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忠和黄元标交谈之际,抓捕王望湖的行动也在紧罗密布的进行着。

    公交站台前,王望湖默默的站在公交站牌下的阴影处,默默的等待着公交的到来,他要乘坐公交去往火车站,再转道坐火车前往西南和曾子杰汇合。

    现在还不是和哪都通正面交手的时机,他的修为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还需要猥琐发育一阵。

    没让曾子杰过来找他,还是因为他们两人其实已经貌合神离,不然曾子杰也不会暗地为自己传播信仰,定下人性之锚。

    但他想的还是太天真了,他以为他自己还没有受到影响,但其实他已经被信仰侵蚀了自己的本性。

    明明解决掉王望湖才是最好的办法,但他却没有往这方面想,  甚至在王望湖以他为中转借取信仰之力,  使用桑木遁的时候,  他居然慷慨的没做任何妨碍。

    若按照曾子杰以前的性子,他应该去解决掉有问题的人,而不是在这里优柔寡断的还要在想办法传播信仰。

    等到在再过一段时间,曾子杰会连王望湖阴的事也忘掉,已经待他如父。

    王望湖借哪都通的手,断掉了曾子杰锚定自己的本性的锚,已然露了行踪,他猜到了哪都通会找他,所以早早的做好的出逃的准备。

    但他现在的修为不足以支撑他进行多次的腾移,他的丹田和经脉已经枯萎干涸了几十年,虽然他已经筹划了很多年,但他的计划直到今年才结出了果。

    在他和曾子杰关系还融洽的时候,曾子杰帮王望湖补好了丹田,接上了他的经脉,  但王望湖新长成的还稍显稚嫩的经脉,不足以支撑他频繁多次的使用桑木遁。

    且不可否认,现在出行最便捷的方式,  还是乘坐人类发明的各种交通工具,  尤其是飞机。

    但飞机安检太过严格,不容易通过,还是火车更加适合他。

    此时王望湖看似和旁边的候车的人一样轻松自然,但实际上他的手就从没有离开过桑木杖,精神也是高度紧绷,时刻警戒着周围的情况,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冒着经脉受损的风险,使用桑木遁,立刻遁走。

    他现在紧张的,有人高喊一声王某某,他都要慌忙的解释‘不是我’‘不是我’。

    没有招手喊一辆出租车,乘着去火车站,也是因为心虚,王望湖不敢独自一个人乘坐车辆,很容易被哪都通拦下来,旁边只有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哪都通很容易就可以封锁消息。

    还是周围人多的时候,他更有安全感。毕竟,  只要周围人多,  哪都通就会有所顾忌,但,他可没有。

    公交准点进站,

    王望湖顺着人潮挤进了公交上。

    像是花城这样大的都市,在工作日的时候,公交上的人都很多,每到一站就像是往快要爆炸的气球里吹气,让车厢内的压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挤,空气也变得浑浊,让人喘不过来气。有时候,甚至让人崩溃的,感觉公交爆掉也挺好。

    可让人崩溃的是,公交总是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却总能撑下来,每一站总有人上,总有人下,但就是不让人好过。

    火车站需要的占地面积极大,从来都是建设在城市的边缘地带,深入城市内部的火车站,都是由于城市的扩张而被包裹住的老车站,很少使用。

    所以,一般的火车站都是在公交的最后一站,而越往城市边缘开,人就越少,很快车上就只有往下走的人,没有上车的人了。

    等到离火车站还剩下最后一站后,车厢内就仅剩下十几个推着行李箱,或是背着背包的乘客了,此时,反倒是随身物品只有一杆新鲜桑木杖的王望湖显得有些突兀。

    但也没有人因此特别关注王望湖,只是没拿行李,又不是把行李顶到了头上,也不是拿了一个高压锅,有什么好值得关注的。

    在车上空出了位置后,王望湖也找了一个离出口最近的单排座位坐好。

    公交的最后一站总是出奇的长,等到远远的能看见火车站时,就有等不及的乘客,拎着自己的行李,来到公交后面的出口处,抢先一步占据最先下车的有利地方。

    等到公交车进了火车站范围后,已经有四五个人等在了出口处,将车门给围住了,但王望湖并没有随大流跟着挤在人群里。

    直到公交停稳后,王望湖才起身准备下车。

    噗!

    司机按动了开门的按钮,液压管带动车门向着两侧移动,液压管的声音被特意调的很响,借此提醒一些睡着的乘客到站了。

    眼见车门被打开,王望湖也不由的向前挤过去,马上就要下车,王望湖也不由的有些松懈,关注的焦点等多的是在车下,

    就在这一刹那,站在王望湖身前的一个背着包的青年,突然出手,动作又快又准,就像是捕蛇者说中的捕蛇人,精准的擒住了王望湖手中的桑木杖。

    王望湖心头一惊,下意识的就用力想要将桑木棍从那人手里拔回来,随后才反应过来。

    我干嘛要拔回来?跑就是了!

    他拽住了我的桑木棍,说明这人对我很了解,知道桑木是我施法的媒介。哪都通!一定是哪都通的人,只有他们才能这么快摸清我的来历,不能和他们硬缠,要赶快离开。再找机会离开这里。

    哪都通为何怎么快就找到了我?

    数道念头疑问闪过,但王望湖已经没有时间细想,最关键的是要赶快逃走。

    但王望湖首先要请神上身,然后才能施展桑木遁,因此就算他极快的反应了过来,但他的施法速度却要比对面慢上一步。

    在王望湖身上刚刚升腾起先天之炁后,拽住他桑木棍的人手心已亮起了象征高温的赤红焰光,烈焰从他手中迸发,炎流如蛇一般缠绕在桑木杆上,将其如绞成焦灰。

    王望湖大惊失色,向后退了一步。

    他惊讶的并不是对面的手段,他惊讶的是哪都通竟然率先破戒,在普通人面前施展异人手段!

    但他随即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车厢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对这非常识的一幕感到惊诧,相反他们竟然还隐隐将他包围了起来。

    不是哪都通破戒了,而是这车上全是哪都通的人,这就是个移动的陷阱!

    但王望湖不理解,哪都通是怎么做到的,不仅仅是找到了自己的踪迹那么简单,还能提前知道他要去那个公交站,提前换下司机,布置好人员?

    他虽然平日里更多是在异术研究中度过的,但他可不是正常的老古董,对于一些新鲜事物,他知道的也不少,所以王望湖才更明白,哪都通这么快找到自己,明显不合理。

    报告,这里有人开挂!

    压下手中的焰光,刚刚烧掉了王望湖后路的青年人,眼中闪过一丝畅爽,这个人指挥自己的徒弟,在他们西南可是惹出了好大的祸事了,能看见他吃瘪,真是大块人心:

    “西南林晖,王望湖,你被捕了。”

    王望湖冷哼一声:“哼,不过烧掉了老夫一根拐杖,你们就觉得拿下我了?未免太小看我了。”

    没想到,林晖竟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您说的对,您可是狮会的绝顶天才,是钦定的狮会继承人,就算被废多年,您要是在这里施展采青,那也是件麻烦事。”

    “华南最近事情也不少,还是别麻烦华南的兄弟善后了。”

    听此话,哪都通是打算快速了结他,王望湖心头冷笑,那就未免太小看他了,就算他现在的练炁修为和狮会新入门的学徒差不多,那也不是这几个人能留的下的。

    他只是炁量不足,但是狮会的技艺他可从没有放下。

    见王望湖摆出阵势,打算变化为瑞狮,林晖非但没有出手,反倒直接了当的蹲了下来,露出了身后的空门。

    这车门打开,不是为了让人下去的,而是为了引龙上来的。

    比如一条意浩荡剑炁为鳞甲,森寒杀气为爪,不屈意志为狰狞头角的狂龙。

    幽月·天翔龙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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