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云朗生怕被杨洲找到鄞家的破绽,抬手掩唇轻咳了一声,转身望向鄞诺,“鄞捕头,私通山贼的书信与贼人可都押回来了?”
鄞诺恭敬回答,“回大人的话,人犯已收监,证据则就在属下身上。”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书信,双手承托着递给了符云朗。
符云朗接过书信,抽出信纸开始检查。一旁的杨洲急急上前两步,“符大人,与山贼有关的证据,还是交给杨某这个典史保管吧。”
早就料到杨洲会无耻抢夺的符云朗动作迅疾的将书信塞进袖中,抬眸冷视着无礼几乎到了嚣张地步的杨洲,“杨典史,您难道忘了?这封书信正是从你们杨家人身上搜出来的!于情于法,杨典史都应该避嫌以自清!”
杨洲咬牙一笑,眼睛里闪着阴寒森冷的光,“一个捕快而已,即便跟杨某人家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也是出了五福的,任哪朝的王法,也避不到这份嫌疑!”
“你——”符云朗顿时气得语塞。
“知县大人,”旁边的鄞诺并没有被杨洲强词夺理的行为吓唬住,他先扬后抑的说道:”杨大人说得在理。那名杨姓捕快虽然跟杨家走动的很频繁,关系很紧密,但是名义上,确是杨家出了五福的远亲。”
“混账!”杨洲瞪着鄞诺眼睛都红了,“你这说得什么屁话?!什么叫与我们杨家关系紧密?难不成你这小小捕快,竟也动了污蔑上司的腌臜心思?”
鄞诺赶紧摆手解释,“杨大人息怒,便是借属下一百个胆,属下也不敢污蔑大人您半分呐。
这些事实在是兄弟们查出来的,属下也只是按照他们传回来的说法行事。
就在拦截了山贼送信人后,属下就想着马上回衙门跟大人们汇报。而那杨捕快的家,正在回衙的路上,属下就想再嘱咐隐在暗处监视他家的兄弟们两句。不想这一去,又发现了另一番了不得的事。
负责监视的兄弟们告诉属下,在送信人走出杨捕快家不久后,杨捕快就出门直往杨典史家里而去。
监视的兄弟立刻兵分两路,两个跟着杨捕快出门,只剩下一个继续蹲守杨家检查情况。
属下听到这个消息,生怕那私通了山贼的杨捕快会对杨典史家不利,也就往杨典史家追了过去。
杨捕快一路步行,属下却是骑着马,没多久就追上了他。
那时杨捕快已经走到了杨典史府上门口。正巧杨教谕放衙归家正走到门口。看到杨捕快前来,杨教谕便热情的招待他一同进家。
属下当时正犹豫要不要直接冲进去,告知杨教谕杨捕快通贼的事,没想到杨捕快很快就从杨府走出来。
走到街上时,他还左右探看着检查了一番,看样子很是心虚。
凭着属下这几年做捕头的经验,属下猜测杨捕快应该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与要做的事,都会很有可疑。
属下没有多想,一路将马匹交给其他兄弟,便暗暗的跟在了杨捕快身后。
之后果然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
杨捕快这一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滕县最好的棺材铺。
属下当时就提起了警惕,杨家根本没有私人,附近亲戚朋友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就在前几天,杨捕快才给孩子办了满月宴。属下也去蹭了一顿酒,跟杨捕快的亲友也算打过了照面。
杨捕快在棺材铺里逗留片刻后,便出来径直回家了。
一来是怕打草惊蛇,二来是没有得到大人的许可,属下也不能将杨捕快捉拿归案,带回来问话。
所以属下仍留下了躲在他家周围负责监视。而自己则进去了那间棺材铺打探消息。
消息很快打探出来,原来那间棺材铺的掌柜,有应杨捕快的要求打制了一个设计精巧的薄木柜。不仅可以竖着安装到别的柜子上,更可以按动机关打开阖闭。
如此诡异的事情立刻叫在下提起的警惕。
他本来就是私通山匪的嫌犯,如今又冒出来个这样诡异的棺材盒子。其中恐怕会威胁到咱们滕县的安危。
于是属下便又细问了棺材铺掌柜很多问题。
最后得知,掌柜的为了完美完成杨捕快的托付,专门从库房里取出一根优质的木材,劈出足够优质的木板,来做那件奇怪的东西。”
听到这里,温小筠双眼顿时一亮。
她知道,事情绝不会像鄞诺表面说的那么轻松,定是他对杨家那几个专门联通各处案子,刁难他和自己的杨家小弟们做了细致而全面的监视,才能得到这么多要人命的关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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