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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门华灯初亮,火红的光晕自高墙内照透半边天。

    望了眼天悬圆月,夜色深浓。祁终搓了搓手臂上单薄的衣料,微觉有些冷瑟。

    “诶,小疯子,我们刚刚好像走过了正门了。”

    他好心上前提醒道。

    闵栀嗯了一声:“我知道。咱们先不急着回去。”

    “哎。若那法子真有用,咱们这趟也算没瞎折腾了。”

    祁终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只是一路上闵栀都在自己耳边洗脑,说老头的话是半吊子水平,她听得茅塞顿开,另外想起了什么解封之法,非要叫上他去试一试。

    旷阔的街道上,晚风吹旋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两人走到一扇巨大的朱漆城门下。

    接着,闵栀一挥灵力,利落推开了眼前这扇沉重的门扉。

    待凌步进去,祁终仰头观望,顿然叹为观止。

    四面金碧辉煌的高大建筑矗立眼前,直冲云霄的楼台遮云蔽月,若是站在楼里,凭栏俯视这茫茫夜色,那荆新灯火通明的夜景简直一览无余了。

    顺着楼梯拾阶而上,祁终留恋这一眼一眼不同高度的月色,美得清冷,美得瑰丽。

    “这是什么观景台吗?”祁终冷却心境,轻轻问道。

    高处的晚风疾而猛,吹彻脸上奔波一日的疲色。

    闵栀漫不经心答了一句:“啊,这里是唐门的雨花台,集赏景,烽烟信号,机关镇守等一体的最后守垒。”

    “昨年才竣工的,你可是除了唐门之人的第一个外来宾呢。”

    祁终一听,猛地睁大双眼,震惊道:“这么说,这里不就是唐门的机密之地?”

    “算吧。”闵栀未料他如此大反应。

    祁终连连下楼去:“快走,快走。等会儿被当成贼给抓起来了。”

    “不是,你慌啥?还有我在啊,你能偷啥?”

    闵栀急忙拽回他。

    祁终觉得多呆一秒都浑身不自然,回道:“避嫌总行吧。我可不想再闹出什么误会来。”

    “哎呀,不会的。咱们把正事办了就走,没人发现的。”

    闵栀急忙劝道,一边竖起三指打消祁终的担忧。

    “那……咱们先弄吧。早收工早走。”

    犹豫了一下,祁终作罢答应。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转镜聚光。”

    说着,闵栀也不待祁终再多问什么,就手脚麻利地去布置场景了。

    等她一阵忙活之后,祁终遥望四面其他几个阁楼的中央,都徐徐升起半米高的案台,台上摆着几面澄净宽大的镜子,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反射到月光,最后缕缕相交,汇聚到楼下那个宽阔的地面中央。

    “诶,把剑给我。”

    闵栀做完这一切,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叫祁终把剑交给她。

    祁终迟疑了一下,不放心问道:“不会弄出很大动静吧?”

    “……放心吧哥们儿,我会坑你蛮?”

    闵栀不耐抢过他手中的剑,手心化出一点灵力,将它从高空徐徐送到那月色交融的中央。

    顿时,楼台上的几面明镜发出淡淡荧光,镜中影像开始模糊。

    祁终诧异地回过头来,见闵栀沉了沉神,于呼啸耳畔的长风中,抖送缕缕灵力,钻入几面平静的镜子中去。

    “解!”

    最后一声咒下,四周万籁俱寂,气氛骤冷。

    两人惊讶看见,雨花台中央突然飘起了点点小雪,洒落在一寸之地,而头顶分明还是一轮明亮的圆月。

    月下飘雪之景,一清二楚,震撼二人的心房。

    “成功了?”祁终下意识低声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那雪落之地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月下突然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女子身影,自那长剑之中,如烟般钻出。

    “是剑灵苏醒了!”闵栀压抑着心里的激动,紧紧抓着祁终的衣袖,欢呼道。

    祁终也聚精会神地盯着景象变幻,未曾分心丝毫。

    终于那缕青烟从剑身完全脱离,在雨花台中央,逐渐幻化成一个绝代姝丽的模样。只是这女子冰冷着惨白脸色,低垂着双眸,看不出悲喜,但浑身气质只如苦寒雪域中一株凋尽的枯雪莲。

    “没想到,这么凌寒的一把古剑居然有这样瑰丽的剑灵美人。这剑不会是你捡来的吧?怎么看你也和它不搭呀。”

    闵栀半开玩笑打趣道。

    祁终却神情严肃,追问道:“现在怎么办?剑灵召唤出来了,我也不认识她啊?”

    “这……我想想办法哈。”闵栀敲了敲脑袋,道:“要不你唤她名字?”

    迟疑的片刻,那剑灵伫立在飘飘飞雪中,一动不动。

    突然。

    “喵呜——”

    一声猫叫打破了宁静,同时还伴随着镜子破碎的刺耳之声。

    闵栀回过头去,顿时气恨不已,原来一只黑猫刚刚攀上案台,打碎了西方的那边镜子。

    她大叫一声:“可恶的小畜生!坏我们好事!还不快滚!”

    边说边提步凌厉奔过去。

    祁终急忙劝道:“你别骂它呀!它又听不懂人话……喂,别打它啊!”

    也不知闵栀听没听见,祁终还是大喊了一声。

    再俯身一看,雨花台中央的那名女子,瞬间被打碎了镜面一样,动作幅度猛地大了起来。

    只见她脸上清清淌落两行泪水,跪到在地,仿佛虚无地扯着前方某个人的衣袖,挽留哭喊道:“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上神,求你帮帮我吧!栖悦上神……”

    哭声撕心裂肺,仿佛希望被一寸一寸剥夺,最后只见她匍匐在地,绝望埋首于雪地之中,又化烟消逝。

    祁终动容又震撼地目睹完这一幕,轻轻呢喃了一句那位上□□字:“……栖悦。”

    “呃……“余音尚在喉间,心口却急促一疼,疼出一股无名的自责感。

    眼眶里露出微微湿润,悲痛的感觉仿佛是一种深切的怜悯。

    祁终也说不出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待心口的疼痛稍减,他蓦然回忆起下午那位老者所说:“……一个可以让她在梦中看清现实的人。”

    难道那个名叫栖悦的神就是这个剑灵所要寻找和等待的人吗?

    正发愣,闵栀也骂骂咧咧从另一边阁楼赶过来。

    恰逢此刻,乌云遮月,最后一点月光也消散了。

    x

    庭园里,春光融融,百花争奇斗艳,蝶舞蜂藏,正是赏景的佳处。

    祁终与林唯尔漫步曲折小径上,听完昨日融会的诸多事宜,也算成功了结了任务,心里顿感欣慰。

    他又问:“那小师妹,唐澜起那家伙的道歉诚心吗?有没有敷衍了事?”

    林唯尔顿了顿神,干笑着摇头道:“祁师哥,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别斤斤计较了。”

    “我……我哪有计较,我这是为你好。要是你爹知道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大委屈,回去还不得把我数落惨。”

    祁终辩解道,边说边委屈地眨了眨眼。

    林唯尔抿唇一笑:“师哥又在演戏了。这事你不说,我不提,谁知道啊?”

    “小师妹,你要记住,这世上师哥虽然不是唯一对你好的人,但一定是对你最好的人,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朗声的保证带来浓浓的亲切和安全感,林唯尔感动之余,前日的忧郁也消散不少。

    “好了好了,我知道师哥对我最好。”

    “不过我们也在荆新逗留好久了,我想要不明日就动身返程吧。”

    话锋一转,林唯尔提起了正事。

    祁终点点头,认真道:“确实。是该归家了。”

    “那我们等下就同阿栀他们招呼一声吧。这段时间也辛苦她了。”

    淡淡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的微微不甘。林唯尔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望向了阳光下的池塘。

    祁终却不知情,感慨道:“小疯子确实够仗义!”

    “……诶?我刚刚好像听见有谁在夸我哩?”

    话音刚落,邻边长廊处,闵栀背着手,自信阔步而来。

    三人撞面,都开心一笑。

    “阿栀,你来得正好。我们有事和你说。”

    林唯尔主动拉过她的手,三个人走到一旁的花林下,继续散步谈话。

    ……

    “啊?明日就走?真的不能多留几天嘛?”

    听完告别的话语,闵栀心里顿感一阵失落,可怜兮兮地望了望林唯尔。

    拍了拍她的肩膀,林唯尔宽慰道:“来日方长,别难过嘛。”

    “哎。你们走了,我又得一个人无聊孤单了。”

    闵栀轻轻叹了口气。

    祁终听闻,朗笑道:“这好办啊,你再来我们长汀玩不就好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山涧捉螃蟹,采蘑菇煮汤,比你们这儿吵吵闹闹的好玩多了。”

    “……无聊。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还捉螃蟹。”

    闵栀粗神经地泼了一盆冷水,心里却压抑着一股欣喜。

    祁终撇撇嘴,略感不快:“哼。那算了,你自个儿孤单去吧。”

    林唯尔见二人如此拌嘴,捂嘴轻笑:“你们两个年纪都比我大,怎么心智比我还小啊?多大的人了,还生闷气?”

    “明明是他……”

    正欲再说些什么,闵栀话语未完,却透过祁终身后那棵花树的缝隙中,窥伺到正门下,一帮拥簇的众人,攒动人头,慢慢挪出一条工整的道路来。

    唐澜起的身影正疾步穿梭过去,神色匆匆,似乎在迎接什么重要的人物。

    “诶,你在看什么?”

    祁终误以为她在盯着自己看,晃了晃脑袋,又在她眼前招了招手,疑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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