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三十一道,京畿、河南、山东、河东、河北、辽西、辽东、辽北、熊津、漠南、漠北、荆襄、湖南、淮南、江西、浙东、福建、黔中、东川、西川、云南、广东、广西、广南、河陇、陇南、河湟、吐蕃、天南、天北、河中。
如今只剩天北、河中两道不在手中,天南道占据了西州、龟兹等地,算是半个。
漠北与辽北还处在融合阶段。
现在的大唐刚刚统一,还处在蓄力阶段,萨曼、喀喇汗都处于国势上升期,对他们一定要稳妥。
当所有治政手段失效时,才动用武力。
而目前的喀喇汗对大唐恭恭敬敬,每攻陷一地,就以外甥之礼向大唐进献俘虏、财宝。
跟于阗发生冲突,尽量克制,请求大唐仲裁。
对伊犁河谷的仁美,也是挤压、摩擦,没有爆发大规模冲突。
不管萨图克真实意图是什么,这份恭敬挑不出任何毛病。
从这些手段就能看出萨图克的手段高明,不愧是喀喇汗的开国之君。
版图之内,李晔取消了羁縻性质的都护府,改设更加强势的宣慰司,在具有重大战略价值的城池设有都督,如扶余府、勃利府、临潢府、可敦府,统摄三辽、辅控漠北。
李晔对辽北和漠北羁縻没有任何意义。
大唐笼络了契丹上百年,又是和亲,又是封爵赐姓,一旦翅膀硬了,举起刀子毫不犹豫砍向中土。
即便历史上的辽国把完颜氏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女真的屠刀何曾心软过?
大明对野猪皮一家爱护有加,又能怎样?野猪皮还不是在辽东搞种、族、屠、杀?
李晔觉得消除他们的族群意识,主动融合他们,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哪怕这个手段是血腥的黑暗的,也再所不惜。
不想当唐人,那就是大唐的敌人,要从肉体和精神上坚决毁灭。
在辽北推行的归化策就没有之前的软绵绵,强扭的瓜不甜也要扭。
契丹与蒙古都是出自室韦,李晔可不想北面每过几十年就来一波叛乱。
当然,想当唐人也不是那么简单,归化策有具体的要求,除了会说唐言,还要该换大唐衣冠和姓名,子孙要接受宣教使教育。
在李晔看来,辽北除了冷点穷点,其实是个宝地,森林遮天蔽日,连绵几千里,自然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土地肥沃,河网纵横。
既然渤海国能在辽北兴起,大唐也能。
建个厚实一些的堡垒遮风挡雪,烧着壁炉、土炕,吃着火锅烤肉,不信挨不过冬天。
关键在生活方式与观念的改变。
若是真怕冷,后世沙俄也不会翻过乌拉尔山,扎入西伯利亚的严寒中。
关键在于有没有利益。
只要利益足够大,刀山火海也有人闯。
监国的李祎建议刑犯不再发配崖州、岭南,改发配辽北,得到了李晔的赞许。
大理寺中人满为患,多是一些顽固不化的牙兵牙将和罪大恶极的土匪头子,其中蔡州人与魏博人就占了一大批,当年大赦他们,出来之后还是本性不改,杀人放火。
让这些人老老实实的种田,还不如杀了他们。
谷</span> 再说他们也没这个闲情雅致,尝了血的狼,怎么还愿意老老实实的吃草?
换个角度来看,这些人其实都是人才。
一刀砍了太浪费,大唐现在缺的就是这些狠人。
蔡州魏博的狠人,对付白山黑水的野人,简直不要太合适。
今年以来,勃利府的郭崇韬与会宁府的高思继都没动静,还在积蓄实力。
但临潢都督李嗣源、扶余都督杜晏球,今年多次出手,小规模骑兵突击桀骜不驯的室韦、乌古部落,掠夺牛羊战马,补充军用,俘虏成了苦力,兴建城池。
草原便是如此,绝对的丛林原则,打的越狠,他们就越臣服。
而一旦你对他们太好,他们就会觉得你不行了,连欺负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他们就要来欺负你。
太宗能统合草原各部,建立联盟,用阿史那王姓为将突厥甘为马前卒,固然是其雄才大略与人格魅力,但这治标不治本,突厥的反叛一直都是此起彼伏。
东突厥、西突厥、后突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直到天宝二年,王忠嗣乘其内乱果断出击,破后突厥十一部,联合回鹘、葛逻禄击灭白眉可汗,传首长安,毗伽可汗之妻率众归唐,突厥帝国才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突厥虽然灭国,但在中亚仍有不少散乱的部落存在,并逐渐成为大食、萨曼的雇佣军。
沙陀也是起源自突厥处月部。
李晔没有太宗人格魅力与军事能力,但有来自后世的经验。
羁縻之策固然能降低朝廷的统治成本,但会埋下更大的隐忧,对于一些野心勃勃的部族,无异于养虎为患。
包括对黠戛斯也是如此。
不管口头上表现的与莫咄有多亲密,一旦莫咄不接受唐化,李晔会毫不客气的斩草除根。
大唐利益面前,没有私情。
自从太子监国之后,政事就交给他处理,李晔顿时清闲了许多,从升州跑到苏杭,从苏杭跑到扬州,一路上游山玩水,总算体会了一把帝王的游手好闲。
也顺便探访一遍民情。
其实也用不着微服私访,只需要看看城池的规模,村镇的密集,就能知道大概。
大唐处于上升期,无论是百姓、将士,还是官吏,上升的渠道都是敞开的,百姓经商、务工、读书科举、从军各随其便。
阶级是永远存在的,就像一个国家总有人才,但只要流通性良好,社、会就不会板结,也不会埋没了人才。
李晔一概拒绝了知州、布政使的觐见,好言安慰他们忠于职守即可。
有宣教使与皇城司一明一暗,官吏走后门的成本和风险太大,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以政绩说话。
吏治的清明便来源于此。
李晔也算以身作则,毕竟接待皇帝,可不是小事,花费太大。
朝廷与地方都是百废待兴的状态,能省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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