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儿乖巧伶俐,知道他二人有要事相商自己不方便在场,告辞出去。

    “咦,为什么一说正事儿我的头就不痛了呢?好神奇啊!”吴赖摸着头,“惊奇”不已。

    “臭小子。”白江雄岂会不知他装模作样,笑骂一声又正郑重其事道,“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是你爹遗物。”

    “什么!”吴赖忍不住惊呼,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震骇的盯着白江雄。

    白江雄神色平静,从怀里取出一个三寸多长,儿臂粗细,做工精美的玉筒递到吴赖手里。

    吴赖接过玉筒却并未马上打开,反而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江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三年前你爹还未曾患病时便让将此物交在我手上,还说日后他若是离世便将此物转交与你。当时他正值春秋鼎盛,我还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哪曾想……”

    言及此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眼圈通红,显然是被往事勾起了沉寂心中已久的悲痛。

    吴赖也心中剧痛,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又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点将家父遗物转交于我!”

    他的语气已有责问之意。

    父亲去世已经整整三年白江雄都未将遗物转交给自己,吴赖自是有些气恼。

    白江雄黯然道,“非是我不想将它交给你,只是你爹的遗愿如此。他说如若你能真正成长起来便将此物交给你,否则便让它永远石沉大海。”

    “真正成长起来?”吴赖当即一愣,有些摸不着父亲的遗愿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江雄正色道,“赖儿,你如今不就真正成长起来了么?经过三年的磨砺,你已经真正长大了!”

    他这话倒是不假,走火入魔的这三年,吴赖尝尽了人情冷暖,看清了世态炎凉。然而这些并未能打败他,反而让他的心志越来越成熟,信念愈加坚定,终于熬过了那让人不禁绝望的寒冬,迎来了崭新的人生。

    一个人的成长不在于武功修为,而在于心。白江雄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在今时今日将东西交给他。

    然而吴赖的心却久久难以平复。

    父亲的遗言里大有玄机,似乎早料到自己会遭受重大的挫折。他甚至不禁想,“莫非他老人家早就料到我会走火入魔,否则怎么做出这等安排?”

    他越加迷惑了,三年前那次走火入魔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体内的圣徒传承又是如何而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父亲突然辞世……

    这一刻,积压在他心底已久的种种疑问如火山喷发般涌来出来,如一片阴云萦绕在他心间怎么也挥之不去。

    肯定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吴赖心中笃定,但是他却没有向白江雄继续发问。一来有些事他未必知道,二来即便是他知道要告诉自己早也说了,根本不必自己追问。

    吴赖心绪如潮,激昂澎湃,但正如白江雄所言,这三年让他真正的成长起来,很快便让自己镇静下来。

    他一脸平静的将玉筒收了起来,而后感激道,“多谢白叔叔三年来替小侄保存先父遗物。”

    白江雄实乃重信守诺的汉子。外人一看玉筒便知此物非凡,难免会动歪心思,白江雄大可选择不将玉筒交给自己。可他却没有那么做,三年来一直坚守着自己的承诺,吴赖自是感激万分。

    白江雄淡然一笑,似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转而道,“赖儿,你如今修为突飞猛进固然是好事,但你也得多长颗心眼。今后不论是谁问起,你也要学今天一样,将一切都归咎于被雷劈,切莫要惹人怀疑。”

    “难道白叔叔知道了些什么?”吴赖心中一震,却又觉得不可能,处男痣的秘密连蝴儿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晓得。

    白江雄见他惊疑不定,又道,“短短十余日内,你的修为突飞猛进,难免会引人怀疑。需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可不小心谨慎。”

    吴赖这才恍然。

    这个道理他当然懂,只是并未怎么在意而已。现在想来自己这些天的表现的确太过抢眼,外人难免会生疑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珍奇异宝,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

    “看来以后还真得低调一点,老子可不想被杀人夺宝。”吴赖暗暗告诫自己,同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白江雄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因雷劈后身体产生异变便可。即便是有些人心怀不轨,有我在,谅他们也不敢将你怎样!”

    他说的斩钉截铁,自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吴赖。

    吴赖动容,终于明白白江雄方才一个劲儿追问自己的目的。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口风,若自己在他面前都能做得滴水不漏,自也可以放心。

    白江雄见他一脸正色也放心了许多,又道,“你进入砺武堂后并非就此高枕无忧,更需得提防白进父子。”只听他直呼白进之名,便知他对后者并无多少兄弟情义。

    其实即便是他不说,吴赖也不会放松警惕。白进父子是什么人他当然清楚,自己表现得越强便越让他们忌惮。自己已经成为他们父子谋取家主大位的绊脚石,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罢休。

    想到这儿,吴赖不禁奇怪,“白叔叔既然明知白进父子有不轨之心,为什么不找机会除了他们。”

    不过他深知此乃白家家务事,自己不便过问。而且白江雄是何等人物,白进父子想要谋权篡位绝没那么简单。

    他见白江雄欲言又止,于是道,“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白江雄犹豫片刻才道,“我希望你进入砺武堂之后尽可能树立自己的威信。”

    “树威?莫非白叔叔想叫我拉帮结派混古惑仔?”吴赖暗自诧异,并没有正面回答,笑道,“我承认自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旷世奇才,不过这种事儿我好像不太擅长啊。”

    其实这并非是擅长不擅长的问题,而是白家上上下下无人看得起他,进入砺武堂更是些桀骜不驯之辈,想要树立威信谈何容易。

    他虽然喜欢自吹自擂,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得很。

    白江雄点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肯定十分困难,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那一场越阶挑战已经让不少人对你刮目相看。这天下是崇敬强者的天下,只要你够强,又有谁敢小觑你。”

    强者为尊,也只有强者才配得到尊崇。

    白江雄话说得如此直白,定有深意,吴赖心中暗凛。

    白江雄似是看透了他心中的疑虑,沉声道,“你或许奇怪我为什么要你这般做,只是因你不知道砺武堂实乃我白家根基所在,谁掌控了它便掌控了半个白家。我膝下无子,一直视你为己出,你可明白!”

    吴赖浑身一震,目中射出骇异光芒。

    “他这是要准备清理白进父子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自己进入砺武堂后若是能树立威信,甚至建立自己的班底,无异于大大削弱白进父子的实力。同时自己可借此获得白家人的认可,将来铲除白进父子后方可堪当大任。

    “白叔叔对我如此器重,只可惜我姓吴。”吴赖暗自苦笑,虽然感激白江雄,但可惜自己血脉里流淌的是吴家的血脉。

    自己不会永远寄人篱下,小小的江城也困不住自己。

    别看他平素嬉皮笑脸,实则极具傲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自己还不够强,还不足以独自承受风雨。而白江雄考虑得十分周全,此事更是利人利己,百利而无一害,吴赖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目中迸射出坚定的光芒,正色道,“白叔叔放心,我定尽力而为!”

    “好,好!”白江雄眉宇间难掩兴奋之色,连声叫好道,“赖儿,白家的未来就看你了!”

    “将来,我恐怕是要辜负你了。”吴赖暗暗苦笑,也不知说什么好。

    白江雄自然不知道他这许多心思,又道,“后天就是砺武堂新弟子报到的日子,到时候新弟子有资格到藏经挑选一门武技。你既不愿练我的捕风追影手,可要把握此次机会。”

    “藏经!”吴赖闻言顿时双目放光,自然知道藏经是什么地方。白家的藏经内有藏书万卷,汗牛充栋,而其中的武技秘籍在整个江城都是数一数二的,白家子弟谁人不想有机会进去。

    如今吴赖的修为已经到了淬体三重,足可开始修炼武技,只因没有合适的武技秘籍,此次藏经开放绝对是为他解了燃眉之急。

    以藏经的海量库藏,应当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武技秘籍。

    如此重要的事吴赖当然不会忘记,重重点头表示明白。

    白江雄道,“你要切记,天下没有最强的武技,只有最适合你的武技,不要太看重武技的品级。”

    他说的这个道理吴赖自然明白,品级高的武技自然人人梦寐以求,但每个人的天赋、身体条件、资质均不相同,只有挑选最适合自己的武技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否则即便是强行修炼,也不过是事半功倍。

    其实关键不在于武技而在于人,同样一招在武学宗师和初学者手中使出绝对有天壤之别。

    “我记下了!”吴赖正色道。

    白江雄这才放心,凝重的神色变得轻松起来,笑道,“不过该收敛时还是收敛一点,特别是在新来的教官面前。嘿嘿,此次我给你们安排的教官可不一般,你要是惹毛了她,连我也保不住你。”

    “不一般又如何,我当年可是出了名的超级小学霸王,管你什么学霸学渣还是砖家叫兽,在我超级小学霸王的面前那都是浮云。”吴赖顿时臭屁起来,根本没将所谓的教官放在眼里。

    当然嘴上并未说出来,反而嘿嘿一笑道,“白叔叔你太多虑了,你也知道我是出了名的低调,绝对会与教官搞好关系,一起建设美丽和谐、欣欣向荣的砺武堂。”

    “低调?你要是低调就有鬼了。”白江雄白了他一眼,自是不信他的鬼话,却也懒得和他鬼扯,撂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即离去。

    “也不知老爹到底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白江雄前脚刚走,吴赖便迫不及待的将那玉筒拿出来仔细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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