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月面上的血色全都退去,这点小伤对她而言自然不是问题,问题是刀刃上淬的毒很猛烈。
若不是她有内功护体,换常人早就死了。
图巴汗对她下手可不留情,他巴不得弄死她,让她陪他一同下地狱,做一对阴间夫妻。
柳夏月刚骂了宋子晋恋爱脑,回头自己就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打脸。
但得知计谋得逞的图巴汗并不觉得高兴,反倒是对宋玉轩平添了几分妒忌。
“大王,不乘胜追击抓那个柳夏月吗?”
图巴汗猛然转过身去,饿狼一样的眼神让自己的部下胆寒:“你在指挥我做事?”
“末将不敢。”
军帐里瞬间安静,宋伯成抬眼看他,冷冷道:“你好像答应过我,会提柳夏月的人头来见。怎的,这就反悔了?”
图巴汗缓缓走到狼头椅旁坐了下来:“急什么,今夜还没过去呢。”
宋伯成一开始心里还很纠结,可转念一想,若有人真的能扶自己一把,又何必在乎那个人是谁呢?
与其绞尽脑汁去谋划,不如静静等待,看这天时地利人和,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就如宋子晋说的,只要能打胜仗,不论主帅是谁,士兵们都会拥护。
只是他没想到,柳夏月竟然负伤了。
看到一盆盆黑色的血水被端出营帐,宋子晋与裴景瑞在外有些慌张。
没了柳夏月,凭他俩......
那就跟宋伯成没有两样了,只能固守,没有进攻。
见不再往外倒血水,宋子晋忙走上前,站在帐门外关切道:“柳姑娘,你怎么样?”
柳夏月回道:“死是死不了,但要拿枪上阵,估计要歇上两天。”
宋子晋松了口气:“不妨事,你的伤要紧。”
守两天城自己还是能做到的,只要柳夏月没事就好。
宋子晋没有再打扰她休息,带着裴景瑞往自己的营帐走。
二人也没闲着,在柳夏月出战时,清了一批皇帝放在军营中的眼线。尤其是那个送信出城的,直接被二人活埋了。
两人以为今夜能够安然度过了,可还未走到住处,一阵刺鼻的烟味从背后传来。
宋子晋转头,轻声吩咐裴景瑞道:“去看看。”
裴景瑞点头,一个闪身消失了。再回来时,面色异常紧张:“出大事了,粮仓烧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宋子晋已经拔腿就怕了:“召集所有将士救火。”
火势迅速蔓延开,宋子晋想要带人冲入火场救粮。谁知这放火之人,心肠极为歹毒,竟在路上埋了很多火药。一些勇猛的将士,还未碰到粮草,先被炸了个粉碎。
宋子晋也受牵连,被热浪掀翻在地。
裴景瑞扶起险些昏迷过去的宋子晋:“誉王殿下,誉王殿下?”
宋子晋摆摆手,艰难的开口:“别再让人冲了,放任这火烧去吧,将士们的命要紧。”
原本还想继续救火的将士们被裴景瑞拉出,他拦在粮仓前吼道:“主帅有领,所有人都退下,莫要再管这火了。”
将士们一脸的不甘心,站在大火前,气愤又无奈。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至再无可燃的东西,它才肯熄灭。
王将军带人也查了一夜,终于找到证据,逮到了那个放火的贼人。
这人被押入宋子晋的军帐,裴景瑞也不客气,上去一刀就将这人的右手砍下了。
宋子晋认出他是军中的一个将领,怒视着他:“你受何人指示?”
那人跪在地上,掐着自己流血的手腕,眸色阴沉:“我是大漠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漠,为了大漠王。”
宋子晋与裴景瑞对视一眼。
宋子晋冷冷道:“你与大漠王一直保持联系?”
那人点头:“这是自然,前几日我还与大漠王通过信,就是他让我烧毁你们大兴的粮草。我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就算被杀我也不怕,苍狼神会救赎我的灵魂,让我去天上享福。”
他说话的方式与真的大漠人如出一辙,若不是这营帐中的人都在大漠待过,还真要让他蒙混过关了。
裴景瑞挑眉一笑:“那就奇怪了,你的大漠王没有告诉你,他现在已经不是大漠王了吗?”
那人脸色一变,神情有些慌张:“你们别想套我的话,他不是大漠王是什么?”
宋子晋突然笑了:“是被你们苍狼神庇护的孤魂野鬼。”
那人一惊,脸上不自觉的变色:“你以为我会信你们的鬼话吗?”
裴景瑞嘴角勾出一丝笑:“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你以为我们会新你的鬼话吗?实话告诉你,不久之前我一直潜伏在大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现在就对一对,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大漠人?”
那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无比苍白:“我...我...”
宋子晋懒得听他啰嗦,摆摆手:“拖下去用刑,别让他死了,逼得他说实话为止!”
王将军皱眉道:“誉王殿下,这没了粮草,将士们一天都挺不下去,更别说打仗了。”
宋子晋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容,严肃道:“王将军,我代替宋伯成的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一定会牵连到军中将士。所以粮仓被毁这事,我想找您代笔写奏折上报父皇。”
王将军一脸为难道:“不是臣末将不肯,只是这主帅印和梁王印......”
宋子晋头疼的也在这个地方,柳夏月他捆宋伯成那天,没把他身上所带的印留下。没那东西,皇帝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情况不对劲的。
三人陷入窘境,互相看看只能叹气。
王将军摇了摇头:“罢了,末将冒险一试吧。但奏折往返的几日,我们吃什么?”
裴景瑞道:“这您放心,我会去附近几座城池调运,只要皇帝肯运粮,咱们这仗就能继续打。”
说是调运,其实就是去土豪家里威逼,他们很穷,没有利诱。
另一边,一场大型伦理狗血剧,正在精彩上演。
墨婉惠从昏迷中醒来,可一睁眼,她看见的不是疼爱自己的母亲,而是一脸恐怖笑容的墨婉莹。
墨婉惠见到这张脸,像是疯了一般大吼大叫:“你滚,你滚出去,滚远点,我不要见到你,我不要见到你!”
墨婉莹冷笑一声,让身旁的丫鬟按住墨婉惠的身体,她慢慢走到床边,挥手就是两巴掌:“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是病了,妹妹帮你清醒清醒!”
墨婉惠娇嫩的皮肤被硬生生抽出几道印子,她满肚子委屈,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招惹到这个庶妹了。
墨婉莹看到自己嫡姐那副娇弱样子,肚子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哭哭哭,就知道哭,狐媚子,装委屈给谁看?”
她不知道的是,她最讨厌墨婉惠的这些样子,她自己都有。
当三姐妹看到她茶言茶语的时候,也很想大嘴巴抽她。
看到墨婉莹凶如恶鬼的神情,墨婉惠渐渐闭了嘴:“妹妹,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墨婉莹失笑,她等她求她,已经等了太久了:“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怎么会害姐姐呢?”
看着墨婉莹的笑容,墨婉惠只觉得一股恶寒袭上心头。
墨婉莹拍拍手,没一会儿,几个丫鬟呈上来绣着凤凰的嫁衣和各种华丽贵重的首饰。
墨婉惠立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大喊道:“我不要,我不要,你们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
墨婉莹浅笑,淡淡道:“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可是后位,你最喜欢的东西了!”
墨婉惠掀翻了衣服和首饰,指着墨婉莹大骂:“我喜欢后位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吗?可我为什么要嫁一个快死的老头子,我为什么不能拥有一个年轻有为的夫君?你们就是想踩着我的骨头向上爬,你们是混蛋,你们是恶魔!”
墨婉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墨婉惠却是轻轻一笑:“我的好姐姐,你在怨我吗?”
墨婉惠瞪大了眼看她。
是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父亲,我为什么要与她争吵?
看着夺门而出的墨婉惠,墨婉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我的好姐姐,疯起来会对父亲做什么呢?”
她像个局外人,慢悠悠的跟在墨婉惠的身后看戏。
只可惜,她没看到墨婉惠与墨卓远大打出手。
她的爹比她所想的恨多了,直接命人捆了墨婉惠,重新关进了屋。
夜里,宋承宁跪在丞相府外求见。
墨婉莹披了一件兔毛斗篷,坐在一旁陪他。
她美的像一座白玉雕刻的仙,可却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墨婉莹狭长的美目微微虚了起来,嘴边是那带着苦味的笑意:“想救她?求神拜佛,不如拜我。”
宋承宁冷哼一声:“她现在处境不就是你害的?求你?求你再害害她?求你再害害我?”
墨婉莹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她似乎在宋承宁面前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用情,不自觉的心软:“你后悔救我了?”
宋承宁冷笑:“每时每刻。”
墨婉莹忍着泪水,起身走回了府中:“看来我得把刀往你心里扎的更狠一些。”
宋承宁的神色沉寂下来,他觉得他的父皇还没有答应墨卓远的提议,一切就还有转机。
可他不知的是,他的皇帝爹,不过是伪装出来的正人君子。
说着不要,其实暗地里已经吩咐墨卓远,挑日子把墨婉惠送进宫了。
宋承宁在丞相府门口跪地的第三日夜里,他们给墨婉惠喂了药,趁人不备从后门出,偷偷送进宫侍寝去了。
墨婉莹站在院子里,算着时间。
估摸着这洞房花烛差不多已经结束后,她故意身着一身红衣,出现在宋承宁的面前。
看到她,宋承宁沉下脸道:“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想见到你!”
墨婉莹缓缓坐到石阶上,声音带着一丝清冷:“你看我今天穿的漂亮吗?”
宋承宁不愿理会她,低下了头。
墨婉莹笑了笑:“这件衣服的料子很普通,可比不了姐姐穿的那身凤袍。毕竟是日后要母仪天下的人,她的福气我永远都得不到。”
宋承宁吃惊地看着墨婉莹,不愿相信她的话,却又难以放下:“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墨婉莹微笑:“要不要与我一同进府,你随便找,看看姐姐还在不在府里?”
宋承宁面色一僵:“惠惠!”
墨婉莹笑的充满恶意:“不是惠惠,是皇后娘娘,您应该叫她一声母后才对!”
宋承宁硬撑着身体站起来:“我不信,我要亲自去确定!”他嘴上说着不信,心里最后的那块圣地却已然被墨婉莹的话摧毁。
墨婉莹瞧那痛苦的背影,心里的痛苦也弱于他。
爱而不得的仇,她报了!
却又好像,没有报复成功!
宋承宁就像个酒疯子一样,跪在皇宫大门前语无伦次的叫喊。
可夜里的皇宫,哪怕身为皇子,也没资格进入。他无能为力,除了哭泣、不甘,做不了任何事。
柳享这几天负责照顾叶梦纯,他隐隐觉得这姑娘醒了,却苦于没有证据。
再加上男女授受不亲,他就更办法证明这一点了。
柳林生与柳林萧听了,想出了几个非人的点子。
柳林生端来一口大锅,说着就要把叶梦纯下锅:“煮一下不就知道了!”
柳享一个飞脚过去,抢下了叶梦纯:“你丫的,这要是真的昏迷不醒,岂不是要出人命了?”
柳林萧端来一碗蜘蛛幼虫,面色严肃:“相信我,没有一个少女能拒绝这样一碗豪华版蜘蛛幼崽!”
柳享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嫌弃道:“我觉得没有一个少女,不想把你挖坑埋了!”
面对这两个不靠谱的人,柳享只想赶紧带叶梦纯逃离。
将这件事回禀了柳正枫后,老爷子非常深沉的看了看叶梦纯的脸。
随后写了一张叶梦纯欠柳正枫一千万两的借条,拿着印尼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柳享一拍脑门,跪求道:“爹,咱能别这么猥琐吗?这也太趁人之危了!”
柳正枫一脸疑惑的看向柳享:“我看起来像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柳享无言以对,无奈站到了一旁。
就在柳正枫拉着叶梦纯的大拇指按下印尼的那一刻,叶梦纯腾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口吞掉了借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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