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可九爷却不为所动。
大格格见此,忙将目光转向时筠。
或许她也知道,自家阿玛是喜欢时额娘的,只要时额娘愿意留下妹妹,那么阿玛定然也会答应。
“求求时额娘劝劝阿玛,别叫三妹妹去庄子上。”
“三妹妹年纪小,不懂事, 做了错事,时额娘要是生气,您就惩罚我,可三妹妹还小,去了庄子上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
大格格朝着时筠苦苦哀求,一张小脸满是泪痕,双眼更是肿的跟核桃一样。
时筠看向这副可怜模样的大格格,确实心软了。
但也仅仅是大格格, 至于三格格,时筠不会去让步的。
而九爷也是皱起了眉头,大格格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倒是不忍心她这般。
“大格格可知道,我差点就留在这张床上了。”
时筠不喜欢被人道德绑架,就因为三格格年纪还小,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我知道!”
大格格被时筠这么一问,顿时难堪的低下头去。
她十一二岁了,许多事情,都能明白。
也正因为什么都懂,才更不能叫三格格一个人去庄子上。
被送庄子上的格格,能有什么好日子。
那些奴才更不会去仔细的伺候着,能不能活下去,那都很难说。
因此大格格尽管知道自家阿玛不会同意,可还是抱着一丝期待。
“可, 可是时额娘这不是没事么, 三妹妹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格格抬头,刚对上时筠的目光,顿时心虚的低下头去,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呵,那是我命大,若是我真的死了,大格格可想过,三格格会怎样?”
时筠冷笑一声,方才就说过,她时筠不喜欢被人道德绑架。
可看大格格这意思,她没有死,那就不改这般苛刻的对待三格格喽。
“三妹妹······”
大格格眼神躲闪,愣是不敢去看时筠。
她那里没有想过啊。
若时额娘真的死了,那么三妹妹便背上了残害庶母的罪名,以后就真的完了。
寻门亲事怕都是难得。
而如今只是以身子不好送去了庄子修养,以后接回来,依旧是府里尊贵的格格。
所以大格格不吱声了。
好半晌,就在九爷打算叫大格格回去的时候。
大格格突然又说道:
“那求求阿玛,等三妹妹头上的伤, 好一些之后, 再去庄子上吧!”
大格格想的很简单, 要是三格格留在府里, 九爷忘记了这件事呢。
就算忘记不了,那自己也能多照顾妹妹一些时日。
“此事不必再说了,今日就出府。”
九爷拿被子将时筠裹紧,抱着人就绕过跪在地上的大格格,只留下一个背影。
这一幕看呆了大格格,她不敢相信,自家阿玛竟然抱着时额娘。
这简直颠覆了她这十来年对男女的认识。
也怪不得阿玛那么生气了,时额娘比她想像中还要受阿玛的宠爱。
大格格又在没人的屋子里跪了一会,这才起身离开。
既然不能求阿玛改主意,那么大格格能做的,就是去给三格格收拾东西。
完颜氏去世的时候,倒是给姐妹两留下不少的金银细软。
大格格在府上用不着,便想着全给三格格带去。
有了银子打点,日子总会好过一些。
至于九爷将时筠送回翡翠阁,安顿好了一切之后,便离开了。
毕竟身上是有职务的,也不可能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在九爷走后,刘氏这才上前,一脸的担心。
“你这次可把我吓坏了,想去看看,又怕不合规矩。”
刘氏紧蹙着眉头。
在得知时筠早产那一刻,刘氏是担心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而在知道时筠因为早产而难产的时候,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母亲放心,我这不是没事么。”
时筠如今倒是没什么后怕的,当时只觉得疼,那还能想那么多。
“还好佛祖保佑。”
刘氏双手合十,抵在眉心,朝着四周拜了拜。
时筠看着也没阻止。
“母亲见过小阿哥了嘛?”
时筠等着刘氏拜完之后,这才问道。
“见过了,本以为是位格格,不成想却是个阿哥,这可真是好了,呵呵。”
刘氏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妇人,她虽然谈不上重男轻女,但想着时筠在王府的处境,便觉得,还是生个阿哥好。
“不过看来母亲这些日子做的,这些小衣裳都是用不上的了。”
时筠摸了摸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粉色小衣裳,有些可惜的叹口气。
“这有什么的,穿不了就收起来,我在给五阿哥做几身就是了。”
刘氏笑呵呵的,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也罢,说不定以后也有用得着的地方。”
时筠闻言,莞尔一笑。
“碧玺,你将这些衣裳收起来,就跟主子爷前两年送的那件缂丝的小衣裳放在一起。”
本以为之前九爷送给四阿哥那几件缂丝可以穿的了,不成想还得再放上几年了。
也不知道几年之后,会不会坏掉。
“缂丝?”
刘氏正在整理床头柜上的衣裳,听到时筠的话,顿时停了手。
“昂,之前主子爷去江南,带回来的。”
时筠没多想,便解释给刘氏听。
“哦!”
刘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随后便帮着碧玺将这些用不上的东西都收起来。
之后时筠的月子,做的还算是比较舒服。
没事的时候逗逗娃,聊聊天。
唯一叫时筠受不了的,就是每日每顿那没有任何味道的膳食。
以及浑身飘来的馊味。
“听话,你这月子呢,怎么能洗头洗澡呢!”
刘氏拦在时筠面前。
之前几天,时筠基本是下不来床的,主要是哪里的撕裂的伤口没好。
后来能下床了,便嚷嚷着要洗澡洗头发。
“可母亲闻闻,我都快馊了。”
时筠也是很无奈,上一次坐月子是在冬天,忍忍就过去了。
可如今已经五月份了,站在外面都得传单衣了,产妇又喜欢出虚汗,凑近了就能闻到一股味道。
“那也不能去洗澡啊!”
刘氏坚决不松口。
“若是真难受,叫碧玺端了热水过来,我给你擦擦身子。”
看着自家女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刘氏终是退了一步。
“那好吧”时筠妥协了,总比一身味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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