。”
这位真人此刻的状态颇为尴尬，他第一道灵身在刚才的斗法过程当中已经损耗掉了。
此刻的灵身是他剩下的最后一道化身。
天相修士在外行走之时，灵身是不可或缺的。
然而，刚才那几位太上大能都选择了自散灵身，赠送本命灵气，以此了断因果。
可是到了眠风真人这里，他总不能将自己最后一道灵身送出去吧。
以他而今的状态来说，想要再练出一道本命灵气，少说也要十年功夫。
毕竟眼下他的状态实际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体正沉睡在岚山宗禁区的云墓当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修炼灵气，增益修为，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心疼自己最后一口本命灵气的眠风，本打算硬着头皮就此离开。
无非是跟一个法窍弟子之间的小小因果罢了，反正这个弟子身上又有那大破灭的道韵，在今后劫难重重，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自己也节省了一道本命灵气。
只不过毕竟是天相境界的强者，脸皮还是很重要的。
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赖掉了一道本命灵气，让眠风多少觉得有些面庞发烫。
因此在司空长明开口之后，这位真人索性顺水推舟的接了下来。
打算借此机会，跟司空长明解释他心中的疑问，并以此了断两者之间的因果。
“你的天赋固然很高，可是却凝聚出了大破灭道韵。”
眠风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道：
“世间道韵无数，你不管凝聚哪种，对于修行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就像你身边那一些太阴灵韵，是堂堂正正的太阴之道，堪称世间数种最强的道韵之一。”
“你小子去凝练那条道不好吗？偏要自作主张，修行多门功法，最后硬生生在功法冲突的对抗之中，演化出大破灭道韵。”
这位真人很镇定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实话告诉你，世间凝练大破灭道韵的修士，基本在下三境的时候都死了。”
“他们跻身显形境界的时候，大破灭道韵的存在，会颠覆一切道韵的平衡架构之力。”
这位真人看向司空长明的目光，此刻充满了怜悯。
换而言之，你小子这辈子已经没有跨入中三境的可能了。
不管天赋再怎么高，也只能在下三境打转。
对于这样的说法，司空长明顿时感到无比的错愕。
怎么可能自己分明志在飞升，要去九天之上论道仙神。
结果这辈子居然只能拘束在下三境当中，无法挣脱，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滑稽的事情。
对于眠风真人的说法，他并不相信。
最大的依据还是体内的系统。
系统的存在无疑是一种极为高层次的东西。
司空长明并不觉得，如果自己真的修行了某种力量，从而导致自身只能一辈子在下三境停留时。
系统会选择漠视，而不是出面干预。
果不其然，随着这位真人的话语声响起，另一道空灵的声响也在司空长明的心神之中响彻。
赫然是系统的声音。
似乎是为了反驳这位真人的意见。
系统的声音当中带着明显的情绪感。
“本系统的存在，就是帮助宿主，通过无尽的挑战，踏上最强大的道路”
“大破灭之道的力量，本就是三千大道中最顶尖的极致力量之一。”
“倘若修炼界中所有修行大破灭之道的修士，都无法突破下三境，那并不能说明是大破灭之道出了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修炼大破灭之道的修士资质不够。”
显然，因为那位真人的一番话，让司空长明体内的系统都感到了气愤，因此毫不气地辩驳着。
当然这样的话语，眠风真人是听不到的。
对此司空长明略一沉默，还是坚定的说道：
“请问真人，世间修士真的没有通过大破灭道韵跻身中三境的吗？”
对于眠风真人颇为武断，觉得所有凝聚大破灭道韵的修士，都无法跻身中三境的言论。
即使司空长明也觉得不可能。
世间大道，天衍四十九，而遁去其一。
万类生灵，皆有一线证道之机。
凭什么行走大破灭之道的修士，就没有走到更高境界的能力。
对于司空长明的说法，那位眠风真人也只是淡淡的摇摇头。
“其实也不是尽然，参悟出大破灭道韵的修士几乎都止步在下三境。”
“不过也有那么三五个人，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突破了境界。”
然而说到这里，眠风真人的神情却变得更加微妙，他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司空长明，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老夫的印象里，那仅有的五个以大破灭道韵，凝练神形，突破境界的修士，无一不是魔道高手！”
“其中有四位最后都成为了凶名赫赫，夜止小儿啼哭的魔道天相。”
“第五位的运道差了些，最终止步玄光境界，就被正道修士所斩杀。”
“不过传闻当中那一战与那玄光魔修对战的正道天相，也不幸陨落了。”
这样的结果，让司空长明万万没有想到。
若是真没人能突破也就算了，可偏偏那五个凝聚大破灭道韵，最后成功突破的修士居然都是魔崽子。
这样的结果，就算是司空长明也有些挂不住脸。
四位魔修天相，还有一位，虽然不曾跻身上三境却也拥有匹敌天相的惊人战力。
此刻，司空长明也顿时了然，知道了为什么眠风真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极为微妙。
他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只是概率问题，弟子相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修行大破灭之道的修士，未必就是那等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的魔修。”
对于这样的话，眠风真人只是平静的笑了笑。
那成功突破的五个弟子当中，有三人都曾是正道修士，却在突破境界之后悍然反叛宗门，成为了魔道当中的精英人物。
只不过这样的话，眠风真人不可能告诉司空长明。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资质极为逆天，能够踏上登仙榜，这样的资质本身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即使是眠风真人也不敢断言。
也许这个年轻人日后真有机会能够打破桎梏，真正的以大破灭道韵凝练神形。
至于在那之后会不会因此堕入魔道，成为一方魔道高手，反过来威胁宗门。
那就是大寒峰要担心的事情了。
眠风真人摸了摸下巴，看着神色漠然的司空长明。
“其实你的未来，也不见得真的没希望了。”
“一方面你确实可以继续凝聚大破灭道韵到时候拼死一搏，或许有几分把握凝聚成形。”
“另一方面你也可以请一位尊者出手，以那等改天换日的无上手段替你洗去身上所有道韵，返回先天之胎。”
“到了那时，以你的资质想要踏足修行之路，重新凝练道韵，完全是轻而易举。”
话音未落，眠风真人的身影就已消失，这位真人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也帮司空长明指出了接下来的方向。
至于司空长明会如何选择，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是眠风真人也做不了主。
不过这位真人有意无意之间却没有告诉司空长明。
虽然一位尊者出手，确实能够为他洗去身上所有的道韵。
然而就像在修炼界中只有天相境界的修士，才能被人们称为真人。
能够真正获得尊者称呼的强者，唯有天相之上的法身巨擘。
那种层次的修士，纵观而进的修炼界，也不过一手之数。
想要请一位尊者出手为自己洗经伐髓，对于寻常修士而言，完全是痴人说梦。
不过这样的事情落在司空长明的身上。
真就不可能嘛？
倒也未必。
在眠风真人的印象里，百余年前的宗门之中，公认最有可能成为法身强者的天相太上，就是大寒峰的那一位。
那位老爷子在冰雪之道上走的极远。
境界之高，即使是同境修士，也难以望其项背，因此才能让诸多的宗门太上感到佩服。
可是今时不同以往，那位大寒峰的太上，在先前的魔灾当中遭受重创，付出了血的代价。
如今已经闭关百年，不知生死。
许多的痕迹都显示那位大能应当是陨落了。
若非如此，而今的大寒峰绝不可能沦落到七十二灵峰当中垫底的层次。
须知那位大寒峰祖师昔日春秋鼎盛的时候，大寒峰是名列岚山宗九大真传之一，地位之高，还在一班的七十二灵峰之上。
一切繁华，俱被雨打风吹去。
刚才还被诸多太上如众星拱月一般追捧的司空长明，此刻又体会到了孑然一身，形单影只的氛围。
甚至在那些太上表态之后，就连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弟子，此刻纷纷做出了表示。
一个个跟他距离至少也有十丈远。
完全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对于这样的处境，司空长明倒也没什么感慨，从容地离开了武斗峰，一转头又直奔大寒峰而去。
有系统在手，对于自己的大道前程，司空长明，心知肚明。
什么中三境的关隘，根本不可能桎梏自己。
因此不管那些太上如何评价，至少对于司空长明而言，自身的道心极为坚定，始终没有出现动摇。
与此同时，远在岚山宗极北之地的大寒峰，也接收到了司空长明踏入登仙榜的消息，
一处环境清冷，气氛静谧的洞府之内，素水仙子分享着手中的玉碟。
堪称绝色的面庞之上，那一抹超凡脱俗，仿佛天山雪莲般的高雅气质，始终长存。
不管环境变得再怎么恶劣，这位仙子依旧是大寒峰诸多修士心中的女神。
“司空长明，好像就是那个小家伙吧。”
“既然能够踏上登仙榜，当真是造化不浅，这样的资质可惜了。”
素水仙子无比惋惜的说道。
此前她从司空长明的手中取得了《四劫经》。
那部功法的立意之高，即使是素水仙子作为化丹境界的修士，也感到无比震撼。
正是在参悟那部功法之后，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这位仙子的修为又向上迈进了一个台阶。
实际上作为大寒峰而今的代峰主，素水仙子的资质，同样超凡脱俗，无比惊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被那位大寒峰的祖师看重，在相隔数百年后，将素水仙子作为关门弟子，收入门下。
“可惜了，若是老师尚在巅峰的话，这样一位璞玉，我们说什么也不会错过。”
素水仙子的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与无奈，如今老师身受重伤，无奈之下闭了死关。
在那场魔灾当中，大寒峰的损失极为惨重。
高层修士几乎全部陨落，即使是自己也独木难支，勉强维持着大寒峰，作为七十二灵峰之一的地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保住一个登仙榜上的弟子是极为艰难的。
更何况而今的大寒峰，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可以培养司空长明的修行。
与其意两相耽误，还不如给这个弟子一个更加光明远大的前程。
然而，大寒峰当中的修士终究不只是素水仙子一位。
在大寒峰偏远之地某座并不起眼的小山里。
一个羽扇纶巾身穿八卦，仙衣的修士突然直接笑了笑，手中的罗盘此刻闪耀着绚烂的光辉，仿佛与诸天星斗相印证。
虽然这位修士隐居的地方很是偏僻，看上去毫不起眼。
但他的名号若是传入修炼界中，也足以引起许多人的忌惮。
陆家家主陆天通。玄光境天机修士。
号称能算死太上的奇才。
天机修士，本就是诸多修士当中的异类，数量极少，战力完全不可以境界来分。
一个修为低下的天机修士，就可以让那些道行高深的修士无比惊惧。
而陆天通，更是此道翘楚的人物。
昔日的百年魔灾，若不是这位天机修士，运筹帷幄，最终才将意外横生的魔灾生生化去，也许整个修炼界的态势还会恶化更多。
曾有一些挺过魔灾的修士，对于这位陆家家主做了一个绝高的评价。
在那一场魔灾之中，这位陆家家主的作用足以抵得上五位天相。
而此刻，这位名动天下的天机修士，却显得很是从容。
“神州孩儿，过来。”
“为父，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片刻之后，陆神州从这一出偏僻的小山峰中飞出直奔大寒峰之中的某人洞府。
“长明？长明？”
司空长明回到大寒峰的洞府之后，还没过多久，就听到陆神州主动上门。
他打开洞府将后者邀了进来。
看着洞府之中极为简陋的陈设，即使是这位陆家的嫡系也感到有些诧异。
“长明果然是苦修之辈，对于外物毫不留恋。”
陆神州悠悠地说道。
对此，司空长明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只不过一直没时间去置办相应的摆设罢了。
像那些有道之士的洞府，雕梁画栋，玉宇楼台，一个小小的洞府完全就是一处人间仙境。
那才是一个修士，值得追求的财侣法地。
至于自己这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洞府，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狗窝。
“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司空长明并没有在这些繁琐的问题上耽搁太久，而是开门见山的询问陆神州的来意。
在大寒峰中修行也有近半年的时光。
但是跟司空长明关系最近的恰恰是这位陆家的嫡系。
虽然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但是言语行动当中，两者之间却颇为投合。
“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
陆神州也并未犹豫，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去探访一处秘境。”
“秘境？”
司空长明眼眸微动，对于陆神州的来意有些困惑。
世间修士，当境界高深之后，不可避免会涉及到空间之道。
一般而言，到了中三境的修士，就有自行开辟空间的能力。
但是想要制造一个相对稳固的空间，不会随着时光流逝而轻易垮塌，就必须得是上三境的修士。
世间大能者不仅是宗派的特例，散修当中也会涌现出许多的天骄人物。
那些修士毕生漂泊，对于宗门之类的事例极度厌恶，因此即在修为有成之后，也不愿开创属于自己的宗门道统。
只是收下了三五个弟子，以延续传承。
然而修士的修行必不可免，要涉足到灵气等等诸多方面。
在外界诸多的天然灵地都已经被占据的情况下，这些大能者就只能通过自身伟力重新开辟空间，建立隐藏于某些穷山恶水之中的秘境。
一般而言，秘境的存在不仅是神秘的象征，同时也意味着无数的机遇以珍宝。
对于修士而言，时间意味着品质。
一处不为人知的秘境，倘若能够深藏千年的话，当中的一株杂草，在灵气滋养之下都会蜕变为灵药。
而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秘境的价值无疑是极为惊人的。
每次修炼界当中，当有秘境被发现之时，必将掀起一波血雨腥风。
看着司空长明有些试探的意思，陆神州直白的说道：
“那处很早就被人们发掘了，如今在几方高手的协调之下，作为公共秘境。”
“每隔百年都会开采一次，以确保其中资源的可持续性。”
陆神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顺势指了指司空长明随即道：
“只不过那个秘境的主人是近古时代的一位天相大能。”
“那位大人是个散修。”
“坐化时，在秘境当中留下了极为特殊的禁制，只有下三境的修士才能进入。”
“陆家需要秘境当中出产的一样宝物，埋藏在秘境当中的极深处。”
“所以你想请我出手，帮你们陆家去秘境当中渠道那件宝物。”
司空长明顺势说道。
他此刻已经知晓了对方的来意。
对于这样的邀请，他欣然应允。
眼下的自己正是需要接受各方挑战的时候。
对于那些太上并不看好自己的行为，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
不过司空长明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被人轻易否决。
是龙是虫，一战便知。
倘若能够借助这一次踏足秘境的机会，甚至打破那所谓的法窍桎梏。
对于司空长明而言也是不错的收获。
商谈片刻之后，陆神州就已满意离去。
他这次来只是按照陆家家主的要求行事。
真正的秘境开启时间还要在半个月之后，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接下来的一应事务。
然而在陆神州离开之后，本想着可以空闲下来的司空长明很快又被人叫走了。
一座白雪皑皑的灵峰之上，素水仙子盘坐在峰顶的冰雪莲台之上。
一双秀眉微微皱起，打亮着眼前的司空长明。
“以你的资质又何必回到这里来，那些道统的太上，一个个把传承看得比性命还重。”
“你这个香饽饽，不及时送到他们的面前，还回大寒峰做什么。”
“而今的大寒峰可没有这么多的资源奉养你。”
素水仙子缓缓说道，语气当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与疑惑。
一个内门弟子的身份对于真正的天才而言并没有什么作用。
倘若那些其他道统的太上，真的青睐有加，完全可以将司空长明从大寒峰带走。
因此，素水仙子在知晓了司空长明的惊艳表现之后。
就已经明白这样一个天纵之才，绝对不可能留在如今无比落魄的大寒峰中。
然而事态的发展明显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个能够在登仙榜上留名的弟子，居然没有被任何一位太上接纳，反而回到了大寒峰中。
虽然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状况让素水仙子也不得不过问。
“我想留在大寒峰行吗？”司空长明眉头微皱，缓缓说道。
他也摸不清楚素水仙子的想法，当下只能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要留在这里。
对于这样的答案，素水仙子的心中也感到了几许欣慰，然而随即一连串的问题就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顿时让这位大寒峰的代峰主感到无比的头疼。
“留下当然是可以的。”
“你是大寒峰的弟子，这里就是你的家，既然如此，哪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素水仙子缓缓说道，神色有些落寞。
“可是你也要明白，而今的大寒峰已是真正的青黄不接，那几个突破显形境的弟子，都向我表示打算离开。”
虽然对于大寒峰的窘迫有所预料，但是直到从素水仙子口中真正听到这样的消息。
司空长明仍然感到有些震惊。
堂堂七十二灵峰之一的大寒峰，如今修炼资源居然寥寥无几。
甚至为了提供给那些修为低下的普通弟子一定的修行资源，这些年来素水仙子将自身能够享受的份额都赐了下去。
身为堂堂的代峰主，更也是一位化丹境界的长老。
而今的素水仙子，其实早就已经穷得叮当响。
不仅如此，大寒峰更是窘迫。
除去冰峰之下深埋的灵脉，从而造就出浓郁的灵气环境之外。
整个大寒峰中所有有可能产生天才地宝的地方，往日里都有长老把守。
一旦对应的天才地宝成熟，就会迅速收割，然后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迅速交易出去。
大寒峰十余万的内门弟子，往日的修行所需，正是依靠这种近乎于竭泽而渔的方式才能勉强维持。
“宗门给予的资源呢？”
“作为七十二灵峰之一，每年宗门都会下发对应资源的？”
对于司空长明的问题，素水仙子只是疲惫地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有些东西，还不是眼前这个小弟子能够承受的。
“算了，今天不谈这一些，你先告诉本座，为什么你会拒绝那些太上长老们的邀请，选择回到大寒峰。”
素水仙子不想在大寒峰的资源问题上多纠缠，反而开始询问起了司空长明的想法。
那几位天相太上的处境，可要比大寒峰的修士好得多。
一个个门庭兴旺，要资源有资源，要弟子有弟子，传承很是稳妥。
是个明眼人就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而不是一扭头回到大寒峰中来，在这个冰雪飘零的鬼地方慢性自杀。
对于素水仙子的疑惑，司空长明只是直白地摇了摇头，很淡定的说道：
“弟子在完成神碑挑战，从那处等仙贝出来以后就被一群长老围住了，他们起先要表现出了很浓重的兴趣，想要将弟子收为真传。“
一边说着，司空长明抬起手，演化出《四劫经》的法力。
“不过当弟子展现法力性质之后，那些弟子长老就兴趣缺缺了，并没有人真心实意的想要将弟子带走。”
看着司空长明手中的四劫法力，感受到那极为细微的大破灭道韵。
素水仙子如梦初醒一般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东西，怪不得他们不肯要你。”
素水仙子淡淡的叹了口气，然而原本还有些黯淡的眼眸，却突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一股极为锐利的目光，顺着明亮的双眼流露而出。
此刻，这位看起来仙肌玉骨犹如出水芙蓉般的高雅仙子在司空长的眼中气象大变。
全然成了一位手握利剑，锋芒毕露的女子剑仙。
这位仙子此刻目光咄咄的注视着眼前的司空长明。
“本座只问你一遍，你仔细思量再回答我。”
“我问你是否愿入我寒寂门下！”
此刻的素水仙子姿态，尤其庄重。
俏丽的面容，也显出几分严肃。
显而易见，这位仙子向司空长明发出了邀请。
加入寒寂一脉。
大寒峰只是笼统的称呼，真正盘踞在这一处灵峰上的道统传承，正是那位出自陆家先祖。
也是大寒峰祖师。
寒寂上人。
“弟子愿意。”
司空长明并未犹豫，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他当然能看出来谁对他是真心实意的，虽然那些太上一个个在夸奖的时候并不吝惜褒奖之词。
但是从他们察觉到司空长明身怀大破灭道韵之后，转身就走的行为。
足以让司空成名，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残酷。
那些太上需要的只是一个资质，足够可以为自己传承道统的弟子。
只不过，那个弟子恰巧可能是自己罢了。
唯有大寒峰的素水仙子在明知自己凝练了大破灭道韵，很有可能无法在突破更高境界，这辈子都只能在下三境扑腾的情况下，仍愿意将自己接引入寒寂一脉。
这样的坦诚与直率，才是让司空长明心动的地方。
在司空长明表态之后，素水仙子姿态一展，又恢复了那个云淡风轻，空灵脱俗的仙子模样。
“他们不要，我大寒峰要。”
“如此的璞玉，岂能因一点道韵就被放弃。”
素水仙子淡淡说道，言语当中极为坚定。
“你且放心，暂时先去修行，过段时间我会建立筹备相应的资源，到时候在交付给你。”
这位仙子淡淡的说道。
虽然心中已经浮现一连串的问题，不过刚刚将司空长明收入门下，他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弟子的面前露了怯。
“你无需担心，好生修行，大破灭道韵在别人眼里很麻烦，但在我大寒峰面前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素水仙子想了想，突然之间语出惊人。
眉眼之间掠过一丝傲然神色，这位仙子一挥手将司空长明裹挟。
下一个素水仙子，身化流光中天而起，从这一处白雪灵峰离开。
直奔那座大寒峰范围以内，最为巍峨，高耸之处似与苍天街上的巨峰顶端。
片刻之后，当素水仙子到了那座矗立于诸天云霄之上的峰顶。
被一并带来的司空长明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此生未见的一幕。
漫天冰雪飘零，从天宇之上落下。
神峰的顶端，赫然处理着一柄仿佛寒冰打造的神剑。
剑长七尺，看上去晶莹剔透，却流露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气息。
长剑竖立，下半截没入神峰之中。
看着那一柄剑。
素水仙子一拍身后的司空长明，沉声说道：
“而今祖师正在闭关，惊扰不得。”
“你在这祖师法剑面前诚心叩首，发下道心誓言，自此入我寒寂一脉。
一边说着这位仙子也悄然之间打量着司空长明的动作。
一般而言，一个道统筛选传人的过程是极为漫长且繁琐的。
毕竟对于道统传承来说，传人的秉性与资质，代表着这个道童是否能在漫长的岁月里走得更远。
然而眼下的大寒峰却无疑是一个例外。
整个大寒峰当中的高层修士伤的伤，死的死，除了一个侥幸避过一劫的素水仙子，勉强维持大寒峰运转以外，其他的高层都进入闭关养伤。
那位镇宗的太上祖师更是生死不知，百年来没有一点消息。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司空长明加入寒寂一脉的举动多少显得有些莽撞而盲目。
即使是素水仙子，也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担忧。
可是一个能够名列登仙榜的弟子，这样的天纵之才实在不容错过。
左思右想之下，素水仙子还是不愿意放弃司空长明，于是将其接引到了这一处祖师法剑之前，这柄法剑是昔日太上炼制的护道法器，当年曾斩下过魔道天相的首级。
所谓剑心通明，法剑当中的运生的剑灵也无比聪慧，能够察觉修士的诸多心思。
倘若司空长明在拜师之时生了其他心思，目的不纯。
那么这柄法剑就会自发的溢出剑气。
到了那时，虽然素水仙子不会向司空长明痛下杀手。
但也绝不会让这个弟子真正加入寒寂一脉。
司空长明并未犹豫，反而在那法剑之前端庄行礼。
“弟子司空长明，仰慕祖师道法高深，承蒙素水仙子不弃，想加入寒寂一脉。”
“今后应当潜心修行，发扬道统，如有违者，天道诛之。”
道心誓言一出，就连素水仙子也感到无比的震惊。
她没有想到司空长明居然真会做这样的举动。
而与此同时，周围的环境更是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巨峰之巅，那些飘零的冰雪骤然之间凝固，仿佛被某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封印在了半空当中。
原本立在司空长明身前的那柄天相法剑，此刻更是噌然而鸣。
一抹无比纯粹的剑光从剑身之上踊跃而出，以势不可挡之势，扑向司空长明。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弟子真的别有二心，是我被蒙蔽了吗？
这一刻素水仙子心中也升起淡淡的疑惑。
然而，即使是那一柄天相级别的法剑直直地冲向自己的额头。
司空长明依然不闪不避，内心无比的坦荡。
当剑气悬停在司空长明的眉心之时，那种锐不可当的力量甚至已经破开了他额头的肌肤。
刺出了淡淡的血痕。
嗡！
法剑之上传出一声犹如龙吟般的剑鸣声，那一缕剑气瞬息之间倒飞而回，而后迅速变化，凝成一道虚幻的老者身影。
那位老者的身形极为高大，看上去就是一座青松一般矗立，有种常人难以企及的气质。
“既然能通过剑心考验，这小子倒也算是有几分不凡。”
淡淡的言语声响起，仿佛是法剑通灵。
“你叫什么名字？”那道虚幻的光影落在司空场面的面前，淡淡的询问：
“弟子司空长明。”
“不错，如此资质，即使是本座，也是平生仅见。”
剑光说话的老者此刻和蔼的点了点头，眉宇间满是赞扬的神色，显然对于司空长明的表现很是看好。
见状一旁的素水仙子眉头微皱，向前躬身，拘了一礼，随即说道：
“还请剑灵大人试下，这位弟子，身上有着大破灭道韵，如今已是法窍境界，轻易动摇不得，请问剑灵大人可有办法替他化去那般道韵，从而跨入中三境！”
“大破灭道韵？”
剑灵所化的老者此刻脸色微变，双眉更是皱到了一起。
不过在片刻之后，这个剑灵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有些麻烦，但还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只需老祖出手之后，以他那等功参造化的实力，足以替这个小子抹去身上一切道韵，逆反先天。”
“可是逆反先天那样的手段，不是需要法身境界的强者才能做到吗？”
司空长明此刻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对此剑灵所化的老者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极为傲气的说道：
“小子你还不知道你得了什么造化，能入寒寂一脉就是你这辈子的荣光。”
“逆反先天对于修士而言确实是法身境界的手段，只不过寒寂一脉的祖师可不是寻常人物。”
“倘若单论道法的话，他早就已是法身层次，只不过是为了修行某道神通，才刻意停驻在天相当中。”
此刻随着剑灵主动透露了那位大寒峰祖师的些许伟力。
司空长明对于那位寒寂上人的实力又多了几分清晰的认识。
显然自己在武斗峰上遇上的那些太上，仅仅是天相境界中的大多数。
而寒寂上人的地位则更高，相比之下就是天相修士当中的强者，甚至有望更高境界。
“不要觉得你小子能够入选登仙榜就可以目中无人。”
“实话告诉你，你家老祖是千百年前就已经入选登仙榜了，而且名次比你要高得多。”
剑灵毫不气地敲打着，言语当中满是自豪的。
作为那位大人物的本命法剑，在寒寂上人闭关的情况下，镇压大寒峰。
这柄法剑与那位上人相处漫长岁月，对于后者的点点滴滴都极为清楚，因此不惜暴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让司空长明感到敬畏。
剑灵所发的老者绕着司空长云走了一圈，才缓缓说道。
“其实大破灭道韵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于对于修士的桎梏，你既然入寒寂门下，那么等到日后老祖伤愈出关，只需随手一剑，就可替你打灭诸多道韵。”
“但是，那真你想要的吗？”
“实话告诉你，老祖在中三境时同样参悟过大破灭道道韵，并且比你走得更远，只不过后来为了精纯大道，才舍弃了那一部分力量。”
此话一出，即使旁边的素水仙子也感到无比震动。
这样的秘密只有始终伴随着寒寂上人的法线才会知晓。
自己，只不过是那位老祖在成道多年之后才收下的小弟子。
那时的寒寂上人早已名震天下，一手寒寂剑术，令诸多修士都为之胆寒，跟他同时代的魔修更是陨落无数。
谁也不知道这位大寒峰的祖师在年轻之时曾有过多么疯狂而冒险的举动。
法剑的剑灵在雪峰之上矗立了数百年，一直以来无人问津，沉默许久，此刻终于有两人到自己面前，也难得的打开了话匣子。
“那些修士对于大破灭道韵的忌惮，其实并不是所谓的神形桎梏。”
“真正的原因是，近古时代，曾经有一位修士，通过这类道韵，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天大道。”
“老夫依稀记得那个无比恐怖的修士名号似乎叫做天绝王，是一位近古时代的法身强者。”
“大破灭道韵的极致，便是凝聚传说中的灭世道果。”
“而那位法身强者距离传说之中的灭世，也相差不远。”
“要知道当时为了灭杀这位走火入魔，一心想要毁灭修炼界的狂徒，当时的修炼界整整因此陨落了四尊法身强者。”
如此骇人的战绩，即使是一旁的素水仙子，也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剑灵抖露出来的另一条消息，更是让这位仙子的警戒心理顿时提升到了极致。
老祖昔日修道之时机缘不少，曾经在一处无比危险的血窟当中，发掘了那位天绝王留下的道统传承。
那时的寒寂老祖只不过是化道境界，却冒险参悟了天绝王的经文，不仅凝练出了大破灭道韵，还差一点就炼化出完整的大破灭神形。
听到这里素水仙子已经有些后悔，早知道剑灵知道这么多，就不应该把司空长明带到这里来眼下的弟子，显然是因为自身的大破灭道韵所苦。
却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位天绝王的传承，直指传说中的破灭之道。
在修炼界这种灭世之类的行为，就是赤裸裸的魔道行径。
剑灵的口吻，分明是要把司空长明往魔道的方向推。
若是这样还了得。
剑灵也看出了素水仙子焦急的心情，当下随性的摆了摆手。
“不要紧张，寒寂老祖昔日在得到天绝王的传承之后，就知道这一部经文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为了避免日后这位魔道巨擘的传承，在修炼界再度掀起血雨腥风。”
“老祖已经将那一部传承毁去了。”
“如今的修炼界，掌握天绝王传承的修士，除了寒寂老祖本人之外，再没有外人。”
听到这话，素水仙子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而此刻，剑灵的目光落在了司空长明的身上。
“小子啊，不要想的太多，老夫说这些话的目的也只是告诉你，你身上的大破灭道韵对于其他天下大能而言，也许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但是对于寒寂上人来说，这也只是个小问题，只要你表现出色的话。”
就可以让祖师出手，向你指点一二。”
这位剑灵此刻的架势极为自负，意气风发的盯着司空长明，傲然说道：
“还是拿天绝王举个例子吧，那位法身境界的魔道巨擘，为了凝练灭世道果，不惜血洗天下，最后也功败垂成。”
“可我要告诉你，倘若是同境相争的话，就算是那位天绝王也不可能是寒寂上人的对手。”
这一番话无疑说的极重，毕竟如今的寒寂上人说到底，不论再强也依旧只是一位天相修士，但天绝王却是实打实的法身尊者。
倘若在同样的境界里对抗，寒寂上人还能够战而胜之的话。
无形之中，就能够证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位寒寂祖师的道果，也许比那位天绝王的大道更加强大。
“行了，今天的事情都给老夫烂在肚子里，你先回去修行吧。”
“记住大破灭道韵在神形境界的那一关，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
“倘若你想要得到寒寂上人的真传，就必须自己跨过去。”
话音未落，这位剑灵老者从容抬，手周围被凝固的风雪瞬息之间再度呼啸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着司空长明将他从这一处无比巍峨而高耸的巨峰之上吹落。
一旁的素水仙子看得目瞪口呆，看向剑灵的目光就像是看到昔日那位慈爱而强大的师傅。
“怎么，丫头，你不会也信了吧？”
突然之间，剑灵神色古怪的说道。
“难道剑灵大人是在骗？”
这一刻，素水仙子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剑灵居然撒了谎。
然而对于素水仙子的错愕，剑灵却从容的摆了摆手，一副老生常谈不以为意的模样。
“唉，这只是帮助年轻人提升罢了，怎么能叫骗呢？充其量也不过是善意的谎言罢了。”
这个剑灵老者不以为意的说道。
“请问剑灵大人，老师昔日获得天绝王的传承是真是假？”
素水仙子略一迟疑，但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困惑，开口询问。
剑灵见状撇了他一眼，随即淡定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倒是真的，老夫并没有骗刚才那个傻小子，不过主人得到的天绝王传承并不完全，只是一部分。”
“但主人昔日惊才艳艳，哪怕凭借那一份残缺的传承，也凝练出了大破灭神形。”
是的，并没有失败，也没有差那一点。
年轻时代的寒寂上人，天资卓绝，硬生生以一身的才情补全了那残缺的功法。
从而以自身为起点，演化出截然不同的大破灭神形。
“寒寂，寒寂！”
“这样的名号你还不明白吗？”
看着素水仙子，仍然有些似懂非懂的架势，这位剑灵也不在遮遮掩掩。
尽管得到的只是那位天绝王的部分传承，可是即使是哪部分的传承，同样对昔日的寒寂让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甚至于那位上人最终创造的痕迹之道，无形当中也有着天绝王大破灭之道的影子。
此刻被狂风裹挟而下的司空长明，还不知道自己被一个老奸巨猾的剑灵骗了一手。
此刻的他心中踌躇满志，对于自己突破中三境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大寒峰的祖师，都能有如此卓绝之战力，我有系统在手，资质还会变得更强。”
我就不信打破这所谓的神形桎梏。
这一刻的司空长明意气风发，自身的精气神在无形当中交融隐约间那种似有若无的大破灭道韵凝聚的更加清晰。
朦胧之中，似乎触动了什么存在。
这些破灭的道韵，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轨迹迅速交融。
仿佛要在司空长明的身旁形成某种图形。
这便是神形的雏形状态。
尽管司空长明在太阴之道上花费的心思同样不小，但是他如今掌握的太阴灵韵仍然不足以凝聚真正的太阴神形。
反而是大破灭道韵在一次又一次的毁灭之后愈发强大，此刻已经有自发凝聚成形的趋势。
“看来是时候找机会闭关了。”
这一刻司空长明已经做好了准备能回到洞府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闭关，进入宙光悟道洞，准备完善法窍境界的功法。
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法窍小成的巅峰。气息只差一丝，就能够突破到大成境界。
之前那几位太上赐下的灵气，此刻就成了最后的助力。
只要炼化这些灵气之后，自身顺势跻身窍大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
自身法窍境界的经文就变得更加重要。
轰！
司空长明的身影，轰然之间从天而降，砸在了积累极厚的白雪上。
大寒峰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这些千年不化的积雪。
这个地方天寒地冻，有些纵深的地方，白雪能积起几十丈高。
司空长明浑身一震，腾起蓬勃法力，将周围的鸡血全部散去，他从那巨大的坑洞里一跃而起，然后小跑着回返自己的洞府，体内那些大能留下的灵气已经有些压制不住的趋势。
那些灵气无比的精纯，在修炼界中极难遇到，若是换成等价的丹药完全是一枚枚六品层次的无上宝丹。
纵然是玄光修士，也难求一枚。
而此刻在司空长明的身上这样的灵气有将近十道。
司空长明身形未停，就像是一只摇鹰起落，迅速掠过一道道的灵峰，直直地飞向自己那处看上去无比简陋的洞府之中。
当身形冲入洞府的那一刹那，司空长明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
一种难以言喻的颠倒之感再度传来。
这是一种是空间上的怪异扭曲。
那种神通的力量，还在司空长明此前遇到的传送法阵之上。
不过如今的他对虚空之道也有了些许的领悟，因此当感受到那种颠倒错乱的力量之时，甚至能够得到些许的启发。
下一刻，他又回到了那一处漫天星斗璀璨的虚空之地。
这是一个难以琢磨的地方，即使已经来了两次。
那种无法言喻的感受，依然让司空长明感到无比的新奇。
那一刻仿佛诸天的大道都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一颗又一颗的星辰运转，每一种大道都按照独特的轨迹变化。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玄妙境地，随着司空长明修为的提升。
这种对于大道的感应也愈发的强烈。
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大道当中，举手投足皆可触碰世间的道与理，无数的法则与秩序在身旁，一呼一吸都代表着天地之间至高的规则。
司空长明，盘坐太虚当中，闭目凝神。
当气息进入最适宜的状态之时，开始思索脑海之中的诸多道法。
在打败那个纯阳傀儡之时，他还获得了系统的一笔丰厚奖励，赫然也是一部对应的经文，同样能够达到法身层次。
尽管眼下掌握在司空长明手中的法身经文只有两部，然而他却收集了更多不同属性的功法。
修行之道永远是在精而不在多的。
博学对于修士而言是一种必备的素养，但是任何一位修士终其所有也只能选择一条路，坚定的走下去。
此刻的司空长明协调着体内诸多的法门，感悟的那种玄之又玄的力量，让不同的经文再度与体内碰撞。
轰的一声，他的肉身骤然之间爆开。
无数的鲜血还来不及挥洒就被强大的力量化为了气体。
下一刻，悟道洞的神通施展。
司空长明又一次浮现在了原地，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心神如铁石般坚硬。
相同的遭遇，他早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
在漫长的摸索过程当中，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是必然的。。
但只有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走下去，这才是这一个修行者真正的大道。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随着司空长明修为的提升他爆炸的速度反而越发的变快了。
无数的经文在此刻表现出更加尖锐的冲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有的时候肉身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自身的魂魄却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毁灭当中。
悟道洞之中的宙光神通可以逆转时间，让一切回到刚才的那一刻。
因此不管是怎样的伤势，对于司空长明而言，都只是一种崭新的体验。
只不过随着修为的提升，他逐渐接触到了更高深的境界。
魂魄的力量也逐渐出现于经文当中，这是一种无形之力，但有的时候却比那些真实存在有形有相的肉身力量更加强大，人的肉体是有限的，但人的精神是无限的。
许许多多的修士，尽管修为低下却能在并比拼精神意志的过程当中，战胜修为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但此刻却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司空长明的面前。
他的魂魄在一瞬间感受到极致的酷热，仿佛面对着太阳的炙烤，最终在那无所不至的纯阳光芒之下，飞速魂飞魄散。
下一刻他的魂魄又坠入一处无法言喻的幽暗之中，任凭极寒的力量封印一切，将意识都泯灭于太阴之中。
对于司空长明而言，悟道洞就像是一处无法形容的恐怖地狱。
但是唯有在这地狱当中坚持，才能真正的把握住自身蜕变的契机。
在一点又一点地摸索当中，他逐渐把握到了那种独属于法窍修士独有的律动。
身上的法窍一个又一个的开启，不同的修士，对应的法条数量也是不一样的。
有些修士虽然天资纵横，但自身的法窍却只有十二处，同样能够修行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上古时代那些修行单一秘境的修士，对于法窍的发掘最受完善，甚至推出了三百六十周天大窍的说法。
任何一个法窍，对于修士而言都是一处可以挖掘出无限潜能的神藏。
司空长明的身上不断炸开一个又一个的血洞，尽管平衡了太阴与太阳的力量。
但是在开辟自身法窍的过程当中，他依旧能感受到莫大的阻力，每一个法窍开辟的过程都是不一样的，他只有通过不断的尝试才能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开辟方法。
转眼之间，悟道洞当中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三年。
在这期间，司空长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炸碎了多少次。
他的意识始终都在坚持，并没有因为任何的变故而发生动摇。
坚韧不拔的道心，就是在这样的残酷环境下历练出来的。
无形当中，司空长明觉得自己又打破了一种很难形容的桎梏。
他有信心，如果此刻的自己走到外界与其他修士斗法的话，即使是那些显形境界的，就是也不可能在自己手中撑得太久。
这是对于自身修行的自信，也是对于自我道心的认可。
强悍的力量伴随着身形而运转，司空长明从虚空之中豁然起身，第一次在悟道洞中行走，他双手挥拳，遵循冥冥之中的意识。
“不对，还有问题。”
这一刻的他，双手仿佛推动着日月，一身的伟力凝聚一点，却又流散于周身。
全身上下每一处机体都是最强的武器，脑海之中所有的术法都可以信手拈来的施展，爆发出无可匹敌的威能。
然而就算自己已经强到了这样的地步，对于司空长明而言，那种隐藏极深的隔阂却变得无比的清晰。
“不对，这样的道路是错误的。”
这一刻，他豁然抬头，双目当中绽放出璀璨的身光，似比星斗还要闪耀。
那是他的双眼当中开辟的法窍，是一种无上神通的雏形，若是修炼到高深境地，甚至能成为传说中的天眼。
然而下一刻，司空长明毫不犹豫地抹去了自己的双眼，他切断了自己眼中的视觉神经，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瞎子。
下一刻他的双耳之中流出的鲜血。
通过法力的激荡，震碎了耳膜，让自己再变为一个聋子。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主动切断了自己的六感，让自己的心身处于一种无比沉寂的状态。
他要撕破那种始终存在的隔阂，见到真正的自己。
不对，这并不是法窍的巅峰，还有更高远的路可以走，即便身上已经打通三百六十个法窍练成了，只有上古时代才出现过的周天大窍。
对于此刻的司空长明而言，依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满足。
他的心神，变得无比愤怒，将积压在内心深处读数的负面情绪全部掀起，像是肆虐的怒海般翻涌。
“为什么，究竟缺了什么？”
此刻司空长明抱走了她，毫不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力量，一种超负荷的状态，挥洒着自己的法力。
随着三百六十处法窍地打开，他如今的法力不仅凌驾于法窍修士之上，甚至也超过了显形境修士的极限，到了那种比肩化丹修士的层次。
换而言，之此刻的司空长明，在法力的雄厚程度上，足可以和素水仙子相比。
然而，即使是如此雄浑的力量，也会有耗尽的一刻。
这一次悟道洞中没有出现任何的迹象，任凭他对于自己的身体进行百般摧残，也没有发生时光倒流的痕迹。
“怎么可能，是我走错了那一步？”
在无穷无尽的发泄之后，受到无穷伤势，近乎进入濒死境地的司空长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积累都是在此刻宣泄而出，眼下的他就像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近乎死寂的内心，沉沦进一片无可捉摸的黑暗当中。
迷茫当中，不知过去了多久？
“我是谁？我在哪。”
“我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
司空长明的脑海中，自然间出现了这几个问题。
下一刻，他抓住了那一丝隐藏于生与死之间的灵光。
“我就是我！”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已经枯竭的他，以近乎嘶吼的方式，用最后的意志，在内心的最深处疯狂的喊道。
此刻，悟道洞中的宙光再度流转。
时间又一次回到了司空长明在自我摧残之前的样子。
他抬起头，双目无比的清晰，那比星辰更灿烂的神光，代表着精气神的巅峰。
然而司空长明确没有再像刚才一样疯狂，他只是平静的盘坐了下来。
下一刻，身上骤然之间浮现一团代表极致的火焰。
那是一种纯粹的火焰之形，没有丝毫的温度却代表着更加深刻的含义，浑身的筋骨肌肉，血脉精神等等诸多有形与无形的存在，都在那一团不可琢磨的火焰当中，融成一团流水。
水光潋滟，照耀着无形的火焰，让那不断燃烧的火焰变得愈发炽烈。
火焰不断的燃烧，吞没着一切的存在，让那一团流水变得愈发广阔，最终化为一片浩大的海。
太阴与太阳的力量与此刻交融，构筑成一个代表着毁灭与新生的极点。
而这也是司空长明所追求的法窍之，既然浑身上下都是神藏，每一块肌体都意味着无穷的潜力。
那么三百六十个的法窍，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刻，三百六十个法窍，都已经在太阴与太阳的力量中全部融化。
融汇在司空长明的形体之中，在水与火的相伴之下，他的身躯再度浮现，变得愈发的完美。
双眼当中浮现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抹太阴的灵韵在他身边浮现，然后凝成一轮明月，不断变化。
还有一道代表着纯阳的力量，幻化成一只凌空飞翔的金乌。
在经历了无数的困境与折磨之后，此刻的司空长明一举凝成了两大神形。
然而这样的力量却并没有显露在外，反而迅速缩小，最终映入了他的瞳孔当中。
紧接着灵池境界的四劫经，开始运转。
无上恐怖的大破灭道韵，又一次浮现在悟道洞中。
这种毁灭一切的韵味变得极为明显。
周围那些代表着诸天万道的星辰，此刻都瑟瑟发抖，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
一道道璀璨的灵光，此刻突然间变得黯淡。
大破灭的力量，在司空的身后汇聚化为一团混沌色的光圈。
又一道神形凝聚，代表着一切终结的破灭神形，在不经意间提前产生。
然而这道本该困扰着司空长明的身形，却无法再对司空长明生任何的影响。
他轻轻抬手向下一按，那道演化成灭世混洞的神形就迅速塌陷，而后融入他的影子里。
境界不同了，此前的阻碍也就不再成为阻碍。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规则都将成为自己的利器。
太阴与太阳交织演化生与灭的力量，十年的光阴在悟道洞中转瞬即逝。
“既然是源于太阴太阳而生这部法窍，境界的功法，就叫做两仪道。”
话音未落，随着悟道洞的时间停止，他又一次经历了那种乾坤颠倒的错觉。
但这一次司空长明没有任何的动摇，当他的身形再度出现在洞府当中，一股无比强大，深邃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而起。
那一道道本属于天相强者的本命灵气，此刻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他吸收。
这种层次的力量本来不该是法窍修士所能掌握的。
以这个境界的修士而言，想要炼化一道天相境界的本命灵气，需要日积月累的苦功才能逐渐吞食。
然而此刻的司空长明早已打破了法窍境界存在的所有桎梏。
眼下的他，虽然在境界上仍然归类到法窍的范畴，但实际的修为却早已成为了中三境的修士就算是显形境界，也无法再对他造成任何的阻碍。
一道又一道的天相灵气涌入身体，缩短了司空长明的苦修。
不然的话，想要将自己所有参悟到的力量转化为真实，还需要漫长的修行汲取天地灵气才能逐渐改造。
但眼下在天相灵气的支撑之下，司空长明的修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晋升。
一呼一吸，每一次的胸膛起伏都代表他的气息变得愈发强大。
那一道堵在法窍小成与大成之间的壁垒，在强大的力量之下，被瞬间攻破。
这一刻，司空长明顺势晋升法窍大成，与此同时丹田之中，沉寂许久的陨阳神铁，更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支配。
太阳的道韵在运转，在那种涉足天地伟力的力量面前，即使是这一块珍稀的神料也被轻松的炼化。
甚至于那十件三阶法器都被司空长明以法力生生祭炼了一遍。
轰隆隆！
碧狮印上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震响。
这件本处于三阶巅峰的法器，在司空长明那种惊人的灵气酝酿之下，硬生生挺过了某种晦涩的关卡。
随着一阵威武的狮吼声响起。这件法器提前跨入了法宝的层次。
一位法窍境界的修士，却能拥有一件四阶的法宝。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足以令无数人感到震惊。
然而在司空长明的身上，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当他将360处法窍全部废去，化自身为一窍之时，那一刻的他已经超越了这个境界。
如果说在灵池境界的司空长明是古往今来所有灵池修士当中最强的那一批人。
那么此刻法窍境界的他就已经成为修炼界古往今来所有法窍修士当中，最为恐怖的存在。
即使是那些修行单衣秘境的古修，也不能在这个境界跟他相提并论。
实际上而今的司空长明对于法窍境界的终极演化。
本就是那些同样钻研法窍境界的古修所推崇的极致。
当他完成了一切的蜕变，所有的力量都归于一体。
一股浓厚的浊气，喷涂而出。
这是一次最为透彻的洗精伐髓。
当自身成为法窍之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法窍之中，接受熔炼的太阴太阳的力量洗礼。
那些杂质被逐一排除。
此刻的司空长明，法体已经更接近于传说中那种不染后天尘埃的先天道体。
“大道在天，高且远。”
司空长明，幽幽一叹。
他并没有动作，反而在洞府里盘坐下来，开始体悟心中所有的变化。
悟道洞中虽然参透了一切，可能毕竟只是虚幻的。
而眼下让自己的身体，真正感受那种逐渐进化的过程，又意味着一种全新的理解。
转眼之间匆匆半月。
一块描绘着星辰的罗盘，缓缓落在司空长明的洞府面前。
这是陆家家主的法器，但此刻却被拿来当成飞行载具。
陆神州一脸意气风发地站了出来，走到司空长明的洞府面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
短短的半个月里，他又一次突破了自己的境界，而今已是显形大成。
这样的修为，就算是在岚山宗这种也是不可否认的天之骄子。
虽然跟司空长明的私交不错，但是作为陆家的嫡子，陆神州的内心始终是自负的，他对于自己的资质有着极强的信心。
半月之前，司空长明在武斗峰上入选登仙榜的事情已经震撼了整个宗门。
对于这样的情况，虽然路程中表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但私底下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服的，本少爷都没有成为登仙榜上留名，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眼下他境界突破，达到显形大成境界，回想起司空长明不过是法窍小城的修为顿时充满了优越感，这位陆家的嫡子，此刻轻扣门扉，传声道：
“长明，快出来，该走了。”
话音未落，眼前的洞府突然打开。
人未至，一股无法掩饰的灵光就扑面而来。那一刻，陆神州仿佛感觉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轮太阳。
一身白袍的司空长明，缓缓走出。
相比半个月前，他而今的相貌有了些许的变化，但无形当中却显得更加圆满。
公子无双！
这一刻，一向自视甚高的路神州看向司空长明，脑海中却浮现了一个平日里只能拿来形容自己的词语。
此刻站在司空长明的面前，就连陆神州都有种羞于见人的错觉。
“怎么回事？你小子是吃了什么神丹吗？还是经历了洗经伐髓，这样的气质可不多见了。”陆神州，很快从那种异样的情绪里挣脱出来，滋滋称奇的看向司空长明。
他越看就越是震惊。
凭借自己显形大成的眼力，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没有丝毫的破绽。
陆神州暗中动用秘术，想要感知司空长明的力量。
却发现仿佛是仰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眺望一片浩瀚无垠的沧海。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质感，在司空长明的面前，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极为渺小的蝼蚁。
“别看了，走吧。”
“我知道你长得没我帅。”
司空长明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走在了前头，他一步踏上了星斗罗盘。
风姿无限，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卓然气质。
这一刻，陆神州忍不住啧啧称奇。
“神了。”
这位陆家的嫡子淡淡说道。
尽管心中有着无法言喻的惊骇，但是向来要强的陆神州，也不愿意将心思表现出来。
随即，这位陆家公子，也登上了星斗罗盘。
转眼之间，这件极为强大的玄光法器腾空而起，化作一道绚烂的星光。
似流星划过天际，飞掠向极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