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旦成功,”白鹜皱着眉发问,“那温香老七就能咽下这口气吗?”
“呵呵,”鸠琅眼底笑容越发阴寒,“他肯定咽不下,不仅咽不下,到时候还会一路追着珠子来我风坛寻我的茬儿呢。”
白鹜微微一笑,“只是凭着九公子的本领,一定不会叫那温香老七寻到吧?”
鸠琅放松了身体,懒洋洋的倚靠着座椅,慢悠悠的摇着折扇,“呵呵,老七虽然厉害,但我阿九凡事占尽先机,岂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找到?到时候呀,右边是东川兄带着珠子远走高飞,左边阿九加急赶路进京,先行一步进入总坛,就剩他一个人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去吧,哈哈~”
温小筠与白鹜对视一眼,静默片刻,两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她和他都知道,鸠琅真正的打算。
他是想要盗取珠子的东川独成为温香老七的靶子,把所有危险引开,他自己好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去往总坛参加遴选大会。
一件稀世珍宝,在鸠琅的设计下,就能引得东川独与温香老七两股势力飞蛾扑火,鹬蚌相争。不得不说,这个鸠琅心机谋划果然了得。
只是他千算万算,到底算错了一点,那就是白鹜与温小筠并不是真正的江洋大盗。
温小筠想,如果是真正的金陵第一大盗东川独,他肯定会禁不住九转回龙珠的诱惑与考验。
不过她和白鹜也肯定会接,不仅是因为言行举止要贴合东川独的人设,更因为此事涉及到兖州钱流案。
他们不仅要接,还要把祸水东引,带着温香老七一起来寻鸠琅的麻烦。
届时再把他们两股势力一起端掉。
鸠琅不是自诩鹬蚌相争中得利的渔翁吗?
她温小筠就要和白鹜、鄞诺一起告诉他,谁才是能笑到最后的渔翁,谁又才是整盘棋局的操控着。
“好,”白鹜端起温小筠为他满上的一杯果酒,望着鸠琅目光灼灼,“这个活儿,这个货,我东川独接了!”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
“好!”鸠琅也端起酒杯,站起身朝着温小筠白鹜二人肃然敬酒,“不愧是素手谪仙盗,阿九在此敬二位一杯!”
说完,他亦仰头饮尽杯中酒,之后爽快的一亮杯底儿,笑望着二人说道,“那阿九便把那珠子现在的情形讲给二位听。”
温小筠也端着酒杯小啜了一杯,事情发展到这里,她头脑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一些了。
“这次的九转回龙珠,被鲁地蓬莱官员视为九天祥瑞,”坐回座位的鸠琅一边伸筷夹着菜,一面介绍着,“这个祥瑞的名头一旦被朝廷认可,经手的官员们便都升职有望。所以对蓬莱官员来说,九转回龙珠不仅十分贵重,对于他们的仕途来说更是一次重要的契机。
所以他们从鲁地都指挥使中借来了一员高手,帮着押送祥瑞进京。
那名高人,人称虎将军,是咱们鲁地有名的万人敌。这几年东北边境频起战火,西南海贼倭寇屡屡生乱,这位虎将军可谓是两边奔波,两边杀敌无数。”
听到这万人敌这个称呼,温小筠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鄞诺。
鄞诺还只是空有名号,并没有真正经过战阵的考验。就已经这样厉害,更何况久经战阵的大号万人敌虎将军了。
最起码人家那个绰号一听就很威风厉害。
“那他们现在行到何地?温香老七又做了什么准备?”白鹜沉声问道。
“因为这次送的是天降祥瑞,不是一般珠宝,所以押送的流程和以往很不一样。需要选择良辰吉日,再又由八字相合的军士谨慎押送。
昨天算来,明后天就是虎将军押送宝物路经我临县之时。
而温香老七的动作也一直在其中穿插。
他先是找出了温香老七对各种女人的喜好习惯,随后便从妖门借来了一名人间尤物,粉姐儿,半路傍上了虎将军不说,更改换身份,名义上收拢她做了祥瑞侍女,实际上却是随行情人一路相伴陪。
为了创造各种盗宝的机会,粉姐儿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成功的成为了近距离看护宝贝的侍女。
只等时机一旦成熟,就将其狸猫换太子的彻底掉包。”
白鹜目光沉了又沉,“避其锋芒,专攻起软肋,从内部下手,温香老七的谋划也真是周全锋利得让人脊背生寒。”他抬起头,望着鸠琅又问道,“只是到底能不能确认他们路经临县的具体时间?”
鸠琅皱眉思量着说道:“兖州钱流案之后,兖州府便封锁了全城出口,要想把兖州第一钱庄整整一座仓库的银钱都搬出来,怎么也要几天时间。阿九细细推算了一下,今夜他们应该就已经进了临城歇脚。”
白鹜点点头,“押送祥瑞的队伍休息,一般都会选择沿途驿站。临县驿站在何方位?”
“就在此处十里之外的城郭中。”鸠琅急急回答。
白鹜皱着眉看了眼身旁的温小筠,“卿卿有何想法?”
温小筠勾唇冷冷一笑,“真是可巧,这些都在我们的杀伤力范围之内。”
鸠琅疑惑的望着温小筠,“姑娘可不要小看了这其中的要害。
温香老七的功夫,即便是阿九本人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温小筠笑得更轻松了,“我没有轻敌,也没有信口开河,我说的就是真话。”
白鹜微笑着给温小筠打着圆场,“世人都说金陵第一盗天下无双,其实东川独从来都是成双的两个人。在外,东川探珍宝,斗奇兵,决胜千里之外;在内却是家中卿卿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之中。”
温小筠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接住白鹜这好一番的夸赞,她直起身子,望住鸠琅自信浅笑,“九公子,并不是我与东川哥哥夸口,我们两个就是有本事在无人察觉时把那九转回龙珠盗出。只要给我们两个时辰,九转回龙珠就能呈现在九公子这处中转客店之中。”
鸠琅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了,“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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