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们焦急的抓着树上的蜗牛,可这玩意抓不尽。
果林里草丛密实,前几天又下过雨,土地异常湿润,蜗牛繁殖起来十分迅速,爬的到处都是。
惊蛰在果林里转了一圈,发现今年湿润的气候,不但催生出大批的蜗。
草丛里还有蛞蝓在爬来爬去,拿了配置的药剂过来喷洒,效果缓慢,杀虫的效果也不理想。
一时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只能先多抓一些,集中起来用盐水处理了。
这东西野生的,携带了很多细菌病毒和寄生虫。
若处理不好,扩散开来,对人也很危险。
在果林里忙了一天,收工回家时,阿奶骂骂咧咧的说,林子里的菜地也被蜗牛祸害了。
将从菜地里抓的一罐子蜗牛蛞蝓,到进鸡圈里,几只鸡咕咕叫着疯抢起来。
晚饭还没好,那一罐子害虫,就被家里的鸡抢食干净了。
还意犹未尽的刨着地,想再吃几个。
惊蛰脑中灵光乍现,自然界的物种都是相生相克的,她有法子控制这次虫害了。
第二日一早就同伙伴们赶着鸭鹅上了后山。
不几日,果林里的蜗牛就少了大半,鸭鹅们吃的肚圆,肥硕了不少。
菜地里的也被婆子媳妇们抓去喂了鸡,阿奶说鸡下的蛋都比往常多了不少。
平安度过此次危机,族长那头也传来了好消息。
在他们不断的努力和尝试下,第一批的晶状盐,终于晾晒成功了。
结晶状的颗粒盐,透明雪白,在阳光下的照射下闪着光。
粗制的结晶盐里,含有很多不能被人体吸收的毒素和矿物质。
所以还要再经过一次溶解过滤,才能达到可供人食用的标准。
这个消息让全村都沸腾了起来,他们终于不用再花大笔的钱钞和粮食去换盐了。
后山那处洼地,已经被打理的很像样了,阿公说的没错,这片洼地下面,果然埋着盐矿。
而且很浅,他们架了矿井,将浮在盐矿上的淤泥清理干净。
地下水刚好渗透盐矿盖住表层,他们只需将水引入盐田,让阳光蒸发水分,使其自然结晶就行。
盐场上的阿公叔伯们,只需做最后的步骤,将结晶过滤成细盐即可。
小满生日时,村里也吃上了自制的盐。
后山的饥民们开出了大片的荒地,因为没有作物可以耕种,惊蛰便挑选了几样草籽撒了下去。
一来可以放牧,二来也可以养地,等种个两三年之后再翻整了种粮食,会比现在肥沃的多。
饥民们从来到现在一直没有歇过,垦荒,烧窑,盖房,制盐,比村民们还要积极肯干。
好在开春的时候收获了大量木薯,粮食还算充足。
若是像去年那般要养活这多出来的几十口人,说不得就要饿死几个。
惊蛰的麦田他们也会顺手照看,虽然都是老农人,但知道惊蛰很宝贝这块地。
每次来帮忙的时候,脸上总挂着讨好的表情。
惊蛰能理解他们的心理状态,背井离乡的好容易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虽然村里给他们安排了住房,还将适龄的孩子送入族学。
也未强迫他们一定要做什么来回馈这份善意。
可他们心里应该总觉得寄人篱下低人一等吧,眼里总是有活,什么都想抢着干。
希望能讨的原住民的欢心,在这里挣得一席之地。
惊蛰的麦田根本用不上帮忙,但她总不忍心拒绝满脸善意的他们。
干活时也会与惊蛰聊起家乡的风土人情与生活,特产。
惊蛰很爱听,她对这个时空的一切都好奇,想更加的了解它,帮助自己也包括村邻们,更好的生活下去。
麦田里的麦子抽了穗,天气也一日热过一日。
这日惊蛰正在给麦田浇水,确保麦粒更加饱满。
小姑火急火燎的冲来了后山。
“惊蛰,快回家去,阿嫂要生了。”
话落扎进育儿所,拽着看孩子的阿婆就往回跑。
阿婆被她拖拽的往村里去,几次差点跌倒,被小姑扶住,嫌她走的太慢,直接背起她往家跑。
惊蛰进院时,便听见阿娘的大叫声,“陆听雷,你个王八蛋,回回生孩子你都不在,下辈子我定要投胎成男人,再也不受这罪了。”
冲进屋子就见陆医婆正扶着阿娘在屋里走动。
边走边骂,边呼痛,待稍微好些便坐下来喝口水歇会。
香兰在灶房烧水,蒸煮陆医婆带来接生时要用的工具。
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长剪子,吓的脸色煞白。
抚着已经出怀的肚子,听着阿娘不时传来的叫骂声,瑟瑟发抖。
她亲娘没的早,婆婆也从未生育过,男女之间的事,还是新婚时才隐晦的知道了一些。
本以为怀孕产子,是自然而然,稀松平常的事。
可今日看见阿嫂疼成这样,生产时还要用到剪子,对期待已久的孩子,也生出了一丝畏惧。
没一会小姑背着后山的阿婆回来了,阿婆查看过情况后,笑眯眯的对等在门外的几人道。
“放心吧,都好着呢,芸娘子身子骨壮实,又不是头一胎,没问题的,看样子切得煎熬一阵子呢。”
阿娘在屋里歇一阵,骂一阵,大家也只能听着,不敢做声,毕竟是生孩子,疼的厉害。
后来阿娘骂的太狠,阿奶便憋不住了,端着冲好的鸡蛋茶进了屋。
“嚎了大半天了,你不累?就不能省点力气留着生产的时候在用?这都第三胎了,怎的还这般费劲。”
阿娘喝完放下碗,表情痛哭的道,“我也纳闷呢,这皮猴子这般折腾我,将来也定然是个不叫人省心的货。
哎呦~!又来了,我等不得了,你们想想办法,让我快些生了吧。”
后山的阿婆赶忙上前查看,“再忍忍,还没到时候,不过就快了,你省着些力气一会生产时再用。”
话落出了房门,吩咐惊蛰弄些吃的给她阿娘壮壮力气。
并从随身带的小布包里拿出几味草药,让她煮进饭食里。
惊蛰仔细辨认了一番,就是寻常能见清火降噪的寻常药草。
问阿奶要了粮,去灶房煮粥,她十分想宰一只鸡给阿娘补补。
可看阿奶的架势,这个想法十分危险。
一直熬到了傍晚,阿娘的痛呼声,一阵急过一阵。
后山的阿婆和陆医婆也忙碌了起来,阿奶守住了门,不叫任何人在进去看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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