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澜将打算一一说出:“流鱼上街卖猎物,买些生活用品回来,你们两兄弟跟着我去种田!”
这一声流鱼,夜修澜叫的顺口,白流鱼却听着有些别扭。
太过自然而然,尾音似乎带了一点钩子,缠绵缱绻,仿佛叫了许多遍。
关键是,她和夜修澜真的不熟,起码没有熟到直接叫名字的地步!
夜小小把小手高高举起:“我去我去!”
生怕吃慢了,夜修澜反悔,说完用夜小小用勺子把青菜往嘴巴送,还没咬,小脸皱成了菊花,可见多讨厌青菜。
认命的咬了一口,口中丝毫没有传来苦味,感觉脆脆的,带着一丝清甜,还有肉汤的味道,立马被这味道俘获,连忙把盘子推到哥哥面推荐:“哥哥,你吃,这个好吃!”
原主白流鱼厨艺不佳,水煮青菜,多数时候还会烧焦,自然不好吃,哪里比得上夜修澜这种堪比星级大厨的手艺。
哪怕是青菜也做的堪比肉,夜小小顿时没那么排斥青菜。
不好拒绝弟弟,夜星辰心不在焉的夹了一片生菜,他脑子里面想的全是,坏人是不是要把弟弟带出去发卖换钱,脸上全是忐忑不安。
可小夜星辰又不知道怎么跟白流鱼说,毕竟阿娘每天打猎都那么累,他不想阿娘回家还要担心他们兄弟。
望着一脸等着自己肯定的弟弟,夜星辰咬了一口,同意弟弟意见:“嗯,你多吃点!”
夜星辰又给弟弟快空的碗夹了一些青菜,让他快点吃,夜小小再次埋头苦吃,不再管其他。
作为人精的夜修澜,夜星辰的这点小九九,怎么逃得过他的法眼,凉凉的声音响起:“听话就养着你们,不听话就卖了你们!”
“咳咳”喝汤的白流鱼呛的不行,飞了夜修澜一个白眼,你好意思吓唬两个小孩子,端着点人设,夜顾问。
听到这话,夜星辰明显缩了一下,全身紧绷,眼里的害怕,怎么掩饰不住,连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可还在极力忍着,不想让白流鱼发现。
白流鱼伸手摸摸夜星辰的头,语气少有的温柔:“他不敢的,他要是敢,我就揍他,揍的他鼻青脸肿,揍成大猪头!”
边说,还一边配合的挥舞拳头!
果然,白流鱼一番保证下来,夜星辰逐渐放松,眼里担忧尽散,恢复了小孩该有的天真。
好可爱!
白流鱼捏捏夜星辰嫩滑的小脸蛋,肉有点少,以后要多养养:“真乖,给你们买糖回来吃!”
夜小小绝对不错过任何好吃的,咬着青菜,含糊不清:“我要吃糖!”
原本也在吃糖年纪的夜星辰,懂事的摇头:“不吃,阿娘,我和弟弟不吃糖的!”
糖好贵,还填不饱肚子,吃了也是浪费,银子要省着花!
一听糖没有,夜小小瘪着嘴巴,倒是没哭,继续吃青菜,苦着脸答应:“好吧!”
白流鱼跟两个儿子交流完感情,正在得意崽崽也不是那么难养的时候,觉察到旁边微凉的目光。
顿时不好预感,果然,夜修澜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白流鱼:“大猪头?”
得罪厨师,想吃夹生饭?
白流鱼低头继续吃肉,今日不同于往时,还是低调比较好,猪头什么的,不记得谁说的。
吃完早饭,夜修澜将要买的东西,再次重复一遍,意味深长扫了眼白流鱼身上,最后加了一句:“顺便给你买一套衣服!”
白流鱼正掰着手指头记要买的东西,突然听到这一句,低头一看,自己衣服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好像不是!
昨天那一套,已经不少地方已经被划破,要想穿,必须修补一下,自己肯定不行,不知夜修澜开启了缝补功能没?
蛔虫夜修澜语气微凉:“你在想什么?”
当厨师还不够,还要当裁缝,还有没点底线?
白流鱼瘪嘴,不能说,还不能想,管的可真宽。
哪怕是面瘫着一张脸,夜修澜也能轻易读出白流鱼的想法,刚要挤兑几句,远处的牛车缓缓前行,快要驶出梧桐村。
见到救星一般的白流鱼,立马提着装着赤蛇袋子,跟两个儿子摆摆手道别,飞速跑出去追牛车,总算是解救了自己耳朵。
夜修澜见此嗤之以鼻,跑的倒是挺快!
外面日头正好,他们也要开始干活,夜修澜给两个孩子正了正歪掉的衣领,一手牵一个,一大两小,前往村长家里,准备借东西。
人高的精壮水牛后面,拉着一个大木车,白流鱼一边追赶牛车,一边挥手大喊:“水伯,等等我!”
水伯缓缓停下车,一张被岁月侵蚀的脸转过,古铜色的额头,三道深深褶皱,露出历经沧桑后的凌厉。
一双布满肌肉的老手,放下手中的绳子,下来帮白流鱼把东西提上车。
赤蛇七八十斤,水伯不费吹灰之力提起,可见力气,白流鱼立马道谢:“谢谢水伯!”
水伯冷冷扫了白流鱼一眼,睿智的双眼丝毫要要把人看透:“你平时话都是没这么多!”
白流鱼摸摸头,不好意思笑笑,也没解释太多,跳上了牛车。
水伯重新回到驾驶座上,觉得这小姑娘倒是比以往像个活人。
以前坐车一句话不说,招呼也不打,还以为是哑巴。
眼睛里面也是一片灰蒙,像是被生活抽走所有精气,宛如行尸走肉。
如今黑黝黝的双眼,焕发前所未有的生机,像是春天抽出的嫩芽,绽放着生命的芳华,蒙尘的明珠,洗尽铅华,要大放光彩吗?
车里面都是梧桐村的人,白流鱼进去,刚要给大家打招呼,可大家见白流鱼,如同见到瘟神一般,都下意识躲远点,宁肯跟别人挤一起,也不愿意靠近白流鱼。
白流鱼这才想起自己的脸没痊愈,坑坑洼洼,一定不好看,真是难为夜修澜那么挑剔的人,居然没有出言讽刺。
不对,他叫她麻子脸,不可原谅!
怕吓到众人的白流鱼,刚想找块布把自己脸遮起来,就听到对面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水伯,你怎么让这丑八怪上车!”
白流鱼手一顿,说话的是个二十左右的姑娘,头上插着绢花,一身粉色的束腰花裙,在这马车中,倒是抢眼。
短短的手指,也不怎么好看,染着颜色不均匀的花汁,学着人家兰花指。
原主和村里的人交际不多,但车上也遇到过几次,认得这是姑娘是宋家的三女儿宋丽丽。
白流鱼这人吧,骨头长得跟别人不一样,不惹她,什么事都好说,惹了她,绝对不好过。
放下手中的布,白流鱼对着宋丽丽做了个恐怖的鬼脸,差点把人吓晕过去。
“你……你”宋丽丽捂着胸口,有点呼吸不均匀,剩下的话也说不出。
旁边身着浅橘色裙子的姑娘,扶住宋丽丽,轻轻她拍背,声音带着一股天生的娇弱,引人怜惜:“白娘子何必如此,丽丽也不是故意的!”
敌意?
白流鱼第一次感受到原主的情绪,仔细打量对面外表柔弱,娇花一样的姑娘,有印象。
没多久,白流鱼脑海中出现两个身影,是夜修澜和这个姑娘——梧桐村的村花,夜莲儿并肩走在路上,神情举止亲密,怕不是认识那般简单。
缓过气,又有夜莲儿撑腰的宋丽丽站起来,对着白流鱼大喊:“丑八怪,你下去!”
水伯冷冷出声:“不想坐车就下去,想坐车就坐好,老头子要加速!”
宋丽丽再不甘心,也只好作罢,毕竟水伯要是真不乐意,真的有可能把钱退了,然后把人扔在路上,她可不想走着去镇上。
找不了水伯的茬,宋丽丽开始对着白流鱼发难:“难怪夜修澜那个废物,宁肯养小的也不要你,是你活该,你这种丑八怪,就该被扫地出门!”
小的?白流鱼审视着夜莲儿,这里夜修澜不错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夜莲儿假意拉住人:“丽丽,不要乱说,白娘子,没有的事,您不要多想!”
用柔柔弱弱外表遮掩自己的攻击性,会咬人的狗不叫,夜莲儿比宋丽丽这大嘴巴难对付。
“村里都传遍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以前的事情,白流鱼管不着,可这叫夜莲儿的女人,要是以后把手伸进她碗里,她一定剁了那只手!
戴好布巾,白流鱼懒得跟这两人浪费口水,摸着车上的横轴,都是金属材质,打磨的极为光滑,隐约蕴含一丝火灵力,颇为结实。
是不是以后可以找水伯,做一辆这样的马车?
把牛换成马,加高空间,摆放一个矮桌子,来个可以打开的车棚,一定拉风。
白流鱼不计较,不代表宋丽丽会就此罢休:“喂,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牛车经过一个坑,伸出手的宋丽丽好巧不巧,手撞到牛车壁的铁杆上,顿时肿的像是猪蹄,惨叫冲破牛车,盘旋天际,久久不散。
白流鱼杏眼半眯,轻慢却迫人:“这点痛就受不了?”
“宋姑娘,我上山打猎的,力气有点大,要是发脾气捏碎了姑娘的手,怕是赔不起,姑娘确定不跟我说人话?”
众人……
宋丽丽捂住手嘤嘤哭,还想要骂,白流鱼把随手捡来的石头,轻轻一捏,石头变为粉末,宋丽丽噤若寒蝉,连哭都差点忘记。
果然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拳头大的!
从此后,车内一众人,安静如鸡,再无人说话,无比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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