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无妄现在简直都要烦透了。
要知道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寻路这种事,结果现在接连两场试炼都要辨别方位寻找道路,这令他极为烦躁。
“妈的,直接把所谓的补给送到面前然后开干不好么?非要在这茫茫山林之中去寻找,还弄出许多稀奇古怪的怪物来,真是烦都烦死了!”
钟离无妄骂骂咧咧的往前走着,众兵卒也不敢说话,乖乖在后跟随。
可就在这时,钟离无妄忽然觉得脚下轻微一绊,然后便见一根细弱的丝线应声而断。
不好!有陷阱!
钟离无妄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个念头,同时身形转动便想逃离此处。
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就在丝线断裂的那一刹那,周遭几棵树的树干之上霍然浮现出几枚复杂至极的符篆,并疯狂的转动起来。
刹那间,一股无形巨力轰然降临于钟离无妄的肩头,令他想要逃离的身形为之一滞。
与此同时,一道好似天河倒泄般的剑光轰然斩落,直取钟离无妄的项上人头。
钟离无妄就感觉自己的眉心面目都被这凛冽剑意刺得生疼,可他并无丝毫惊惶,而是冷喝一声。
“李代桃僵!”
轰!
剑光斩落,却无人头飞起,甚至连鲜血都未曾溅起分毫。
因为留在远处的钟离无妄只是一个傀儡影子而已,而真正的钟离无妄早在喊出李代桃僵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隐遁到了别处。
可就在他的身形刚刚浮现于空的那一刹那,这道剑光滴溜溜一转,再次朝钟离无妄斩来。
“卧槽,这剑光还带锁定的?”钟离无妄终于忍不住吐槽一声,然后连连闪避,并终于窥得一个时间,一掌拍出,将这道剑光击碎。
然后钟离无妄方才长出一口气。
“妈的,好厉害的剑意!要不是老子躲得快,没准就着了道了。”
正当钟离无妄暗自庆幸之时,一个带着几许笑意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实力不错!”
“谁?”钟离无妄霍然而惊,仰头看去。
但见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薛安淡然而立,月光从他背后照射下来,令一身白衣的他真好似谪仙降临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钟离无妄的瞳孔瞬间收缩为针尖大小,沉声道:“岳家掌兵使?”
虽然未曾蒙面,可钟离无妄熟悉薛安身上的气息。
薛安淡淡道:“没错,就是我!”
钟离无妄缓缓吐出一口气,“刚刚那陷阱也是你布置的?”
薛安呵呵一笑,“本来想杀你的,但看你也是个人才,所以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说罢,薛安转身欲走。
钟离无妄却颇为不爽薛安的这番话。
什么叫本来想杀我结果突然改变主意了?
说的好像你能杀得了我似的!
论实力,你可比我还低着一个等级呢!
想到这,他不禁颇为不服的喊道:“喂,你……。”
可还没等他后面的话出口,薛安霍然转身,抬眸看向钟离无妄。
刹那间,钟离无妄就感觉自己好似陷入了一个冰冷至极的无底深渊一样,整个身体都被凛冽肃杀至极的氛围所笼罩。
但下一秒,薛安便收敛目光,淡淡道:“喂什么?”
钟离无妄从那恐怖的感觉之中跌落出来,就感觉浑身肌肉都在微微震颤,心中不由无比震骇。
这个少年真的只有仙尊级的修为吗?
可这言语间的无上威势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脑海中翻腾这些念头,自然没时间再回应薛安的话。
薛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身形一闪,就此消失不见。
直到他走之后,钟离无妄方才彻底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暗自心惊。
这位岳家新晋掌兵使显然非同一般啊!
沉思片刻之后,他猛地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那些肃然而立的手下,“看什么看,跟我继续前进!”
薛安于林间徜徉,时不时的布置下陷阱,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越来越安静。
体内的修为如浪潮般涌动不定,实力隐隐间居然有了一丝晋升的迹象。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彻底的怀疑人生。
因为薛安证道仙尊到现在总共才多久,结果实力居然又有进境。
这恐怖的提升速度,简直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
这也是刚才薛安能以一个眼神镇压钟离无妄的原因所在。
毕竟在仅差一丝便能踏入半步圣人的薛安面前,除非真正的圣人出手,同级之中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但就是这件事也让薛安深切感受到了兵家的衰落。
钟离无妄好歹也是兵家十二分脉之一的掌兵使,实力可算是上流。
结果却仅仅只有半步圣人的实力。
这对于一个上古百家级的存在而言实在有些不够看。
也因此,薛安才没有出手诛杀钟离无妄。
因为相比起赢得这场试炼,薛安更注重的是如何保存并重启兵家的辉煌。
毕竟薛安很清楚,自己要对付的乃是不可测知的恐怖存在,仅凭自己实在是势单力孤,必须要有足够的势力来帮衬。
而此刻的兵家恰好就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落脚地。
而这个想法,也是薛安在实力再度晋升之后萌生出来的。
因此在接下来的游走之中,薛安不再出手伤人,只是以精妙的陷阱震慑其余八家的兵卒,借以保护岳家兵卒继续往密林深处前进。
可他不想杀人,却有人主动往枪口上撞。
司马家。
现如今的司马天成可谓十分窝火。
本以为这会是一次轻松的试炼,自己只要跟在自家兵卒的后面享受成果并借以镀一镀金就好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再挫一挫岳家的威风那就更好不过了。
虽然说司马天成曾怀疑薛安乃是出身某些名门望族的存在。
可这并不妨碍他在这演武场之中对薛安的杀意。
毕竟只要杀掉他,就可以彻底灭掉岳家的威风,甚至于还可以让那位岳清欢备受打击,到时候自己再趁虚而入……。
当然,这些都是只存在于司马天成心底深处的幻想。
他一向是个很谨慎的人,所以之前在岳家那场晚宴之上才会见势不妙立即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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