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衣服和皮子我都领出来了，这是货单，周师父刚才还说让您请他喝酒来着。”李建军把马车牵了过来说道。
“这老小子和老赵一个德行。建军，你领完货检查了没有。”王进春问道。
“我都检查过了师父，数量都核对好了，我看这皮子的质量也没啥问题。”李建军自信的说道。。
王进春蹲下身子翻看着皮货, 心里暗暗的核对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建军，你要切记，不管你以后和谁拿货，就是这人再熟悉，也得核对皮子的质量和数量，哪怕交给你皮货的人是我也一样, 听到没有。”王进春看着李建军严厉的说道。
“知道了师父，我一定核对好。”李建军懵懵懂懂的说道。
“你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 但这事你一定要记在心里，人心险恶啊！”王进春感慨了一句说道。
这话当年他跟着师父的时候，师父也和他说过，他开始也不明白，后来经历的多了，才真正的明白过来。
“师父，您放心吧，我一定记在心里。”李建军保证道。
“你小子，走吧，我先教你赶马车，要不然以后出门还得师父我给你赶车，那咋行。”王进春看到满脸严肃的李建军不由得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当时自己也是这个样子来着。
“好嘞师父，我学的可快了。”李建军高兴的说道。
“行，那走吧！要想学会赶车, 你得先学会~”
王进春边赶车边教李建军一些技巧，他们今天的目的地是一队和三队的供销社。
为了方便群众和收购农产品，很多大些的村子供销社都会设点, 像场部的一队和三队那里就开设了一家小小的供销社，虽然地方不大，但货物还算齐全。
其中有两项上不了货架的货物，那就是他们皮毛厂的皮衣和皮子。可不是这两样货物不好，反而是因为太好了，想买那都得找关系，根本就轮不到上货架。
他们皮毛厂的皮衣皮子在牧场这边那绝对是紧俏商品，这里的冬天能冻死一条狗，谁要是出门没这么一身皮子早就凉了。
肯定有人会说了，既然没这一身出不了门，这里的人不就都有这身行头了，就许灵均以前，也就是原主不也有一身嘛，就是李建军现在穿的那件。
还有就是皮子在牧场不是不缺嘛，这么说的话那有啥可紧俏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要知道人家皮毛厂可是牧场下属单位，人家的货物大多都供应到了上面的部队，除此之外剩下的一些才能供应到外面。
这个时代对军人那简直崇拜的不得了，这羊皮大衣可是同款，绝对的品牌效应。
不管是从熟皮上，做衣服的工艺上，还是衣服的质量样式上看，你那找人熟皮自己制作的皮衣哪能跟人家这個比。
还有就是并不是所有的供销社都有这种羊皮大衣供货待遇的。一队和三队那的小供销社，要不是因为他们在牧场范围内，你以为他们能有这皮货的供应，这都算是内部照顾了。
“王师傅来了，快进院，快进院。”王进春他们直接来到供销社后院，根本就不用多说，门房就一脸喜色的招呼着他们。
啥介绍信，啥工作证通通不用，他老王的这张脸比这些玩意管用多了。
“李主任，李主任，皮毛厂的王师傅来了。”这老头跑的还挺快，李建军刚停好马车，这位就跑后院一个屋里通知他们主任去了。
“王师傅，快进屋，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啊！”李主任笑呵呵的说道，他迎接王进春的时候还偷瞄了一眼爬犁上货物。
这李主任别看在外人面前派头十足，但见到王进春立马变得客气起来，这又是递烟又是忙着给倒水的，把李建军看的一愣一愣的。
在他的印象里，供销社的人可都牛气的很，你想买个肉啥的，就算是有票那也得说好话，要不然一刀下去都是瘦肉。
“客气了李主任，咋样，最近忙不忙。”王进春早就看到对方瞄爬犁上的货了，不过他不急，慢慢聊呗！
“还行，还行。王师傅，我见你这次拉来的货不少，能不能给兄弟多留几件。”这位有些急，直接聊起了货物的事情。
没办法，他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联系他想要一身皮毛厂的行头了，可每月就那么两套，甚至有的时候还没有，你说急人不急人。
“哎，我这可是三家的货，一会儿还得去三队供销社呢！”
“现在啊能按平日的量给就不错了，李主任你也知道，我们厂的货紧张的不得了。这不省里还加大了要货量，还有市里也一样，这闹得谁也得罪不起啊！”王进春唉声叹气的说道。
“啊？别啊王师傅，您给通融通融，不行您去三队那就说货不够了，少给上一件，多匀给我一件。”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位为了这皮大衣也是拼了。
“李主任，这可不行，我要是真这么干了，还不得让王主任找家去。”
“咱还是按老规矩，一人两件大衣，三块皮子吧！实在是紧张，就这下个月有没有货了我都不敢打包票。”王进春喝了口茶慢慢说道。
可不要觉得少，他们这种小供销社能有这待遇就不错了，要放到别的县，就是县城里的百货商店有这种羊皮大衣的都少。
“王师傅，那啥，我们最近收了不少土特产，那老母鸡炖汤绝对是最好的，还有那啥~”李主任可不傻，一看王进春那端茶喝水的动作就知道有戏。
李建军又是一头雾水，他们这聊的都是啥啊，不是说皮子的事嘛，咋最后还扯到了老母鸡，烟啥的上了。
“建军，去车上搬三套皮衣，四块皮子进来。李主任，他是我徒弟李建军，以后还得麻烦您多多照顾。”
一杯茶下肚，事儿也谈完了，王进春让李建军把东西搬进来，顺便给李主任介绍了一下。
“原来这小伙子是王师傅的徒弟啊，看着就精神。”李主任这才重视起李建军来，他一直以为这小伙子就是给王师傅赶马车的呢。
东西搬了进来，李主任也开好了收货单，一会儿的功夫财务上直接把货款送了过来，王进春仔细的点好把钱都装进内衣兜里这才告辞。
等李建军赶着马车离开时，发现车兜里竟然多了一些东西，两只被捆起来的老母鸡，一条不错的香烟。
“建军，刚才看明白没？”王进春闻了闻香烟，笑着对李建军说道。
“呃~师父，我没太明白。”李建军挠了挠头说道。
“没太明白？哈哈，接触的多了慢慢就明白了，咱们去三队再转一圈，来，先给你两盒烟抽。”王进春直接把那条烟打开递给李建军两盒。
“啊，我不能要，我都没孝敬师父，咋能要师父的烟。”李建军赶忙摆手说道。
“哈哈~不错，拿着吧！晚上来师父家吃饭。”王进春笑了笑，把烟塞到李建军兜里说道。
“哦，那师父我就拿着抽了啊！”李建军这次没拒绝把烟收了起来。
“你小子，跟着师父多听多看多琢磨。咱们这行想要干的长久，切记要管住嘴。”
“要知道哪些话该说，哪哪些话不该说，还有就是得了啥好东西千万别在外人面前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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