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大国如烹小鲜。
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啊!
李承阳前倾着身子,看着湖面上浮漂已经连续动了好几下,他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陛下,有鱼!”
萧韵小声提醒了一句,李承阳方才惊醒,猛的一拉竿,却是空无一物。
“陛下有心事?”
李承阳轻轻叹了一声:“当初徐臻那老家伙在时,跟颜子卿、于谦算是绝配,三个人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如今一下少了俩儿,颜太傅也老了,经常累得不行,这事情都往朕头上堆,很烦啊!”
朝堂上的事儿,萧韵倒是懂。
但自从徐玉书那件事儿之后,她便再也不去打听。
此刻听李承阳主动说起,才答了一句:“陛下这是想念老友了,要不把于大人叫回来吧?”
“还是算了吧,眼下除了他,朕是真找不到人坐镇花剌子了,你是不知道,西边的女人野得很,那美人计用起来,朕都不一定顶得住,也只有他了!”
萧韵笑了笑,又小心翼翼的帮他换好了鱼饵:“那就再提拔几个能帮上陛下的呗,自陛下登基以来,大夏人才济济,能人辈出,还怕找不到股肱之臣么?”
“像于谦那样的愣头青不好找啊……现在南境已平,百越也落到了阿萱手里,朕把文天祥弄回来怎么样?”
萧韵却是没有答话。
李承阳皱起眉头:“韵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也没说不允许提意见啊,你看缙云就不忌讳这个。”
“臣妾可不敢跟公主相提并论,昨日新罗女王到南薰殿求见陛下,可是被公主奚落得不轻。”
还有这种事儿?
算了,反正金德曼也习惯了。
李承阳撇了撇嘴:“听说你哥昨天来找你了,有什么事儿么?”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不用理他。”
“说来听听嘛,怎么说也是大舅哥,能帮咱就帮一把。”
萧韵心头便是一暖:“陛下真的不用理他,他就是做生意做不过人家,想要狐假虎威而已。”
“盛京的生意?”
“嗯。”
萧韵点了点头:“父亲前些日子想要把萧家的生意做到盛京去,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知怎么回事,在铁水城都好好的,一到盛京就不行了。”
废话!
盛京那些能赚大钱的生意现在可是童舒带着包文兴等人在操持,他们的背后可是大夏天子!
就老丈人和大舅哥那两把刷子,能斗得过你老公我?
萧燕燕都得靠边儿站!
萧韵可不知道这些:“自打矿盐生意被北凉朝廷收走之后,父亲很是烦恼,总是担心萧家没用了,臣妾会被陛下冷落。”
“想来想去,竟是把主意打到了太后妹妹的身上,想着臣妾和太后妹妹还算是熟络,所以就让大哥入宫来寻臣妾说情了。”
“不过臣妾已经狠狠的骂过大哥了,还让大哥转告父亲,今后不要再打这样的主意。”
说道这里,萧韵偷偷看了一眼。
见李承阳笑呵呵的,似乎心情不错,方才轻轻咬了咬下唇:“陛下,公主让臣妾准备的炼糖厂,臣妾已经准备好了,但臣妾想多陪陪陛下。”
“炼糖的事情,就让父亲个大哥帮着打理,这样一来,萧家上下就都能搬到长安。”
“父亲年纪大了,臣妾也想多多尽孝。”
萧文光才四十多岁,年纪大个屁!
李承阳笑眯眯的看着萧韵:“你不要看着慕容家和安家都迁来了长安,就以为朕封一个妃子,就要把她全家都弄到眼皮子底下监视起来。”
“微菡出自晋阳王家,你看朕把他们家的人弄来长安了么?”
是没弄来,就是把人家祖坟都给刨了!
萧韵微微皱起眉头:“是臣妾想多了,还请陛下恕罪。”
“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有一点,咱得事先说好,不能把炼糖的事儿给搞砸了,安娘还指望着咱大夏小朋友人人都能吃上棒棒糖呢。”
萧韵闻言大喜,接着又连忙一直湖面:“陛下,又有鱼了!”
李承阳连忙拉竿儿,入手却是一沉:“哈哈,大鱼,十三快来帮忙,朕要用这条大鱼给小酸奶煲汤!”
……
……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安沐兮的肚子却是已经大得不行,连走路都有困难。
她身形本就单薄,怀了孩子也不见长肉,李承阳为此很是担心。
王微菡和那一帮经验丰富的万花谷女弟子更是紧张无比。
反倒是安沐兮自己心态很好。
喝着李承阳亲手炖的鱼汤,脸上笑容就没断过:“这鱼汤可真好喝。”
“废话,这可是南庆楼小厨子亲手熬的!”
“陛下对臣妾真好,要是能不让臣妾的孩子叫狗蛋儿就更好了!”
这个坎儿过不去了是吧?
正打算敷衍几句,十三突然来报:“陛下,姬晴雪在外求见,情绪很是激动!”
都找到蕴香殿来了,莫非是那件事儿有着落了?
李承阳连忙在安沐兮脸上轻轻一啄:“你先歇着,朕去看看。”
蕴香殿外,姬晴雪兴奋异常,一见到李承阳,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陛下,祖父愿意携姬家上下前来长安!”
李承阳却只是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姬晴雪眉头微皱,但还是大着胆子说道:“还请陛下下一道诏书,赦免姬家上下的罪过。”
“呵呵!”
李承阳便是一声冷笑:“怎么?怕朕出尔反尔?”
“奴家不敢!”
“这诏书是你要的还是姬旻要的?”
姬晴雪便是一咬牙:“是奴家!”
李承阳笑眯眯的看着她:“姬家真值得你这么帮?”
“生养之恩,不敢或忘!”
“呵呵,你确定你是姬家的女儿么?”
姬晴雪便是一愣,在汐月宫待了这么久,这个问题她也想过,而且一直在想。
如果自己真的是安莹莹所生……
见她面露痛苦,李承阳又呵呵一笑:“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不管诏书是谁要的,朕给你就是。”
姬晴雪立刻面露喜色。
李承阳却又说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而且朕把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只是勾结谋反之事,朕大可既往不咎,但若他们当中还有人犯下了其他罪过,朕照样会让冯怀英法办!”
“多谢陛下!”
……
……
南薰殿中,舒缙云眉头大皱:“承阳,你真要给姬家和昭王免罪诏书?”
“给啊,为什么不给,不给诏书,这帮家伙多半不敢来长安。”
“可是这诏书一给,你要再想杀他们可就难了。”
“那有什么难的?想杀就杀了呗,难不成他们到了长安,我反而还动不了他们了?”
舒缙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天下人说你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么?这名声若是传开了,今后谁还会死心塌地为你效力?”
“嘿嘿。”
“两封密诏而已,朕不承认,谁能证明那是朕写的?”
“那上面可盖着你大夏天子的玉玺!”
“玉玺是假的!”
“……”
舒缙云直接无语了。
李承阳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又朝着舒缙云神神秘秘的勾了勾手指:“来,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舒缙云又白了他一眼:“什么秘密?”
“朕让老耿做了两枚玉玺!”
舒缙云就是一愣:“干嘛要做两枚?”
“十拿九稳的事情用一枚,心存疑虑又或忽悠人的时候就用另外一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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