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物研院,怎地成了这个样子……”
而在这时,沿着人群后方,陡然传来了陈洪的惊呼声。
叶平闻声,向莫天问使了个眼色,莫天问便急忙将那装存满手稿的铁盒塞进了怀中。
众人回头时,立刻看到,陈洪此时此刻,正一脸假惺惺的关切,带着一群太监,出现在了人群后方。
“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你不比我们更清楚吗?”
叶平闻声,扬眉一笑,看着陈洪,冷冷道。
“叶镇抚使此言差矣,我只是刚刚才走到此地而已,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陈洪笑呵呵的摇了摇头,道。
“有劳陈公公挂心了,物研院发生火灾,一切留存,尽数毁于一旦。”
莫天问伸手拉了一下叶平,示意他不必再开口后,向陈洪随意的拱了拱手,缓缓道。
“唉,这可怎地是好,怎么就突然起火了呢?”陈洪假惺惺的叹息两声,然后看着莫天问,道:“莫老,虽然你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都被这场大火烧没了,弟子也被烧死了,可是,千万要保重身体,一定不能悲怆过甚。我来的时候,陛下交代了,要我一定要好好的宽慰莫老,让您老人家千万别做傻事。”
陈洪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安慰莫天问,可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往莫天问的心窝子里捅刀子,可谓是歹毒至极。
“陈公公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物研院现在被火烧了,但我会再建起来一座比过往更大更全的物研院!”
莫天问哪里能不知道陈洪的这点儿心思,虽然心如针扎般的疼痛,可还是挤出笑容,沉声道。
莫天问居然没有被这场灾难击垮,要重建物研院?!
陈洪听到这话,再看着莫天问那坚毅的目光,心脏不由猛地一沉。
这一幕,是他所着实没想到的,他本以为,经受了这么大的挫折之后,莫天问怕是要一蹶不振,心灰意冷,从今往后,都要在痛苦和追悔之中度过,但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的平静。
但陈洪哪里知道,叶平此前的宽慰,已经打开了莫天问的心结,而在目睹了大弟子豁出性命守护手稿的举动后,他更是笃定主意,要竭尽所能,去重建物研院,要让物研院中的诸多成果,流传世间,让世人因之而受益,要让这里,变成人类文明的火种传承地,要让上古文明的荣光,重现绽放在当今人族!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就怕莫老您因为心血白费,弟子被大火活生生的烧死,心里想不开,在痛苦中度日,您能想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陈洪愣怔了一下后,急忙强挤出笑容,扯了两句后,话锋一转,道:“既然莫老要重建物研院,不知道这样如何,皇家书院如今正在空置,您老就去皇家书院,重建物研院,一应开支,都由皇家内库承担,您看如何?”
宣和帝,够狠辣,够歹毒的!
叶平听到这话,心中立刻冷笑连连。
这家伙,先是烧了物研院,毁了人族文明之地,毁了灵种,作为反击,紧跟着,便要将莫天问收入旗下,倘若莫天问真的去了皇家书院的话,那么,物研院从今以后,怕是就要变成皇家物研院了。
到时候,物研院不管发现了什么,都得便宜宣和帝这家伙,成为他日后席卷天下的资本。
杀了别人的弟子,毁了别人的心血,还要别人继续为他所用,这小算盘打地,当真是啪啪响!
如果他们不知道真相的话,也许还真会感激宣和帝的大手笔,但现在,他们却已是洞悉了一切真相!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对宣和帝,除了愤恨之外,再无其他情绪!
“不必了,物研院重建,以后所有开支,皆由我靖安司来承担!所需之物,都由我靖安司来提供!”
江陵哪里能不明白宣和帝的那点儿心思,闻声后,冷冷道。
“再加上我宗师会吧!此番物研院失火,也是我宗师会失察,没能察觉到那些宵小的举动,从今往后,我宗师会派遣两名宗师坐镇物研院,物研院需要什么皆可向宗师会申请!还有,此番物研院大火之案,我们宗师会,也会彻查到底,不管是谁,荼毒人族文明,只要被抓到,格杀勿论!”
不仅是江陵,辛星河也漠然扫了陈洪一眼,一字一顿,淡淡道。
此番发生之事,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这些人昔日对物研院的关注程度,的确是有着很大的不足,所以,他们决定,未来要投注更大的注意力到物研院上,让莫天问他们能够有一个安全的环境进行研究。
当然,更重要的是,重建后的物研院,绝对不能交到宣和帝的手中。
今日,宣和帝能一把火焚毁了这宛若是人族文明传承地的物研院;那么,明日谁知道他会否为了搅乱局势,将物研院中的成果,拱手交给地窟,让地窟生灵能够更方便的对付人族?!
“皇室若是不出力,那岂不是要落人口舌,说皇室不重视物研院,而且,我也无法在陛下面前交差。”
陈洪哪里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干笑两声,便想要再继续争取。
“不必了,物研院还是挂靠在靖安司和宗师会下面好一些。”
但可惜的是,莫天问如今已经很清楚宣和帝的所作所为,如何会妥协,冷漠摇头,断然拒绝。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儿?成见,怎地如此之深!
陈洪听着这一言一句,再看着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心中更有些迷惘,有些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他放火烧掉物研院之事,隐蔽无比,除了宣和帝之外,无人知晓!
而且,宣和帝的隐藏也极深,他不觉得,叶平他们会知晓宣和帝和鬼市之间的关系,可偏偏,现在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却充满了警惕,就像是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真相,知道他和宣和帝就是罪魁祸首,知晓宣和帝的诸多图谋!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很是不安,或者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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