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内,惠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品玉带糕的天妙道长。
如果事前不知道的话,还真以为这只是一个相貌俊美的小道童来此骗吃骗喝。
但惠文帝可是从户部侍郎郭敬那里知道,这眼前的小道童,可是一位传说中的人物。
六阶超凡!
原本惠文帝认为,旁边的骆飞才是当今头一号高手,哪怕再不济,也能排在北境斐岳,东海周不同之后,位列第三。
但谁知道,天下竟还有着五阶和六阶的高手?
眼前这道童模样的天妙道长,如不说,谁知道他已一百来岁?
天妙道长的出现,极大地提起了惠文帝的兴趣。
不过,他也很想要知道,为何这等世外高人,会特地来这皇宫,来寻他这人间的帝王?
“陛下,你这一品玉带糕,实在是妙啊,甜糯可口,又清爽不腻,实在是人间极品啊,而这苏城天池茶,入口芬芳馥郁,也是一等一的妙。
天妙道人颇为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
“比起那郭侍郎家的要好得多了。”
惠文帝听罢笑道:“天妙真人若是喜欢,朕便给你多找些,朕不懂茶之妙味,更不知点心之美,让朕来吃喝这些,也是浪费罢了。”
天妙道人咧开嘴:“那就先谢谢皇上了。”
旁边的骆飞,此刻心中怒气颇多。
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小道士,居然是什么六阶之人?廓天境的超凡,扯谎也要靠点谱。
如今,这天妙道士还在惠文帝身边丝毫无礼数,实在是大不敬!
“天妙真人,朕也有一事不解,为何真人已经隐世,如今又再出山,是为何故?”惠文帝见天妙已经吃饱喝足,便问道。
天妙微笑道:“陛下不妨猜猜?”
惠文帝微笑道:“不难。”
“哦?”天妙眼睛眯了眯。
“超凡之人,以降魔除妖为己任,为的是拯救天下苍生,不受涂炭。”
天妙听了,微微点头。
“朕觉得,天妙真人,你这次下山,为的是那黑漆妖棺,对吧?”
天妙忽然大笑不答,而他这样,也弄得骆飞更为烦躁。
“陛下,你知道吗,那个郭敬说陛下是个会在朝堂之上,为了藩王的忠心而哭的天真的皇帝,我就觉得不对啊,如今听到陛下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贫道就知道,陛下确实是聪慧无比,绝不是那简简单单之人。”
惠文笑容不语。
天妙道人点了点头,忽然间从座位上站起,对惠文帝行礼,深深低头道:“贫道来时以为陛下是那人们口中的聪慧无比,却又天真单纯、被庸才大臣耍得团团转的皇帝,如今从这可以看出,是那些人有眼无珠了。”
“仅凭我说出天妙真人你下山为的是黑漆妖棺,就是如此确定?”
天妙马上答道:“陛下对贫道一直以来的无理没有丝毫在意或者责备,拿皇上的位子压人,这已经是明君之气量了,也是大盟之幸。”
一旁的骆飞见天妙道人前后反差之大,也颇为惊讶。
惠文也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天妙的身旁:“天妙真人,朕是不是你说的那种皇帝,也得后人去评说了,朕也知道,真人是为了想要让朕去派人搜捕那妖棺才来到宫中,对吧?”
“陛下英明,确实是如此。”
“这件事倒是容易,即便真人没说,朕也是要做这件事的。不过……”惠文帝回头,“自从燕王用黄铜大炮将那黄土岗轰飞之后,那黑漆妖棺也失去了踪迹、天下之大,找这么一个妖物,却也是难上加难。”
天妙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黑漆妖棺只要不主动暴露,他想要找到其,实在是困难无比。
“陛下,贫道不知陛下手下之中,有否那种可以观气只能的超凡之人?如有的话,那寻那黑漆妖棺,倒也是会容易许多。”
惠文帝摇了摇头:“锦衣卫之中曾有人有如此之力,但却在那一次妖袭龙城之时不幸殒身。如今朕所知的超凡之人中,也没有同样能力的了。”
天妙道人沉默了一番:“如此,那也确实无能为力。陛下,贫道算来,黑漆妖棺乃是天下最为邪门诡异之妖物,此时虽还未成气候,但如果长此以往,不将之消灭的话,恐将成为将这大盟毁灭的妖魔啊!”
惠文沉默了一会,又点了点头。
“黑漆妖棺……”
此物再一次从这六阶的超凡,天妙道人口中而出,可见其危险性了。
如今,外有诸藩王拥兵随时发难,内有黑漆妖棺不知在何地为患,从皇祖父手中接来的这大盟的天下,似乎就是千疮百孔啊。
惠文曾觉得,他只需要施行仁政,宽厚待天下,这大盟的安稳就会持续下去。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诸藩王让他不好过,这黑漆妖棺,也同样让他不好过。
天妙道人冲惠文帝行礼道:“贫道此行为此,多有打扰,陛下,贫道这就告退了。”
惠文帝不好拦阻,知道这天妙真人乃世外高人,留是留不住的。
若要说什么“为朕效力”的话,对方恐怕也会轻他一等,尽管求贤若渴,但不如不说。
然而,就在天妙道人行到那殿门之处时,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再次返回。
“陛下,贫道有一事不得不说。”天妙眉眼间有些不平。
“真人请讲。”
“贫道有一师弟,名为天虚,本来同贫道一同要觐见陛下,但却在郭侍郎家中和贫道争吵起来,一怒之下一走了之,说是,去了燕王那里。”
惠文帝眉毛跳动:“去了燕王那里!?”
“确实如此。师弟凡心太大,总是念叨着天下苍生,忧国忧民,这并非我等修道之人该去想的,但师弟偏执不听劝,且太过单纯。如今,他去了燕王那边,恐怕会为那人所迷惑,成为对方的助力。”
天妙道人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贫道不想生凡心,只想除魔降妖,然后再去隐居之地修道求仙,但如今,似乎又不能了。陛下,如果我那师弟真的为虎作伥,贫道也绝不会让他留在这世上!”
天妙道人说着,从大殿而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殿中,惠文帝和骆飞此时都没有言语。
骆飞关上了大殿的木门,心中还想着天妙和天虚这两个五阶和六阶的超凡之人,转身回头向惠文帝跪拜:“陛下,骆飞有一不情之请!”
“骆飞,你要懂得分寸。”惠文帝脸上冰冷,“若真是天虚投了燕王,也无你之事。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你莫要掺和,只需要在朕身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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