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有些犹豫,可碍着顾夭夭交代了,只能硬着头皮禀报。

    说是,郑怀伟送到衙门后,原本就是人证物证俱在,可衙门却说,证据不足,且这案子复杂的很,估摸得过几日才能办了。

    原本被绑着的郑家婆子提着心,听的这般话,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平日里郑怀伟爱赌,郑家婆子怕是出事,常常去孝敬县太爷,如今瞧着是起作用了。

    将这案子拖上几日,待顾夭夭离开,怎么判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至于张婆子,也不过是伺候的人,还能大的过县太爷去?

    顾夭夭原想着,让官府定案,处置郑家婆子名正言顺,却不想多的是人给添堵,还当自己是从前那个,没经历过事的小丫头片子?

    顾夭夭不急不忙的端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这才说道,“夏柳你去问问,我若非要,今日便出结果,他办还是不办?”

    听得顾夭夭问话,郑家婆子只在心里冷笑,人家可是朝廷命官,怎么可能被顾夭夭给吓到了?

    而后,顾夭夭又唤了护送她回来,顾父跟前的武官,“你与夏柳同去,若是他推托,不必回我,直接给吏部送信,我倒要瞧瞧,这可还王法?”

    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一个县令都敢拦着,还反了她了。

    夏柳应一声,便领着人出去了。

    这事,自是能办妥了。

    说句不怕落把柄的话,顾夭夭父亲是谁?顾夭夭的未婚夫婿是谁?顾夭夭的手帕交是谁?莫要说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了,就是在京城各路官员也不会轻易的寻顾夭夭的晦气。

    今日,也得亏顾夭夭是女子,又因为明日急着离开,不若,今日这县令的乌纱帽不定能保的住。

    看顾夭夭这般坚决,郑家婆子心里没底了,莫不是县太爷也得听她的?

    怎么,顾夭夭还敢去寻吏部?

    下头的人,也都安静下来。

    夏柳回来的很快,那边县令已然改口,郑怀伟偷窃证据确凿,自是要收押查办。

    郑家婆子脸色灰白,“姑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顾夭夭却连眼皮都没抬,只交代张婆子,按着府里的规矩去办。

    左右,官府都认定了,顾夭夭处理的,自是名正言顺。

    张婆子让人寻了棍子,将郑家婆子压在板凳上,狠狠的打了二十下。

    郑家婆子嗓门大,那惨叫声惊的便是连夜里的蝙蝠都乱的横冲直撞,整个院子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不过到底年岁大了,等着打完后没了力气,声音也小了,再与刚才那惨叫对比,好似进气都没出气多,随时都有可能咽了气。

    下头的人头一次遇见这般血腥的场面,胆子小的都将脸撇到一边,不敢去看。

    终于打完了,顾夭夭伸了伸胳膊,“想来,也长了记性了,将人扔出去,日后便不是我顾家的人。”

    轻飘飘的,好似只是随口一句。

    这般,就是连张婆子都瞪大了眼睛,她原是以为顾夭夭只罚了郑家婆子便是,竟不想这般狠绝。

    打成这般,估摸郑家婆子动弹都难,这个时候将人撵出去,真真的应了那句话,生死由命了。

    再则说,就算顺利活下来又如何,手脚不干净的人,旁的府也不敢用。

    郑家婆子的下场,要不然没遇见良人,饿死在街头,要不然只能日日行乞,蹉跎过日。

    儿子被压在衙门,自个生不如死的活着,这般惩罚,不可谓不重。

    “姑娘,我真的错了,求求你看在夫人的面上,饶我这一次。”郑家婆子现在彻底是软了,只剩下满心的后悔。

    顾夭夭冷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错,晚了!”

    从一回来,顾夭夭便是在忍着,可瞧着她愈发的放肆,如今怎还有脸提自己的母亲?

    郑家婆子瞧着求救无望,被人拉着往门外的扔的时候,索性便破口剖大骂,“顾夭夭,你忘本,你这个不孝女!”

    许是被人捂住了嘴,听着哼哼的却骂不出声音来。

    顾夭夭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今日的事,我不想再发生。”

    而后,让夏柳扶着,往回走。

    大晚上的让人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观刑,就是给众人提个醒,顾家不会姑息心怀叵测的人。

    从前,下头的人也讨论过,顾家二房没有男丁,这家业总不好让个义子继承,想来要么给侄子,要么给女婿。

    只是顾家人和善,可莫要寻个厉害的女婿,不然顾夭夭定被吃的死死的。

    可现在才清晰的认识到,顾家怕不是那么容易被压,顾夭夭不愧是官宦子弟,心说狠便狠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冲着顾夭夭下跪,“奴婢,奴才,谨遵姑娘教诲。”

    顾夭夭没有理会,在经过故顾皓辰跟前的时候,顾皓辰下意识的拉住了顾夭夭的胳膊,“你如今,戾气怎也这般重?”

    顾夭夭的视线放在顾皓辰的手上,“你信不信,我将你的手臂给砍了?”

    吓的顾皓辰赶紧将手收了回去,只能目送顾夭夭离开。

    进了院子,顾夭夭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顾家的老人,顾夭夭自是不愿意动的,总有那么一些个,守不住底线的。

    “陪我出去走走。”顾夭夭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心里烦闷的很,便领着夏柳朝外头走去。

    因着明日要赶路,大家都早些睡下了,再加上今日发了火,下头的人想也会心惊胆颤的,只做好自己的活,不乱走动,是以这院子里,竟显得有些安静。

    顾夭夭转了一圈,想着在亭子里坐一会儿,看看这漫天的星辰。

    出来的时候顾夭夭没有点灯,倒与这夜色融在一处。

    “大少爷。”正在沉思的时候,听着不远处,传来了孙倚君的声音。

    顾夭夭寻声望去,瞧着不远处顾皓辰在前头走着,孙倚君在后头追着。

    因着亭子旁边安置了许多竹子,只要那路上的人,不特意看向亭子,是不会发现顾夭夭的。

    “大少爷,您与姑娘可是闹了脾气?”孙倚君小心翼翼的靠近,试探的问了句。

    顾皓辰慢慢的转身,冷冷的斜了孙倚君一眼,“与你何干?”

    原本顾夭夭是想清静清静的,这般又是些事事,再则,顾夭夭也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便领着夏柳从后头,准备绕路回去。

    “这,盼着主子们好好的是奴婢的本分,奴婢知晓大少爷善良,可奴婢觉得姑娘做的没有错,若是刁奴这般放任了,日后便会有效仿的,这般做,乃是一劳永逸。”顾皓辰为郑家婆子求情的时候,孙倚君却也觉得不可思议。

    思来想去,最后只能称顾皓辰一句善良。

    顾皓辰慢慢的眯起眼睛,“如今,连你也敢教训我了?”

    顾家的人,叶卓华,这些都是主子也就罢了,如今不过是江南别院一个家生子,都敢在自己跟前叫嚣?他当真低下到这般地步了?

    看着顾皓辰误解自己,孙倚君赶紧跪了下来,“大少爷误会了,奴婢,奴婢只想让您开怀。”

    想着,只要顾皓辰解开心结,也许就与顾夭夭的关系好些了。

    毕竟,顾皓辰不过是养子,与顾夭夭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闹矛盾,终归会是他吃亏的。

    “开怀?”顾皓辰像是听着了什么好笑的声音,抬着头低低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眶又红了,“我如何开怀?我怎么配?”

    “大少爷。”看着顾皓辰的状态不对,孙倚君试探的唤了一声,“您,您一定会好好的,就算与姑娘闹了矛盾,您还有少夫人,对,还有少夫人能伺候您。”

    她想着,像顾皓辰这样温和的人,寻得妻子一定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顾皓辰。

    提起杏子,便就像踩着了顾皓辰的尾巴,他突然发疯一样的去踹孙倚君,“贱人,都是贱人。”

    孙倚君被防备,被踹的躺在了地上,而后顾皓辰欺身上前,一拳头一拳头的砸在她的身上。

    孙倚君抱着头由着顾皓辰动手,只是疼的厉害,用唇咬着胳膊,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顾夭夭已经下了台阶,这一幕自是瞧的更加的真切。

    “姑娘,可要出手?”瞧着顾皓辰是发了狠了,莫要打下去再出了什么事。

    顾夭夭轻轻摇头,领着夏柳按着原来既定的路,回到院子。

    留下月亮的余晖撒在路上,像是没有人来过一般。

    “你可瞧见了,孙倚君怕被人发现?”回到院子后,看着夏柳面上还有些担心,顾夭夭到底解释了句。

    若非心甘情愿,她何必堵住嘴。

    就孙倚君的性子,可不是这般爱吃亏的人。

    夏柳忙活的手一顿,良久只是一声叹息。

    既是愿意,旁人过去在人家心中,怕也只能得上一句,坏事。

    “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保护这个男子,你可知道为了什么?”顾皓辰到底是主子,孙倚君大喊会招来人,虽说不能还手,可顾皓辰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自是一落千丈。

    孙倚君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让旁人瞧不起顾皓辰,那可真是,用命相护啊。

    这边说的透彻,夏柳便也明白了,若非喜欢,断没有旁的理由。

    感情这种事,外人更不能出面。

    顾夭夭想了想,却突然笑了出来,怪不得孙倚君不愿意嫁人,原来是心有所属,怪不得上一辈子,孙倚君嫁人后也长跑铺子不愿意生孩子,原嫁的不是心里所念的那个。

    怪不得,知晓顾皓辰纳妾,会那般激动,原来也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打抱不平,而是因为心底的那个少年,变了模样。

    心口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

    或许,有的人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有不可逾越的身份,自己想要让他们入心,却也是强求。

    “睡吧。”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俩字。

    外头发生何事,也与她们没有半点关系,只好生的歇息准备赶路最是要紧。

    今日睡的好,顾夭夭醒来的也早,起身后天边才泛了白。

    不过下头的人也都起的早,此刻忙碌起来。

    顾夭夭准备出门的时候,马车也刚刚装好。

    “姑娘,您路上千万小心。”张婆子一路将顾夭夭送出门,忍不住念了句。

    顾夭夭轻轻的点头,只答了一声,“会的。”

    只是朝后头望去,孙倚君并没有来,想来昨夜受了伤。

    “夭夭妹妹。”还没说完,便瞧着顾皓辰拎着包袱回来,“我正好回京,咱俩一路也有个照应。”

    顾夭夭没有吱声,而是看向了顾皓辰的手,看着手指地方,有些破皮,可见昨日,战况激烈。

    “去将兄长安顿下来。”这么多人瞧着,顾夭夭到底没驳了顾皓辰的面子,让夏柳将顾皓辰安顿在最后头的马车上。

    而孙倚君到底赶了过来,顾夭夭坐上马车后,她在马车外头磕了个头,“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将庄子搭理的妥妥当当。”

    听着声音有些嘶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哭过。

    因为她戴着帷帽,顾夭夭也看不到她的伤口,只瞧着她过来的时候,走路有些瘸拐。

    “好,有你看着我自是放心,若是遇见什么棘手的事,便给我送信,我让人回来帮你。”随口,便安抚了一句。

    而后,便不再多言。

    马车慢慢的前行,顾夭夭却没有掀起帘子往回看一眼。

    顾夭夭出门的消息,自然有人会给叶卓华送信,且顾夭夭与顾皓辰一道的消息,自也没有错过。

    原本,收到顾夭夭回京的消息,叶卓华是欢喜的,可瞧见顾皓辰的名字,叶卓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我瞧着,他太闲了?”顾皓辰瞧着桌子,唇间勾起一丝冷意。

    周生忍不住摇头,人家好歹不说也是顾家的大少爷,被撵出顾府,又娶了个凶悍的下人,已然是够悲伤的了,“这样的人,成不了您的对手。”

    忍不住的说一句。

    毕竟,只要不是瞎子,都不会弃叶卓华,而选择顾皓辰的。

    叶卓华瞪了周生一眼,“我瞧着你愈发的放肆了,谁说我觉得他是对手了?我只是单纯的瞧着他不顺眼不成?”

    周生应付的点头,“您说的都对,那您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瞧着周生端着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叶卓华突然没有收拾人的兴趣了,“罢了罢了,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的罢了。”

    信件一烧,负手出去,准备回刑部办些个公务。

    另一边,顾夭夭出了城门,便让人将顾皓辰撵了下去。

    “夭夭妹妹,你非要做的这么绝?”顾皓辰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夭夭的马车,从外头喊了一声。

    他想着,回京城路途遥远,自个又没有带伺候的人,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顾夭夭一定不会反对。

    他如今也没有旁的奢望了,能在顾夭夭的身侧待着,远远的望上一眼便足够了。

    “对。”顾夭夭冷冷的回了一个字,便让马车继续前行。

    顾皓辰追了几步,边追边冲着顾夭夭喊,“我没有带银钱,回不了江南。”

    昨日,恢复了理智后,觉得将孙倚君打的太狠了,便给她一些个银钱,说是给她疗伤用的,其实是封口费罢了。

    今日,行囊里只剩下一些碎银,根本回不了京城。

    若让他回去,寻顾家的人拿些是银钱,自个又张不开嘴丢这个人。

    再则说了,孙叔也没有权利,不知会主家便从公里拨了银子给自己。

    顾皓辰跑了一阵,体力渐渐不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的顾夭夭的马车离着自己越来越远,绝望的坐在了地上,脑子里却想着,莫不是,只能乞讨回京了?

    顾皓辰坐在地上,只想问问老天爷,他莫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才让这辈子得这般的因果?

    只是这话,老天爷自是不会回答的。

    顾夭夭回来的时候,已是初秋,早晚有些凉,早晨起身的时候,还特意披了披风。

    进城门的时候,她特意掀了马车的帘子往外瞧,原以为江南才是家,可如今到了这城门,突然生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恍然间明白,原来,早已将京城当成了,自己的归宿。

    此刻,叶卓华正在城门上远远的看着,那一张,日思夜想的脸。

    与此同时,下头的信件也到了,知晓顾夭夭出了江南就将顾皓辰撵下了马车,叶卓华唇间的笑意便更浓了。

    “你该下去了。”周生看着叶卓华只望着顾夭夭出神,忍不住提醒了叶卓华一句。

    毕竟接人,你得迎面碰上,若是下去的晚了,跑到了顾夭夭的后头,那就成了偶遇,自没有一点诚意。

    叶卓华将信件小心的收起,斥责了周生一句,“多事,谁说我是来接她的?”

    周生也不说话,就那么用着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叶卓华。

    也不知道是谁,听闻顾夭夭今日回京,下了早朝便赶来了,到现在别说吃食了,就是一口水都没喝。

    叶卓华被盯的有些心虚,僵硬的将头转到一边,“就你知道的事多,给我想个理由休沐五日,准备离京城。”

    待顾夭夭的马车过去,才下城门。

    周生在后头啧啧了两声,人家没回来的时候,提着个心夜夜睡不好,这人回来,又开始耍起了小骄傲了?

    倒是很想提醒他一句,莫是将人得罪了,日后有他哭的时候。

    顾夭夭进了城门,听着两边人声鼎沸,才有一种回来了的真实的感觉。

    忍不住掀了帘子看了外头一眼,人来人往的,瞧着也没有个认识的人。

    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姑娘,这叶大人应该得了消息,估摸在出府的路上了。”看着顾夭夭有些失望的表情,夏柳忍不住说了句。

    若是有心,该是知晓她们这一路的行程。

    更何况,顾夭夭是收了叶卓华的信件才赶回来的,叶卓华怎么也应该与顾夭夭是好生的说道说道。

    顾夭夭瞪了夏柳一眼,“如今你这胆子,是愈发的大了。”

    这打趣的主子的话,都不用想,张嘴便来了。

    哪里有,刚伺候自己的时候,那战战兢兢话都不说的样子。

    夏柳只笑着来了句,“还不是主子,惯得?”

    话说着,可顾夭夭心里还是赞同夏柳的分析的,叶卓华肯定是在来的路上了,只是等啊等啊,都已经到了顾家了,也没等到叶卓华过来。

    老太太一直盼着顾夭夭,等人一回来,赶紧让她到自己院子。

    “我瞧着,怎么瘦了这么多?”老太太拉着顾夭夭的手,上下的瞧着,越瞧越觉得,上下都不对。

    “祖母是时间长不见我,想的,我可没觉得,自己哪里的肉少了。”老太太敲完,顾夭夭顺势坐在了老太太跟前。

    钱嬷嬷端了茶水过来,正巧看见这一幕,忍不住说了句,“打您离府后,老太太常念叨,这多一个人不觉得多,少一个人却显的很。”

    虽说平日里,老太太不爱让孩子们过来请安,可知道在跟前,心里总踏实。

    自从顾夭夭离府后,顾明慧倒是常常过来,可顾明慧话不如顾夭夭的多,越是这般,越觉得家里的人确实是少了。

    以往的时候,姊妹俩爱一同过来,你来我去的打趣几句,或者附耳说些个悄悄话,那画面一帧帧的好似活了过来,就在眼前活动着,可到后头,老太太想看的真切些,突然间发现,全都成了泡影,这般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过。

    到后头,老太太嫌着难受,也不让顾明慧过来请安了。

    只要一空下来,便去小佛堂念一阵佛号,好似这般,就能少想一会儿顾夭夭。

    “是孙女不孝,让祖母挂心了。”顾夭夭趴在老太太的腿上,有些愧疚的说着。

    老太太将顾夭夭扶起来,“是人老了,老爱瞎惦记,年轻人还是出去走走的好。”

    走多了,见识也就多了。

    女子,还是困在那四方院子的时间太长了,趁着还能出去的时候,赶紧出去走走才好。

    说着顾夭夭才问道,“明慧姐姐怎么不在家里头?”

    若是顾明慧在,她回来了顾明慧不说去城门口了,至少也在院子门口等着。

    对于家人,顾夭夭便就有这般底气,不像是叶卓华还得人猜测。

    ------题外话------

    父爱如山~~

    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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