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司马月眼神有些忽闪不定,但是借着用帕子擦眼泪的举动也没人发现。
君宝儿拿出银针,想给床上的司马枫扎到胸口处,将最后一口气给他留住再说,结果就觉得旁边有人像是有意无意地挡着。
“哭去一边哭,别在这碍事。”君宝儿一回头看见是她,便直接道。
司马月当即就是一愣,可能也没想到,同为公主,君宝儿会对她这副口气吧。
向来宫里的姐姐妹妹们,都是暗里的刀子,明面上的笑脸,谁会直接当着许多人的面不耐烦,也不怕坏了自己淑女的名声吗?
旁边的敛秋看她还不动弹,便直接上前来,将她大力拉扯出来。
“这位不长眼的公主,你是瞎了吗?”敛秋没好气道,指了指床上快没有呼吸的男人,“你这娇贵的兄长可是快要死了。”
司马月自觉被一个宫女明晃晃的指到脸上,颜面顿失,下意识地就将巴掌抬了起来。
只是手却被人抓住,听见旁边一个颇具威严的男子声音,“虽说你是西阳国的公主,可是既然在我们昭国,那自然要守着我们昭国的规矩。”
这会儿过来的是冯子林和太子。
众人纷纷下跪,头都不敢抬,那司马月哼了一声,便回过头去,快步走到床边就想趴在自家兄长身上哭几声。
可是君宝儿正在施针,此刻满头大汗,旁边的人都跪着,一时不能拉住这个疯女人。
若是真的让她扑过来了,那动了针的穴位,那司马枫的命也就终结在此时了……
于是君宝儿眼睛余光看着,手下不停,在她要扑过来的时候,便抬起一脚,直接将她蹬出老远,碰巧落在睿宝儿的脚边。
旁边来的侍卫二话不说,反应过来就将她摁在了地上。
若是说刚才的时候被说了几句丢人,那现在的司马月简直想找个地缝儿藏进去。
“你们……你们,等本公主回到西阳国,一定要父皇给你们昭国好看!”司马月此时头发也散了,狠声道。
睿宝儿自是不搭理他,只刚才松了一口气,千钧一发之际,这个女人竟然想扑到司马枫的身上,真是疯了。
若不是知道她是司马枫的亲妹妹,他都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想让司马枫活了。
“公主先看看自己到时候能不能回去吧。”冯子林真是觉得这个什么破公主无理取闹。
不。
是整个西阳国来的人都是无理取闹……好像除了后面一直没怎么进来的那个老实巴交的九皇子。
刚才的时候,司马月是带着面纱的。
可是这么一打滚,面纱自然而然就落了下来,旁边的冯子林就这么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个公主的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司马月旁边的侍女赶紧将她的面纱拾起来,给戴上,这才算是不那么混乱了。
但是旁边的大夫偶尔的交头接耳,司马月都觉得是不是在说她,将目光移到床上,那边的君宝儿还在下针。
是能救吗?
司马月的心里有些慌,万一这个昭君公主将他救回来,那她这么多日的费尽心思不就白白浪费了?
“如何?”睿宝儿上前,轻声问了一句。
“没事,有本公主出手,哪有解不了的毒?”君宝儿出声道。
虽然声音不大,可是足以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见,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送各位大夫离开吧。”睿宝儿低声吩咐道。
他跟姐姐是同胞胎,刚才姐姐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有一丝异样,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怕是这个司马枫很难救治了。
待众人都出去,就连死活都不愿出去的司马月都被强硬的请了出去,睿宝儿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若是娘亲在……”
中慢性毒是最不好解了,毕竟急性毒药的话,除非见血封喉那样的,其他的只要量不大且救治及时,就能在君宝儿手下救回一条命。
但是对于慢性毒药,则是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深入了肺腑之中。
很多时候,一旦察觉到严重的不舒服,就已经是回天乏力了。
“娘亲这会儿在安州呢。”君宝儿嘟囔了一句,心里也有些焦急,若是这个倒霉的玩意儿就这么死了的话,还真的棘手。
谁杀的?
到底是谁想着挑起两国纷争?
“慧元大师在京城。”睿宝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姐姐,你先在这帮他保着命,我去找慧元大师。”
君宝儿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惊喜,她还以为慧元大师在娘亲的空间里了呢!
也是巧了,前段时间该是慧元大师出面讲佛法的日子,于是便带着另外两个人从空间里出来了。
萧赦在空间里呆了好几年,身体也不像之前那么虚弱,即便是出来待些日子,基本上也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他在里面待惯了,还是让杜帝师跟慧元死拉硬拽出来的。
理由只有一个,凭什么他们两个如此亲近颜儿的人都不在里面呆着,他一个更远一步的人要在里面呆着!
说是吃醋!
但是杜颜颜觉得有些暖心,其实师父就是想让萧赦时不时出来透透气而已。
那空间养身子虽好,可若是没有人常说话,其实也不好。
如今纪二跟桃乌一心围着孩子转,萧赦也喜欢的不行,但是当他将孩子抱在自己屋里的时候,纪二就眼巴巴看着,连觉都睡不好了。
用桃乌的话来说就是,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现在桃乌亲自管教孩子,纪二也是眼巴巴的看着,舍不得说舍不得累着……于是,纪二经常挨打。
很快,睿宝儿就亲自去了一趟普济寺,将慧元大师跟萧赦都带了回来。
本来萧赦不想来,但是耐不住慧元大师在那絮叨,说是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去,觉得孤独。
杜帝师如今避嫌,自是不愿意来。
于是萧赦就不情不愿地过来了,结果两人到了驿馆一看,就均严肃了脸起来。
“这毒都快蔓延到心口处了。”慧元大师啧啧有声。
辛辛苦苦给人家心口扎了一圈针的君宝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既然往胸口上扎针了,那肯定要蔓延到心口上了。
“萧太师叔。”君宝儿忍不住开口道,“怎么办啊,万一他要是死了,可真是个烦。”
“若是能死,早就死了。”萧赦仔细看了一眼,突然松了口气,“你娘给他下惑术了?算这小子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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