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生老二了。
时间拖得久,力气耗光了。
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于敬亭的头趴在她的边上,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穗子觉得有些痒,低头,屏息。
两个宝宝并排放在她的身边,都在睡着。
俩孩子身上都穿着穗子给他们准备的衣服,穗子做了几次萝卜梦,所以她心里隐隐有了预感,猜自己肚子里的可能是龙凤胎。
所以后期准备的衣服,都是一男一女,刚好用上。
女儿她已经见过,儿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晕过去了,穗子撑着身子,想看看儿子。
她一动,于敬亭就醒了。
“你干嘛呢,别起来。”
“我要看儿子。”
“这只秃瓢就是了。”于敬亭把睡在外侧的那个抱起来,凑到穗子眼前。
儿子比女儿大一圈,看着也更胖点,头发也更稀疏,额头秃秃的,看起来虎头虎脑。
“哪有人管自己儿子叫秃瓢的?!”穗子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媳妇,你可太厉害了,咱家这俩孩子真是太好看了,大夫都夸呢。”
穗子心说,你确定人家夸咱娃,不是因为咱给的红包超级大?
但仔细看看孩子们,穗子又觉得于敬亭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这俩娃就是她眼里最漂亮的存在。
这对双胞胎不仅出生时间差了一天,就连长得,也完全不像。
女儿长得更像爸爸,秀气的一小只,哭起来嗓门极大,中气十足。
儿子更像穗子一些,胖嘟嘟富态态,出生就不哭,给医生急得,照着小腚拍了两下,才不情愿地哭了两声,后面这几个小时安静极了。
只有在姐姐扯着嗓子嗷嗷时,他才勉为其难地配合一两声,意思一下,也不知道是有大将风范还是懒。
“嘿,我觉得村长见了咱儿子,一定特别喜欢,你看,他脑袋圆滚滚,像不像一颗大土豆?土豆子成精了,还是个小秃瓢~”
男人表达喜欢的方式,总是这么的一言难尽,于敬亭看着自己的俩娃,喜不自胜。
王翠花端着碗鸡汤进来,听到儿子的话,气得翻了个白眼。
“你这个没正事的爹!你出生时就长了几根头发毛,我都没嫌弃你,你还敢嫌弃我小孙?!”
一转头对穗子就是和风细雨的温柔:“穗子,把汤喝了,早点下奶。”
穗子喝了一碗汤,觉得力气回来了些。
“今儿刚好没风,一会太阳出来了,我拉着你们回家。”于敬亭说。
现在孩子也生了,总不能在人家宿舍坐月子吧,太不方便了。
“敬亭,你回来的事儿,除了这个院里的人,还有别人看到吗?”穗子问。
于敬亭摇头。
他下火车就直奔家,当时天还没亮,周围邻居都没醒。
进屋就发现家里没人,于敬亭都要疯了。
翻遍了全屋也没见着穗子留个纸条什么的,他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只能跟没头苍蝇似的跑街上找。
刚好遇到被穗子撵走的接生婆,误打误撞的听到接生婆吐槽穗子,这才找了过来。
现在想来,能赶在穗子生孩子时过来,也是运气极好了。
“那就好办了,一会你别跟着我回家,你带着俩孩子去妇幼,找主任单独开一间病房,再给她塞两百块钱。”
“还给?”
主任就是给穗子接生的那个,之前穗子就给过她一个不小的红包,昨儿忙活一天,于敬亭又给她塞了个。
毫不夸张地说,穗子一家给的红包,都快赶上人家一年工资了。
“这事儿关乎孩子们的未来,花点钱倒也没什么,她是明白人,收了咱们的好处,以后就得保守秘密,否则她的工作就保不住。”
“那你呢?”
“我先跟咱娘回家,让所有人都相信我还没生,这俩好时辰已经过了,我弄个假肚子,让足够多的人看到我还没生,熬到今晚,再让咱娘送我到医院。”
这就是穗子想的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她要把俩孩子的出生日期篡改了。
所有看到她“大着肚子”的人,都会成为证人,医院那边她也买通人了,俩孩子的出生日期都做到明天去。
主任为了不丢工作,一定会守口如瓶,谁也不会知道她俩孩子真正的出生时辰。
这个计划穗子早就想好了,现在于敬亭回来了,操作起来更是万无一失。
“可是你刚生完孩子,怎么能到处乱溜达?”
于敬亭心目中的产妇,好像都是头上戴个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躺炕上,不让下地,躺一个月那种。
“问题不大,我是顺产的,休息半天稍微走几步,还是可以的。”
其实也疼,只是她不会说出来。
为了俩孩子,穗子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
于敬亭还是不愿意,可穗子摆事实讲道理,看着她尚无血色的唇,于敬亭还是屈服了。
这世上为难她的人已经太多了,他不愿意做其中的一个。
只是在他心里,穗子做这个局看起来是天衣无缝,却是以损耗她的元气伤她的身体做代价的。
他现阶段没有能力干翻樊家整个家族,但仇恨的种子早已种下。
穗子生孩子遭的这些罪,于敬亭一笔笔的都刻在心里。
樊家众人做的这些,触了他的逆鳞,有朝一日,他要让樊家上下都为他们的愚昧付出代价。
让于敬亭报复的机会,很快来了。
穗子在肚子上缠了个枕头,套上衣服,看着跟没生似的。
王翠花和姣姣扶着穗子往外走,于敬亭一把拽着穗子的胳膊。
“怎么了?”
“媳妇,你......真漂亮。”于敬亭憋了半天,本想拽两句酸溜溜的情话,可眼角的余光瞥到他娘和妹妹还眼巴巴的瞅着。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对穗子毫无保留的赞美,俗称,舔狗。
“傻样,我刚生完孩子,怎么可能漂亮?”穗子不用照镜子都能猜到,自己肯定丑死了。
“不,你好看,你一直好看。”于敬亭压低声音对她说,“回家后,记得看咱屋床底下。”
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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