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北宁实在难以将这件事当着戚继光的面说出来，为难的看着他。
就算身为一个后世之人，听到这件事都感到悲痛不已，更别说是对戚继光这个亲自缔造了这支百胜之军的人而言。
“不说，戚某现在就杀了你、”
戚继光紧握刀柄，手上青筋暴起，双眼血红。
撒北宁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
“然后，埋伏在两侧的北方军冲杀出来，不由分说举刀便砍。戚家军，至此覆灭。”
撒北宁红着眼，沉声说道。
戚继光如遭雷击，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脸色一片苍白。
他呆呆地看着远处那些正汗流浃背训练着、随时准备为国上战场死战地好汉子，眼神中满是迷茫。
为什么？
即便用的是木刀，可劈在身上一样会疼。他们日夜训练，到底为的什么？
为什么北方军，连这几千的好汉子都容不下？
泪水不住地顺着戚继光的脸庞流淌而下，他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唉。”
监视器前，张安长叹了一口气，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竹内导演惋惜地摇了摇头，同时心中好奇不已。
如果历史上的戚继光真的知道了未来戚家军的命运，他会怎么做？
他会放弃守卫这个国家吗？
“将军，这样的大明，是你想要守卫的大明吗？”
撒北宁感到心中有些沉郁，问道。
“不是。”
良久，戚继光声音沙哑地说道。
竹内导演一副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
“不管是哪个民族的人，都不缺乏爱国的人。也不管是哪个民族的人，爱国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利益不受损、自己的亲人朋友不受侵害的前提下。这样看来，不管是炎黄民族还是倭国，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
竹内导演心中想到。
“那么，您会解散戚家军吗？”
镜头中，撒北宁又问道。
戚继光沉默了。
他艰难地看着正在训练的戚家军，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撒北宁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催促他回复。
良久，戚继光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微微摇了摇头。
“不会。”
戚继光嘴唇轻轻闭合，从中挤出了两个字。
竹内导演愣住了，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建功立业，几千个士兵的死，又算得了什么？
竹内导演笑了笑。
“为何？”
撒北宁深深地看着他，沉声问道。
“这样的大明虽不是我想守护的，可这万家灯火，是我想守护的阿！”
戚继光闭上了双眼，痛苦地说道。
竹内导演愣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这是华夏文化中的所谓的家国天下。
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只是，竹内导演很怀疑，这个世间真的会有这么伟大的人？
即使这个世界伤他再深，他依旧为这个世界奉献他的一切？
“为什么？”
此时，撒北宁眼里如同进了沙子，泪眼朦胧。
“戚某永远忘不了，那年班师回京，福清的老百姓跪在地上，求戚某不要走。”
戚继光缓缓睁开双眼，眼神幽远。
“他们身上与戚某流着一样的血！”
“他们跟戚某是一个祖先！”
“戚某不仅是为自己而活，不仅是为大明而活，更是为这天下苍生而活！”
戚继光大声说道，神色越发坚定。
“在我们背后，是边境的无数百姓！这些百姓，于戚某而言是陌生人，可在他们背后，还有戚某的家人，还有这四千戚家军的家。”
“在我们脚下，是这片我们炎黄子孙生活了数千年的土地！戚某生于斯长于斯，戚某的祖祖辈辈也埋葬于斯！若眼睁睁看着天下黎明在大明的土地上，受异族欺辱屠杀，戚某无颜苟活于世！”
戚继光咬牙说道，快步朝正在训练的四千戚家军走去。
“收阵！”
戚家军大喝一声。
四千戚家军收刀入鞘，快速列阵，昂首挺胸，炯炯有神地盯着戚继光。
“老子问你们，你们怕死吗？！”
戚继光大声吼道。
“不怕！不怕！不怕！”
四千戚家军齐声大吼，气势凝成了一股，震荡方圆天地。
“为何不怕？”
戚继光又大吼道。
四千戚家军都沉默了，迷茫地看着对方。
是啊，他们为什么不怕死？难道就为了每个月拿点俸银？
“脚下是神州，身后是百姓！”
吴惟忠扯着嗓子，嘶声吼道。
“脚下是神州，身后是百姓！”
其余戚家军皆是跟着喊道。
戚继光看着他们，脸上浮现欣慰地笑容。
吴惟忠错愕地看着戚继光。
今天，将军居然笑了？莫不是病了？
“那，如果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呢？”
戚继光边笑边哭，用着从未对戚家军展露过的温柔语气问道。
戚家军皆是惊疑不定地看着戚继光，心中满是不安。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戚继光。
“将军，可是有人要杀俺们？”
有一名士兵瓮声问道。
“现在没有，以后有。”
戚继光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
“那群狗杂碎！”
“俺们不仅得杀敌，还得防着自己人？”
四千戚家军，皆是骂骂咧咧地。
竹内皱眉看着监视器中的画面。
张安这种等级的导演，难道没发现这样的设定不合理吗？
真实情况，这种消息直接说出来，难道不会发生兵变？这群士兵，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等死？
看来，再厉害的导演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竹内导演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想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老子自掏腰包给你们盘缠和安家费。”
戚继光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他不会解散戚家军，因为他还要继续守护着大明数千万百姓。
但他也不会瞒着他们，骗他们去送死。
然而，没有一个人动。
戚继光错愕地看着他们。
“你们不走？”
戚继光问道。
戚家军纷纷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走？”
戚继光问道。
“俺们走了，就没人打得过倭寇了。”
戚家军纷纷说道。
因为这一句话，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他们都是粗人，不会说那么多漂亮话。他们只知道，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的人儿需要他们，所以他们就不能走。
就算身为一个后世之人，听到这件事都感到悲痛不已，更别说是对戚继光这个亲自缔造了这支百胜之军的人而言。
“不说，戚某现在就杀了你、”
戚继光紧握刀柄，手上青筋暴起，双眼血红。
撒北宁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
“然后，埋伏在两侧的北方军冲杀出来，不由分说举刀便砍。戚家军，至此覆灭。”
撒北宁红着眼，沉声说道。
戚继光如遭雷击，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脸色一片苍白。
他呆呆地看着远处那些正汗流浃背训练着、随时准备为国上战场死战地好汉子，眼神中满是迷茫。
为什么？
即便用的是木刀，可劈在身上一样会疼。他们日夜训练，到底为的什么？
为什么北方军，连这几千的好汉子都容不下？
泪水不住地顺着戚继光的脸庞流淌而下，他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唉。”
监视器前，张安长叹了一口气，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竹内导演惋惜地摇了摇头，同时心中好奇不已。
如果历史上的戚继光真的知道了未来戚家军的命运，他会怎么做？
他会放弃守卫这个国家吗？
“将军，这样的大明，是你想要守卫的大明吗？”
撒北宁感到心中有些沉郁，问道。
“不是。”
良久，戚继光声音沙哑地说道。
竹内导演一副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
“不管是哪个民族的人，都不缺乏爱国的人。也不管是哪个民族的人，爱国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利益不受损、自己的亲人朋友不受侵害的前提下。这样看来，不管是炎黄民族还是倭国，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
竹内导演心中想到。
“那么，您会解散戚家军吗？”
镜头中，撒北宁又问道。
戚继光沉默了。
他艰难地看着正在训练的戚家军，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撒北宁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催促他回复。
良久，戚继光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微微摇了摇头。
“不会。”
戚继光嘴唇轻轻闭合，从中挤出了两个字。
竹内导演愣住了，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建功立业，几千个士兵的死，又算得了什么？
竹内导演笑了笑。
“为何？”
撒北宁深深地看着他，沉声问道。
“这样的大明虽不是我想守护的，可这万家灯火，是我想守护的阿！”
戚继光闭上了双眼，痛苦地说道。
竹内导演愣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这是华夏文化中的所谓的家国天下。
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只是，竹内导演很怀疑，这个世间真的会有这么伟大的人？
即使这个世界伤他再深，他依旧为这个世界奉献他的一切？
“为什么？”
此时，撒北宁眼里如同进了沙子，泪眼朦胧。
“戚某永远忘不了，那年班师回京，福清的老百姓跪在地上，求戚某不要走。”
戚继光缓缓睁开双眼，眼神幽远。
“他们身上与戚某流着一样的血！”
“他们跟戚某是一个祖先！”
“戚某不仅是为自己而活，不仅是为大明而活，更是为这天下苍生而活！”
戚继光大声说道，神色越发坚定。
“在我们背后，是边境的无数百姓！这些百姓，于戚某而言是陌生人，可在他们背后，还有戚某的家人，还有这四千戚家军的家。”
“在我们脚下，是这片我们炎黄子孙生活了数千年的土地！戚某生于斯长于斯，戚某的祖祖辈辈也埋葬于斯！若眼睁睁看着天下黎明在大明的土地上，受异族欺辱屠杀，戚某无颜苟活于世！”
戚继光咬牙说道，快步朝正在训练的四千戚家军走去。
“收阵！”
戚家军大喝一声。
四千戚家军收刀入鞘，快速列阵，昂首挺胸，炯炯有神地盯着戚继光。
“老子问你们，你们怕死吗？！”
戚继光大声吼道。
“不怕！不怕！不怕！”
四千戚家军齐声大吼，气势凝成了一股，震荡方圆天地。
“为何不怕？”
戚继光又大吼道。
四千戚家军都沉默了，迷茫地看着对方。
是啊，他们为什么不怕死？难道就为了每个月拿点俸银？
“脚下是神州，身后是百姓！”
吴惟忠扯着嗓子，嘶声吼道。
“脚下是神州，身后是百姓！”
其余戚家军皆是跟着喊道。
戚继光看着他们，脸上浮现欣慰地笑容。
吴惟忠错愕地看着戚继光。
今天，将军居然笑了？莫不是病了？
“那，如果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呢？”
戚继光边笑边哭，用着从未对戚家军展露过的温柔语气问道。
戚家军皆是惊疑不定地看着戚继光，心中满是不安。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戚继光。
“将军，可是有人要杀俺们？”
有一名士兵瓮声问道。
“现在没有，以后有。”
戚继光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
“那群狗杂碎！”
“俺们不仅得杀敌，还得防着自己人？”
四千戚家军，皆是骂骂咧咧地。
竹内皱眉看着监视器中的画面。
张安这种等级的导演，难道没发现这样的设定不合理吗？
真实情况，这种消息直接说出来，难道不会发生兵变？这群士兵，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等死？
看来，再厉害的导演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竹内导演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想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老子自掏腰包给你们盘缠和安家费。”
戚继光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他不会解散戚家军，因为他还要继续守护着大明数千万百姓。
但他也不会瞒着他们，骗他们去送死。
然而，没有一个人动。
戚继光错愕地看着他们。
“你们不走？”
戚继光问道。
戚家军纷纷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走？”
戚继光问道。
“俺们走了，就没人打得过倭寇了。”
戚家军纷纷说道。
因为这一句话，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他们都是粗人，不会说那么多漂亮话。他们只知道，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的人儿需要他们，所以他们就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