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咱们集资吧?”李保安嘬着牙花子,出了个馊主意。
赵二鸣就被气乐了:“你也不看看这个村的情况,哪家是那种肯拿出钱来办事的人?!”
刘秀萍更干脆:“你这个主意馊的不能再馊了,不是找着让成万叔犯错误呢?亏你还是会计,怎么能说出这话来?”
张成万村长把烟头一掐:“想把事情推进的快点,就只好先给大家点甜头尝尝了,得先把各家各户的态度给扭转过来才行。”
副主任赵杰就生气,想不通本来是给大家谋福利的好事,怎么还成了求他们了。”
......
红旗村里的人口很杂,据说当初是有些从西面躲避战乱的难民逃到这里,看这个地方够隐秘,才定居了下来,慢慢的发展成了一个只有几十户的小山村。
这样的村子里的居民姓氏很杂,不像中原的大部分村子就是由少数家族发展起来的,村里只有一两个主要家族,就连姓氏也都一样,那样的村子里长辈就有权威,说话就管用。
红旗村里就没有这样的人,姓氏五花八门,村民也感觉就像是一盘散沙一样。
村委会的干部配的也不齐整,张叔就兼任了书记、村长;刘秀萍、泼辣能干的一位中年妇女任妇女主任;再有一个干部就是会计李保安,就这三个人就算是红旗村的领导班子。
其他像是什么村民小组长、治保主任、人口主任、民兵连长、团支部书记、村办经济组织负责人这些职位一概空缺,小小山村,一共就四十几户人家,不到二百人,根本就选不上来合适的干部。
对了,还有一位村委会的副主任,那位是个驻村的大学生干部,叫做赵杰,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女孩,平常在村里的存在感很小,以至于大家就经常把她给忽略。
像这样的村子说白了就像是一团散沙,想把他们都捏在一起,做一件事情就非常不容易,就得用一些非常手段。
归根到底,一个人的成功与否,就是跟他个人的个性有着最直接的联系,谈到一个集体也一样,红旗村一直没有发展起来,不只是因为环境偏僻的客观环境,跟这个村子的人员构成也有非常大的关系。
村子里的中心位置,就是硬石板铺就的一个小广场,广场中间一颗古槐树参天,村民就三三两两的聚集在树荫下。
看着孙家大媳妇在那里学舌:“那个老东西说了:知道螳臂当车是什么意思吗?这个决定是村委会一致做出的,是有法律效应的!任何人要是想反对这项决定,就是跟全体村民对着干,就不会有好下场!”
周围就哗然,这么简单粗暴吗?怎么觉得这个书记兼村长就不像个村干部,这个口风怎么像那个什么还乡团一样?
“可不是,我也没怕他,当时就给他顶回去了,说房子就是我们自家的,有本事他就拆!拆了他这个村长也就干到头了!”孙家大媳妇有点得意洋洋,跟大家学着当时的情况。
刘长利接过话头:“不对吧,他就没跟你说,如果愿意加入这个计划,村委会是有奖励的!每家每户都给补贴价值三千元的厨房设备?”
村民的耳朵就支棱了起来,三千块?白来的东西谁不想要啊。
刘长利压低了声音:“我可是听说了,村里先选出两家做试点,估计就是从刘秀萍、赵二鸣两家开始!”
话音未落地,马上就有反对声传来:“凭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七嘴八舌的议论一下子就起来了:“她刘秀萍是妇女主任,是干部,有好事怎么就先紧着他们来?再说赵二鸣也是平常跟他张成万走的近,才能先得这三千块钱吧?”
刘长利说话嗓门也提了起来:“所以我才跑来赶紧跟大家商量,这个好处可不能让这些当官的都先占了去!”
孙家大媳妇也没了主意:“那你说咋办?当时我就没给他们机会多说就给顶了回去,可不知道还有补助这一说啊。”孙娟脾气直,一听说村里要给自己家做装修改造,就不乐意,这些年折腾来折腾去的,一会儿煤改气、一会儿旱厕改马桶,可没少折腾,都被折腾怕了。
所以一听说又要给厨房餐厅做改造,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拒绝的还挺干脆,一点余地都没留,当场就把张成万给干在了那里。
刘长利就撺掇:“不行咱们一起去找他们去,就问他们一句凭什么?”
......
张成万神神在在的坐在屋檐下抽着烟,看着门口哗啦啦涌进一群人,心里就暗笑:“一群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
嘴里还装作不知怎么一回事:“咋了这是?怎么都约好了一起来了?有事啊?”
孙娟上前一步:“张大哥,上午你说的餐厅改造的事,可没说每家都有补助这回事啊?”
张成万牛眼一瞪:“上午你给我机会说了吗?!就跟我要拆你们家房子似的,你就急眼了。我还跟你们说,这个餐厅改造的事不是说谁家想参加就能参加的,还得看你们家的房子、面积合不合适,家里人口能不能干呢!只有合格的人家才能加入这个计划,不光是能拿到那三千块钱的补贴,等开始运营了,挣的钱就都归个人,生意好的村里还得有奖励呢!”
“那凭什么是刘秀萍跟赵二鸣他们两家先开始啊?”就有村民开始质疑。
“不凭啥,就凭人家积极!”张成万拉下了脸。
刘长利不服,梗着脖子:“那我们也积极行不行?”
“好好的一件给大伙争取的挣钱的机会,你们一个个的都往后躲,第一批只有五家的名额,这是人家厨房设备厂给的好处,你们不争取赖谁啊?人家两位可是第一个来报了名了。”张成万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面前的一堆人。
“既然你们也想积极,就赶紧到赵杰那边报名去,不过先说好了,第一得是自愿的,第二这个第一批也就是五家先改造,没被选上的得等下一批!”
“下一批是什么时候?还有补助吗?”人群里有人问。
“补助肯定会有,但是谁先谁后的你们也别争竞,都是人家设计单位还有厂家说了算。不过啊,咱们村难得能有这个机会,既然有厂家给咱们掏这个钱,所以大家都踊跃点,就得挨家挨户把这个补助给争取过来,一家都别落下!”
这才像是村长说的话呢,有好处就得大家都得得到,一个村就这么几十户人,你村长就必须得把一碗水给端平喽!
旁边的李保安就牙疼,得,这又是十几万给许出去了,这个村的会计怎么那么不好当呢?!
......
跟张叔说好了,村里的事情村委会解决,姚远近期的工作就是得先把那剩下的二十万股本金给到位。
巧了,家里顾冬雨手里还剩二十万没有用。
姚远念头一闪,又赶紧打断,自己这么费劲巴拉的折腾,不就是想让她和孩子生活的好一些,安逸一些吗?再把家里压箱子底的钱给用进去,那不就成了本末倒置了,家里没了存款,弄不好顾冬雨又得闹着出去找工作。
手里还藏着两版猴票,只要这两版猴票出手,这个就能轻轻松松的换回两百多万,就能解决眼下的资金问题。
可是姚远还是有点犹豫,可能是出于一种骄傲的考虑吧,就想试一试,自己不靠着这些外力,还能不能做成一件事情。再有,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些猴票,包括那副手镯,就应该是属于自己媳妇、自己女儿小可心儿的东西了,自己没权利再去动用。
那么该怎么解决这个二十万的缺口呢?姚远就开始绞尽脑汁。
......
川粤湘大酒楼的厨师长罗辉城被打了,打人的是他手下的厨师,干砧板的李辉。
起因很简单,李辉追着罗厨师长要工资,话说的很不客气,罗辉城不耐烦,嘴里带上了脏字,一句“丢累老母”,让李辉一下子忍不住,就动了手。
结果也很正常,不用别人开口,打了人的李辉把厨师服一脱,就愤然离去,这份工作小爷不干了,但是工资你明天不给我打到卡上,我就天天来餐厅闹!看谁难受!
就没见过这样的,拿着兄弟们的工资不给发,都去买了基金,赚利息,这个厨师长当的,真是让人开了眼了!
该打的打了,打了也白打,罗辉城心里有愧,一准不敢报警。
气也出了,可是工作就没了,反出餐厅后抓起电话就打了出去:“晓飞,干嘛呢,晚上陪哥喝点呗?”
李辉在厨房干砧板已经有了十几年,厨师行里很多都是高中毕业就入行了,年纪轻轻工作经验都不少,而李辉也在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厨房里干过,工作经验算是非常丰富了。
他也是冀省人,跟安晓飞是同乡,自然关系就走的近一点,把厨师长老罗给打了以后,第一反应就是给安晓飞打电话,想约他出来喝点小酒,散散心。
听到安晓飞邀请他到红旗村要成立的中央厨房工作,李辉沉吟了半天还是给拒绝了。
一个村里的厨房,有什么好干的?
李辉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的计划:“我从网上那个六九同城上找了个工作,是在在南海的西港,他们在招厨子还有保安,工资给的挺高,像我这样的每个月能拿到三万块呢,要不你也跟我去试试?”
安晓飞就被吓了一跳:“三万块?没搞错吧,这也忒高了。”
李辉不屑:“人家那是开的酒店兼赌场,大买卖,所以工资能给开这么高。”
安晓飞皱着眉头:“我去!还赌场?咱国内还有这个玩意?别是骗子吧?”
李辉不以为然:“赌场不新鲜吧,再说这个工作是六九同城上找的,那么正规的网站怎么会是骗子呢?我准备明天就飞过去看看,觉得不对再回来也没什么损失,就当是玩了。”
安晓飞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李辉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你也应该出去多走走多看看,才能涨厨艺,咱厨子嘛,就应该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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