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扳指转动的越来越快。

    却没有与冯将军再纠缠,只将视线放在了皇后的身上,“你怎么说?”

    就算没有寻到毒物,此事在皇后的宫里发生,皇后始终脱不了干系。

    若是皇后想要证明清白,必然要想法子,查清真相。

    冯夫人这边,自然是避不开的。

    皇后瞧着皇帝将这难缠的问题交予自己,心里清明,皇帝这是故意的。

    天下人谁不知道,冯将军看中冯夫人,若是强行执行,怕是会让冯将军心寒。

    若是冯将军恼怒之下,不站在太子这边,于他们是格外的不利的。

    今日,倒像是无论如何都要折一个。

    皇后深吸的了一口,“冯夫人没有理由用这般法子,只是案子要查,今日来的贵女,都让嬷嬷瞧瞧吧。”

    皇帝像是没料到皇后会想这个办法,这般便是将冯将军的火气,能缓一缓。

    若是能在这些贵女身上,寻出什么端倪自是最好的,可即便寻不出,大家都查了,再查冯夫人,冯将军的心里的火气自然也不会这般的大了。

    皇帝沉默了一阵,突然笑了一声,“原是唱的这么一出?”

    意思,自然是说,是冯夫人与皇后使的苦肉计。

    皇后无法做解释,只能垂着头当没听见。

    “既是皇后的意思,朕自然应允,只是嬷嬷们做事太慢,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朕,务必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得出结果。”皇帝的眼一眯,突然扬声说了句。

    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圣上三思。”皇后惊呼出声,这太医院的太医,与宦者不同,那可都是实打实的男子啊。

    那些个贵女,虽说也有定亲的,可到底都未出阁,若是被陌生的男子近了身,难免夫家会嫌弃。

    皇帝,这莫不是要用自己的手,毁了这些人?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怎么,皇后难道知道谁是凶手,不必再查了?”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

    “臣妾,惶恐。”皇后哪敢多嘴。

    “那便去查!”皇帝陡然站起来,威严自不允许旁人侵犯。

    “皇上,且慢。”刚看了一圈的叶卓华突然走了过来。

    皇帝瞧了一眼,却没有发火,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怎么叶卿有眉目了?”

    叶卓华赶紧抱拳,“启禀皇上,臣也是突然想到的,也许冯夫人不是中毒,神农尝百草皆可入药,可见是世上的吃食多有药性,也许是吃错了也没准。”

    皇帝听后也没刁难,轻轻额首,“那,便继续查。”

    这食物相克,御膳房那边也都知道,做膳食的时候自然小心,若是真出了这般事情,御膳房那边少不得失责问罪。

    左右,还是皇后监管失责。

    皇帝下令了,下头自然又开始查起来。

    这一次,查的更仔细。

    可结果却与上次一般,一切如常。

    下头的人,便又询问了,冯夫人在冯府的时候都吃过什么,可结果也还是一无所获。

    “朕听褚尚书时常称赞你,办事心细,不过去了刑部数月,便破了不少案子,不知叶卿现在,可还有法子?”皇帝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问了句。

    此刻,想都的已经查到了,还是没有眉目。

    目前,只有两种法子,要么就是冯将军认了倒霉,不再追究冯夫人中毒便中毒了。

    要么,就按照皇后所言,先去查贵女们,可是那里头可是有冯家的儿媳妇,叶卓华的未婚妻。

    无论外头人,传叶卓华娶顾夭夭那是,别有目的。可他们依然大订那是事实。

    左右,这些人都不得圣意,谁能咬到谁,皇帝都是愿意看的。

    所以此刻,才表现的这般,悠然自得。

    “臣,还有一法子,请冯将军允许。”而后,目光放在了冯将军的身上。

    对于这个,不过是因为些个捕风捉影的事便参了自己一本的人,冯将军自是不愿意搭理,只是天子在此处,总不能表现的这般,斤斤计较。

    “叶大人办案,本官哪能不配合的?”冷冷的,带着几分嘲弄。

    叶卓华既然是在查案子,自不会管那么多,立马命人去冯家查。

    如今出了这没头的案子,各府都叫着劲,一看叶卓华屡次在圣上面前得脸,自是不甘落后,一个个绞尽脑汁的在想法子办案。

    要是外头的案子,最直接的法子,便是审人。

    如今是关皇后与冯家,一个个都是不能惹的主,别说问话了,就是寻常说话的时候也得要多注意,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以,人人用心。

    外头的事,有宫人时刻与贵女们传着,刚刚已经有几个贵女听说要查身,都吓的哭了起来。

    一个个抱成一团,顾明慧虽然没说什么,可也紧紧的握住了顾夭夭的手。

    顾夭夭反手紧握,给顾明慧力量。

    可心里头却没半分慌乱,她相信叶卓华在外头,一定有法子。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冯夫人到底刚中毒,太医祛毒得当,虽说浑身没有力气,可到底没有了生命威胁。

    一众人,只安心的等着,各府查验的结果。

    “报。”

    最终,所有的安静,结束在了这悠长的一声。

    皇帝宣人进来,刑部的人已经率先得了结果。

    这次出事,算是意外,果真如叶卓华想的一般,今日的吃食是与一种物品相克。

    在冯夫人常用的玉如意上,查到了上头有羽落花的粉末,这个东西在京城不常见,算是一种稀缺的药材,人沾染到手上,不容易洗掉,所以,这药材很多大夫都不愿意用,一来而去,认识的人也就少了。

    且这东西活血,性寒。

    血热的妇人用,可以调节身子。

    若是年轻的姑娘用,会伤到身子不易有孕。

    所以,这东西用的时候,自要万分小心。

    只是,冯夫人这般年岁了,又儿女双全,想来也不必想着会不会受寒难孕。

    这东西,在冯夫人的库房里,也有不少。

    而这药材因为霸道,多是不能与花酒同用,今日天热,皇后凉了花酒为大家降暑,这才突然出了意外。

    太医,齐齐的证实,确实如叶卓华所言。

    皇帝眯着眼睛,“如此,倒是意外了?”

    毕竟,皇后也不知道,冯夫人在家里用什么。

    且这种东西药理都复杂,有的人喝了可能立马起反应,有的人用了,可能什么都没事。

    终归,又不是直接吃的毒药。

    “冯卿。”皇帝唤了一句,“这结果,你可愿意?”

    “叶大人英明武断,臣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臣有一点想不明白,我夫人平素身子康健,从未听说她用过什么药?”冯夫人这都掉了半条命去,刑部轻飘飘的一句意外便要将人打发了,冯将军自是不愿意的。

    而且,冯夫人平素里最爱说的,便是什么是药三分毒,绝不能滥用药,怎么可能平素用这些少见的东西。

    他这一说完,冯夫人跟前的贴身嬷嬷也说了,冯夫人从来没用过什么花的。

    如此,似乎就愈发的耐人寻味了。

    皇帝轻轻摇头,“叶卿啊,你这案办的不怎么样啊。”

    一听皇帝这般说,大理寺这边立马接了去,“回圣上的话,臣等去冯夫人的私库查看,沾染这些花最多的,便是在皇后娘娘所赐的礼中。”

    前些日子,皇后突然去探望冯家的消息,已不是什么秘密。

    大理寺的也是心细,盘问的清楚。

    皇后亲赐的东西,冯家自然要妥善管着,能碰的估摸都是冯夫人的贴身婢女,来回的般东西,沾染到了玉如意上。

    皇后原本拍着心口,说着阿弥陀佛,想着这事情总算是有定论,便松了一口气,不想,这些人又将苗头放在了皇后的身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本宫蓄意害冯夫人?本宫莫不是傻吗,在本宫宫里动手,生怕这火烧不到自己身上?”皇后冷着脸,沉声辩驳。

    这话,于情似乎也没错。

    若真存了害人之心,绝不能做的这般明目张胆。

    且,今日的宴请名单上并没有冯夫人,是冯夫人自个前来的,这喝的什么酒,是内务府前些日子定下来的。

    从案子上来讲,看着与皇后脱不开关系,可一番分析皇后却是最没有可能动手的人。

    “下官,下官并未这么说,只是单纯的禀报事实罢了。”大理寺的人赶紧低头解释。

    免得,让皇后记恨上。

    皇帝的眼睛明亮,好似听的什么有趣的事情,“既有清白未证,来来,查,都给朕好生查。”

    而后,指了一圈皇后的宫殿,“一处,也莫要落下。”

    皇后看皇帝这唯恐查不出自己有罪来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背过身子,轻轻的抹掉眼泪,没人心疼,懦弱给谁看?

    既有了眉目,下头的人查的也快,很快便寻到了,皇后宫中确实藏了这药材。

    听的皇帝唇间都是笑意,“有趣,有趣。”抬了抬手,“慎刑司的人,可以来查查了。”

    皇后宫里头藏着这药,且皇后平日里也不用这东西,她寝殿内那是一处都没寻到,如此,便耐人寻味了。

    现在,最妥善的法子,便是将宫人的嘴,直接用刑撬开。

    也没特意寻地方,都拉在大殿外头,上刑。

    皇帝亲自看着,自要出结果,慎刑司的人那是十八般武艺全上。

    一时间,屋外惨叫连连。

    冯将军这个上过战场的人,听的都渗人,“皇上,既然内子无碍,想来这案子复杂,可否交给三司的人仔细查看。”

    这般开口,算是替这些,许多个无辜的人求情。

    皇帝听了却连眼皮都没抬,“冯卿啊,此事可不能这般想,今日能在皇后宫中行凶,明日便能下在御书房,若不严查,下一个躺在这里的,便是朕。”

    天子龙体,自出不得半点意外。

    冯将军只能退在一边,听着外头,一声比一声还要凄厉的哭喊。

    而侧殿里头的贵女们,此刻一个个脸色灰白,刚才还敢哭,此刻却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年轻的姑娘们从没经历过,只觉得这只是戏本上的话。

    如今皇帝在皇后宫中大动干戈,突然就这般清楚的知晓,圣颜不可侵犯。

    将来,这些贵女中,必然会有人进宫,今日也算是长了教训,该知道想在这深宫中生存,命比宠爱要来的重要,凡事格外小心,万不能张狂形事,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奴婢,招。”慎刑司的绣针用了大半,终于有个宫女受不住了。

    可饶是如此,慎刑司的人,也还是将手里的绣着,刺入了对方的肚子上,没有半分犹豫。

    这些人的手段,在她们入宫的时候便听说了,只是没想到头一次经历,便这般刻骨铭心。

    宫女忍着痛,将知道的说了出来。

    这药材确实不是皇后要用的,只是在皇后去冯家之前,让她去外头寻的。

    她曾是医女出生,因为得了皇后信任,伺候在皇后宫里,做着煎药的活。

    那日,皇后曾问她,让女子难以有孕的法子,她便说了。

    至于不能与什么同食,皇后没问,她自也没说。

    而要的这东西给谁用,什么时候用,她便不知道了。

    “你这贱蹄子,浑说的什么?”皇后跟前的掌事嬷嬷愤恨的斥了一声,“娘娘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般陷害娘娘。”

    宫女听了只大滴大滴的落眼泪,“奴婢,奴婢对不住娘娘,奴婢,奴婢不怕死,可是怕疼。”

    她是医女,自然明白绣针入体后,将会有怎样的痛楚。

    皇权在上,她们命如草菅,今日就算她们能活下来,以后日日受着肝肠穿刺之痛的折磨,人不怕死可就怕没有希望的,等死。

    今日若她不说,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难。

    头,重重的扣下,“奴婢求娘娘,好自为之。”

    而后,再也没有抬起来。

    医女,最擅长的是救人,可也同样知道,如何自尽。

    太医们瞧着热泪盈眶,同为医者便就懂得,这才是医者慈悲心。

    为了救更多的人,只能放弃小我,小恩小惠。

    如今,死无对证,却也成了,铁证如山。

    皇后颓然的坐了下来,“皇上,您,这般的恨臣妾吗?”

    皇帝的目光,悠悠的放在远处,“朕,厌恶你。”

    “报!”

    刚说完,便听得外头有人禀报。

    说是,顾家军在水路上遇到了劫匪,药草全都落入江中。

    在场的心猛的一提,南边闹瘟疫,没有药草,百姓岂不是死路一条?

    更重要的是,储君还在那边,太子怕是凶险了。

    砰!

    皇帝气的踹了一下椅子,“当真好的很,顾家军连连出事,朕养的都是些什么废物!”

    下头出事,主帅自摆脱不了责任。

    “皇上,臣请命带军救回药草。”此刻,冯将军也顾不得其他,或许,皇帝靖王虎视眈眈,可他身为将军一日便一日不能视百姓为无物。

    即便,冯家自此消亡,他也无愧于天地。

    冯夫人原本已经醒了,听的药草被劫,此刻自个丈夫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心里一着急,眼前一黑,便又晕了过去。

    “娘。”冯知微吓的脸都白了。

    太医一听冯夫人又出事了,赶紧进屋再去救人。

    皇帝坐在主位上,似是在细细的思量,久久不语。

    屋子里头,顾明慧听着下头的声音,脸色一变,抓着顾夭夭的手愈发的紧了。

    顾夭夭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顾明慧的肩膀,“突厥使臣未到,定出不的事。”

    如今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时候。

    而另一边,看皇帝沉默不言,皇后扶着椅子慢慢的起身跪下,“臣妾,认罪。”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头重重的叩在地上。

    “臣妾听闻皇上要充盈后宫,臣妾思来想去,若是冯家有女入宫,必然会影响到臣妾的后位,臣妾便想这个法子,让冯姑娘再难有孕,不想竟阴差阳错的,害了冯夫人。”

    皇后说完,贴身嬷嬷也跟着跪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哭着摇头,“臣妾认罪,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如何处置臣妾,臣妾绝无怨言。”

    皇帝充盈后宫的事,自要先知会了皇后。

    冯妃娘娘哭晕过去那么大的事,皇帝没去看望,而是去了皇后宫中,这事宫里宫外早就传开了。

    皇帝对冯妃失望,想要纳新入宫。

    皇后这么多年因着冯妃患得患失,害怕被替代,且她在大殿上也曾问冯夫人,冯知微婚事,可见她之前并不知道,冯知微有主了。

    后宫之中,争风吃醋的戏码多了去了,这般也不是什么意外。

    是以,一切皆顺下来了。

    “皇后无德,朕绝不姑息。”而后起身,蹲在皇后的跟前,“朕现在不会处置你,将士们在外替朕拼命,朕绝不能动摇军心,待太子归来,朕要他亲自给你寻个去处。”

    皇后只觉得后背发凉,跪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人竟这般狠毒。

    儿不言母过,让太子处置自己,即便秉公办事,也会落得个不孝的罪名,可若不能秉公处置,却也不服众。

    唯一的办法,那就是代母受过。

    明明是九死一生才拼回来的荣耀,因为自己,到最后是怕是会一无所有。

    可偏偏,她不能说半个字,如今没了药材,太子还得指望皇帝去救。

    眼泪忍不住滑落,最后却也只能苦笑出声,人人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皇帝却比虎还毒。

    皇帝用眼角扫了一眼皇后,此刻已然没有半分威胁。

    重新坐在位置上,“着令户部,重新准备药材,而那匪徒,一个也不留。”

    这,是下定主意,要剿匪了。

    “圣上。”他话音刚落,叶卓华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冯夫人如今大伤未愈,小冯将军在南边拼站,此刻臣认为,不适合冯家人再出站,臣,有一人可举荐。”

    皇帝的眼微微的眯了起来,上下打量叶卓华。

    久久不语。

    可叶卓华却没有半分退缩,站直了身子,迎上皇帝的审视。

    “谁?”良久,皇帝才问了一句。

    此刻,原本站着的叶卓华,突然跪了下来,“此人便是,曾剿匪无数,被人冤枉下狱,前兵部尚书,亦是臣的父亲,叶铮!”

    说着将袖口里准备好的折子,呈了上去。

    叶卓华说,这是刚收集全了证据,想着明日早朝再禀报,此刻药草遭劫,是十万火急的事,万万不敢耽搁。

    皇帝翻着折子,上头轻轻楚楚的写着,现在的兵部尚书,也就是原来的兵部侍郎,如何贪赃枉法,如何将那脏银藏在叶府。

    里头一桩桩一件件,叶卓华均寻到了证据。

    可以说是,万事俱备。

    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皇帝拿着奏折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叶卓华能查到兵部里头,只有一个契机,那就是大火烧了粮草那次。

    明明,下头的人并未将兵部给牵扯出来,想来那时候便故意瞒着,只等的时机成熟,打自己个措手不及。

    皇帝的眼眯了起来,此刻有那么多贵女,冯家人,想要灭口是完全不可能的。

    且,处置皇后,必然要给天下一个交代,这事怕是会牵出。

    好,好的很,这时机寻的,他想不想允都得允了。

    视线在跟前的人扫了一圈,他不信事情会有巧合,怕是跟前有鬼,专门做吃里扒外的事,将自己所交代下去的事情,传到外头。

    啪!

    皇帝将折子仍在桌子上,“好一个刑部侍郎,朕瞧着你做侍郎倒是委屈了,尚书的位置,更适合你。”

    他曾几番提点刑部尚书,让他别让一个侍郎压了风头。

    刑部尚书说的好好的,可下来后叶卓华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只用这么短的时间便替父翻了案,怕是刑部尚书早就向着叶卓华了吧。

    可笑,却将自己瞒在鼓里。

    “皇上谬赞,臣只会查些个简单的案子。”皇帝这个时候,还想着挑拨。

    皇帝冷哼了一声,“既叶卿查的清楚,着令三司会审,若却有冤枉,着令叶卿即可与顾将军会和,夺回药草,救我百姓与水火之中。”

    皇帝说话自是讲究,一句叶卿,还是拿着叶父为朝廷官员,随时让他卖命。

    却没说,待得清白做的什么官位。

    “皇上圣明。”饶是如此,下头的人也只能高呼万岁。

    听着冯将军不用过去了,冯夫人才缓过来了,由的冯将军背着,往马车上走,回冯家养着。

    ------题外话------

    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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